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冯冬阳声音很轻,像是叹出一口气。
耿秋阳默然不语,心想,卢文屿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你去收拾他啊。
“小秋,你在想什么?”冯冬阳问道,语气像是自言自语。
“没想什么……想问你要个黄片网址,我之前看的都进不去了。”他随意扯了个谎。
冯冬阳静了片刻,答道:“我不看那些。”
耿秋阳打起精神,感觉距离自己想要的答案近了一些。
“你不那个吗?”
“偶尔也会。”
“不看小黄片吗?”
“不看。”
“真的吗?”
“真的。”
“不可能吧?”
“可能。”冯冬阳叹了口气,说:“我有很多回忆。”
耿秋阳一愣,先是觉得悲伤,紧接着又开始愤怒。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身体啊?”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我迷恋你的一切。”冯冬阳把声音放得更柔了些,“你怎么了,在生气吗?”
意识到自己没控制稳语气,耿秋阳有些挫败,烦躁道:“我没生气,我好得很。”
冯冬阳沉默了,片刻后问:“小秋,难道你不喜欢我的身体?”
耿秋阳一怔。冯冬阳的话像是推开了他心里隐秘的一扇门,无数回忆争先恐后涌了出来。他垂下头,发现自己硬了。
冯冬阳继续道:“小秋,喜欢你的身体,和只喜欢你的身体,是两回事。我是前者。”
耿秋阳被看透了心事,愤怒地挂掉了电话。
他丢开手机,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心里的憋闷却总是散不开,一段段鲜活的回忆在脑海里乱窜,让他不得安宁。
冯冬阳修长的手指,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结实的胸膛、腰背、小腹,用力时收紧的大腿肌肉;他硕大的龟头,尺寸傲人的阴茎……所有这一切,像洪水一样淹没了耿秋阳。
最终,他蜷在沙发上,认命地脱掉裤子,握住自己的阳具。他缓缓撸动着,感到痛苦,又感到痛快。他想象冯冬阳掰着他的腿,向他身体深处凿,同时俯身在他耳边说情话,问他舒服不舒服。
“老公,好舒服……”
耿秋阳呢喃着,呼吸凌乱细碎,精液喷出来,沾湿手指。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整整三年没有手淫。因为他潜意识里很清楚这件事有多可怕——它并不让人满足,而是让人不满足。
第18章 哀求
【叫哥哥。】
分手带来的畅快和自由,因为一场手淫,消散殆尽。
耿秋阳恢复了些许阴郁,控制不住地散发低气压。同事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以他为圆心两米之内,寸草不生,无人入境。
当然,这份低气压只是让他人缘变差,并没有帮他减少工作任务。他仍然是单位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萧雅琪终于忙过了开年的阶段,约耿秋阳周五晚上喝酒。耿秋阳累了一周,也想放松一下,便答应了。
萧雅琪没有选择卢文屿工作的酒吧,聊的却仍是卢文屿的事,不断感叹他的经历,叙说自己的单相思。
耿秋阳实在听不下去,打断道:“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他是双性恋。”
萧雅琪表情像吃了只苍蝇,紧接着却又笑了,说:“好吧,仔细想想倒也正常,他身上的很多优点,在纯直男身上并不常见。”
耿秋阳继续说:“他刚回重庆那两年,很放纵,他说他几乎没有一个人睡过觉,你自己数数他睡了多少人。”
“……”萧雅琪的脸灰了,叹了口气,说:“好吧,看来我确实喜欢上一个海王,算我倒霉。”
耿秋阳仰头干了杯酒,说:“他还跟我表白了。”
这下萧雅琪终于傻了,拍案而起,惊道:“什么?!”
“是啊,”耿秋阳自己也觉得膈应,“他先跟你一夜情,然后在见我第二面的时候,向我表白。”
萧雅琪跌坐回沙发上,说:“他在气我。”
耿秋阳:“…………………”
“你脑子没事吧?!”他简直想骂人。
“哦,对不起对不起,”萧雅琪拍拍自己的脸,“我、我刚刚没想清楚……确实,毫无疑问,卢文屿不靠谱,谢谢你帮我试探出来了……”
耿秋阳认真注视着她,不过一周多没见,他却觉得她沧桑了许多。
“郑知与。”他轻轻吐出三个字。
萧雅琪怔怔地望过来,片刻后,一拳锤在桌子上,接着低下头,额头抵在拳头上,没说话。
“真有这么个人啊。”耿秋阳有些难过,为爱情的荒唐感到难过。
萧雅琪没说话。直到耿秋阳默默喝完一大杯啤酒,她才抬起头,说:“你无法想象,卢文屿和他长得特别像,几乎一模一样。”
“他像卢文屿一样是渣男吗?”
“不,他很负责任,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
两人又沉默下来,萧雅琪默默开了一罐啤酒。
灌完后,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说:“好了,你窥探了我的秘密,现在我也有权了解一下你的秘密。”
“……”
“至少告诉我名字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个人,太明显了。”
“我能不能请教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没看出来你有秘密。”
“这就是为什么你考公务员,我做生意。”
“……”
“快点,告诉我名字。”
“名字不能说,我不想说,”耿秋阳顿了顿,“不过我恰好想咨询你一个私密问题……你可以根据问题猜猜我的故事,反正你是侦探。”
萧雅琪抬抬手掌,示意他尽管问。
他思索片刻,问道:“如果你已经断定自己和一个人不可能,却非常迷恋他的身体……怎么办?”
萧雅琪好笑地看着他,说:“这不就是我对卢文屿的感觉吗?”
“……”
“你这个问题,真是问错人了。”
“……”
耿秋阳只好举起杯,说:“敬我们这对难姐难弟。”
萧雅琪喝了口酒,说:“要不我们试试和对方做炮友?”
耿秋阳叹口气,“你勉强可以一试,我不行。”
“怎么,你喜欢那个也结婚了?”
“……”
“骗婚gay可不好哦,人品还不如卢文屿,卢文屿好歹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双性恋且是海王。”
“拜托,卢文屿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他没有结婚,怎么可能结婚……”
“有对象了?”
“也没有对象……”
“那为什么不能做炮友?你试一下,他说不定会答应呢。”
“真的不行。”
“他有性瘾?一做就停不下来?”
“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吗!”
“是啊!你都知道我喜欢的人叫郑知与,已婚育有一女!”
耿秋阳满头黑线,相当无奈,最终还是乖乖答道:“我如果和他上床,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和他在一起。”
萧雅琪皱起眉,默然不语。
“猜出什么了?”耿秋阳有些不安。
“有点难猜。显然,你想和他在一起,而且听你的口气,他好像也不会拒绝你,但是你又断定你们没有可能性,即便他并没有对象……”萧雅琪苦思良久,说:“他有艾滋病?”
“没有!!!”耿秋阳抓狂了,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没再回答萧雅琪的任何问题。
萧雅琪也逐渐倦了,开始聊些和男人无关的话题。酒过三巡,她手肘撑在桌子上,手心托住下巴,眼神迷离。
“哎,你和你哥,怎么样了?”她突然问。
耿秋阳没敢看她,埋头问道:“什么怎么样?”
“你们的关系啊,他不是不接受你是gay吗?缓和一点没有?能不能叫他出来一起喝酒?”
耿秋阳摇摇头,“别指望了,不会缓和的。”
萧雅琪长叹一口气,“这方面,我这个异性恋是要比你轻松一些。”
耿秋阳“嗯”了一声,把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
结束时,耿秋阳已有三分醉。回家之后,倒在床上,突然笑出声来,像个神经病似的。
这种莫名的开怀就是他喜欢喝酒的原因。
笑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趣,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在家里徒步,不小心撞在家具上,就踹家具一脚,然后哈哈大笑。
就这样疯了一会儿,他累了,脱光衣服,钻进被窝。
冷,被窝里真冷。
他缩成一团,开始想念冯冬阳的怀抱。大概因为酒精能够壮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克制思念,而是任凭回忆纷至沓来。
最终,高中毕业典礼那晚的画面定格在脑海里。那是他最害怕回忆的一晚,也是他最珍视的一晚。
要不是喝了酒,他绝对不会回忆那一天。
要不是喝了酒,那一天的他绝不会和冯冬阳滚到一起去。
那一天,毕业生们陷入狂欢,晚上吃完烤肉,又去玩桌游,接着转战KTV,一直闹腾到深夜。
耿秋阳当时是校草,总有人起哄要他喝酒,他不会推辞,稀里糊涂喝了许多杯,不知不觉就有些醉了。
结束后,他晃悠着走出包厢,猛然意识到这里离家很远,得坐车才能回去。
“现在能打到车吗?”他打起精神,问身边的同学。
“只有在路边等。”同学和他一起走出KTV的大门,突然问道:“诶,那个帅哥是谁?”
耿秋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冯冬阳。
他马上冲同学挥手,说:“我哥来接我了!拜拜!”继而朝冯冬阳走过去。
他走得歪三倒四,险些撞树上。冯冬阳脸上有笑意,又有隐隐的怒气,走过来搂住他,问:“怎么还喝酒?”
耿秋阳有些兴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好厉害!”
“看了你手机的定位。”
“哦……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
冯冬阳背起他,朝大路边走。
耿秋阳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两条长腿在他身侧晃来晃去。
“别晃。”冯冬阳说。
耿秋阳哈哈大笑,不仅没停,反倒晃得更加欢。
冯冬阳没再说话。
到了大路边,冯冬阳放下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等车。
周围陆续有同学过来,纷纷等在路边,也都要打车。
有人过来关心耿秋阳,问他是不是喝醉了。耿秋阳额头抵着冯冬阳的肩膀,懒得说话,最后都是冯冬阳替他社交。
最后,同学一个一个都上车走了,路边只剩下兄弟二人。
“生日快乐,小秋。”冯冬阳突然说。
“昨天不是祝过了吗?”
“再祝一次。”
耿秋阳点点头,突然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蹦起来扑到冯冬阳身上,喊了声“耶”。
冯冬阳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搂住他的腰,问:“喝了多少酒?怎么变得这么粘人?”
“我高兴啊!我长大了,可以去北京了!到时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就不用坐那么久火车回来看我了!唉,终于长大了,我都急死了。”
“那么想长大?”冯冬阳笑了。
“是啊,你不想我长大吗?”耿秋阳抬头看他。
“不想,”冯冬阳说,“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
“你不想我去北京陪你吗?”
冯冬阳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望向空荡的马路,说:“没有车,要走回去吗?走个40多分钟应该能到。”
耿秋阳脾气上来了,拉着他不让他走,问:“你不想我去北京陪你吗?”
冯冬阳低头看他们牵着的手,轻轻挣开,说:“怎么不想?做梦都想。”
耿秋阳这才放下心,又高兴起来,问:“上大学好玩儿吗?是不是可以参加社团,宿舍夜聊,还有谈恋爱!”
冯冬阳笑出声来,却没有多少笑意。
“你说的这些,哥哥全都没做过。”
“那你上大学干嘛了?”
“哥哥上大学时,每天都在想你。”
“噫,你怎么这么肉麻,我已经长大了。”
冯冬阳转身走了,说:“走吧,回家。”
耿秋阳追上去,牵他的手,再一次被挣开。
“到底谁肉麻?”冯冬阳笑道。
耿秋阳也跟着他笑,扑到他背上,要他背着。
6月的天气已有些热,汗水濡湿了两人身体相碰的地方,却没人舍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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