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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古代架空)——公子阿萌

时间:2023-12-28 09:12:05  作者:公子阿萌
  但是也莫怪李胤草率,实在是京城可查的线索都已经一一断开,那自戗未遂的顾忱之也没有挺过当天晚上,而一切谜团都指向远在南方水乡的城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萧逢恩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苦想了一天一夜,末了还是答应下李胤的建议,收拾东西准备去一趟姑苏。
  但是李胤金牌加身说走就做,他却没那么自在,本朝为防内外勾结,严格限制京官随意出城,即使真有公事要办,也得亲自写就文书呈上,等到礼部各级官员都批阅盖章以后,才会下发通关文牒,免得那官员半途便死于守城将领的刀斧之下。
  萧逢恩如此折腾一番,倒是给李胤寻了几天空闲,翌日下午便拉着陆鹤行去街上散心。
  绵长的冬日还未过去,街上仍旧是人烟寥寥,二人在街市胡乱走了一圈,发现那些摊贩多是买些小玩意儿抑或胭脂粉黛,故而兴致也就逐渐消沉下来。
  冬天天黑的格外早,二人行至河岸边时,西方群山之间已经只余下一线残霞。
  “李胤……”
  陆鹤行此时已经可以简单的吐出几个字词,上下薄唇一碰,切切唤着面前的人。
  陆小公子可直呼浚王千岁的名讳,是当时入府时李胤自己定下的规矩,于是此刻他也神色如常的转头,含着笑应道:“怎么了?”
  下一句陆鹤行却接不上了,只能指一指远处一片灯火辉煌的酒楼,再点一点自己干瘪的肚皮,眼睛讨好似的一弯,言下之意——我饿了。
  “饿了?那我便带你去吃饭。”
  长久相处培养出来的默契,让李胤几乎可看懂陆鹤行每一个寻常不寻常的动作,于是此刻一撩下袍,带着陆鹤行便进了河岸边装修最为宏伟华丽的那家。
  因着李胤身份特殊,二人便特意要了个三楼深处的厢房,雕着凤穿牡丹的木窗朝着河边打开,抬眼便可一揽满城落灯辉。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只可惜李胤虽看着城府颇深,但居然是个三杯倒。酒过三巡,空酒壶偶被袖口一碰,便在桌子上开始滴溜溜的转圈,李胤盯着那不断闪烁的瓷白色,眼前的一切也都开始跟着旋转。
  好巧不巧,此刻那包厢门也被一把推开,穿着一身大红色齐胸襦裙的老鸨摇着扇子进来,捏着嗓子问:“二位公子今夜可尽兴了?要不要找几个姑娘再陪一陪?”
  陆鹤行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转过头就想拒绝,可是紧张之下居然口不能言,嘴唇开合半天竟难以吐出半个“不”字。思忖了半晌,只好用手推着已经不甚清醒的李胤,以眼神向他求助。
  可是李胤早就醉的七荤八素,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七八年前恣睢纨绔的日子,眼一花,面前的陆鹤行也有了重影,小风一吹,就变作当年那些一起上树掏鸟蛋下河捉王八的狐朋狗友,于是滚了金线的袖子潇洒一挥,大着舌头道:“便找个最漂亮的,爷有的是钱!”
  那老鸨自李胤手中接下一张面额极大的银票,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儿,忙扭着屁股上了楼,在脂粉堆中寻个对得起这张银票的姑娘。
  房门再度被敲响的那刻,李胤仍旧没有半分清醒的迹象,陆鹤行本想开了门去拦,可未成想屁股还没离开凳子,木门已然被一把推了个大开。
  “伺候哪位公子?”来得是个极艳丽的姑娘,眉上血色花钿一晃,美得勾魂摄魄。
  陆鹤行此刻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于是只得保全自身,对着那姑娘摆了摆手。
  那姑娘机灵,转瞬便会了意,便摇着腰肢走到李胤旁边坐下,如削葱般的指尖捧起李胤的脸,在颊侧印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就在陆鹤行以为二人下一刻就要翻云覆雨的时分,李胤却猝然正了正身子,勉强回复几分神识,对着那姑娘露出绵软的笑意,“姑娘何人?”
  那姑娘也笑,“我叫青鸢,是今夜来伺候公子的。”
  “唔……你不够好看……”李胤绛紫色的袍袖一甩,顷刻便挣开了那青鸢姑娘盘在他肩膀上的胳膊。
  刹那间那青鸢的眉头一蹙,下一刻复又舒展开来,撒着娇道:“那公子倒给小女子说说,哪位够好看啊?”
  话音刚落,李胤便一把握住了陆鹤行的手,惊世骇俗般对着他露出宝光璀璨的一笑,“我觉得还是……这个……这个好看!”
  说罢还伸手点了点陆鹤行的唇角,金瞳中恰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深情。
  “你们!你们……"
  青鸢看着二位衣着华美的公子居然当着她的面大行分桃之礼,面上顿时一片羞恼,愣是坐也不住,忙就转了身摔门而出。
  “陆鹤行,我今天……再教你一个词……”
  见碍事之人走开,李胤带着满怀的酒气,复又倾身凑到陆鹤行面前。
  “这个词叫……好看……”
  “本王觉得,这词颇衬你,”李胤勾了勾唇角,“陆鹤行,你真好看。”
  下一刻,那大名鼎鼎的浚王李胤便头一歪,醉倒在了小哑巴陆鹤行的怀中。
  幸而那时刚巧有小厮进来收拾碗筷,撞见醉成烂泥的李胤,好心搭把手把人送到了楼外候着的马车上。
  只是无人知晓,当载着二人的马车行至主街之时,灯火昏昏中却猝然睁开一双金瞳,对着身侧的陆鹤行露出玩味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卑微球一个收藏和评论呜呜呜,俺单机好悲,已经到了眼泪随时滴落的地步了(Д`)
 
 
第13章 噩梦
  【昔有西陵脚夫为人担酒,失足破其瓮,念无以偿,痴坐伫想曰:得是梦便好。】
  天恩难测,而凡俗之事又岂能尽如李胤料得,宿醉的第二日大早,萧逢恩便已经差人送来口信,说一切文书业已办妥,即日便可启程前往苏州。
  李胤立刻便差了几个谨慎的家仆仔细着收拾细软,而自个儿又颇为沉重的坐回了床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此刻陆鹤行也早已醒来多时,见院中动静之大如同打仗,便推了门进来问道:“这是?”
  李胤见了来人,紧蹙的眉头放松几分,“我正要差人去唤你。”
  “本王要去往苏州一趟,想携你同行,顺便游一游山水……不知陆小公子可赏光?”
  深冬的天气仍旧是冷的,雪花纷飞,天地间被肃杀掩盖,但不知为何,当陆鹤行再度凝视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瞳眸时,却忽然感觉周身围绕着春昼似的暖意。
  一刹那,身体的反应居然比脑袋还要快,陆小哑巴报之一笑,接着便上前一步,指尖蘸着茶水在书案上写下一个“好”字。
  陆鹤行望着李胤此刻弯起的唇角,也悄悄在心里头说着“好”,这个好,是那漫天风雪中拉他出炼狱,遇人间的好,更是此恩难报,哪怕来日以命相酬,他也会毫不犹疑说出的那句——好。
  于是当萧逢恩携着一个书吏百无聊赖等在城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现出一架极其华美的马车,马车后面还跟着四个骑快马的家仆,一行人浩浩荡荡,不想也知是浚王李胤的排场。
  毕竟此行时间紧迫,李胤不愿拖延,也免了城门口的寒暄,二人在马车上简单打了个照面,便各自驱使仆从快马加鞭,往苏州的方向驶去。
  窗外仍旧滴水成冰,但车厢内早已由仆从备好了暖炉和狐裘,陆鹤行靠在一边儿,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毯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环顾四周,倒是也不觉得冷。
  怀中的汤婆子烘着双手,而坐在中间的李胤正一丝不苟的翻着案卷,霎时间万物归于静谧,陆鹤行耳边只余下自个儿的鼻息,不由得便上下眼皮打架,顷刻间就会了周公。
  陆鹤行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前便是一片铺天盖地的腥红,残霞似被泼散了的人血,在天边染出一缕刺眼的颜色。
  “阿行……阿行!”
  是谁在喊他?用那熟悉却辽远的声音。
  紧接着,喊杀声和火焰爆燃的声音便在耳边次第炸开,他仿似看见了自己的母亲,穿着一袭白裙站在阁楼上,对着他露出久违的笑意。
  眨眼间,那白裙却一跃而下,鲜血飞溅起来,落于他的眼睫。
  陆鹤行忽然站起身来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他看见更多的死人,铺天盖地的鲜血,有冰冷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脚踝,他停下脚步去看,却只对上了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是他死去多年的爹爹,也殁在那夜,一杯鸩酒,满身的血污。
  下一刻画面转换,陆鹤行面前是皇宫正殿一百一十一级的汉白玉长阶,他赤着脚走上去,雪花踩在脚下,有如烈焰焚烧般的痛感。
  一个模糊的身影靠在软榻上:“便留他这条命,让陆国公最后一个少爷做我天家的狗。”
  细雪落了陆鹤行一头一身,画面再一转,他捧着一柄通体冰凉的玉如意,却看见有人身着玄色云纹大氅,对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可是猝然间,那玄色袍袖却变成一团深黑色的漩涡,漩涡中传来蛊惑人心的声音:“浚王李胤的真心是天上明月,纵给你九条命,你可拿得住么?”
  陆鹤行极力想逃,却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愈发沉重,直到陷入那漩涡之中,被死一般的冷寂吞没。
  “陆鹤行,先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面前仍旧是熟悉的车厢,灯影摇摇,烛火昏昏,李胤坐在他对面,手上还拿着一块马蹄糕。
  ——原来方才都是梦一场。
  “我见你刚刚睡着时的表情极痛苦,想来是被噩梦魇了,便自作主张叫你起来。”
  陆鹤行胡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瘪瘪嘴,在李胤手上写下几个字:“是做噩梦了。”
  李胤伸手,把马蹄糕塞了陆鹤行满嘴,接着缓缓开口:“你可读过张岱?《陶庵梦忆》中有言,昔有西陵脚夫为人担酒,失足破其瓮,念无以偿,痴坐伫想曰:得是梦便好。”
  “梦只是梦,”李胤起身挑了挑暖炉中的炭火,“现世中人盼一切灾厄都只是梦一场,却往往难遂其愿,而你做了噩梦便心有余悸,岂不是庸人自扰之?”
  陆鹤行看着面前仍旧对他笑得暖软的李胤,却有了一瞬的恍惚,他多想出口一驳:“可是李胤,若我说……这一切都不止是梦呢?”
  帘外风雪糜糜,吞没一声叹息。
 
 
第14章 驰骋
  【“朕走了,你也须好生的活下去,这是旨意。”】
  宫墙内的月亮也是冷的,李玄一身黑色劲装,翻身一跃跨上汗血宝马,脚踩满园灯火辉煌。
  此日是元月十五,少帝难得可以感受人间俗乐的日子,天刚一擦黑,宫内驰道便被重重灯火和花影包围,一众宫女太监都从各自值守的地方赶来,一览当今少年帝王的绝世风采。
  “时候可到了?”
  李玄理了理绣着云龙纹的下摆,沉声问道。
  “回陛下,还需稍等片刻,宫内驰马霎是危险,陛下还当小心为上。”
  “啰嗦!”李玄一挥马鞭,把那絮絮叨叨的女官斥退几步,尔后逆着光展出一个极桀骜的笑意,“朕在鞍上,天下何处不是驰道!”
  话音刚落,两边金鼓便发出重重一响,沈千逢高喝“吉时到”,李玄一振缰绳,马匹即刻疾驰而去!
  马蹄翻滚扬起重重烟尘,两边方才还山呼万岁的下人们此刻便急急跑开,李玄见得脚下众人仓惶奔走,不由心中欢悦更盛,双腿一夹马腹,竟是直直驶出了驰道。
  那汗血宝马也跑了个撒欢儿,死死不肯停住,马蹄一扬,居然招呼上前头来不及躲开的几个侍女,一时间四方惊呼,方才被斥退的女官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李玄这才不情不愿的勒住缰绳。
  “陛下是天子,也理当爱民,幸好方才那几个奴婢只是受了轻伤,若是真闹出人命,皇天在上,怕是要降祸以罚的。”
  李玄此刻已经由人扶着下了马,手里端着杯茶水,边听女官絮叨边打哈欠。
  “可说完了?”说话间,少帝李玄已然行至一旁的软榻坐下,对着那女官掷出一个眼刀。
  女官自知今日早已惹得皇帝不快,任是再不情愿也立刻住了嘴,尔后将李玄手中的茶水接过交给一旁的沈千逢,便退至远处侯着。
  “朕不过骑个马,不小心撞伤几人……便错了?”
  “陛下是天子,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沈千逢伸出手按摩着李玄的肩头,“这宫内人人都说陛下当行止皆如圣人,奴才却不这么看,陛下年少登大宝,正是该一展宏图的时候,要我说,今日便当直冲了去,把那些礼法准则都撞个人仰马翻了才好!”
  沈千逢一番话说到了李玄心坎上,少帝此时阴翳渐消,便立刻挥了手道,“赏!”
  不消半刻,远处便又跑来个小太监,躬身对着李玄道:“陛下,工部送来了肃陵的图纸。”
  李胤拿过那卷轴展开一看,“为何取‘肃’字,颇沉闷。”
  “工部侍郎兰应说,此字昭示天子一言一行皆合乎礼数纲常,上不忤逆天道,下不屠戮苍生,是千古之明君。”
  “又是天道,又是纲常……”
  李玄合上案卷摔到那小宦官怀中,“便依了他们,修个合乎此道的帝陵,让朕做万古明君。”
  他最后几个字压的极沉,牙冠紧咬,却又无可奈何。
  “陛下缘何如此气愤,早筑宝地,是为您修天道的福分。”
  待那小宦官一走,沈千逢便又上前道。
  “福分?此般珠翠金玉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不过是圆了他们,让朕变成个活着的祖宗!”
  李玄垂下眼睛,复又道:“你可知那地宫有多冷……君父去时,我一道扶灵,夏三月入那山口,却觉寒风刺骨。”
  “地府冷寂,生为帝王,也只得孤身一去。”
  他说话声音愈渐沉闷,直至微不可闻。
  “爷在哪,奴才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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