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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古代架空)——公子阿萌

时间:2023-12-28 09:12:05  作者:公子阿萌
  李胤卧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一截儿白生生的胳膊扣紧把手——进来的是陆鹤行。
  “有事吗?”李胤此刻正由着医官上药,身上传来次第的痛,却仍不忘对着他扬起一脸轻松的笑意。
  陆鹤行也不扭捏,快步走到李胤身边儿坐下,悄默声道:“我可以……帮忙……”
  李胤莞尔,心下了然陆鹤行的来意,忙挥退了众人,凑近他耳边撂下一句:“上药兹事体大,陆小公子可得仔细了。”
  低沉的嗓音在脖颈上激起丝丝缕缕的麻痒。
  下一刻,李胤便大大方方的完全解开上衣,露出身上缠的密密麻麻的绷带,想来是伤口仍未愈合,有些地方还渗了血,看起来霎是吓人。
  可是陆鹤行却好似全然不在意此般,轻轻揭开了伤口上的纱布,只是纵然做好了准备,却也未成想到,他那日居然为了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
  狰狞可怖的刀口自胸膛一路蜿蜒向下,在肩颈处汇集成一片绽开的血肉,再往旁边看,右臂上的刀伤也尤其多,外翻的皮肉甚至有如婴孩嘴唇般大小,让陆鹤行光是望着便仿佛切身感觉到了那种苦痛。
  深吸一口气,他自药箱中缓缓拿出疮药,以棉布沾着一点点涂上伤口。
  不知怎的,陆鹤行忽然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也疼的快要窒息了,是心吗?那个死寂多年的地方居然再一次搏动起来,宛如春三月的微风,扰乱林中一片苍青。眼泪仿似也滴下来,落在李胤的肩头,是热的,带着温度的灼痛……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陆鹤行终于上好了药,又自箱中取出纱布,自右臂开始细心的包扎。
  此刻他终于放松了几分情绪,颤着声断断续续的问:“为什么说……内人?”
  “身为亲王,不可诓骗,本王如此想了,便也就如此说了。”
  陆鹤行抬头,又一次对上那双金色的瞳眸,那眸中好像也有什么变了,变得模糊不清,便似卓文君的琴,祝英台的耳环,从此不敢看观音。
  无端的暧昧揣想还在持续,陆鹤行手上却忽而一紧,发力攥住了绷带。
  “嘶……”李胤倒抽了一口冷气,赔着笑道,“陆公子倒是轻点,本王可要痛死了。”
  陆鹤行闻言,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尔后动作更加温软了几分,直到仔细包扎好一切,这才复又回到方才的话题,在李胤手心写下几个字:“那夜护着我,也是这般痛吗?”
  李胤挑了挑眉毛,故作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不痛,就当舍命陪君子,本王舍的是命,陪你这个君子。”
  一时间,陆小公子张了张嘴巴,却不知下一句该如何回应,歪着头思忖半晌,只好伸出胳膊轻轻拥了拥李胤,暖软的触觉转瞬即逝,却给两个人都留下些微不可察的触动。
  只是陆鹤行永远也不会知道,李胤说痛也不痛,是因为那夜在白刃之下,当他以命搏命时,心里想的却一直是另外一个人。
  窗外细雨霏霏,屋内烛火摇曳,正是难得的好春光。
  看着面前全须全尾的陆鹤行,李胤忽而又忆起六年前的那片鲜血,若是当时阿沅中箭时,他也能舍了一切拼死相护,那么如今坐在此处的人,又会不会不一样?
 
 
第18章 该绝
  【李胤,你要护着那陆鹤行,我也偏要杀了他,桩桩件件,你不如去问阎王爷!】
  潮湿的地牢内摸不清时间流转,水滴自墙缝渗下,砸在地面上,好似也等待着什么。
  滚了金线的软靴脚步一转,停在生了锈的牢门之前。
  坐在里面的人头也不抬,几缕苍白的发丝垂落在额间,压着声音道:“王爷终于来了。”
  李胤也应声半蹲下来,金色瞳眸危险的眯起。
  “刘盈,那雨前龙井想必真是极品,掺了本王的血,可不爽口?”
  “殿下饶命,小人真的未曾对您有不轨之心啊!”
  话音刚落,那刘盈便似如梦初醒,忙膝行几步抓住面前的铁栏,对着李胤失心疯一般大喊。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江南的雨青青蔓蔓,可落在这地方,却引起一丝一毫深入骨髓的寒意。
  刘盈不认,李胤便有更多的办法让他开口,此刻也懒得多费口舌,招招手叫来前头几个候了许久的衙役,尔后转过身,撂下一句,“刘大人便尝尝地牢的鞭子,本王去泡一壶雨前龙井,等茶叶败了……自来见你。”
  刘盈还未来得急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便被几个人架着绑在了一边的墙上,带着铁刺的锁链缠绕上皮肤,衣袖间倏然便现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受鞭刑最可怕的,并不是甩下时应声绽开的皮肉,而是耳边只闻破空的裂响,却不知道下一个会招呼在什么地方。
  等瓷壶中一团茶叶委顿于底部,李胤和萧逢恩便再度踏入牢门,看见了倒在枯草堆中已经浑身鲜血浸透的刘盈。
  “大人还记得的吗?”李胤假模假式的理了理那凌乱的囚衣,低声道,“那日本王在船上遇匪时,血大概也流了有这么多。”
  刘盈闻言,身体居然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剧烈的颤抖,李胤无心和他演戏,一把将人搡到地上:“大人想说了么?”
  “不过是屈打成招,王爷奉皇命查案,难道也这般不讲道理?”
  “刘大人好一个偷梁换柱,“李胤站起身,绣了仙鹤的袍袖一振,自信封中抽出一张草纸扔到刘盈面前,”大人怎么也想不到吧……那日遇袭之后,本王早早便暗中差人去江里捞出那些贼人的尸体……而且还请了仵作,让他一一仔细查验。”
  软靴踩在草席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杂音。
  “他们胸口纹身和大人您家中几封密信的纹样相同,难道也是本王能打出来的?”
  刘盈闻言,忽然仰天干笑几声,“呵……李胤……你还真是天潢贵胄,那些我精挑细选且豢养多年的死士,居然都没能把你结果在那条破船上……”
  “大胆!究竟是谁指示你这么做!”
  萧逢恩此刻也忍不住了,忽而前行几步走到刘盈面前。
  “萧大人倒是沉不住气了……那我若说,这都是我一个人的安排呢?”
  “我若说,我偏就是要让你们一齐死呢?”
  “刘盈,你好狠的心。”
  李胤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一伸手,掌心已经贴到了刘盈肩头,指尖直直扣入伤口处的血肉,一时间牢房内只剩下皮肉分崩离析的怪响。
  “李胤,你要查舞弊案,我偏不让你得逞,你要护着那陆鹤行,我也偏要杀了他,桩桩件件,你不如去问阎王爷!”
  刘盈说着,已然有鲜血自口中喷薄而出,而后眼中也渗出了几道血泪,竟是刹那间七窍都流出黑红色的液体。
  “王爷!他服了毒!”
  萧逢恩一声惊呼还未落地,李胤已然先一步掰开了刘盈扣紧的牙关,只是早已来不及了,口内只剩下一片污浊的殷红。
  李胤怔愣了半晌,这才迟迟松开手指,他看着自己掌心几处被刘盈牙关磕破的伤口,忽而低低的笑了。
  “你说本王是不是……命早该……”
  话未说完,人便已经直直倒了下去。
 
 
第19章 此刻
  【此一刻,他只是贪恋这份绕指的温柔。】
  仍旧是一样的别馆,仍旧是一样的细雨,陆鹤行坐在床边,日夜守着他的王爷。
  李胤昏迷时也仍不甚踏实,他似乎又梦见六年前的那一片血,血红色蜿蜒一路,到达他的脚边,还带着初冬凛凛的寒风。
  “殿下……当真不救么?”
  “李胤,我为了你,便不算是全无用处。”
  “难道帝王便是如此?龙椅之下,就是遍地的尸骸?”
  是谁在说话?无数杂乱无章的片段汇成一片迷蒙,雾白色的前方忽而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匆匆擦过李胤的眉睫——多少次了,终归是来不及。
  “不行!不行!”
  李胤张口,猝然发出几声徒劳的梦呓,额上冷汗涔涔,这才缓缓自噩梦中醒来。
  灿金色的瞳眸一转,见得眼前仍旧是陆鹤行的脸,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出神般的盯着他。
  “醒了……”
  陆鹤行喉咙上下滚动,吞吐许久才堪堪说出两个字。
  窗外已然是朝霞一片,李胤软了声道:
  “你守着我,这一夜都未曾合眼?”
  陆鹤行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半晌又好似反应过来什么,忙又飞快的摇了摇头,抬起一双含着水色的眼睛,颇迷惘的看着他。
  “是便是了,还怕本王担心,不敢说?”
  李胤说罢,伸出指头刮了刮陆鹤行的鼻梁,入手也是一片沁着寒风的冷。
  这厢暧昧的桥段还未演完,木门却已经被人一把推开。
  “殿下,刘盈家中好端端走水了,这可如何是好?”
  进来的是萧逢恩,显然消息来得急,他外衫只胡乱系起,一边绑着腰带便忙冲进屋来。
  “什么?这么巧合?”
  李胤闻言,忙挣扎着坐起身来。
  “你又愣着作甚?快叫人去……咳……去救火啊!”
  他嘴上还说着,身子便已然跌跌撞撞自榻上下来,扶着门框就要下去取马。
  一众侍从几乎都快吓傻了,陆鹤行上前几步去拦,竟是也被李胤一把搡到边上,不消半刻,他用尽最后一点气力翻身上马,不顾手臂剧痛挥动长鞭,顿时尘土飞扬,身影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人到的时候便已然来不及了,冲天的火光侵吞一切,连带着李胤的最后一点希冀。
  他几乎是整个人摔下马来,膝盖磕碰在石板路上,疼痛已然不值一提。
  “怎么回事?”
  “回殿下的话,这火起的颇蹊跷,下官们早已差人提来河水浇了几次,却是越烧越旺了。”
  回话的是比李胤先到一步的几个协理官员,此刻围成一团挤在门口,却也是空有着急的心。
  “一帮……没用的东西……咳咳……”
  李胤一时间急火攻心,正要斥责的刹那,却突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痛楚,嘴一张,顿时便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刘盈嘴里的鸩药果真阴毒,沾染些许便留下了如此病根。
  此刻萧逢恩也风尘仆仆的赶到,忙下马扶起半跪在地上的李胤,道:“殿下,此处有浓烈酒气,应当是放火前便有人在地上浇透了酒液,您斥责几个协理的小官……这也无济于事啊……”
  李胤怒极反笑,“那你说,要如何才好!”
  萧逢恩一时间也被噎住,只得望着面前火海一片,长长一声叹息。
  正在众人僵持的刹那,头顶却忽而阴云密布,雷声隆隆作响,在远方天边闪现几丝电光。
  初春江南多雨,最后一场便下在这滚滚的浓烟之上。
  暴雨浇熄一切,李胤脱力的靠在大门上,看此一场活生生的闹剧。
  忽而细密的雨水停滞下来,他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得见天青色的六十四骨油纸伞,为他撑开一片天地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弯起眼睛,一脸温软的笑意。
  “陆鹤行……?”
  李胤见了来人,抬腿似乎准备更走近一步,可是身子却早已是强弩之末,微一牵动,便重心不稳,直直扑倒在了他的怀中。
  温暖干燥的怀抱让一切变得安静下来,无关湖水中未曾停蹄的惦念,无关这隔世的阴谋与悲剧,甚至无关那场雪,此一刻,他只是贪恋这份绕指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打赏和点赞!终于开站啦啦啦~今天更两章庆祝一下!
 
 
第20章 复魂
  【那个好弟弟早就死了,那留下一个哥哥徒然存世,又有什么意义?】
  杭州的烂摊子李胤早已无心收拾,便让萧逢恩写了封规规矩矩的奏折以浚王的名义递上去,小皇帝的批复倒是来得也快,李胤一行人前脚刚一启程,后脚御史台便派来七八个带着天家印信的官吏,入了杭州府做后续的调查。
  转眼查案期限已经只剩下月余,而水路又甚危险,几人只好再次置办了马车,一路自官道往苏州行进。
  那夜正是元月廿一,李胤此时身体仍旧些微抱恙,此刻刚用了晚膳,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庭院正中看月亮。
  天上月亮是圆的,正衬夜空一片静寂,地上月光也是圆的,但其照耀的人们却不甚安平。
  此刻门外便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驿站的小仆还未来得急拦一拦,一行锦衣便匆匆下了马,直奔庭院而来。
  “下官参见浚王殿下。”
  为首的人见了李胤,立刻便直直跪了下去,尔后身边也跟着一片,翻江倒海般的扑在了地上。
  “诸位锦衣夜行,如此火急火燎到此驿站……是找本王何事啊?”
  李胤连手边茶盏也未放,眼眸一眯,施施然的问话。
  “回殿下,圣上早前发了手谕,说但凡涉及舞弊一案的证据,查出后都要快马加鞭送到浚王处听凭定夺,今日早些时候下官再次搜寻那刘盈烧毁的宅邸,就在一暗格处发现此物,想来兹事体大,便急急送来呈现给王爷。”
  那人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以布袋包严实的东西,膝行几步递至李胤手中。
  “陛下倒有心,还知道可怜可怜我……”
  李胤反复摸索着那袋中透着几分凉意的东西,嘴角生发出一丝不深不浅的微笑。
  “回王爷,陛下听闻您查案途中遇险,实在着急的很,还命下官给您带来了这些“,那锦衣卫头领正说着,忙又自身边一人手中接过个巴掌大小的瓷瓶,“陛下说此物只需交给王爷,王爷自知该如何处置。”
  那通体生凉的东西在指尖留连半晌,李胤的眉头却忽而微微一蹙,但最终也再未有其他动作,忙挥退了众人,转身入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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