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从还没完全适应身前拥着一个人的触感,有点僵硬地说:“……真的?那兴许是记不得了。”
他这么坦然地承认“记不得”又让谢竟有点不忿,心道按陆令章的说法,陆令从出宫前的日子应该也是百无聊赖的,难道一个偶然遇到的陌生同龄人不足以让他感觉到记忆犹新吗?
于是谢竟加重了语气强调:“说你还带我打雪仗。”
陆令从:“金陵这点雪还能打得起来?”
谢竟:“……”
陆令从忽然醍醐灌顶般“哦”了一声,道:“你说打雪仗我就记起来了,是,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没有哄人,实在是因为自从记事起到如今,金陵冬天的雪下到能打雪仗的拢共就那么一次,虽然已经过去快十年,但毕竟是极罕有的经历,脑中确实还剩几个清晰的画面。
谢竟听他不再往下说,右手指尖施力按了按他:“然后呢?”
陆令从应和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腰:“我讲了你不许生气。”
谢竟含含糊糊道:“那不一定,你先讲。”
陆令从似乎是笑了一声:“我隐约记得,可能是,我那天乍一从后面见了你的背影,还当你是李岐——就是我发小儿,那日与我一起出城行猎的也有他。”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抓了一捧雪,冲上去,塞进了你衣领里。”
谢竟猛地坐直了身子,陆令从及时握住了他闲着的左腕以防他怒从心头起直接动手,安抚般地晃了晃,嘴角抑不住地笑着:“再然后是真不记得了,我猜我应该会被我娘狠骂一通,像刚才那样给你赔不是赔小心。但我也没记得我有挨打,所以你肯定很快就原谅我了。”
他说着将手从谢竟的腕间滑下去,扣住他的五指,用最下面的关节使力夹了夹谢竟的指腹,笑意荡在眼底,带一点狡黠的央告意味:“王妃小时候就大人有大量,现在更是慈悲为怀不会和我计较,是不是?”
谢竟睨着陆令从,半眯着的眼睛,颊边挑起来的弧度,露出的虎牙,还有略淡的唇色。他不答腔,陆令从就继续晃他,甚至现学现卖用另一只手轻轻蹭着他腰间的痒痒肉。
谢竟骤然弓了一下腰,他是怕痒的,为了不破功只能把右手从陆令从肩上抽开,垂进水中拍走腰上那只作乱的爪子,但还没来得及就又被挠得歪了身子跌回原处。
陆令从直接笑出了声。
他无意识地收了收臂膀,仿佛是想要将谢竟抱紧一点,后者却硬是撑出了一段距离,仰起脸,用那双猫儿般的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笑唇。
陆令从又在谢竟眉目间看出了那种熟悉的、促狭的神情,有预感般,抿了抿嘴。
就听谢竟慢条斯理开口:“贵妃还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呢。”
说着他迎了上去,略偏一偏头错开角度,先是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一下陆令从的鼻尖,然后又用柔软湿润的唇给他认真印下了一个吻。
随即谢竟撤开几寸,挽起带着水雾的笑来,直视着陆令从:“你有没有脸受这一声?子奉哥哥?”
第24章 六.三
陆令从不是第一次与谢竟唇齿交缠。
在那个夏夜林间的潭涧里,他压在谢竟的唇上向他渡气,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不得有什么旖旎心思,但事后也曾在夜里睡不着数羊的时候,偶尔闪过那须臾间的触感。
可说到底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至少谢竟没有主动回应也没有乐在其中,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吻过一下,唤过哥哥,再吻一下,严丝合缝贴上他的唇瓣,再偏一偏头,用凉丝丝的鼻尖厮磨着他的颧骨,停一下,打量片刻被自己啄在他唇边的一小片脂红,似乎非常满意,露出有点稚气的笑来,用舌尖舔了舔那一块肌肤,大略拭净,又迎上来,亲亲他的嘴角。
陆令从记得他母妃的那只猫有时候会用嫩粉色的鼻子来回应主人的宠爱,凑近了人的手蜻蜓点水般贴一下,一触即分,留下芝麻大点凉凉的湿意。
谢竟那一声跟在他表字后面的“哥哥”,甚至比这一连串的亲吻更让陆令从气息不稳。原因无他,只因陆令从真的是个哥哥,而谢竟真的有个哥哥。
他们往一段比兄弟更狎昵的关系里引入了不妥当的称谓,刻意地要彼此联想到“兄友弟恭”这四个字,联想到平日各自为兄为弟的种种情形,然后加倍为此刻悖伦般的奇异快感而羞赧。
陆令从心知谢竟是故意的,他们本不是兄弟,更无亲缘,原不必经受这样怪诞的道德折磨,但谢竟就是清楚在这个场合唤“哥哥”甚至要比唤“夫君”来得更加勾魂摄魄。
他有一种无师自通的风情。
谢竟并不是干坐在那里,小鸡啄米一般傻乎乎地亲他。陆令从能够感觉到,谢竟原本坐在他大腿靠下方的臀瓣随着他献吻的频率轻轻往上挪着,快触到腿根时却又停了下来,反而收了自己修长的一双腿,整个折在胸前,脚踩在陆令从另一条腿上,以一个类似于婴儿般的姿态缩在他身前。
然后他开始用前脚掌来回摩挲陆令从的大腿,隔着衬裤的布料,脚趾微微蜷起来又舒开,像猫肉垫一张一合。
谢竟的左手和陆令从交握着,右手原本也被钳在腰间,此时趁陆令从被他亲懵了的当口儿挣脱出来,滑进他衣襟中抚摸着大片光裸的皮肤,雪白的手背覆在被热气蒸得泛红的精壮胸膛前,分属于不同主人的两副皮囊清晰可辨,从这一处再简单不过的局部便已经可以试想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时的春意。
陆令从盖在谢竟腰上的左手不自觉地随着他自己被爱抚的节律动着,谢竟的肤质细腻,皮肉薄薄一层且不算紧实,摸起来软而舒服,腰腹没有赘余,臀瓣却饱满圆润有些肉感,连接处弧度诱人,更有一对精致小巧的腰窝。
他忽然回想起在秦淮春第一面见到谢竟——和幼年时一样,率先落到他眼底的也是谢竟的背影,率先攫住他视线的也是这一把纤腰,那时他有没有起旁的念头?有没有想握住这段窄腰从后任意施为、最好是能让谢竟爽得一挺一挺往前送着上身?
谢竟是坐姿,更幽深处贴着陆令从的大腿,他的手顶多掐一掐臀尖上的肉,再用指腹蹭一蹭股间那条细缝,像比着直线一般从臀缝中探上来,沿脊柱而上探着嶙峋的骨节,引得谢竟一阵阵颤栗。
提剑的手和执笔的手局促生涩地交缠着,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相似年岁的彼此身体间几乎每一处细微的差异。陆令从的指掌间都有薄茧,谢竟单是被他贴肤抚摸着便忍不住身子发酥,舒服得只想要小声哼哼几下;陆令从却几乎没碰过这样柔软的躯体,如一盏易碎的瓷酒盅,白生生的,少年握惯了弓弦的腕子根本不敢施力,只怕稍不留神便掐出红痕。
以及那个象征着从青涩迈向成熟的器官,往日间或在自己的掌中挺立然后释放,此刻却头一次因为另外一个身体的吸引而本能地硬热发涨。沐浴水使布料包裹在最敏感的地方,千倍百倍放大着刺激和触觉,叫嚣着除去这一层遮羞的障碍坦诚相对。
陆令从撒开谢竟的手时,后者原本意犹未尽地追了两下,但随即就发现那只松开的手是去解他的衣衫了,便配合地将双臂从袖间抽出来,又搂住陆令从的脖颈借力,微微悬起身,任他摸索着将他的衬裤褪下来。尽管胸口以下还都埋在水中,但平生第一回赤身送到人眼前仍是让谢竟细小地发着抖。
然而就在将他的最后一层遮盖扒干净之后,陆令从却直接打横抱着他站了起来,谢竟惊叫了一声,已经被抱出了水。
陆令从自己却仍站在池中,只是扯过搭在一旁的绸巾铺在池边,让谢竟坐在上面,两条小腿浸入水里晃荡着。耳房内虽然不冷,但是骤然出水还是容易受寒,陆令从又拎起一旁自己换下的外衫,为谢竟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给他披在背后。
外衫本就宽松,陆令从的身量又高,穿在谢竟身上长出一截,恰好能让他拢住前襟,下摆罩在大腿根处,一对脚腕有些紧张地在水中绞了绞,带起池面一圈波纹。
陆令从正对着他半跪下来,肩头差不多与他的膝盖平齐,以彻彻底底的仰视角度望着他,一手轻轻顺着他的小腿内侧的肌肤捋了捋,沉声开口:“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
谢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停留在唇齿、拥抱和爱抚的地步,事情便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但倘若越了雷池,发生更深、更亲密的关系,所有一切的性质都会发生变化。
谢竟将脸侧到一边,半垂着,被烛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没有回答。方才亲吻时的主动和放肆这会儿都没了踪迹,到底年少,许多事没办法立刻一五一十全都想得周全。
原来风情也是外强中干的风情。陆令从定定望了他半晌,淡笑了笑:“那你这是叶公好龙?”
谢竟蹙眉,没转过视线来,却咬着唇摇了摇头。
陆令从沉默地想了一会儿,用堪称耐心、也绝对诚恳的语气道:“至少在昭王府里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什么。若你想要将这件事留到以后,等有朝一日遇见心上人再与那个人一起做,现在就可以换上寝衣,回房睡去。”
谢竟闻言忍不住转回了目光,眉尖锁得更紧,似乎有些困惑:“你意思是若我哪日有了心上人,便撒手跟他私奔去?”
陆令从耸了耸肩,一板一眼地分析:“若那时这桩婚事能解,你自然另觅佳婿;若解不得,你又想与人日日夜夜厮守,那说不得要以身试险。当然,若你不想冒这个险,我也完全没有意见,不会干涉你更不会管你,若有人疑心,自然也会帮你打打掩护。”
谢竟反倒舒开了眉,面无表情继续问:“那若来日是你有了心上人呢?怎么打算?倘这桩婚事解不了该如何?私奔?还是抬进王府做小?货真价实的侧妃?”
陆令从被谢竟声音中的冷意唬了一下,哪怕面上波澜不惊,他也能听出那底下的风雨欲来。只是他确实没料到谢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琢磨须臾,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解不了便罢了。娶过门又扶不了正,为姬为妾更糟蹋人,我打小在宫墙里见惯了,不想造那个孽。”
谢竟直视着他:“解得了呢?”
陆令从愣一瞬:“你若答应……便解。”
谢竟顿了良久,忽寒生生笑了笑:“我为何不答应?”
陆令从扬眉:“嗯?”
“今夜答应,”谢竟避开了双眸,“来日也会答应。”
陆令从怔了一下才咂摸出他的意思,是许了他继续方才没做完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
谢竟不再多言,只显出几分不耐:“没什么清不清楚,来罢。”
陆令从沉默半晌,似乎是试图判断谢竟的真实想法无果,便言简意赅道:“手。”
谢竟呆了一刹,下意识遵从了他的指令,松开攥着外衫的手指,将被热气淋得泛红的雪白上身露出来,一并连下腹处颤巍巍半硬着的粉嫩性器也没了遮掩。
陆令从握着他的膝盖将他的腿分开些,然后埋首下来时,谢竟才猛然意识到,他那一声“哥哥”的确不是白叫的。
姓谢的哥哥教他温良恭俭,姓陆的哥哥教他伺候男人。
他先是他的哥哥,再是他的夫君。先教会他怎么样伺候夫君,然后再变成他夫君,受他伺候。
谢竟在感觉到那处被温热的唇舌包裹住时头皮一阵发麻,某种前所未有的体验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攀升,到天灵盖炸开,让他近乎是惊慌地推拒着陆令从的肩,喝道:“疯了你——”
陆令从瞥他一眼,含着顶端吞吐两下,松了口,微哑道:“现在没疯,等会儿说不准。”
他的声调压得很低,不似平日清朗舒展的嗓音,听在谢竟耳中有些别样意味。他自己平日不怎么碰这个地方,姚氏也不会授他这种——如此具体的细节,谢竟一时有点茫然,按说陆令从那次出入摘星楼如履平地,又有那么一帮纨绔朋友,怎么看也不像是未经人事的样子,那所以——这是从何处学的?
“谁教你——啊!”
谢竟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去,陆令从的舌尖便擦过了他性器顶部的铃口,他完全不受控地向上一顶后腰,仿佛是有些渴求地在将那处往陆令从口中送。
这样本能的反应太令谢竟难堪了,他闭上眼抻起脖颈,感觉到那舌尖如同灵活的小蛇一般轻轻拨弄着他敏感的前端,每擦过一下他浑身就跟着颤一颤,两手撑在身后的绸布上,才勉力支着不把腰软倒。
陆令从连着吞咽了十数下,觉出嘴里的性器已然完全硬了起来。谢竟身下这处生的秀气,且体态还未完全长足,他完全裹进口腔侍弄也并不吃力,几次吸吮之下已经有丝缕清液被刺激得溢出来。
谢竟让他吮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条腿从水中蜷上来踩着池沿细细抖着,难耐地发出急促微小的呻吟,以及快感与惶恐交织的喘声。那听来与其说是叫床倒不如说是呜咽和抽噎,没有矫揉的讨好,反是与生俱来的媚态。
他发出的动静让陆令从误以为他在哭,掀起眼看了看他,入目却只是一段修长白皙的颈子,竭力高扬着,不甚明晰的喉结在皮肤下偶然一滑,而那对雪乳的尖甚至还没等人疼爱就已经立起,由于微挺着而能看出一弯薄薄的弧度,整片前胸已然是浸在胭粉的霞云中了。
陆令从之前隔着衣裳抱谢竟的时候并未发觉他的双乳有什么异样,此时才发现那里较之寻常少年似乎要稍鼓起一点,且显然并非肌肉,而是属于乳房的软玉温香。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这里在妊娠和哺乳的时候,也许是能够泌出某种腥甜的汁液的。
这个认知使陆令从越发觉得水中被湿透的衬裤束缚的腿间不舒服起来。他暂时放开口中那根涨得吐水的小东西,歪着头亲了亲紧绷着的小腹和下方的囊袋,又用带茧的粗粝手掌将整个阳物握在一处揉弄,留意着谢竟起伏越来越明显的胸口和越来越凌乱的呼吸。
他的呻吟已经变了调扯长了尾音,对自己高潮的节点显然有着预感,挺了几回腰之后小腹的酸麻渐渐控制不住,抖得牙关都有点打颤以至于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唇,极度惶然而羞耻地想要往后躲去,脱离陆令从的掌控。
后者自然不会如他所愿。陆令从伸臂环过他的腰将他往前一揽,头再次顺势伏下去,却含着那一根深喉数次,在谢竟几近惊恐的哀告“别——”中将他释放的白浊悉数咽进了嗓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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