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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怀桢一杯饮尽,微微上翘的嘴唇泛着水光,软得令人心动。“我好得很。”他道,“不过是取了几滴血,如今连疤都瞧不见了。”
  钟世琛长叹口气,“想不到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邪术。”
  怀桢不言,自顾自埋头吃了起来。他一直不承认皇帝是“死”过一次的,因而也并不承认皇帝是被他的鲜血所救“活”。那一日的事于他而言记忆都已淡薄,因为他从不去回顾。
  钟世琛看他那副掩耳盗铃的模样,发了笑:“殿下这样,食不知味的。”
  的确如此。怀桢只觉菜食吃在口中都如嚼蜡,但这也未见得是什么坏事。只将空了的酒杯往食案边沿哐哐磕了两下,钟世琛无奈,只得让身边的少年去给齐王斟酒。
  这少年怀桢是认得的。一张白净面庞,眸底流波尤其地勾人魂魄,但怀桢盯着他思索片时,才恍然大悟:“你身上的铃铛呢?”
  小铃儿听了,脸上不由一红,嗫嚅:“郎主说,接待贵客,不可……不可带那些亵玩之物。”
  怀桢终于笑起来——这还是他今日第一回露出了笑影,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弯起,就显得可亲可爱:“他是心疼你,不想你被当做下九流看待。”
  钟世琛在后头叫道:“倒了酒便回来。”
  小铃儿便慌乱地又跑回去。
  酒过三巡,笙歌撤去,怀桢拍了拍吃饱的肚皮,表情空茫茫地放松下来。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对面,钟世琛喝得上脸,酒气熏天,一手揽着小铃儿的腰,不时耳语几句。小铃儿瓷白的脸则总是红扑扑的,有时说几句话,钟世琛也侧耳细听着。怀桢一手撑着脑袋,无聊地将檀木筷子抛来抛去,一边在心中漫漫然想,自己和梁怀枳,当然也有过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刻——但不知究竟是何处不一样,总之是不一样的。
 
 
第138章 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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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吃好了?”钟世琛终于问他。
  怀桢懒懒地“嗯”了一声。
  钟世琛便避席上前,到怀桢身边,坐直了身子,小铃儿为二人倒好醒酒的热茶,也知趣地退下。怀桢知道,他这是要与自己谈公事了。
  “臣听闻,泗水王后已自戕。”钟世琛开口道。
  “嗯。”怀桢将筷子摆在一起,并不抬头,“她玩弄巫蛊,祝诅于上,孤会褫夺她的封号,将她移去城外,同她那些谋逆的族人葬在一起。”
  言下之意,泗水王后从此再也不是泗水王后,而只是罪妇冯氏了。
  “殿下的处置,想必都是妥当的。”钟世琛紧盯着他道,“但臣听闻,冯氏之死,是皇上一手促成。”
  “你说错了。”怀桢淡淡地道,“是郑太后。皇上不过是见了郑太后一面,郑太后回去一思量,想必终究咽不下这口气,一个大好的儿子,竟被自己的妻子害死。郑太后如今是天家尊长,由她下令,是最名正言顺的。”
  钟世琛一怔,旋即笑了,“您好像很清楚皇上的想法。”
  怀桢道:“孤是很清楚。”
  想来这世上,也没有另一个人,能比他更清楚他的亲哥哥了。但伴随着这句话,他的眼神仍是暗淡的。
  “他还赐死了林奉光……”钟世琛看了一眼怀桢的脸色,“他醒来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倒确实是在帮您。”
  怀桢沉默不语。哥哥下手,一向比他果决。林奉光早就该死,何况他已被刑讯逼供致残,一直拖着没有决断,是因为怀桢偶尔还是会想起甘泉道上,那个抱着弟弟下跪哭泣的“哥哥”。
  如今皇帝出面,承担了他的罪业,也解决了他的两难。
  “至于那个孩子——臣听闻,下人们私下都叫他小世子的。”钟世琛又道,“殿下,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怀桢勾了勾嘴角:“孤在天下人面前说了,他就是皇上的儿子。尚未加封,便叫一声小世子,也无不可。”
  钟世琛急得压低声音:“您明明知道——殿下,他如今三岁,心智未全,还可以控制得住。但当他长大成人,再要约束,只怕就晚了!殿下,有道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孤明白,孤明白。”怀桢反复地道,也不知是在宽慰他,还是宽慰自己,“孤再想一想……”长长叹出一口气,转脸又苦笑,“抱歉。孤是不是真的很心软?”
  钟世琛看他这副模样,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道:“殿下若不忍心,臣可以想办法,让皇上……”
  皇上的心,的确是比齐王要硬得多了。
  怀桢理了理衣袖,轻轻地道:“这个孩子,从出生就被抛弃。在郊外的原野上,也不知经受了什么,最终被林奉光捡到。孤从方娘子处听说他可能是隐太子的遗孤,有意透露给方桓。方桓大张旗鼓地搜寻,林奉光一见有利可图,便将孩子双手奉上。叛军平灭,孤将这孩子变作皇帝之子,林奉光又恐慌起来,为怕自己再也不能活命,竟要谋害孤……不知他死的时候,会不会想一想这个弟弟。阿宝一直受他的照料,离开了他,恐怕都会不习惯。”
  他所说的事,钟世琛本来也十分清楚,因此他语气平淡,语速亦不疾不徐。但钟世琛仍不由得屏住呼吸,想说点什么却犹疑,只见怀桢清俊的脸容上笼了一层朦胧的醉意,使他的话也像缥缈的:“他直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傻子。他身边的人,毒害诸侯也好,犯上作乱也好,他仍只是个小傻子,连话都说不出一两句。如今他那个哥哥也死了,他在这世上,从此只有他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钟世琛咬了咬牙,戳破他道:“但是殿下,您还是有哥哥的。您同阿宝不一样,您的哥哥,仍然会帮您的。”
  “是啊。”怀桢笑了,拿筷子敲了敲食案,哐当当的,“他会帮孤——可是没有多少用了。今日孤送走了立德,孤知晓,孤这命中注定,已经再没有什么旁的可失去。”
  钟世琛心头一跳,“您不要这样说……”
  “钟郎君。”怀桢认真地道,“孤今年已二十一岁了。孤曾经想过,这天道究竟要考验孤什么?到如今也没有想明白,只是一件件地都放弃了。至于孤的哥哥——四年后,他总会知道……”
  他没有再说下去。
  四年后,会发生什么,也许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他如今也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躯壳罢了。
  钟世琛忽然站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酒醉,还是因为激动,他脸上泛了红,双眼炯炯地露出火光,直视着怀桢道:“殿下,您过去不是这样的!”
  怀桢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还因灯火刺眼而抬手挡了挡。
  “殿下,”钟世琛道,“您过去不是这样的。臣纵不如云翁能通鬼神,但臣也知道,若没有您,方娘子不会下定决心摆脱隐太子,长公主也将不得不远嫁匈奴,若没有您,臣又怎可能有如今!臣从酒色中振作起来,步步为营,直到手刃钟弥,位极人臣——这在过去,是想都不敢想的。”他将外间的小铃儿拉了进来,小铃儿吃了一惊,跌跌撞撞跟入,赧然躲去钟世琛身后,却被推出来,十指用力相扣,“事到如今,说这些话未免矫情,但臣还是要说——若没有您,臣不可能与他如此相亲爱。”
  钟世琛与小铃儿站在一起,影影绰绰的灯火宛如他们的嫁衣。怀桢便只是望着,也感到美好。他也不由得为他人的美好,而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殿下。”钟世琛一边紧握着小铃儿的手,一边朝他跪了过来,认真地道,“臣斗胆,只想请您想明白一个问题——
  “您到底想要皇上像哥哥一样,还是想要皇上像爱人一样?”
  这话问得太直接,连小铃儿都不由脸色一变。他怕钟世琛被怪罪,胆战心惊去看齐王,却见齐王发丝垂落,眼帘微合,竟像是挂了泪,但又很倔强,最终也不肯回答。
  他的哥哥,就是他的爱人。这已经不是他想不想要的问题。
  可是钟世琛又说:“殿下,您可以想明白的。您种下了那么多善因,没道理您留给自己的却只有苦果。”
  小铃儿握紧了郎主的手,两人的手心都满是汗水。他忽然觉得心头沉甸甸,像果实要落地。齐王的果实会是什么滋味,连他这一个外人,也很想知道。
  “——殿下!”垂帘之后,却是宜寿奔了进来,打断了这静谧中的谈话。宦官的声音里难得染了一丝忙乱,“殿下,阿燕姑姑那边来了急报,说是阿宝——说是梁隐突然发了高热,然则常华殿那边不知怎的得了消息,已遣人将孩子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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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持续低烧中……………………
 
 
第139章 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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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啊。”
  皇帝闻声抬眼,未梳的长发温顺地落在肩头,语气和缓,眸色也很宽柔。
  常华殿中,灯火比过去更明亮了一些。锁链都已撤走,阴湿的气味也散去,只是那一扇黄金浇铸的大门永远也打不开了,昭示着此处和一般的宫室终究不同。
  皇帝盘腿坐在竹编的小摇篮边,手中拿着不知什么小物件,正要往摇篮中的孩子身上塞。怀桢眼神一凛,三两步飞快地走上前,先是一把夺走他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然后才定睛去瞧那摇篮。
  三岁的孩子,身躯却还同婴儿无异,因高热而全身蜷缩,小脸通红,额上敷着软巾,身上垫了好几层的丝被,气息促急而微弱。阿燕端了水刚刚迈入房中,见状忙在摇篮边跪坐下来伺候。
  怀桢压着焦灼的气,问阿燕:“太医如何说?”
  阿燕禀道:“太医说是急热攻心,虽然凶险,但不算难治。已开了药,方才都喂他服下了,眼下还需发一发汗……”
  心神松弛下来,怀桢双膝一软,险险要倒下去,全靠抓住了摇篮的围栏来支撑。
  “他怎会突然发热?”他又问。
  说到此处,阿燕便有些难受:“小世子今晨还好好的,神志清醒,会叫人,还识了几个字呢!可婢子只是一晃神的工夫没看住他,他却不知听了谁家的胡说八道,忽而跑来问,他哥哥呢?婢子如何回答?他又闹着要见哥哥,闹得不尽意了就哭,哭得昏天黑地,最后就厥了过去……”
  “孤知道了。”怀桢拍了拍围栏,似乎在旁人焦躁的叙述中,他反而渐渐平静下来。他掠了一眼旁边的皇帝,对阿燕道:“你先下去。”
  阿燕不放心地给阿宝掖了掖被角,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也带走了其他随侍。
  常华殿便空旷下来。
  小孩吭吭哧哧地呼着热气,好像春蚕吐丝,一层一层,逐渐要将两人身心都缠裹住。如此僵持片刻,沉默和酒醉的病气一样难以忍耐,怀桢抓着围栏,慢慢也坐了下来,和怀枳保持了一些距离。
  怀枳看了他一眼又仓促垂落眼帘。他向一旁倾身伸手,去捡拾方才被怀桢扔开的东西。
  是一只草编的蜻蜓。嫩绿的草色都已褪作枯黄了,但蜻蜓仍栩栩如生,在怀枳的手掌中颤颤地振翅。
  怀桢微微皱起了眉。“这是什么?”
  怀枳道:“蜻蜓。”
  怀桢不是问这个。他不得不更清晰地道:“哪来的?”
  怀枳将蜻蜓放回阿宝的摇篮里,拿小枕头垫着,道:“你送给我的。”
  怀桢已全不记得自己何时送过这样幼稚的小玩意儿给他。但这不妨碍他突然的不高兴:“我送给你,你便扔给旁人?”
  怀枳没有回答。他抿唇不言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委屈,但又似某种叛逆。怀桢突然又将那蜻蜓拿走,攥在手心,几乎要将它捏碎了——他瞪着怀枳道:“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怀枳动了动唇:“你怀疑我?”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了,怀桢刚进来时那副紧张的动作,显是怕他要谋害阿宝。只是到此时,趁着黑夜、酒醉与任性使气,才敢开诚布公地互相质问。
  怀桢冷冷道:“是谁把林奉光死了的消息告诉他的?他病了发高热,连我且不晓得,是谁立刻就把他接到了这里?是谁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怀枳的脸色随着他的一道道判词而白了又白。但他还是跟上了怀桢的语速:“阿桢,你想清楚一些。他名义上是我的孩子,这不是你定的吗?既是我的孩子,我杀了他,于我有何好处?”
  “你不恨我自作主张替你置后吗?”怀桢冷笑,“诞节大宴上,林奉光骂我逆贼,所有人都听见了!在你那些忠肝义胆的臣子面前,我做的一切事,都不过要挟你罢了!你要亲手杀了阿宝,就更可以证明我指鹿为马,天下人见你同我不是一条心,就该扬眉吐气了!”
  他不是没想清楚,他是想得太清楚了。
  他的预想是如此严密,甚至没有任何余裕,可以安置他哥哥对他那幽暗的情感。
  怀枳闭了闭眼,又睁开,张开双臂道了声:“小六儿。”
  怀桢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怀疑我,但现在你已看到了。”怀枳道,“我只是想送他一个玩具。”
  几乎是一瞬间,泪水就冲上了怀桢的眼眶,“我的东西,你凭什么送给他?”
  怀枳淡淡地笑了,“阿桢,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怀桢道:“他不过一个小傻子!”
  怀枳的手轻轻抓住他肩膀,而后用了下力,将他揽进怀中。
  “我不知道是谁从中作梗害他生病,但我总会查清楚的。”他平和地道,“他身边有贼人,我自然不能放心,要将他接来身边。说起来,阿桢,你平白送我一个儿子,却一直不让我见他,群臣又当如何作想?”
  他好像还在教导弟弟权术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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