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暮成雪还艰难地从勒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二少爷……可以了吗……”
“我……我能不能……生孩子……”
他已经麻木得不清楚周清有没有射进来,快到濒死的状态了,周清暗下决心,手又勒紧了一些。
都这样了还想着生孩子,果然是穷贱到了骨子里的性奴。
暮成雪被勒得两眼翻白,开始意识到周清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已经晚了。手脚挣了几下就无力地松开,跪趴的身体瘫软下去,鸡巴就这样从屄里滑了出来,这让周清有些恼火,男人还没发泄的本能让他又插了回去,这具快要死去的身体就这样接纳了他的硬热,宫口随着身体的松懈被捣开,他被吸吮得猝不及防,射了满满一宫腔。
暮成雪就这样带着他未出世的孩子死去,眼睛不像其他被勒死暴亡的尸体怒目圆睁,而是意外地紧闭着,仿佛此生了无遗憾。
“对不起,这辈子算周家欠你的。”他对着尸体道,“投个好胎比什么都强,下辈子去个富贵人家享清福吧。”
他看着雪白的裸体,刚射过一次的鸡巴又有了兴致,倒不是他禽兽,实在是这个代孕妈妈长的也不难看,活的时候娇贵得要死碰一下都喊疼,死了总不会了,他索性一把翻过来,对着暮成雪恬静的睡颜,准备跟他最后一次鱼水之欢。
周清错估了自己的力道,暮成雪根本没死透,他压上去又按到了胸腔,小瞎子就这样眼皮动了动,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居然有要醒转的架势。周清慌忙双手掐住脖颈想把他掐死,暮成雪就睁开了眼睛,他明知道这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还是忍不住被盯得心悸。
暮成雪看着他,还能微微的笑一下,他嗓子被掐坏了,只能轻轻地用气声对他说:“谢谢。”
这两个字仿佛一泼冷水浇了上来,周清拔出性器,慌忙穿好衣服落荒而逃,不顾身后暮成雪轻轻的咳嗽声。迎面就在走廊拐角撞上了女佣,是伺候暮成雪饮食那个,周清甚至连她也不敢看,吩咐了一句送点热水过去,就匆忙跑出了家门。
暮成雪脖子上的绳索铁证如山,抵赖不得。他短时间失声了——就是他有声音,这个家也没他说话的余地——这让周朝感到愤怒,他倒不是在意暮成雪的死活,只是觉得周清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实在胆大包天。
小瞎子乖乖呆在自己房间里,好像听不到外面的吵闹。周朝骂够了,气势汹汹地冲进屋里,拿了纸笔给暮成雪,要他说清楚当时怎么回事。
暮成雪在学校念书的时候一直年级前几,是最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的苗子之一,字写得出乎意料地好看:“我让二少爷动手的。”
“你别给我睁眼说瞎话。”周朝怒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我不想活了,让二少爷动手,他就帮忙了,不要怪他。”
周朝又想发火,想起之前自己对暮成雪的承诺,突然发现这小瞎子也没说谎。
他不想活了是真的,周清帮他了结了也是真的,至于暮成雪有没有开口要求过,又有什么关系,都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而周清说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他提前终结了暮成雪的生命,让他免去接下来十几年的折磨,暮成雪如果不在这里死,他也会因为难产去世,因为分娩的并发症去世,因为生育不了被处理掉……周清已经心里有愧了,他还是觉得暮成雪的命运被周家毁掉是一件值得记挂的事,所以他索性一了百了,眼不见心不烦。
他呢?他作为当年志华商场建设计划的主要话事人,他难道可称一句问心无愧?
“行了,你也不用说了,怎么回事我也清楚。”周朝硬是按捺下来无处安放的火气,没有发泄给暮成雪,“你好好休息,我来处理老二。”
暮成雪抓住了他的袖子,又小心翼翼地拿开,像是知道周朝嫌弃他,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给他:“我现在还可以生。”
他不好意思说得太直接,就想告诉周朝,他嗓子失声了,但不影响生育,现在可以留下来跟他做一次。周朝看他的脸,无波无澜,想必被勒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宽大的睡衣底下还没养出来多少肉,想必怀孩子也不会养的太好,跟他一样瘦巴巴的。
“不急这一时。”他把纸推了回去,“你先养好了,别到时候生不出来自己遭罪,我又帮不到你。”
他说的是“帮不到”而不是“不会帮”,暮成雪并没有发现。
好在这段时间也没人顾得上瞎子。周肆的年纪到了,是时候找个机会跟秦家商量一下把事情定下来,暮成雪如果恢复得够快,最多三四年就能给周肆生一个,秦熙熙有了孩子破了克妻传统自然就会答应嫁给他。没办法,秦家女儿是吃香的,他不去上心,别家说不定就给撬走了。秦熙熙性子娇纵却没什么头脑,属于好拿捏的类型,家里也门当户对,很难再找更合适的。
他的计划是在家里举办晚宴表示诚意,同时也请来其他商圈的人,暗示他们秦熙熙已经名花有主不要再想打主意。这样一来,暮成雪就得藏严实点,这期间他刚查出来有了一个月身孕,只要关屋子里给够食物和水就好,再叮嘱他别出来。暮成雪嗓子刚恢复,不能多说话,点头应了。周朝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就临时安了摄像头,一旦暮成雪靠近门口就会有感应远程提醒他。
宴会刚开始的时候,电子表就提醒他暮成雪现在在门口,但举行到一半也没出来。推了两个弟弟临时应酬,他看了下监控屏幕,暮成雪坐在门口的地上,贴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还没显怀,看上去还是很瘦。桌上的东西只吃了一半,垃圾桶看不清楚,不知道有没有孕吐。小瞎子以往的神情都是麻木的,就算在床上高潮了也没什么表情,现在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却好像心情不错,手在膝盖上一动一动。周朝仔细看了看,确定他是在跟着外面的钢琴打节拍。
钢琴是秦熙熙弹的,富家子女享受着优越的教育资源,什么都能靠钱堆,钢琴几乎是必修课。她穿了件珍珠白晚礼服,用她自己的话说“实在没衣服了随便穿穿”,已经足够艳惊四座。手指在黑白琴键穿梭谱写不一定动人却一定高级的乐章,名字或许是巴赫或许是贝多芬。众人四散开来端着香槟推杯换盏,大盘的精致点心吃不完过了赏味期直接倒掉,也没见几个人入口。
暮成雪长这么大只在电视上见过钢琴,不懂音乐,他的高中音体美课都是用来刷题讲试卷的,生怕少了这四十分钟就在高考上慢人一拍。他为了备孕只穿睡衣,是随时可以违背他意愿被脱掉的款式,来的时候穿的也是批发市场几十块的杂牌,袖口还有没剪干净的线头。他不挑食,除了孕吐的时候,桌子上只有厨娘图方便随手做的三明治,他也能吃的很香,因为起码有肉有生菜有芝士,他以前都不知道芝士是什么味道。
秦熙熙随便穿的晚礼服穿一次就不能再穿,暮成雪的衣服穿到变形也没舍得脱。
秦熙熙可以穿着美美的婚纱嫁入豪门,有一个体面且英俊的丈夫,暮成雪两手空空地走进来再被抬出去,留给自己千疮百孔的子宫和满地鲜血。
周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这么多,也许是秦熙熙在眼前弹着钢琴,低下头看屏幕就是暮成雪落寞的身影,实在是太强烈的反差。他强行扭转心神,注意到周肆也在秦熙熙身边,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在想心事。
钢琴停了,秦熙熙站起来鞠躬,接受大家的掌声。暮成雪慢慢转过身,却没起来,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第7章
周清在那件事败露之后就一直不敢见暮成雪,他开始减少回家的次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撞到那个瞎子在走廊上慢慢地散步,也是躲得远远的。
他大哥偏偏要他为难。老三那边订婚的事又没说成,秦熙熙还在推脱,他居然还能抽的出空,给自己发消息,让他拿些后厨刚做的点心给暮成雪送过去。
周清实在拉不下这个脸。他为人一向是冷面冷心的,生意场就是如此,没哪个资本家懂得仁慈。但暮成雪跟他有过肌肤之亲,又和周家渊源不浅,还差点被自己害死,怎么想都是心虚的。以前他还可以说服自己,暮成雪家欠了钱,他是来抵债的,但暮成雪只是来出卖自己的子宫抵债,又没说直接把命也搭进来,他这样迫不及待地想弄死暮成雪,跟利用完暮成雪之后让他死在产房是两码事,后者是冷血,前者是彻彻底底的杀人。
好在他小弟对暮成雪很有兴趣,接了这桩差事:“我去,二哥你去陪大哥跟秦家说话,我来就行。”
“你去?”
“二哥,你不能不信自己亲弟弟吧?上次那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反思过了,绝不再犯。”周肆拍胸脯道,“你不信回头去问那个小瞎子,他要是说我不好你尽管处罚我。”
周清一时心烦意乱,考虑不了太多,就挥挥手放他去厨房了。走到大哥的书房门口,他还在跟秦家人商量什么事,姿态放得算很低了,秦熙熙却在边上百无聊赖地补指甲油。
秦家最不满的,无非就两件事:风水大师的预言,还有周肆本人的态度。前面那个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周肆本人的态度是很重要的,在秦家人看来,周家大哥只是话事人,又不是他来娶弟妹,完全没必要一手包办,应该让周肆出来说句话,起码给人看看好男儿的派头,不至于把自家女儿嫁给个窝囊废。问题就出在这里,秦熙熙和周肆都看不对眼,秦熙熙不喜欢周肆吊儿郎当,周肆讨厌秦熙熙小姐派头,婚事双方本人都不看好,可想而知前途堪忧。
周朝已经放弃让弟弟出来说话了,以他弟弟的脾气,不把这门亲事搞黄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所以他只能反复强调,孩子会有的,如果秦家担心女儿出事,可以等三个人都有了孩子再嫁过来,舒舒服服做少奶奶就成,至多三四年。谁料秦熙熙在旁边冷不防插了一句:“从哪里找孩子?天上掉下来?”
“领养的孩子不作数的啦,要不然周老爷子也不至于娶三个。”
这大小姐说话确实不中听,周朝皱眉,“是这样,我可以保证这三个孩子,从血缘关系上是周家的。”
“那就是找代孕咯?”秦熙熙说,“大少爷果然不愧为大少爷,法外狂徒,狂得来,草皮都不剩。”
秦家人反而释怀了:“你早说不就行了?总是遮遮掩掩,我倒以为你们在拖时间。”
“熙熙青春年华,怎么敢耽误了,这不是打您老的脸吗?”周朝赶紧压低声音道,“不好声张,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事。”
秦熙熙翻个白眼继续涂指甲,她家里人倒是很关心这个代孕的问题,问了周朝许多细节,代孕妈妈身体如何有没有遗传病之类的,周朝一一如实回答,只省去了暮成雪失明的部分,以免惹出不必要的纠纷。
周肆端着一盘小点心上了楼。他故意阳奉阴违,没按大哥说的拿厨房现做的点心,而是把过了赏味期快扔掉的拿了过来。这小瞎子一副穷酸相,肯定没吃过,他就等着暮成雪吃得正香的时候告诉他点心的来历,再看着他惊慌失措地抠嗓子眼催吐,光想想都觉得过瘾。
暮成雪一开门,就被塞了一个托盘,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准备关门,被周肆踢了一脚,“有病啊,我还在外面你关什么门?”
“三少爷?”暮成雪很诧异,按他的经验,来给他送东西的人只有厨娘,而且很忙,送完拔腿就走,“大少爷说,今天有客人来,我不能出去。”
“是啊,有客人来,没人顾得上你吃饭吧?”周肆道,“大哥说你还饿着,让我送过来的。”
爆浆的杨枝甘露小蛋糕拆开围纸就淌了一盘子,柔软如海绵的戚风蛋糕胚外面是香醇细腻的淡奶油,混杂了清爽的芒果和西柚果粒。轻薄酥脆的可颂面包里夹着涂满沙拉酱的烤香肠,甜咸交错,闻起来一股黑胡椒的香气。手指麻薯表皮一碾就碎,露出里面软糯拉丝的内馅,白的紫的色彩纷呈。暮成雪摸索着拿了一块面包,咬一口里面都是拉长的芝士,表皮还嵌了细碎的火腿粒和香葱。
一切都跟周肆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说“这点心本来应该进垃圾桶”的时候,暮成雪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吃。
“你听不到我说话?还吃呢?饿死鬼投胎的?”周肆不太满意,把托盘挪到一边,“吃别人剩饭有意思吗?”
“我知道是剩的。”暮成雪咽下嘴里的麻薯,吃的有点急,“能吃出来。”
“你怎么知道?别不是马后炮吧?”
“我以前经常吃面包店卖剩下的东西,老板卖不掉就免费送了。”
周肆来了兴致:“你爸还是你妈啊,这么没出息,一把年纪还在面包店里捡漏?”
暮成雪给他说得一阵难堪,“是我自己。”
“不是捡漏......我给人家干活,人家送我的。”
“你不是今年才十八?未成年人也敢招,这老板不想干了?”
暮成雪有些胆怯,“三少爷,我悄悄地告诉你,你不要说出去,老板也很为难的。”
“老板的女儿十四岁就没办法念书出去打工了,南边的大城市,有很多流水线工厂都要人的,工人基本都这么大。她在外地五年,攒了十万,拿了一部分给老板开店,这个店是留给老板儿子的,剩下的是她的嫁妆。”暮成雪好像很害怕周肆拿这个做文章,说得很仔细,“老板人很好,我跟他女儿是同学,他让我周末节假日来干活,给我一点钱,把剩下面包给我带回去。他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举报他。”
“谁有闲工夫干这缺德事?”周肆不耐烦道,“你们家天天吃剩面包,不怕得病啊?”
“不是每天都有的,我干活了才有,妹妹还小,基本都给她。”
周肆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问话多可笑:他在纠结面包剩的健不健康的时候,暮成雪家是连剩面包都当宝的。
手指麻薯不拉丝了,杨枝甘露的爆浆结壳了,周肆能说出一万个剩点心应该扔掉的理由,暮成雪吃下去只要一个理由,就是他连这种东西也吃不到。
他是看不起穷人的,总觉得穷是因为好吃懒做,是因为脑子不好,但是暮成雪就这样坦然坐在他面前,把托盘里的点心拿回来继续吃,他突然想,自己愿不愿意去面包店打工?
周肆没缺过零花钱,不需要去,更何况他这个脾气,老板脾气稍微差点他能把店砸了。他第一次发现暮成雪居然有一点是比他强的,脾气比他好了太多太多,如果他能有暮成雪一半的隐忍,他大哥也不至于现在还在替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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