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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界失控(近代现代)——雨下北桥

时间:2024-01-17 10:49:13  作者:雨下北桥
  乔北昭皱眉,压低声音:“南熙,那是给小怀的,不是给你的。”
  乔南熙放下瓷碗,随口解释:“可是小白不喜欢枸杞。”
  脱口而出的无心之言,整个饭桌竟出奇沉默下来。
  蔺怀确实不喜欢枸杞。
  詹静方才一门心思都在乔北昭身上,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她脸色一时挂不住,顿觉自责与亏欠,小儿子难得回一次家,竟然还被一家人无形之中冷落,成了局外人。
  阳光穿透静谧的客厅,明亮的光线缓缓移动。
  气氛却好似变得更为僵硬。
  蔺景渊抬起头,语调沉冷,掺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
  他问乔南熙:“你叫他什么。”
  .
 
 
第四章 *-*-*-*
  换做旁人,肯定被吓坏。
  但乔南熙神经大条,大条到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危险。
  她看向蔺景渊,眨眨眼睛:“叫他小白呀。”
  四年来终于再次见到蔺景渊黑脸。
  “噗——”
  蔺怀被她逗笑,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暗自感慨:傻白甜果然威力惊人。
  詹静及时接过话茬,解释道:“弟弟出生时雪白雪白的,乳名就取了小白,不过除了哥哥之外,没人这么叫他。”
  她语调婉转,意有所指:“乔姑娘还是第二个。”
  乔南熙低下头,罕见地脸红了。
  *
  小白的确是蔺怀的乳名。
  这个乳名只在他出生那一刻得到过认可。老爷子觉得男孩子就该阳刚坚毅,叫小白简直太过娇弱,当天就不许旁人再叫。
  唯有六岁的蔺景渊不肯改口,一直延续至今。
  “小白,来哥哥这。”
  这是蔺怀每次闯祸挨罚时,蔺景渊最常说的话。老爷子见不得大的私自包庇小的,最后的下场总是两人一起罚。
  “小白,最后一颗,没有特例。”
  这是蔺怀每次哭着闹着吃糖时,蔺景渊常说的话。蔺怀知道哥哥一向对自己心软,每次嘴馋就求他抱抱,双手双脚缠在哥哥身上,再挤出豆大的泪珠,总会破例得到糖。
  “小白,去写功课,给你检查。”
  每日晚餐结束,蔺景渊都雷打不动地教他温习功课,坚持十多年。
  “小白,不喜欢钢琴课?那不去了。”
  年幼的蔺怀贪恋更多的玩乐时间,蔺景渊便私自停掉他的特长课,挤出时间带他去踢球,滑板,或者游泳。
  “不要责罚小白,他知错了。”
  “不要强迫小白,他开心就好。”
  以及十五岁的蔺怀第一次被遗精吓哭,一路跑去哥哥房间,湿答答地钻进他怀里,控诉自己尿床了再也不要见人了时,蔺景渊也是揉揉他的头发,一边解释一边安慰,把他抱紧了。
  他说:“小白,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蔺怀强迫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可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记忆里的那个蔺景渊,和现实中坐着的这个,简直天差地别。
  过往的点点滴滴,像是一场荒诞的大梦。
  他死死盯着对面的蔺景渊,恨不得变成一头暴戾残酷的狮子,扑上去把他撕碎,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山洞里,一点点把他吃掉,骨肉都融在一起。
  他恨蔺景渊。
  恨他的给予,又恨他的疏离。
  恨他的纵容,又恨他的绝情。
  他更恨时间匆匆而逝,半分不肯停留,人为什么要长大,为什么不能一直活在小时候。
  那些温馨幸福的快乐时光,无情的抛他而去。
  唯有他一直停在原地,挣扎,窒息,不能自救。
  *
  午餐结束,蔺景渊要回公司,与乔北昭一起离开。
  詹静热情地邀请乔南熙在家中多留一会,待晚餐后再让蔺怀送她回家。
  乔南熙高高兴兴应下,缠了蔺怀一下午,去哪都跟着,嘴里叨叨不停,比窗外的麻雀还吵。
  但不知为什么,这些噪音也干扰了他原本的心神不定,让他从倍觉窒息的空间里,难得有了一丝喘息的时机。
  如此,便随她去。
  晚餐少了两个人,但因为乔南熙的存在,依然热闹有趣。
  小姑娘尤为豪迈,抢了蔺怀的酒,一头闷掉,一杯又一杯。
  蔺怀终于投降,把酒封了起来。
  *
  夏日的夜晚空气闷热,户外有一轮明月高悬。
  醉酒的乔南熙坐在后院的摇椅上,睡眼惺忪,说起胡话:“小白,你为什么不开心?你今天一天都不开心,你好难过,为什么?”
  “...是因为我招人烦吗?”
  蔺怀把人扶住,逗她:“你可是乔家的四小姐,谁敢烦你?蔺家跟你们乔家比,可是高攀了。”
  云京城赫赫威名的四大商业龙头,除却郑、叶、梁三家,另一个,就是乔家。
  乔南熙瘪嘴:“你也是因为我是乔家的四小姐,才肯跟我做朋友的吗?”
  蔺怀点头,理所当然:“不然呢。”
  “你才不是那样的人!”
  乔南熙抱着他胳膊,摇来摇去:“小白,你不要因为乔家才和我做朋友,能不能只因为我。”
  “不能。”
  乔南熙要急哭了:“小白才不是那种人,小白跟他们都不一样,小白是超级无敌大好人。”
  “我这么好?”
  “呐,你最好了啊。”
  回想一年多的相处,乔南熙好似总在无条件无底线的忍让他,天天乐呵呵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不知道生气,也不嫌麻烦。
  蔺怀看着醉意阑珊的乔南熙,有些动容,帮她把蹭乱的发丝拢好,声音很轻:“拖油瓶,这一年多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啊,谢什么?不客气!”乔南熙浑不在意,岔话道:“我们之间不管这些,反正你就是,不要不开心嘛。”
  “我有吗。”
  “你有!你总是一腔心事,憋在心里谁也不告诉,你会把自己憋生病的。”乔南熙喝醉了,说话含糊:“还有,你以后不要总是喝酒,酒精对身体不好,对胃更不好,你不要再生病了,不要总让人担心。”
  蔺怀笑了:“我还有人担心啊?”
  “有啊,我啊!”乔南熙拍拍摇椅让他坐过来,靠在他肩上小声道:“小白,你就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她说去学校的路边有很多乞讨的伯伯,只有你会停下来给他们买食物和水,还有卖艺为生的手艺人,也只有你会蹲在旁边认真听完,再支付一笔酬金。
  她说蔺怀是世界上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明明善良又心软,却非要说难听的话伤人。
  乔南熙酒精上头,说了好多好多话,最后抱着蔺怀的胳膊,执意让她把自己背起来。
  “小姐,你穿裙子哎。”
  “我不管!”
  乔南熙不依不饶,喝醉很不好受,难受地啜泣:“...小白,我就要你背,我就要。”
  蔺怀只好把她背起来。
  乔南熙趴在他背上,摸摸蔺怀的耳朵,暖暖的,很软。
  她说:“小白,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没有,我就来你家里提亲好不好?”
  蔺怀不甚在意,颠了颠她:“向我提亲?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是提亲吗?”
  “我知道啊,就是长辈坐在一起聊聊天,再挑选一个好日子,然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嘛。”
  蔺怀笑了:“怎么?你喜欢我啊。”
  “是啊。”
  乔南熙凑在他耳边,很认真很认真:“我喜欢你啊。”
  *
  夏夜果然闷热异常。
  蔺怀喉结一滚,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蓦然,又停下了。
  他看见二楼阳台上站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站得很直,面容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任何情绪,冷漠与生俱来,有一股禁欲的压迫感。
  蔺景渊不知何时回来了,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蔺怀硬着头皮迎上去,莫名地,挤出一个奇异的笑。
  两人四目相对。
  蔺景渊收回视线,离开了阳台。
  .
 
 
第五章 *-*-*-*
  蔺自臣的婚礼如期举行。
  前一天,蔺家几乎全部到齐,聚在酒店确认详细事宜,生怕出一点差错。
  蔺怀兴致恹恹,一个人坐在贵宾间玩消消乐,生人勿近的姿态。
  他的二叔有两个孩子,除了儿子蔺自臣,还有个女儿蔺沐香。论年纪,蔺沐香比他要大半岁,故要是碰了面,还得喊一声“姐姐”。
  蔺沐香面容精致,礼服加身,脚踩恨天高推门进来,看见蔺怀就愣住了。
  “谁让他来的!”
  偌大的贵宾室只有蔺怀一人,他抬起头,关掉游戏。
  “谁让你来的!立刻给我滚!”
  蔺沐香冲上前,拽住蔺怀将他撕扯起来:“谁让你来这的?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蔺怀退一步挣开桎梏,和声和气地:“姐姐。”
  “谁是你姐姐!你少假惺惺恶心我!”蔺沐香扯着他领带,又要赶人。
  蔺景渊听到动静推门而入,蔺自臣紧跟在后,四兄妹齐聚一堂,气氛一下变得微妙。
  蔺自臣先上前一步,打断她:“沐香,是我让小怀来的,不许胡闹。”
  “哥!”
  蔺沐香气得跺脚:“你为什么要让他来,爷爷就是他害死的!他是个杀人凶手!是个杀人犯!”
  蔺怀眯起眼睛,和气散了:“蔺沐香,你再说一遍。”
  蔺沐香毫不相让:“爷爷去世那天,病房里只有你一个人!明明前一天还好好地,为什么和你待了一下午后就突然离开了人世!”
  “遗属上写得清清楚楚,蔺怀不得继承任何家产,爷爷一向疼你,最后为什么偏偏把你摘掉?蔺怀,爷爷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你到底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个不肖子孙!杀人凶手!”
  “蔺!沐!香!”
  蔺自臣打断她:“爷爷是胃癌晚期,一年内下了五张病危通知单,本就生命垂危,这与蔺怀何干!”
  “就是他害死的!就是他害死的!”
  蔺沐香声嘶力竭,眼泪一直掉:“是他把爷爷活活气死的,就是他害死的!他喜欢男人,他喜欢男人!”
  “你们明明都知道他喜欢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为什么还一直纵容他!由着他放肆乱来!你们这群帮凶!你们都是帮凶!”
  蔺自臣一把拉住她:“沐香,不许再说了!”
  “我偏要说!”蔺沐香甩开他,上前盯住蔺怀,满腔怒火:“我想起来了,爷爷去世那天病房里不是只有你,还有爷爷的秘书陈臻,你的姘头!自葬礼结束后,他就离奇失踪了,是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就藏在美国对吗!你这四年不肯回来给爷爷上一根香,就是生怕耽误了跟他逍遥快乐,对吗!”
  “蔺沐香。”
  这次打断她的是蔺景渊。
  男人眉眼极深,音调冰冷,让蔺沐香一下噤了声。
  蔺景渊处事狠绝无情,喜怒不形于色,如今沉沉站到蔺怀身前,周身散发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众人对他的尊敬和恐惧仿佛是天生的,蔺沐香从未忤逆过这个大哥,但今天她硬着头皮迎上去,死死盯住蔺怀:“你尽管躲在大哥身后,也尽管躲去美国不回来,你有种就躲一辈子,从今往后,就当蔺家没你这个人!”
  “沐香!”一声呵斥。
  蔺自臣恭敬站在蔺景渊身侧,此刻比谁都清楚大哥正处在愠怒边缘,再近一步就要触及底线,没人能收场。
  贵宾室瞬间冷却下去,谁也不敢再造次了。
  蔺怀反倒笑起来,拖过手边木椅,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他越过蔺景渊,笔直地站到蔺沐香面前,颇为温和无害:“姐姐,说出来你大概不信,如果我不是蔺家人,我会比你更开心。”
  *
  第二日,婚宴正式举行。
  偌大的教堂里插满纯白玫瑰,低调奢华,盛况空前。
  临近开场蔺景渊才到,径直走向中间席位,拉开座椅挨着蔺怀坐下。
  蔺怀立刻站起来,把自己座位拉开,客客气气地让给了身后的乔北昭。
  “大嫂,一天不见,又漂亮了。”
  他叫大嫂实在顺口又响亮,听上去油腔滑调,神情客气有礼,有种拉扯的矛盾感。
  “那我呢,有没有变漂亮?”乔南熙跟在姐姐身后,探出头来。
  蔺怀笑容好似真切了一些:“怎么哪都有你,真是个拖油瓶。”
  乔南熙浑不在意,挨着蔺怀坐下:“因为喜欢你啊。”
  乔北昭无奈:“南熙,越来越没规矩了。”
  “可是,我就是喜欢小白啊。”
  “那也没有你这样的。”
  “我不管,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啊。”
  姐妹二人还在讲理,蔺怀下意识看向蔺景渊,男人神色如常,眼皮都没抬,无人能读懂情绪。
  婚礼开场了。
  教堂大门被拉开,新娘一身洁白婚纱,踩着柔软的白色地毯,在礼乐奏响下款款走向蔺自臣,微笑可掬,温柔可人。
  蔺沐香紧跟在后做伴娘,今天脾气倒收敛许多,不时看向台下一处身影,眉目含春,透出一股少有的娇羞。
  蔺怀嗤笑,看来台下这些宾客里,坐了一个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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