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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跟着我(近代现代)——十六春令

时间:2024-01-14 09:50:14  作者:十六春令
  “张老师,真不是我不尽力。”闫贺安一点不慌,张口就喊冤,那叫一个无奈。“您看看我这腿长,一步恨不能跨出去半个操场,我得配合前面同学的步调啊。集体活动,我个人不好表现得太突出,不礼貌。”
  这话一出来,方圆几米之内除了安浔都朝他这边看过来,一个个在那深呼吸憋笑。
  张尧被噎了一下,头一回碰上这么会胡搅蛮缠的学生,好气又好笑:“……合着你还委屈了?你还一步跨半个操场,把你牛的,来,你跨给我看看。”
  闫贺安跟他确认,挺为难的:“真让我好好跑啊。”
  张尧抱着胳膊看他表演:“我批准了,你尽管跑。”
  “好吧,这可是您要求的。”闫贺安叹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安浔跟着队伍慢跑,余光观察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
  他朝闫贺安的方向偏了下头,不过一瞬间的事儿。闫贺安正好朝他的方向看,俩人对了一眼,闫贺安朝安浔使劲眨了眨眼,特风骚,特欠揍。
  安浔无语收回目光的同时,闫贺安礼貌跟张尧扔下句“老师我跑了啊”,就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嗖”地冲了出去。
  全校这么多个班一块儿跑,操场再大整体速度也快不起来,大家都不紧不慢地跑着,突然有一个人跟百米冲刺一样唰地经过,谁不都得抬头看一眼。
  张尧根本来不及反应,傻眼地看着闫贺安跟一道闪电似的,眼看着就快跑没影了,沿途一路造成小范围的骚乱和轰动。
  “卧槽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
  “好快,哪个班搞田径的吧。”
  “哪位仁兄这么牛逼,敢在跑操时搞出这么大动静?”
  “不想活啦卧槽,这教导主任不得炸了?”
  闫贺安一跑成名。
  全校都知道高二三班来了个有个性的转校生。
  当事人心里有数。就只是跑了个步,算不上违反哪条校规,这种程度不至于被叫家长。
  连个大错都称不上,顶多几句批评教育。
  闫贺安最不怕的就是批评教育。
  唯一有点良心不安的是,他开的玩笑让张尧跟着他一块儿挨了顿训。
  闫贺安挺愧疚,于是教导主任一走,没等张尧跟他说点什么,闫贺安先诚恳地开口:“张老师,我错了!”
  被这番承认错误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张尧:“……”
  他半句话卡嗓子眼里,别提多懵了。
  闫贺安垂着头继续认错:“张老师,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害你挨骂,这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年纪还小,不成熟,您多包涵,我肯定改。”
  张尧:“…………”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一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回。
  张尧教书八年,没见过这套路。
  还没开始教育,学生就道歉了。
  还把他的话头给堵得死死的,再说感觉就不礼貌了。
  他憋了半天,张着嘴想组织语言,平时用的顺口的教育腹稿,突然就没有一句能用得上的了。
  最终张尧恍惚了半晌,木着脸挥手让闫贺安走人。
  闫贺安全身而退,不但没像同学们担忧的那样被批得情绪低沉,反而还有闲情和功夫跑到小卖部去,兑现了请全班吃肉夹馍的诺言。
  当他拎着两个装满肉夹馍的大塑料袋子踏进教室时,全班都被镇住了。
  这是何等的心理素质。
  这是何等的言而有信啊!
  安浔算是明白了。闫贺安来这学校,根本不是为了“重新做人”。
  让他循规蹈矩,他给你演层皮,深层次的东西还是他自己。
  相当于搞输出的游戏角色换了个普通服装迷惑人,该扛大’炮’轰人还是照轰。
  顶多低调点。
  一起吃东西是最能拉近人和人之间关系的,尤其是当有人请客的时候,氛围就很轻松,热热闹闹的。
  闫贺安把两个大袋子搁在讲台上,让同学们自己拿。
  他本人手里拿了两个回座位,将其中一个递给安浔:“喏,小心烫。”
  安浔顿了一下,摇摇头,将用吸油纸包着的肉夹馍礼貌地推回去:“谢谢。你吃吧,我不饿。”
  闫贺安低头看了眼被拒绝的小吃,有种意外又不意外的感觉。
  他想说安浔至于吗,有必要吗,怪扫兴的。可是他也清楚,如果痛快收下,那就不是安浔了。
  闫贺安觉得自己也挺荒谬的,才认识半天不到,他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了解安浔。
  他了解安浔啥啊,除了他的名字一无所知。
  噢,他还知道他送外卖。
  闫贺安不强求,别人都拒绝的那么干脆彻底了,他有病才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不吃拉倒,他一个人能吃俩。
  大概是看他脸色有点不爽,韩宇南咬着肉夹馍好心替安浔解释了一句:“你别介意,安浔不是针对你,他就是单纯平等地拒绝任何人。”
  韩宇南同桌余宙:“……”大哥,你不如不解释,看得出你对安浔挺有意见的。
  余宙觉着安浔人整体真不差,这么说对安浔不公平。
  不爱占便宜怎么了,清高有罪吗?
  他替安浔说了句:“安浔就是不爱吃肉夹馍,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余宙举出现实存在的例子:“你能从倒一进步到倒三,不还是靠安浔给你讲了两道题?”
  脸上没面儿的韩宇南恼羞成怒:“老余,你到底是谁的同桌,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
  余宙不吃他这套:“我是你的同桌,但我站在正义这边。”
  韩宇南悲愤地瞪着他,忿忿不平地咬了一口肉夹馍:“警告你,再说我伤心了。”
  余宙一脸我好怕啊:“……警告你,再这么恶心我要吐了。”
  俩人这么一插科打诨的,闫贺安看得直乐,那股郁气被打散,没那么不爽了。
  行吧。不吃就不吃。
  安浔在做题,背挺得不直,从侧面看是一道压弯了的竹子。脊椎骨一节一节的,料子轻薄的夏季校服根本挡不住,是青少年时期特有的清瘦。
  闫贺安不知道为什么他视线老往安浔那边飘,转念一想他琢磨明白了。
  左边就是一窗户,他自然往右边看呗,安浔怎么着也比空气好看多了。
  人的视野是广角,闫贺安老盯着他看,安浔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终于忍不住转头,想问闫贺安老看他干什么,看清闫贺安现在的样子一愣。
  闫贺安在操场上狂跑了一整圈,带起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偏生他发量又惊人的多,劈头盖脸地糊在脸上,特别像近期很流行的那个“潦草小狗”。
  安浔莫名其妙地想到,乱七八糟的狗别急着扔,洗洗还能要。
  偷看同桌被当场抓包,闫贺安举着的肉夹馍都忘了咬。他本来还有点奇奇怪怪的心虚,然而安浔转过脸来什么都没说,看那眼神逐渐放空,竟然就这么盯着他开始神游太空。
  紧接着,闫贺安看见同桌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给闫贺安整蒙了。
  你笑啥啊?
  你看着我笑啥啊?
  闫贺安一头雾水,满头问号。
  他怎么也想不到,同桌笑是把他想成了狗。
 
 
第4章 
  安浔笑起来,跟不笑像两个人。
  只是那笑容一闪而过,消失得太快,来不及细看。
  闫贺安没等到下文,任课老师就踏着预备铃进来了。
  他那句疑问没来得及问出口,被迫左耳进右耳出听了整节课的天书,脑子麻麻,四十分钟过去跟被妖怪掏空了精气神一样,彻底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他本以为安浔这种成绩好的学生,肯定是听得全神贯注那种,生怕错过一个知识点,直到他留意到安浔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点儿。
  这笔一直握着,也没动过啊。
  意念记笔记啊?
  他仔细一看安浔的笔记本,笔尖戳出了好多个黑点和斜杠,最长的一道波浪线快划到本子外面去了。
  安浔昨晚睡了也就四个小时,微信步数连续一周超两万步,休息不够,能撑到现在才打盹已经算是精力旺盛了。
  下课铃声猛不丁地响起,安浔撑着太阳穴的手一滑,脑袋垂直自由落体往桌面上磕。
  闫贺安动作比脑子反应快,眼疾手快地下意识托住了安浔的脸。
  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又条件反射抽回手,于是还没睡醒的安浔“砰”地砸在了桌子上。
  闫贺安:“……”
  这一声把周围的同学都给惊着了,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包括讲台上的物理老师。
  安浔缓了缓,面色冷静地坐直了。
  表情上看镇定的似乎无事发生,只是握紧中性笔的手,出卖了他的尴尬。
  安浔肤色白,脑门上逐渐泛起一点红印,特明显。
  物理老师努力想绷住个严肃脸,但是她哭笑不得的嘴角出卖了她。
  她叹了口气,最后只当什么都没看见,说了声“下课”放过了安浔。
  老师一走,安浔就干脆地往桌上一趴,杜绝了班上同学关切又忍不住想笑的视线。
  闫贺安说不好安浔记不记得他的动作。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说实话,他这辈子从来没碰到过任何一个人的脸,除了他刚上小学的亲妹妹。当然,跟别人打架抡拳头不算。
  这感觉挺怪的。
  别说,安浔皮肤挺好。
  闫贺安潜意识摩挲了两下指尖,黑着脸打了个哆嗦。
  草,他想什么呢?
  第四节课过得最快。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放学,闫贺安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
  刚开学全班都心浮气躁的,不少人掐着点提前两分钟就开始倒计时,能听见此起彼伏盖笔帽的咔哒声,陆续有拉笔袋拉链、合上课本的声音。
  下课铃声一响,哗啦啦争先恐后冲出去一大帮人。
  食堂占位要趁早,不然排队分分钟看不见尽头,谁也不爱饿着肚子等。
  除了去食堂的,到校外开小灶的、中午回家吃饭的也有。教室迅速空了大半,只有安浔依然不动弹,稳稳坐在椅子上,从课桌里摸出一张模拟考试卷子。
  他心平气和地开始做题。
  闫贺安奇怪他怎么不动,韩宇南嫌闫贺安动作太拖拉,拽着他就往往外跑。
  他这好奇心跟猫抓一样,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哎我说,安浔怎么不走?”
  韩宇南心里嘀咕你管他干嘛,人又不领情,敷衍着答了一句:“他从来不在食堂吃饭。”
  像韩宇南这种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人,压根搞不懂安浔在想什么。他亲眼见过多少回了,任清华和林方加轮番地来找他一起吃午饭,安浔从来都不去。
  韩宇南受不了这么难搞的人,不就一起吃顿饭吗,多难请啊,跟一尊大佛似的。
  看吧,后来被拒绝得多了,任清华跟林方加也放弃了。
  闫贺安没多想,以为安浔挑食要过会儿出去吃,毕竟这会儿三个年级一涌而出,到处都特别挤。
  再者说,安浔看着就要面子,他脑门上磕出来那红印还没消下去呢,估摸着不好意思吧。
  他点头,跟韩宇南勾肩搭背去见识下二中食堂。
  走一半闫贺安看见前头一个男生正在打电话,他脚步一慢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忘拿手机了。
  没手机他怎么扫码付款?
  韩宇南看他要掉头赶紧叫住他:“本来就晚了一步,你要再回去一趟那好吃的几道菜全没了,兄弟请你吃得了。”
  闫贺安摆手:“那怎么好意思,甭担心,没好菜了哥们儿请你下馆子。”
  韩宇南看得出闫贺安是个富二代,傻子才拒绝别人请客,他“噢”了一声往树荫底下一站:“我在这等你,就别俩人都回去挤楼梯了。”
  “成。”
  不怪韩宇南懒得动弹,楼梯间不够宽,逆流而上比顺着下台阶还费劲。
  闫贺安走到教室后门时,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下安浔一个人。
  他走过去,看见安浔在啃面包,边啃面包边做题。
  面包看着就干,嚼半天咽不下去,他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联想到韩宇南那句回答,闫贺安品出来味儿不对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但他实在没忍住多了一句嘴:“你就吃面包啊?”
  还是那种特小的面包,就那么一丁点儿豆沙馅儿。
  到底情商没低到某种程度,后面那句“就这破玩意儿能吃饱吗”他没说。
  安浔勾了个“C”选项,抬头。
  “怎么,不行?”
  他语调平稳,眼神平和。
  但闫贺安莫名感觉他像一只接收到危险讯号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在对方做出某种言行前,阻止对方继续冒犯。
  看着越凶,越容易被伤害。
  闫贺安在那种眼神中愣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也突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闫贺安从桌洞里摸出手机,扔下一句“你随意”,就走人了。
  教室重归安静,落针可闻。
  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飘起来时挡住阳光,落下去时带走阴影。
  安浔平静地咬着面包,垂下眼睛看卷子。
  过了好久,他慢慢把刚刚勾选的那个C划掉,写了一个B。
  *
  午休一共一个半小时。
  班上的人住的有近有远,一小撮人中午不回家,吃完饭就在教室里待着。
  中午老师也休息了,没人管纪律,走廊上空荡荡的,隔老远就能听见韩宇南的大嗓门:“等消化半小时,打会儿篮球吗?1v1?”
  闫贺安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拨开他揽着自己肩膀的胳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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