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齐王与这个姓陆的女子,似乎交情匪浅。”
  “当初齐王逼杀隐太子,夺得未央宫,正是那陆梦襄相助……”
  怀枳笑起来,“怪不得,连泗水王太后都要掺和一手,劝朕给齐王和陆梦襄指婚。”
  留芳悚然一惊。冯衷身为左丞相,带领群臣上书谏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泗水王太后郑氏身为冯氏的亲家,一向不声不响的,此时竟也下场,可见齐王已是众矢之的了。
  “是因为她吗?”怀枳像是在思索,微微偏头,灯火映出他眸底的橙金色,如半圈月亮的残影,“是因为她,所以阿桢才不听朕的话了吗?”
  留芳揣测不出皇帝此刻的心情。外间已入夜了,群臣仍跪伏听命,内殿虽然安静,却总似有无数双耳朵在偷听着圣意。齐王若真和陆梦襄成婚,嗣后齐王受审,陆氏必定连坐,南军也就能重回皇帝手中。留芳心中盘算着,冯家此计的确歹毒,但也不能不说是一片公心,说不定真能解了举朝忧患。但他不敢说出来,怕皇帝怪他挑拨,更怕皇帝早就看穿。
  他只能道:“陛下,不若先遣了大臣们回去安歇,您也该用晚膳了……”
  怀枳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个寥落的笑:“朕若是以赐婚为由召他回朝,你说,他会不会高兴?”
 
 
第90章 30-2
  =====================
  诏书已经拟好,尚未加玺,只是散乱地扔在舆地图上。
  留芳终于得了口谕,快步走出内殿,到前殿去遣散了那些请命的大臣。数十道珍馐佳肴终于如流水般摆上了怀枳面前的席案,未几,里边就传人收拾杯盘。再过片刻,似乎皇帝已去沐浴。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在这座巨大而空无的未央宫中,皇帝享受着他习以为常的荣华与寂寞。
  小黄门久安,今日一直候在门外,听见里头皇帝发怒,自己也瑟瑟发抖。直到夜色已深,义父留芳奉诏书而出,他忙赶上去问:“陛下心情好些了吗?”
  留芳停下步子,叹口气。他将手中简册轻轻敲了下久安的脑袋:“你去伺候吧。”
  久安摸了摸额头,嘟囔:“我听说了,齐王打了好几个胜仗,眼看匈奴都要投降。陛下还不开心啊?”
  留芳一顿,“你听说的?”
  “是啊。”久安懵懂地睁大眼睛点点头,“几个宫的下人中间都在说,齐王神机妙算,外朝那些文臣不懂军机,瞎胡闹呢!”
  “他坑杀十万戍卒,你们就不害怕?”留芳难得有了几分耐心,盯住自己小徒弟的眼睛,严肃地质问。“若不是他如此残贼,三辅不会生乱。”
  “啊……”久安讷讷,后退两步,纠结得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可那些人外通匈奴,不听将命,险些就要造反了啊!那还是齐王料敌机先……”
  留芳笼了笼袖子,有些深沉地道:“这都是齐王军书所言,我们也不知实情如何。”
  久安犟嘴:“但是尚书台那边管文墨的几位公公说,他们都已经审过虚实……”
  尚书台啊。留芳双眸微眯,自觉有了几分头绪。但事甚微妙,他也只能叮嘱:“在陛下面前,绝不要乱说这些,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不过在皇帝身边,真傻瓜其实好过假聪明。
  久安吐了吐舌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讲了。待留芳离去,他步入寝阁,便见皇帝始终在书案边批奏疏,并不多看他一眼。他低眉顺眼地叠被铺床,将那盏羽人灯仔细擦亮,重帘上的小钩幽幽在墙壁上晃荡,像一个镀银的月亮。
  “这灯已锈了。”
  身后的皇帝突然出声。
  久安惊了一跳,掌上的灯火便也跟着一跳。他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这盏羽人灯,铜盘与身躯都生出许多铜锈,连带燃出的火光都似含着洗不净的渣滓。他思索着道:“那,奴婢让将作署修补修补?”
  皇帝道:“羽人的翅膀缺了一角,你可瞧见?”
  久安低头仔细一瞧,才看清楚。似乎是早被砸坏,那翅膀总似脆弱的,托着灯盘的模样很是艰难。他都有些同情这个面目模糊的羽人了。
  皇帝又道:“是阿桢摔的。他从过去就有很大的脾气。”
  久安骇然,猛一转身,却见皇帝在笑。他以为皇帝是对他笑呢,忙将灯盏放好了跪下来,然而立刻又意识到皇帝只是对着一片虚空在冷笑。
  这一回又何尝不是如此?
  阿桢脾气大,十万人的性命都不能让他消气。他非要搅得天翻地覆,要朕亲自低头去请他。
  久安战战兢兢道:“陛下,陛下还在想齐王吗?”
  皇帝将目光缓慢移回他身上。
  “朕总是在想他的。”他平平常常般道。
  此后,皇帝没有再说话。久安伺候皇帝就寝,只觉皇帝一如既往地平和温雅,并没有义父说得那么可怕。久安虽然不懂皇帝与齐王之间的暗潮汹涌,但今日诏书既出,他知道皇帝是要将齐王召回了。兄弟二人过去那么要好,待见了面,或许都能说开吧?只要能说开,问题也就都能解决了吧?
  他心性天真,总是把事情往好处想的。
  待吹了灯,久安自己也在几道小帘外的偏厢里睡下,留在他黑暗视阈内的最后一个影像,便是皇帝一身薄衣立在那空空荡荡的大床前的背影,明明在自己的宫殿里,却像无所适从,徘徊的游魂。
  ——这一定是错觉吧。久安揉了揉眼睛,拉过衾被盖到下巴,深呼吸一口气也要入睡。不料那背影却忽而在眼前弥散开,似一面广大的幕布,被一只粗暴的手哗啦撕裂——
  他蓦然睁大了眼。
  大风刮过,高墙之上,是皇帝一袭单薄长衣烈烈翻飞。似乎是晚春的黄昏,每一座城堞间都坠着一个被风吹散的太阳。义父留芳在前头,示意久安上前去给皇帝撑伞,久安却吓得腿软,瑟瑟地抱着华盖不敢动弹。留芳急得打了他一下,他一个趔趄上前,华盖像一场橙黄的梦缤纷地开放,但他再抬头时,皇帝却仍是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在望什么?
  久安尝试随着皇帝的目光远眺,却只见平芜万里,垂柳毵毵,濛濛飞絮乱扑上脸颊,他只觉得双眼都在发痒。
  “你听见了吗?”皇帝道。
  久安一愣,“陛下,您说什么?”
  “车声。”皇帝道,“他的车声。”
 
 
第91章 30-3
  =====================
  车轮缓慢地转动起来了。
  在最初几声沙哑的吱嘎之后,沉实地压过城外的砂砾地,就变作了有节奏的回响:
  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
  是一座华丽如七重宝塔的轩车。红漆的车轮上有三十六根檀木车轴,带动车轮上的云龙一齐腾舞。车厢黑底红里,四面涂饰四方祥瑞,车顶勾连天官北斗,俱以金漆描线,真珠镶缀。一顶巨大的青铜华盖伞从上往下罩落,伞骨皆用黄金,伞盖贴嵌云母,将整个车厢都笼入富贵而沉默的阴影。
  是他为他亲自打造的轩车。
  “他只带了一盏灯。”怀枳轻轻地说,“那灯已锈了,他会怕黑的。”
  久安想了想,脆声答道:“他若怕黑了,或许就会回来的。”
  皇帝却忽然转头看他:“你这样想?”
  久安没来由地胆怯:“车上也有足够的衣裳食物,他……他总会饿的,也总会冷的。到那时候,他便知道陛下待他的好……”
  皇帝看他半晌,终于无甚意味地转回头去。“他会知道吗?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朕……”
  “或者,”久安绞尽脑汁,“陛下可以传令沿途守将,仔细照拂。”
  “你听过汉文帝和淮南王的故事吗?”皇帝却道,“朕近日,总是在想。有人同朕说,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他顿了一下,转而道,“朕当时只是不信。汉文帝面似慈仁,心实阴狠,淮南王又恃宠而骄,不知收敛,朕同阿桢,两心相照,共治天下,怎可能似他们那样?”
  久安挠了挠头:“奴婢不懂这些典故……”
  他甚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对他说这些。皇帝有公卿后妃无数,哪个不是饱读诗书,哪个不是八面玲珑,皇帝跟他们中任一个人说,都一定会得到很多的安慰。但皇帝却选择了他,一个无知的小宦官。
  皇帝低声笑了。笑声清越,有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寂寞的魅力。长空寥廓,有北归的雁群振翅飞过。
  “你还以为朕待他好。”皇帝便这样笑着说道,“可是,朕却后悔。”
  后悔吗?这可是久安绞尽脑汁也听不懂的话了。九五之尊的皇上,也会有后悔的事吗?
  终于承认了后悔,却像是认了输。
  “传令吧。”皇帝安静半晌,慢慢地道,“若是他……有任何动静,哪怕只敲一敲车壁,抑或说一两句话……都要放他出来仔细验看,再快马报朕是否平安。”
  久安连忙应是。
  许久,许久。君臣二人未再言语。
  天色已昏黑,晚风吹得遍体生凉,久安忍不住团住双袖,又跺了跺脚。皇帝还要望到什么时候?那轩车早已启程而去,此刻恐怕都已行出了上百里。远方已连车辙都看不见了。
  可是那车轮声却还在耳畔回绕:
  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
  “哐!”
  骤然间一声钝重的巨响,将久安从这个诡异的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吓出一身冷汗,又回头去望帘内。
  “——阿桢!”皇帝在黑暗中摸索,呼喊,“阿桢!”
  久安连忙奔入寝阁,淡淡的月光下,却见皇帝孤伶伶一个人,只穿了素白寝衣跌坐地上,仓皇四顾,口中喊着齐王的名字。仿佛那梦中的后悔终于将他整个地吞噬,他再也找不见归途,也望不见前路。久安上前去扶他站起,他却茫然地抬头,眼光空落落的。
  “朕要阿桢回来。”他反手扣紧了久安的手腕,嘶声道。
  久安只觉手腕一阵剧痛,汗珠涔涔而下,“陛下不是已经传召齐王回朝了么?”
  “啊,是的。”皇帝好像这才回过神,喃喃,“朕传他回朝……成婚。”
  南军为天子之师,终归要回到天子的手中。阿桢应该懂的,在接到诏旨的一刻,阿桢就应该懂,他不应该把南军夺走。
  可是成婚二字,却似依然刺痛他舌尖。
  “他会喜欢吗?”皇帝忽而又问。
  皇帝总是问久安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喜欢什么?”
  “他喜欢陆梦襄,是不是?”
  久安用力想了想:“齐王对陆娘子是有几分亲近,宫里过去就有人说……”
  几分——是几分呢。
  心上悬丝,触手即断。怀枳以为自己会忿恨,可是当真听见的这一刻,却原来这么安静。
  坠落下去也没有声音。
  他的占有欲,原来早就被怀桢用一把失望与希望相轮回的锉刀,一点一点地锉掉了。
  “那么,”他一字字地道,“朕召他回朝成婚,他一定会听了。”
  其实不过是重复了白日的话,然而他更确定了,一意孤行地确定。
  为了让他回来,他还可以做更多。
  “其他的琐事,朕都会为他料理好。他不是最恨冯家了吗?只要他乖乖回来,朕都会料理好的……”他温和地自言自语,好像对着他假想出来的那个乖巧的齐王说话,还带着一丝哄孩子的味道。
  *
  次日,京城以脚程最快的传马,往边关送出了皇帝的亲笔诏书,由皇帝身边的中常侍留芳亲自监送。
  尽管诏书重重加封,内容不明,但群臣都相信它一定是要将齐王召回长安的命令。不必再去承明殿死跪了,柳学锦、方尚庭等人无不松了口气,同时向尚书台递上辞呈,表明自己与叛军中的方、柳子孙早已断绝关系。尚书左丞钟世琛见了这些辞呈,只觉好笑,连录副都懒得抄,就径自递入承明殿。
  午后,承明殿下旨,方、柳二人,首鼠两端,为祸朝廷,下狱论罪,坐三族。左丞相冯衷,前与逆臣张邡暗通款曲,后煽动朝臣,离间皇帝与齐王骨肉兄弟,亦夺职。念其年老功高,可暂不收监,由廷尉杨标亲去冯府审问。
  在未央宫外的馆舍中,本已临盆待产的泗水王后冯氏,听闻这一消息,竟然连夜失血昏厥。
  泗水王连下急令,三辅以内的医者方士俱奔向馆舍待命。不知过了多久,泗水王后终于从昏厥中悠悠醒转,竟不顾周围人的劝阻,也不顾泗水王的横眉怒目,穿着一身染血素衣便急着登上马车,奔赴宫门,泣血求告。
  原以为寻常的秋风,渐渐发屋折木,扬砂走石,天地为之变色。泗水王后拖着产后流血之躯,怀着失家丧子之痛,在未央宫宫门前跪了一日一夜。
  宫门不开。
  --------------------
  谢谢大家的支持呜呜!这段时间都在进剧情,剧情怎么还没完!我好想赶紧写到刺激的部分啊……
  明天以及周六周日都要上整天的班,所以这周末要请假了,抱歉!????这真是我最兵荒马乱的一篇……
 
 
第92章 千重山
  ==============================
  31-1
  梁怀栩终于来到宫门前,陪着他的王后一同下跪。
  大风将他的脸都吹得发干,据天官说,这是不吉的怒风,意味大臣将死,民有灾厄。然而冯令秋仍要继续跪下去,身躯支撑不住而几次险些倒下,都是他拼命扶起。
  “令秋。”他恻然,“皇上不会见我们了。还是等你养好身子……”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