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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像个炮灰的哥哥(近代现代)——冬日放鹤

时间:2024-01-14 09:33:52  作者:冬日放鹤
  那时候我大一,新的生活刚刚开始。沈言还是我真诚的小弟,我的好儿子,他义愤填膺骂蒋白就是故意的,拽些什么拽。我说你闲着没事能不能自己找点事情干。
  一句似乎如此的简单的话还没来得及措辞完好,我已经先决定要分手。
 
 
第42章 | 42
  我们最终在那个城市待了一个星期。
  这里不大,景点不多,三两天就逛完了。有一条林荫的公路很好看,就在酒店旁。隔着不过百米就是海面,路两边的古树参天,接成网一样的庇护。
  和高中学校门口那条路有些相像。我每天早晨在柏油路上走一段,买一笼包子再慢慢地回去。中午在酒店里睡觉,到太阳落山时就去海边吹吹风。蒋白拍了不少照片。他技术不错,拍下的人和物都好看,光影任由他装点。
  安惜水从德国回来,给我打电话要我去接他。当时我们正在回程的路上,我吹着风和安惜水说估计来不及,安惜水直接把电话挂了。
  但我和蒋白的关系倒真没因此破冰,与其说是破冰,真不如说是告别。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倒是之后我被安惜水缠得焦头烂额,他这次回来时间长,也不用去实验室,每天在公寓里面面相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他为自己过去的行为总结:“我一直以为要给彼此空间,毕竟违背伦理又过于直接会消耗我们的感情。但你这种人不能安安静静地养着,容易养死。”
  现在他春风得意了,整个人精气神好了不知多少,那天他拿着行李推开门回家叫我的名字。恍惚我意识到,那个曾经的小天才回来了。他再次变成了那个被眷顾和偏爱所以自信满满势在必得的人。
  这期间,沈言给我发过一封长很长很长的邮件,他知道之前在学生会我就有看邮箱的习惯。
  大意是,他为那天跟我说的话感到抱歉,之后回忆过去,还有一段长长的抒情,表示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谁,我给他做很多事情的勇气,他一直在改变自己和对抗阻力,希望我可以相信他,他曾经不是家族中典型的那种优秀的人,很多事情做得不好,但这一次的感情他一定会坚持。
  我上上下下滑了好几次,我不是第一次看沈言的信,看着看着就想到读书时我骗他写的检讨。
  安惜水瞥了几眼,讽刺:“你相信这种苦情话还不如相信品行和能力是客观的,我从小要做的事情都做得很好,对你这一次也不例外。跟优秀且情绪稳定的人在一起,生活会舒服得多。”
  我没看到他来到旁边,把笔记本合上。说:“你情绪很稳定?”
  “你也要看看我经历了什么,这还不稳定?”安惜水皱眉,“而且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年,我们到现在都还没睡过,连亲一下都没有,都这样了我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啊。”
  “安惜水!你有完没完。”
  他沉默了一下,认真地说:“其实你每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我觉得很好听。你不会觉得是在骂我吧。”
  这次换我沉默,我觉得实验出成果后他的生活有些太舒心了。
  生活上也一样,几次倒时差后作息乱了也不管,一日三餐都是外卖,他最近吃得垃圾食品可能比之前两三年加起来都多。换了电脑和手机,每天还在衣柜面前挑一下衣服,再去鞋架前挑一下鞋子。
  安惜水的生活在越过越好,我还依旧一塌糊涂。但不可否认这种好也确确实实感染到了我,像是打开一扇窗。我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他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但他还是努力把我拉出泥潭。
  学业上的事情暂缓,他有时候也忙着处理一些其他的工作,每次他在客厅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小时以上,也谈工作也相互讽刺,我本来奇怪怎么会有这么难以沟通的对接人,后来才知道对面是蒋白。
  他们先前志趣相投谈天说地,现在吵架也有几分默契在里面,虽然已经称不上友好。
  剩余的时间我们都一起度过,安惜水让我一起出去溜圈,定餐馆,晚上去酒吧就陪我一起,帮我查资料改简历,选学校和公司。
  他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养只猫。可惜我是叶公好猫,之前是想过好几次,真的要落到实地时,我又不想要了。
 
 
第43章 | 43
  入春的时候安惜水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去欧洲一趟。
  他要跟着导师去参加一个著名大学的学术交流讲座。
  听说那个大学已经向他的导师兼老板抛出了橄榄枝,安惜水之前打算要申请国外的博士也是这个原因。这位导师有恩于他,换工作出国也有意带着他继续发展,自然再合适不过。
  这次的学术交流,也算双方的一次接触和洽谈。
  我没有旅行的兴趣就拒绝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每次他要出国前都会问我要不要一起。
  但这次他格外坚持。
  以至于我们对峙到了晚上一两点,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让我莫名其妙。
  之后的两天他也时不时就提起让我跟他一起去。我被他问烦了,就说:
  “以后只当兄弟,我跟你一起去。要去多久去多久,要去哪里去哪里。”
  安惜水耸肩:“那你想太多了。”
  “我不去,我护照没办。”
  “你护照就没过期。”安惜水道:“跟我出去不去,跟蒋白看海就去了。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那你看上我什么。”
  安惜水不咸不淡的目光看着我:“看上的多了,主要是习惯了。”
  “你重新再找个人过个几年也会习惯的。”
  “那晚了,早几年还行。”安惜水解释,“我是因为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喜欢你,所以才一直喜欢。现在我谁都不喜欢。”
  “爸爸妈妈也陪你一起长大,你也喜欢爸爸妈妈吗?”
  “我当然喜欢爸爸妈妈,和对你这种喜欢不一样,有问题吗?”安惜水诡辩,“我但凡不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我肯定也不会让自己喜欢你。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被他胡扯的逻辑气到:“你现在放弃也来得及。”
  安惜水莫名其妙:“干嘛放弃,一路走来这么不容易。现在都是十拿九稳了,我当做慈善吗?”
  我气得牙疼:“十拿九稳?”
  “你们不是约了周末和父母吃饭吗?我以为你准备要解释一下我们俩的关系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说出如此理所当然又荒唐的话:“父母不欠我们什么。那天妈妈在公寓里都成什么样了,你看不见吗?”
  “所以我立刻放弃然后孤独终老就是偿还吗?”
  “当然不需要你偿还。但我们也不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的。”
  “是啊,说得好听,那爸妈还不愿意你是个同性恋呢。你不也谈了那么多段。行,你不搞***,你去跟他们单纯出个柜。”
  “我……”
  他说的对,我已经不再可能回归婚姻家庭的生活。虽然在我心中这属于恋爱问题,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像同安惜水在一起那样的伦理问题。
  但其实我知道我的道理是孱弱的,甚至是一种逃避。因为对于母亲来说两者都是不可接受的,那么其实两者都是一把刀,一把更锋利些,一把钝些罢了。
  这就太讽刺了。
  安惜水看着我,“妈妈快要再婚了,父亲早就有别的'家人'。毕业以后,我从工作上赚到的钱一半都汇给妈妈,父亲要投资和融股的钱我也给了。当然这些微不足道,我打过去的钱妈妈也没用过。”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用钱弥补?”
  “不,我的意思是,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事情已经发生,既然大家已经这么痛苦了,不如你来拯救我。作为回馈我拯救你。四个人里解救两个人,成效也不低。”
  他说得十分平静,似乎已经麻木。
  伤害是既定的,痛苦是已经存在的。
  确实就是这样。
  我没有一肚子话要说来反驳,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陷阱。每一次都是从寻常的话题开始,陷入这样的争论和喋喋不休。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完全绕不开的事情。他有益引导,也有意要逼我表决。
  “我们都静一下吧。”
  “不要静了。我们可以继续聊,边收拾行李,明天去欧洲。”
  我忍了又忍,爆发了:“我没说过去。”
  安惜水点头,看着我半晌,等到火焰都熄灭,说:“那我去收行李?”
  我:“……”
  他于是笑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松弛下来,我去阳台吹风。
  安惜水在房间里翻行李箱。
  他定了第二天九点的闹钟,机票是早就买好的。
  我在阳台的躺椅上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被他叫醒。他让我去洗了漱,他去准备早餐。但实际上,他刚走到厨房就接到电话要修改和上传一份资料,最后早餐和咖啡都是我准备的。
  连他的背包都是我背的。
  在计程车上迷迷糊糊补觉,安惜水事情处理完合上笔记本。闲下来就笑眯眯地调侃:“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不单是兄弟那种喜欢。虽然你以前喜欢过蒋白喜欢沈言。多多少少有些心动也正常。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发现那些都只是在特定环境下的错觉,我才是你最亲密最爱的人!”
  我的瞌睡都被全吓醒了。后视镜里计程车司机向我们投来困惑而诡异的打量,这一刻我是真的想把安惜水打死。
  我阴阳怪气:“是的,喜欢死你了。”
  “我知道的。谢谢哥。”他特地在“哥”上加重语气。
  我挥苍蝇一样赶他。
  但他开开心心地凑过来亲了我一口。这次我真的打了他。
  却没成想空间太狭小他的头嗑在我手肘上,他疼得之后一路没再理我。
  下车后他的包又是我背的,还主动帮他的笔记本也收拾进去了。
  他顶着红了一片的额头面色不虞。我警告他有台阶就赶紧下,差不多得了。
  安惜水认真想了想,勉强点下头,然后又亲了我一下。
  我刚要发火,他认真地说:“安惜泽,有台阶就赶紧下哈!”
  我:“……”
 
 
第44章 | 44
  一言以蔽之。
  在欧洲我们的关系有较大进展。
  那天我去大学附近的一个小镇,景色很怡人,我一直待到小镇中心最大的剧院关门。事先不知道这条路线的公共汽车晚上停业很早,只好在小镇里住下了,在酒店楼下的酒馆里打发时间。
  在那天似乎是小镇特殊的日子。
  酒馆来了不少人,乐团、马戏团围绕成一圈在门口的街上表演。
  这一幕像是电影里会出现那种上个世纪的节日画面。
  酒馆里一位华人小哥告诉我,这个马戏团是老板的弟弟留下的,那位弟弟当年在这个小镇很有名。街坊邻居都知道的天才魔术师。
  经济危机的时候大家生活困难,他创新改革,使用了不少新颖的表演方式,带着镇上的人建立马戏团。打出名声后就全国巡演,赚了不少钱带回来。
  小镇中心的桥啊路啊,都是这位弟弟资助修建的。
  但很可惜那位弟弟因为先天心脏病,在几年前不幸过世了。
  少了头牌魔术师,戏团的观众越来越少,演员们难以维持生计,戏团的规模也越来越小。
  经济复苏后,演员们和乐手们如今大多数都找了其他的工作。不过每年这个时候,大家还是会聚在酒馆前庆祝弟弟的生日。
  而且从那以后。老板就把店名改成了“珍惜”。小哥指着牌匾让我看,并解释他们是墨西哥裔移民过来的,所以用的是墨西哥语。
  那天的演奏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依旧能听到窗外欢乐的奏乐声,仿佛也见到了曾经那个鲜花与掌声围绕的马戏团,和其中那位优秀的魔术师。
  这样的热闹却已经远去。
  所以是“珍惜”。
  我像是躺在一层轻盈的雾里,我听见那些声音。欢笑的声音,乐手的声音,火焰燃烧的声音。
  还有那些我从小到大再熟悉不过的,那些打骂、质问、幼童的哭声、欢笑声……
  我听到那么多人在叫我,同学,朋友,父母,他们希望我走向什么样的道路呢,究竟怎样做才不算辜负呢……可是我并不能做所有的选择,我不能每一个都回应。
  什么才算勇敢?怎么才算珍惜?
  第二天清晨安惜水来接我。
  在一片蒙蒙雾霭里,他又试着亲我的脸颊,这次我抓住他,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的眼睛像是早霞里湿润柔软的露珠,我亲吻了他的眼睛。
  勇敢是对的,珍惜也是对的。
  我永远至多只有适度的勇敢,但适度的勇敢也是勇敢,有缺憾的珍惜也是珍惜,必须做选择的珍惜也是珍惜。
  就像喜欢是不纯粹的,但不纯粹的喜欢也是喜欢。
  我走进那座破败荒芜的教堂,爬上石砌的板凳。
  我乞求,请救救我。
  于是,只有三岁的安惜水成了那一道洒进来的光。
  十几年过去,二十岁的安惜水再一次从那些缝隙走进了。
 
 
第45章 | 45
  在外补办了签证,这次一共去了六七个国家,大概半个月的时间。
  安惜水租了一张车。我没有这里的驾照,所以都是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或后座。拍一拍窗外的风景。
  我调侃:“这些国家离得真近,小天才,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工作了,倒是随时可以来玩。”
  他说:“不会。”
  过了一会又解释:“导师还没有决定好是否要接受这边学校的邀请。”
  “这里风景很好,留下来也不错。”
  他说:“无所谓,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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