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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谋士们深深望着他。
  佟立德下定决心:“我要替四哥报仇,我要让周廷知道,击颅而死,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
  刘初四已死,伪齐所谓“朝廷”中的兵将大臣也丧失殆尽了。禁军欲乘此攻下,了结迎州叛乱。
  是夜,周营灯火通明,各将都在为明日决战做准备。
  为了能一举拿下佟立德,周彦主动请缨,亲率士卒捉拿佟三。
  夜渐渐深了,周彦才从帅帐出来。他还不能歇息,明日有战,他还要去校场点将。至后半夜,他的所有事情都结束了,这才回帐休息。
  赵敛就在他半路上等他,见他来了,忙不迭招手:“周将军!”
  周彦原本很疲惫,看见赵敛,又满怀欣喜地笑了。他喊:“阿敛!”
  “周将军。”赵敛朝他作揖,“明日决战,我来向将军立军令状。”
  “军令状?”周彦笑道,“我什么时候让别人立过军令状了?你不用立。”
  “那我同周将军表个决心,总可以了?”
  周彦望他一眼:“怎么,你怕这回出岔子,你爹揍你?”
  “将军知我。”赵敛嘿嘿笑,“我爹爹知道我和谢同虚的关系了,本来就在气头上,如若我明日战败了,又或是别的,他会怪我只知儿女情长,不懂家国大义。为了叫他信我,也为了让你信我,我特来表决心。”
  “你怎么说?”
  “明日我若擒住佟立德,肯定活捉了他来见你。”
  周彦大笑:“好啊,迎州头等功,我看你拿不拿得下。”他拿刀鞘轻拍赵敛的手臂,“阿敛长大了,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做主了,无需他人多言。你懂事了,以后我也放心了。我对你无非就一件事,不要乱杀人,其它的我都放心你。”
  “我不会乱杀人的,将军,还有许多事儿不懂呢,以后得靠着你。”
  周彦光笑,其它话都没说。快走到帐子门口,他又说:“阿敛,将来,你能自己管得住自己么?”
  赵敛颔首:“当然可以,我怎么会管不住自己呢?”
  “能管得住自己,才能管得住别人。你手下带那么多兵,只有你以身作则了,别人才能服你。”不知为何,周彦心总不安,生怕明日阿敛有个三长两短,故又叮嘱,“不要任着性子来,做事留三分,以后的路才好走。”
  “好。”
  赵敛要回去了,刚转身,周彦又叫住他:“阿敛!”
  “怎么了?”
  周彦望着他,好像想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道:“没事儿,好好打,我支持你和谢同虚在一块儿。”
  赵敛向他挥手,又同他抱拳:“我要能和他成婚,你得坐前头。”
  周彦一夜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总不得眠。他坐起身,想着把枪擦一擦,谁知刚拭,那锋利的枪刃就划破了他的指尖。
  他望着冒出来的血,心中不祥的预感愈烈。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纸笔,写了一封信。这是给赵敛的信,写到很晚,等天亮了,他才搁笔。
  **
  翌日清晨,禁军向佟立德军发起总攻。
  佟立德军依然拼命厮杀,确有血性。赵敛带杜奉衔来与伪齐对战,伪齐军见了杜奉衔,大骂“叛徒”,几番想要刺死他。
  赵敛自然相护,连续将几人斩下马,一路杀到土坡脚下。
  周彦带的兵走得早,现在已经从后坡冲上营寨,想必不久就能拿下。
  今日天晴,春日临了,天上停着几朵静云,有光从云层上射下来。微风蹭过带血的叶子,血落泥土,很快融进去。
  战场上,烈马嘶鸣、金戈相撞,血溅出一道弧,几乎要把云染红。
  赵敛驭马,追一队人进山谷,率兵围住,轻松将叛军拿下。未过正午,禁军已占领大半土坡。
  周彦军没有消息传来,那面山静悄悄的,像没人去过。赵敛也不敢擅离阵地,只占半面山,在山腰等周彦军的消息。
  他随手拂了一片树上叶,却不料叶离枝头,飘进泥泞中的血泊里。叶子陷落血中,很快被血染红。
  赵敛心怦怦跳,他平时前方,前面那一团迎春花也溅上了血。
  “周管军怎么还不来消息呢。”有小兵问。
  杜奉衔在赵敛耳边道:“要我过去看看么?”
  “不用。”赵敛攥拳,“等命令。”
  “是。”
  赵敛在原处继续等待,心中惴然不安。就在这个时,他嗅到浓烈的焦味。
  又有小兵道:“这半面坡真是好打,兵也少。”
  赵敛听清这个小兵在说什么了,却还是问:“方才那个人说什么?”
  杜奉衔说:“他讲,这半坡好打,兵少。”
  “佟立德还有至少一千兵才对,我们方才所遇到的,算破了也才三百人。”
  杜奉衔也觉得不太对,但他转念又想:“管军率了两千人,两千对一千也很有胜算。应该是佟立德诡计多端,拖久了,所以一直没有消息。”
  赵敛将信将疑,又仔细听山顶的声音。他觉得太静了,静得出奇,一点都不像是战场。
  “我闻到一股焦味。”他说。
  杜奉衔也闻到了:“这时候火容易烧,或许是管军用了火攻?”
  “他没有带火折子,怎么会火攻?”
  烧焦味越来越重,有浓烟从山那面冒上来。
  赵敛见那烟,更觉不妙,于是道:“我带几个人去瞧瞧。你看好军队,听我命令。”
  “是。”
  赵敛带了十个人,从山腰绕到另一面,一路寂静,只有人马过树之声。他警惕着,越往深处,越深皱眉头。
  他顺着灰烟,将至一处山谷,只见此处脚印遍地,偶见血渍。他停下来说:“戒备。三儿跟我去前面看看,其他人不得军令不许动。”
  赵敛又和一个小兵往里走,快到谷腹,果然见大片尸体横陈,血聚成大泊。谷中常青树叶全部被染红,有鸟从林中逃窜出来,往空中嘶鸣飞去。
  而鸟所出之地,正是烟起之地。
  “这都是我们的人!二郎!”
  赵敛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他对着那团黑烟:“去,去叫传令兵,速来支援!”
  “是!”
  赵敛抓紧手中长枪,小心再往里头探。他从尸体缝中踩过,望清每一个人的面容,都是雄略军的官兵。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难不成是周将军出事了?
  林子里传来飞矢之音。赵敛闻此,头也不回地向林子里的烟奔去。
  ***
  周彦行军到此,万没想到遭遇埋伏。
  佟立德军只有区区千人,前坡一半,后坡一半,即便是强攻,也能轻易攻下。可是他进到了这个山谷,中了落石、箭雨的埋伏。
  他反应极快,立即撤离至山路中,带头在前。撤军的时候,无数带火的箭羽袭来,点燃树木,一道火线阻隔了他与身后士卒。
  “管军!”
  周彦惊慌时强行镇定,即刻调转马头面向后军,又有飞箭来袭。
  那道火越烧越大,马害怕得不敢向前,周彦只得往深林里退。他和面前士卒们说:“恐再有埋伏,先撤出林子。传令兵再寻支援,莫要惊慌!”
  矢雨烈,火烟浓,周彦被熏得看不清路,将士们亦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佟立德军从林中钻出,口中直喊:“杀!”
  刀光晃人眼,血霎时喷溅。周彦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忽有箭射中他的马。马扬蹄而倒,把他甩到地下。
  他身上沾上火了,滚着要把火扑灭。正当他滚了一圈,白烟从甲衣上冒起时,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前。
  “周彦……?”
  周彦抬眼,手执大刀、满眼狠戾的佟立德就站在他的眼前!
  “佟立德!而今大势已定,还挣扎作何,还不降了!”周彦叱道。
  佟立德又惊又喜:“真是天要帮我,把你送到我的面前!我不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不怕死了,也不要什么国不国、家不家了,我就要你死!”说罢,抡刀就向周彦砍。
  大刀蛮横,没有任何技巧。周彦最善刀,根本就不屑和佟立德斗。他只守不攻,还劝道:“朝廷给你活的机会,你又何必非要到此!你有什么意愿,说出来便是!”
  佟立德恨得龇牙咧嘴:“一群伪君子,一群乌烟瘴气的狗杂种!我们的命不是命,我们的命他妈的从来都不是命!”
  刀与枪狠击,周彦挡住大刀:“你们的命自然也是命!没有人想杀你们,只要你们投降,没有人会死!”
  “放你的屁,放屁!没有人想杀我们,没有人想杀我们!”佟立德狂笑不止,“你把我四哥杀了,你杀了他!周彦,你是最不要脸的、最冠冕堂皇的人!你们大周,你们朝廷,各个都是这样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他发狂了,提刀再砍向周彦。
  周彦用力挡住刀,又和佟立德解释:“战场之上,生死有命!你们要是早些投降,何至于此?投降了,朝廷会厚葬刘初四的!”
  “厚葬?活的时候不能享福,死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谁他娘的稀罕?我要你一命报一命!我要你给他陪葬!”
  佟立德又无章法地乱砍,周彦一一挡下,还想说什么话来劝他。
  “不要挣扎了,此一战,你们都不会再有机会……”话音未落,突然有一刀狠狠劈下来,砍裂了周彦的后颈。
  血一下子喷出来,周彦顿时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僵着身子倒下。
  他痉挛着,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佟立德,还有一个,是被他溅了满脸血的吴允。
  “我不想再做皇帝了,我只要你给我四哥陪葬。周彦,你最该死!你最该死!老天在帮着我,帮着给我四哥报仇啊,哈哈哈!”佟立德掀起周彦的头盔,拖拽着周彦往外面走。
  他要让周彦颅碎而死,他要替刘初四报仇!他揪着周彦的头发,用力地往树上撞。
  “咚咚——”周彦头破血流,那些鲜红的血从额上、后颈哗啦啦往下冲。
  树被撞得落叶,叶落覆血,又有鲜血滴在叶上。
  火还在烧着,佟立德军一个不剩了,都被禁军杀干净。
  终于有小兵冒着火冲进来,他的身上甚至还有没掸掉的火焰。他见到火边那一匹睡过去的马,还有一片惨不忍睹的红。
  “周管军——!”
  迎春花上染了血,看不清灿烂的黄;刀卷刃了,再也不能用了。
  【作者有话说】
  快要过年了有点忙,本周就更一万字哈~
 
 
第94章 三十 花不谙(四)
  赵敛终于赶到林子里了。他的眼前映出大片的血色,红得就像秋日里的枫叶。
  吴允刀上滚下来的血珠都浇在周彦的身上,周彦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全身上下除了红,再没有其它颜色。
  “周将军!”赵敛的心完全提起来了,就噎在嗓子眼。他不断地深呼吸,不断地眨眼,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是梦。后来他看清了,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不!”
  赵敛跳下马,猛地抽出腰间长刀,扬起来就砍吴允。
  烟随着风飞,灰落在刀面上,佟立德先看到赵敛了,他挡在吴允面前,用大刀和赵敛对抗。
  两把刀相撞,赵敛的力气极大,一刀就把佟立德的刀砍裂。他眼中露出无尽的杀意,恨不得现在就把佟立德和吴允千刀万剐。
  “你做了什么?!”
  “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
  赵敛根本不停听佟立德的话,他劈断大刀,狠狠砍下佟立德的手。
  “啊——!”
  佟立德的手臂掉落在地,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他倒在地上惨叫,好像身上的每一根筋都被扯断了。
  赵敛的手上也全是血,看见佟立德痛苦的表情,他更加生出想要杀死佟立德的心。他反手握住刀柄,准备一刀刺进佟立德的心脏。
  可扬刀之时,他又想起谢承瑢叮嘱他的话:“不要乱杀人。”
  他忍着扑腾起来的杀意,一脚把佟立德踹到旁边,又用刀去砍吴允。吴允吓得到处乱躲,鞋子溅起一滩又一滩的血泥。
  支援军很快赶到,火那边的禁军也冲破火线。
  周彦尚有一口气,他微微睁开眼,看见阿敛又要提刀杀人,便颤颤巍巍喊:“阿敛……阿敛……别冲动……”
  “周将军!”赵敛所有的理智都回来了,他马上丢下刀,扑进血里。
  禁军包围上来了,把佟立德和吴允押住。林子也吵起来了,脚步声、说话声,一起涌向赵敛。
  可赵敛又觉得安静,安静得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托着周彦的头,手忙脚乱地捂住周彦颈后那一道裂缝。他快要哭了:“我帮你缝起来,我想办法给你缝起来……”
  “阿敛……”周彦嘴里不停冒血,说话也含糊不清。他的视线非常迷糊,几乎要闭上,却还是用尽全力睁开,“别……乱杀人……你不是答应我的吗?”
  “我不乱杀人……医官呢,医官!快来救人!”赵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脸颊往下坠,落在周彦满是血的脸上。
  “我没事……没事、啊……”周彦笑起来,他想伸手摸一摸赵敛的脸,但他一点没力气了,怎么都抬不起手。
  赵敛自责地哭:“都怪我,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来的,我不该迟疑的……”
  “不怪你,一点儿都不怪你。”周彦的眼睛往上翻,又竭力往下转,“你以后,要好好听……你爹爹的话……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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