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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光徊是胜利者(近代现代)——八千光年后

时间:2023-12-29 09:11:52  作者:八千光年后
  照顾一个重度残疾的渐冻症患者不容易,哪怕只是稳稳当当地坐着贺光徊也会觉得不舒服,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地面对。
  更何况贺光徊要求还多,他要体体面面,要干干净净。
  按照这个要求,能做到的恐怕只有把贺光徊放在心尖尖上的秦书炀能做到。
  但贺光徊不可能让秦书炀放弃一切只围着他一个人转。他也不舍得秦书炀在外累了一天,回到家还要为了这点小事和别人吵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搞不好又要浪费时间去找下一个更合适的护工。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已经从秦书炀这获得了太多的爱和温柔,所以当面对别的不是那么顺心的事情时,贺光徊就不会觉得这些事情有多么的令他难以接受。
  生活本来就不可能完美无缺,幸运女神指缝里漏下来的光怎么可能全可着他一个人身上撒。
  让秦书炀气到需要抽两根烟才能冷静下来的这件事,贺光徊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天中能挨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他更想秦书炀能抱着他和他聊会天。
  和贺光徊预想得差不多,一个月将近两万块的工作没谁会轻易放弃。第二天贺光徊刚起床,护工就已经到家了。
  磨合总需要一点时间,但只要用心就不是难事。
  磨合好了,壮年男护工的优势就能体现出来,不管贺光徊怎么行动不便,护工总能毫不费劲地搬动贺光徊。帮贺光徊洗漱、翻身也利索很多,不会出现像以前保姆王姐那样的情况,要来回折腾好几下,才能帮贺光徊换个姿势。
  他是专业的看护,除了年轻力壮外优点也不少。才照顾贺光徊几天就提出来好几个以前秦书炀不知道的问题,连用什么腰靠能让贺光徊更舒服这种很小的事情,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不同于照顾年纪大的病人,贺光徊才三十多岁当然受不了天天在家呆着。
  到了第二个月,护工小王就可以单独带着贺光徊出门散步遛弯。以前是出门一趟太麻烦,王姐没法抱得动贺光徊。现在上下车有人能抱得动,贺光徊面上不显露,心里其实高兴得没边儿。趁上午精力好,没少往外面跑。
  最常去的就是超市,小王还要帮着家里做饭,所以上午都会去一趟超市。
  但他一出门贺光徊就得又回到床上躺着,安全,但无聊。
  贺光徊试探着问他:“如果是家附近的那个超市……能不能顺便带我也一起去,我也想买点东西。”
  第一次和别人单独出门贺光徊还挺紧张,都不敢自己按动操纵杆。到了后面发现出门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去的地方也越来越多,贺光徊甚至还跑很远的购物广场给秦书炀买了个剃须刀做他今年的生日礼物。
  能出门总比在家里无聊地呆着好,贺光徊肉眼可见地开朗很多,晚上被秦书炀抱着聊天时他讲的话都比过去这段时间多很多。
  所以别的小事就更不值一提,比如磨合那么久,护工仍旧大大咧咧这一点。
  贺光徊等了很久的一本书上架,他想买很久了,但最近秦书炀太忙一直没空帮贺光徊买回来。
  偏偏这本书首发发行量不大,贺光徊担心后面买不到,只能让护工陪他走一趟。
  回来路上遇着同乡和护工打招呼,大马路上两个人竟然停下来闲聊起来。
  贺光徊不大喜欢这样,但听两个人话里的意思是好多年没见的朋友,反正时间还早,他自己也没觉得太累,索性就耐性等等。毕竟谁都有朋友,好友多年未见,聊两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所有人都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
  贺光徊忘了提醒护工要帮他把轮椅的手刹拉起来,护工自己也忘了,他还在工作时间,一切要以照顾对象为主。
  而他们刚从一个长长的急坡上来,停着的地方就不是该用来聊天的地方。
  谁都没有注意到没上手刹的轮椅在缓缓后退,等贺光徊的注意力从精美的书封上离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滑下了斜坡!
  速度很快,轮椅的轮子都开始颠簸!
  而坡底,还有个比贺蕴还要小一点的小孩子。
  刚买的新书从腿上掉了下去,书脊砸在地面凹进去了一大块。贺光徊的心快跳出来,被安全带固定得死死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震颤,然后无法控制地顺朝一边。
  他的脚掉下了脚踏,又被安全带卡着,脚尖蹭在地面,蹭得他生疼。
  贺光徊手挪到操纵杆上,企图按下停止键。但他手已经很久没有活动,手指僵硬根本做不了什么,掌根的面积又太大,没法准确地按到该按的地方。
  他认命地闭了闭眼,手背抵住操纵杆,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反方向压住操纵杆。
  随着几乎是暴喝的一声“让开!”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这个坐在轮椅上,却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男人身上。
  下一秒,他重重砸在地上。
  跟着一起砸下来的,还有原本承载着他,此刻却像一座大山一样的电动轮椅。
  远远看过去,像一堆小小的废墟。
 
 
第78章 
  急诊室外, 看护中心的负责人正在和护工低声说着什么,见秦书炀满脸凝重地跑过来后兀地闭上了嘴。
  负责人迎了上去,勉强挤出来一抹宽慰的笑容, “秦总, 实在不好意思, 那么忙还……”
  “小光呢?”秦书炀懒得绕圈子,几乎算压着怒火, 直白地问他。
  大抵是语气太冲, 再加上他鬓角突突往外跳的青筋, 负责人白着脸怔了一秒才缓过来, 从善如流地回答道:“贺老师在里面,刚刚医生已经出来和我们说过,暂时没什么大碍, 您消消气。”
  他指了指挨着走廊的椅子,用手轻轻带了一下秦书炀的胳膊, “来, 您先坐, 咱们坐着等。”
  肢体接触的一瞬间,秦书炀盛怒抬手甩开负责人的指尖。
  秦书炀的眼神淬了火,竭力克制下呈现出来的平静使得他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走调。
  “所以,他为什么会摔跤?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通知我?”
  问这句话的时候秦书炀眼神扫过跟在负责人身后的护工, 见护工不讲话,秦书炀声音陡然拔高, 一句“聋啦?!”回荡在整个急诊走廊。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一开始护工甚至没告诉负责人。即便后面着急忙慌扑到贺光徊面前将他扶起来时他已经能看到贺光徊的脚踝以一个可怕的角度扭曲着, 他想的也只是把贺光徊送进医院进行固定就好。
  尽管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但人类总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那个。
  总会想倒霉的事情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甚至没有给贺光徊挂急诊, 就算贺光徊一遍遍重申,自己最疼的地方不是脚踝、不是膝盖、不是手腕而是腹腔,护工也只是当他摔狠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直到坐在门诊大厅的贺光徊白着脸呕出一口黑鸦鸦的鲜血后陷入了昏迷。
  “王启!”秦书炀见护工不说话,长手一伸死死地把护工抓到自己面前,再也无法控制情绪怒喝道:“我现在问你,为什么他会摔跤!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别的事情可以做得不好,但一定要保证小光的安全!”
  这是这几个月来……不,是从出生到现在这几十年来,秦书炀最生气的一次。
  他几乎已经控制不了任何一点,抓着护工胳膊的手指像钢筋一样,饶是护工常年做体力活的也被他抓得生疼。
  远处有人围了过来,还暗暗打开了摄像头。
  但这一切和秦书炀没半点关系,见不到贺光徊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凌//迟。
  很快,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医护人员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喊:“贺光徊家属——谁是贺光徊家属?”
  秦书炀从盛怒中抽回来一点理智,迅速转身应答,“我是。”接着快步上前询问贺光徊的状态。
  “片子送过来了,患者全身多处骨折,现在最严重的是由于他肋骨断裂戳破了肝脏和胆道导致的内出血。”
  拳头在一瞬间收拢攥紧,秦书炀靠着指甲嵌进掌心的那一点疼才能保持冷静。
  面如死灰的患者家属医生每天都能见得到,这会争分夺秒抢救,他顾不上家属的情绪,只神色凝重地继续交代:“现在经过抢救他生命体征已经上来了一点,但还是要尽快手术止血保肝。”
  他问秦书炀:“你是他什么人?”
  下意识以为是兄弟俩,医生说:“一会有人带你去签手术同意书,你尽快一些。”
  可没想到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却说:“我是他爱人……”
  医生愣了下,脸色变了,“胡闹什么?这种关系签字是不承认的,他的亲属呢?”
  里头有人大喊:“林医生你快进来!患者心率又在往下掉!”
  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人从围观的人群里钻了出来,负责人也在同一时间扶住摇摇欲坠的秦书炀。
  “你快叫他亲属过来签字,不要磨时间了!”
  “我是,我是,我是贺光徊的父亲。”
  汪如芸扶住趔趄没站稳的秦书炀,急得抬手掐了掐秦书炀的人中,“没事了没事了,小秦你别急,我和他爸来了。”
  短暂的一片空白,秦书炀只能听得见那句患者心率在往下掉。
  等缓过劲儿来,贺求真已经签好了字。
  贺光徊浑身插满管子被推了出来,所有医护人员几乎是用跑的推着贺光徊去手术室。
  秦书炀踉跄着跟在后面跑,推床边围满了人,他连挤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资格在他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没有资格挤进去看他一眼。
  空白的这几个小时里,秦书炀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资格为贺光徊做什么。他俩血型不同,手术过程里贺光徊失血过多他都没资格给贺光徊输血。
  急诊大厅闹哄哄,人多到秦书炀觉得呼吸都逼仄。可位于高楼的手术室走廊又太过空旷,空旷到就算身边坐满了人秦书炀还是觉得冷。
  所有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秦书炀听见护工和负责人窸窣的交谈声。
  他突然又想起来自己还能为贺光徊做点什么。
  “王启,”秦书炀坐在靠背椅上朝着他俩招手,不同于在楼下时他无法克制的暴怒,现在他的声音冷静得过分,“你过来。”
  不同于先前的慌乱,这次王启也很平静,他不慌不忙地走到秦书炀面前蹲下。随后满怀痛惜地承认错误:“秦哥,我今天做得确实不对,不该不经过你同意就带贺哥出门的。但我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努力地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后眼眶湿湿的,“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意贺哥自己操纵轮椅的。真的,我看护的人出这么大事,我比任何人都要难过,难说以后我就没法儿干这行了。刚刚我和我们老板商量了,如果……如果贺哥这次平平安安出来,我不收一分钱,我把贺哥伺候好了出院了我再走。”
  秦书炀从震惊中还没缓过来,负责人也适时接过话来,“啊,对,我刚刚仔细问了事发经过,虽然确实是咱们贺老师执意要自己操控轮椅才导致的意外,但我们还是要负责的。后面为期一年的看护,王启个人的工资还有我们中心的中介费就不收了,稍晚一点中心财务会送两万块过来。这钱不多,就当给贺老师的营养费,您看怎么样?”
  在手术室外谈论谁对谁错本来就是一种荒诞又滑稽的行为,可世俗就是如此,有些事现在不问事后就再也没机会问。
  况且秦书炀最在意的压根不是那区区几万块,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早上还平平安安地坐在轮椅上伸长了脖子吻他叮嘱他上班路上小心的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后就要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你是说,小光非要出门,回家的路上还非要自己按轮椅操纵杆,他自己没留心,才摔得那么严重?”秦书炀歪着头问面前的两人,每说一个字舌尖都是一阵苦涩。
  护工点了点头,眼神真诚又悲切。
  “不可能!”汪如芸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指着护工说:“我儿子不可能这样,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从他手上没力气以后我们带他出门他就从来都不会自己推轮椅!”
  但这种以行为习惯角度出发的辩驳本身就很无力,很快护工也梗着脖子抬起头来为自己辩解:“那贺哥还说过以前他不会跟着保姆出门呢!”
  仗着贺光徊还生死未卜,他大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架势,从容地把一切都推朝外面。
  “残疾人的心态本来就很扭曲,谁能猜得透他想什么?我现在咂摸过来,我还觉得他是记仇我最开始没照顾好他,现在才故意弄这么一出报复我。”
  说着,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趁着人多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干苦力我认了,可做护工这么多年,就你家最不省事。在家里要求就怪多,他瘫得那么厉害还闲不住,每天都要背着家里人出去散步遛弯。本来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是拿人头担着带他出去。现在倒好了,我处处小心,他自己还是心理扭曲要害我。”
  周围人越来越多,王启甚至在地上滚了两圈,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总之嚷嚷的声音挺大。
  “你现在不就是要我赔钱吗?我一个乡下来的,我能有什么钱?你把我命拿去好了啊!”
  一边说,一边去抓汪如芸的裤脚。
  过去在医院里处理纠纷多了,汪如芸一点不吃这套,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按着自己裤管冷声说:“你耍赖没用,我们孩子还躺里头呢,问你几句话你就这么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事的是你呢。”
  可人真耍起赖来哪是这一两句话能解决的,王启还躺在地上哼哼,抓不住汪如芸,他就不抓,总之就是不从地上起来。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秦书炀一直定定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就静静地看着王启耍无赖。
  等王启累了,哼声渐渐弱下去,秦书炀才直起一点身体。
  “王启,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说的话里没有任何隐瞒对吗?”
  护工不吭声,又在地上扭了两下。
  秦书炀怒极反笑,勾着唇角喘了两口气。
  他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捏住护工的下巴,“我可以理解你那套残疾人心理扭曲的狗屁言论,也承认小光难照顾,耗费了你很多的心力。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和小光之间从来不会有任何隐瞒。从你们第一次出门我就知道,你带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怎么去的我通通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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