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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古代架空)——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4:26:09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陆令从无奈地撇撇嘴,跳下马,借机蛊惑陆书青:“所以你可不敢日日猫在房里不动弹,要勤习骑艺才能无往不胜。”
  他转回身,看到仍高居马背上的谢竟。似乎是因为嫌热,谢竟把原本披散的长发一把全拢起来,高高束在脑后,上岸前为方便行动换了圆领袍,窄袖管亦挽到了两只手肘之上,一面抬着手背擦去额角的微汗,一面轻快肆意、心无旁骛地向陆令从笑着。
  陆令从在那一瞬间有些失语,他下意识地觉得晃眼,不知是因为林间漏下阳光,还是因为太久不曾看见谢竟这个过分明媚的笑颜。
  看着那张脸,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早已是一位母亲,不会知道崩溃、失控、歇斯底里在他身上发生过,更不会敢相信他曾经濒临绝望甚至……萌生死志。
  陆令从晃神片刻,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来到谢竟面前,朝他舒开双臂。
  谢竟微讶地瞪大些眼,随即领会到陆令从是想要抱他下马,虽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大方地倾身,投入他的怀中。
  陆令从把谢竟的脑袋摁在颈窝,朝他耳语:“我今日特别、特别高兴。”
  谢竟毫无知觉地应和他:“当然!我今日也特别高兴!出来玩谁不高兴!”
  陆令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在心中默默道,我既高兴也庆幸还能见你这样开颜。
  傍晚回到码头,正是华灯初上、夜市开张的时辰,陆令从便带着陆书青逛了几圈,买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回去船上时却不见谢竟,一问艄公,才知他躲在船尾,正喝那坛才打来的新酒。
  陆书青耳朵也尖,“咦”了一声:“娘好像在唱歌。”
  陆令从对谢竟的歌声并不陌生,当初他常常听谢竟给陆书青唱摇篮曲,没什么技巧可言,被刻意放得温吞和缓,与他原本清澈的声线其实不大相同。这会儿所谓的“唱歌”,也不过就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断续旋律,不太成调子,但藏着无所事事的满足。
  掀开帘,陆令从看到谢竟枕着双臂侧卧在船尾,脸色微红,眯缝着眼。质地轻薄的春衫覆在他的身上,罩衣的蝉翼纱迤逦堆叠在脚下,将躯体起伏的线条柔化成为整片淡淡的杏色颜料,像一弯黄白的新月落在人间。
  陆令从一见便知晓,谢竟是有些醉了。
  他们酒量都不算太差,在王府内对酌痛饮都是寻常事,但谢竟总是记挂着各种各样的“万一”,比如万一皇帝忽然召他们入宫,万一陆书青忽然有什么头疼脑热,所以从不肯也不会放任自己醉去。
  但现在的他显然松开了这根弦,不知是因为离开了天子脚下,还是因为白天那场放肆痛快的比赛。如果说那时候的谢竟还只是捡拾回了率性喜怒的残影,那么此时此刻的谢竟,才算是真正堕入风流意气、无忧无虑的年少旧梦里。
  陆令从在他身边斜坐下来,把坛内一点冷酒饮尽。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这么想:这一趟北上回到陈郡的旅程,对于谢竟来说,对于他这位并非生来就泥陷于宫阙的王妃来说,是一场面向自由的复归。
  谢竟察觉到陆令从过来,将眼睛睁开些,静静地凝视他,忽然开口小声问:
  “你会成为皇帝吗?”
  陆令从乍一听到他横空出世的问题,明显愣住。这是件微妙、敏感的事情,早在他们还未交付信任时就拿它开过玩笑,婚后也默契地不去主动说起这个话题——虽然陆书青的身份、神龙殿的态度、皇后的刁难,归根究底都和“储君”这两个字分不开,但还是抱着一丝逃避的幻想。
  皇帝正值盛年,无病无灾,若不出意外,等到他们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陆令章的年纪也该长起来了,到那时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陆令从只是摇摇头,轻道:“我不晓得。”
  但其实他们都心照不宣,答案至少有一半概率,是肯定的。若皇帝全然没有一点属意陆令从继位的心思,那么既不会放手让他做事,也不会收手架空他的权力。
  陆令从灿若星子的眼底倒映着灯河,谢竟望着他年轻的面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很难想象,这个无比熟稔、至亲至密的枕边人,若是真成为九五之尊的天子,会是什么模样。
  “真有那一日,我仍然只有一个请求,立陆书青为储,让他稳坐东宫。”
  谢竟并不知道他和陆令从还会不会再有孩子,会再有儿子还是女儿,但他只是想从源头上杜绝他的下一辈再经历手足相忌的命运。何况历朝历代,同母兄弟阋墙的例子并不少见。
  陆令从沉默了一会儿,笃定道:“我也仍然是当初那句话,青儿会是我唯一的嗣子——不论他要从我手中接过的是昭王府还是神龙殿。”
  谢竟点了点头,他料想到了陆令从会这么说,也并不怀疑陆令从会这么做。
  良久,陆令从抬起头望定他:“你会是——”
  谢竟会意地瞥了他一眼,陆令从刹住了车没把话说完,但是“皇后”二字已然在他的嘴边。
  没有错。
  他会是陆令从的皇后。
  早在那一年,他还不是昭王妃时,用罢晚膳出来回看暮色中的临海殿,谢竟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日。王氏在少女时是何种模样他不得而知,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个王姓姑娘已然成了这座朱墙碧瓦铸就的陵寝中的一具艳尸。
  王妃与皇后不一样,他这个王妃做得也与旁人不一样——在昭王府里,他与“礼教”之间的距离,甚至比在乌衣巷里还要远。而寻常的王侯官宦人家,即便是正室也绝不会日日与夫君宿在一室,更不必提深宫之中。
  若他真做了皇后,等在前路的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临海殿漫长的夜会不会只有他一人独眠,不知道陆令从会怎样处理与作为东宫舅族的陈郡谢氏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他是否不得不与很多人共享陆令从。
  在他第一次产生这些问题时,陆令从还并不喜欢他,甚至他好像也还并不喜欢陆令从。他只是在有些哀恻、有些怜悯地以一个旁观者视角揣度王氏的想法,就算无可避免移情到自己身上,也仅止于叹惋过去自在、任性的生活。
  可今时今日不一样了。他和陆令从的关系不一样了——他们许过从一而终了,不是吗?
  这些问题就不再是一句简单的“他与陆令从彼此信任”能够解决的。五内百味,千千万万种顾虑、猜疑、算计、退让、取舍、制衡,才是天家夫妻。
  到头来他所能掌控的,居然只有陆书青这一件事。
  醉酒让谢竟措辞有些滞缓,但脑海中还是清晰的。他伸手握住陆令从的掌,诚恳而茫然道:“我很想一直陪着你,我也很想百年之后堂堂正正与你合葬一穴,我想做你的皇后。但是也许……我难以胜任。”
  其实他不必言说这些,陆令从刚才住了口,就代表所有他这些举棋不定和困惑,陆令从已然全部想到了。
  “那么你就不必勉强自己胜任。”
  谢竟闻言一怔,陆令从反握住他的手:“龙椅对我来说从来也就不过一把椅子,我可以让给令章,如果代价是失去你,我干脆不去做这个皇帝。”
  “为什么?”
  陆令从抬臂,用手指轻轻戳着谢竟的脸颊,慢慢往上推着他的唇角,推出一个有些滑稽的笑来。
  “我不想看今日那样的笑容,再消失在你脸上。”
 
 
第86章 二十.三
  舟车辗转一月,时令已然入夏,方才到了陈留郡境内。乌衣巷寸土寸金,还要与旁的士族共享,谢家的祖居地却不似那么逼仄,仅仅浩荡恢弘的宅邸便占地数百亩,更不必提外沿广袤的产业。
  谢竟从小深居内院,又离乡五年,连他自己都绕得一头雾水,最后还是靠询问佃户才找到路。
  傍晚时分,农人荷锄返家,纷纷打量着陌生的远来客。谢竟抬臂掀起车帘,定定望了一会儿,忽然陆书青从他肘下钻出来,先是把脸整个仰起,好奇地观察谢竟的神情,再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地平线尽头是成排高嵸的杨树,饱满的红日被悬吊其上,树梢尖锐、苍凉地刺破了斜阳的边缘,血色声势浩大地滚落下来,惊起暮鸦,四面飞去。
  陆书青生来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远处寺内传来闷闷的暮鼓声,古拙浑厚,一如中原河山。
  谢竟把陆书青抱起来坐在车辕上,伸手指给他看:“这就是娘长大的地方。”
  陆令从打量着途径的院落外墙,忽道:“看着有些年头未修过了?”
  谢竟点点头:“我幼时就是如此,砖瓦都旧了。”
  陆令从显然也已看出来了。他的母族吴家虽然不是显贵门阀,也许置地时轮不到最优越的选址,但营造上却是实打实的大手笔,当然不会出现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状况。
  “是不是修葺的钱未谈妥?”
  听陆令从弦外之音,却是有意自掏腰包了。昭王府的流水谢竟心里也有个数,虽然这笔款项算不得什么,但也绝没有让陆令从来出的道理。
  “不是钱的事,是因为有不少族人搬走自立门户,宅子里住的人少了。但你提醒我了,就算全没人住也不可能卖了这祖产,我回京之后知会父亲一声,他自会出资张罗。”
  谢竟说到此处侧目瞟了陆令从一眼,笑道:“你怎么同那戏文里的纨绔豪绅一样,不管遇上什么事,来不来就要先给钱呢?”
  陆令从亦笑:“我这叫未雨绸缪,你看有个好舅家帮上我多少忙,如今父皇又给了我个好岳家,我自然要常常笼络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此言虽然是顽话,但的确是这个道理。既然皇帝赐婚有“逼谢家入局,给昭王府加码”的目的,那么选择郡望在陈留的谢氏,大概率也是因为地理位置与陆令从的封地洛邑距离接近,休戚与共,更容易促成同气连枝的紧密关系。
  谢家族人已然得了信,侯在主宅的正门之外。数年前谢竟离乡南下时,还只是这庞大家族中的一名晚生、子弟,至多不过称一句给门楣争光,但今时今日再回来,已然是需要接受长辈、平辈跪拜的皇亲。就算这次陆令从没有同行,谢竟身为昭王妃,与族人们之间也早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样的“衣锦还乡”,实在令人唏嘘。
  祖父母去世之后,谢竟在陈郡便没有了血缘特别近的亲眷,所以也没什么旧可叙,寒暄半晌,定下了族中聚齐在祠堂商议正事的日子。
  “往哪边走?”用过晚膳,陆令从站在厅外,转脸问走神的谢竟。原本带路的小事仆从自然也能做,但见王妃愣在原处不开口不动弹,没人敢多嘴。
  昔年老仆大多不在了,谢竟方才未在席间找到熟面孔,一时有些恍惚,直到此刻看到通往他从小居住的院落的走廊,才依稀有些回到故里的实感。
  他回眸看一眼:“旧年这厅堂是塾师考校的地方,我同一群族兄排着队挨个儿背书,过了还要再去我祖父书房背给他听……我的卧房在西边,不知还留不留着。”
  仆人这才低眉顺目地接口:“留着,王妃,内间与暖阁都收拾了出来,一早换了簇新的被褥。”
  谢竟有些语无伦次,正斟酌措辞,却只听陆令从见缝插针地小声逗陆书青:“吓死人了听没听见,一篇书都背好几轮的,这种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如果你娘将来也要这么办我是没辙的,不过你放心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罢了!”谢竟哭笑不得地拍了陆令从一下,才把僵了一晚上的脸色松快下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仆人口中的“留下”有着更为丰富的深意——他旧居内的装潢、陈设、布置没有任何一点区别,当年离家前夜随手取出来读过的书甚至还倒扣在案头上,书页纤尘不染,显然有人日日拂拭,就如同他不过去院中散了个步,盏内茶还未凉,身边真真切切存在的至爱与至亲却是一场做了五年的大梦了。
  谢竟心内忽然变轻了些,吁了口气,他一直惴惴以为自己此行是给族人父老“添了麻烦”,但似乎也并非如此,哪怕略显生疏,这座姓谢的宅邸终究还是记着、也接纳着他这个谢家人。
  陆令从的注意则全被墙上挂着的卷轴吸引去,那是谢竟用还不很圆熟的去瑕体作的字画。见他直接上手去摘,谢竟忙拦下:“你做什么?”
  “带回去啊,”他说得理所当然,“昭王妃的真迹,再金贵,外头权宦府上总能找到一两幅,但这可是正儿八经小谢公子的孤品,我难道还不挂在家里供着?怎么着,你要问我收钱?”
  谢竟噎住,只能摇头。
  “这不就完了,”陆令从反客为主地回头吩咐,“这些全都收好,仔仔细细包起来收进箱笼。”
  陆书青因为旅程劳顿,早早在暖阁歇下,也不认床,谢竟还没哄两句就睡着了。北方夏日不似金陵闷热,太阳落了暑气稍散,谢竟回到内间,陆令从刚沐浴过,歪在窗下乘凉,见他进来定睛一看,愕然道:“哪来的衣裳?”
  “我年少时穿过的,才刚本想找出来让青儿认一认,结果发现好像也没有小,便穿上给你看看。”谢竟的寝衣衣襟敞着,里面是贴身的“袹服”,也就是俗称的兜肚。这种内衣虽然不独是童子、女子穿,但谢竟自成婚后确是从没再上过身,一直以里衣代之。
  陆令从定定盯了他半晌,冷不丁探手入他寝衣一摸,发现后背上的布料当真只有两条细细的衣带。
  “……我输给你了。”陆令从显然被他震惊得瞠目结舌,手都伸进去了,却连该怎么动作也忘了。
  谢竟好笑:“我衣裤都还好端端穿着呢,这就认输了?”
  他从陆令从怀里退开尺余,褪下薄薄的衫子,却披到背上,随着俯下身的动作,露出清晰的锁骨与修长的小臂,长发散落下来掩映其间,黑白分明,倒衬得那兜肚艳得出格了。
  陆令从已然意识到谢竟打算做什么。他有些认命地心想,谁能将外面那一箱子卷轴与眼前这放荡的猎手联系在一起?就算那些人豪掷千金求得谢竟一张临帖手迹,都不过是他昭王府里随处可见的身外物,最要紧的是人是他的,这副模样只他一个能看到。
  谢竟解开陆令从的腰带,隔着衣料抚弄了几下已有反应的性器。这些日子在路上多有不便,陆书青又与他们同屋睡,两人也没有精力再做这些旖旎事,忍了一个月没碰彼此,此时稍一挑逗便硬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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