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宴书澈挣了两下,没挣动,只能疑惑地看他,“阿渊还有话说?”
“你身子哪里不舒服?”
云逐渊低声道:“我派萧北雁出门请郎中了,等下给你看看。”
宴书澈“......”
他有些尴尬地说:“没有,只是看看你在不在意我罢了。”
这话一出,云逐渊的耳朵又红了。
他转而望向窗外,不看宴书澈,“我只是怕事情还没办完,宴少主就出事了而已。到时不知该如何像西藩交代.....”
“是是是...”
宴书澈莞尔,“阿渊,你刚才是不是很想亲我?”
云逐渊“!”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结巴着说:“没没没有!”
“当真?”
宴书澈反倒又走上前,直直地望着他,“你若是没有这想法,那日后,你再想亲我,我可不会同意了。”
云逐渊又呆在了原地。
宴书澈深吸一口气,朝他伸出手。
“阿渊......”
云逐渊愣愣地看着宴书澈的手。
那只手从洁白的衣袖中伸出来。
手腕细白,手指也宛若白玉般漂亮。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握住。
他一直在忍,忍着对面前少年的喜欢。
可宴书澈却一次又一次拆穿他的想法,别说余地,连面子都不给他留。
好像下定决定就要知道他真实的内心一般。
“阿渊,我们是夫妻,虽然最开始成婚的时候不是两情相悦,但我现在想试试与你在一起。”
宴书澈复又将手上前伸了伸,“你亲我一下,我正巧试试能不能接受。”
云逐渊脑中的弦断了。
鬼使神差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宴书澈笑了。
莹润的双唇旁牵出一个小酒窝,脸颊白里透出微红。
他探出另一只手的指尖,点在自己唇边。
“亲这里。”
第28章 天翻地覆
云逐渊忍不住将他往怀里扯了一下,大手扣在他脑后。
宴书澈的惊呼声被一个灼热又凶狠的亲吻堵了回去。
他指尖颤了颤,细密而又炙热的触感从手背蔓延到心口。
原来和云逐渊亲密接触,会是这样的感觉。
他其实,是真的想试试。
他想知道这些时日来,他究竟有没有对云逐渊动心。
毕竟只有和心上人的亲吻,才会让心弦颤动。
万万没想到。
现在不止心弦颤动,连剧烈的心跳声都能听到了。
云逐渊的吻,和他外表冰山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格外热烈,疯狂。
让宴书澈感觉头脑发晕,双脚发虚。
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真不该逗云逐渊。
云逐渊终于放开了他。
宴书澈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睫毛扑簌扑簌地抖动,似乎极为紧张。
云逐渊狠狠压制了一番体内暴涨的火焰,轻声唤他。
“阿宴......”
宴书澈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推开他。
“还...还凑活吧...”
蓦地,他又扭头,“你...刚唤我什么?”
云逐渊一怔,舔了舔嘴唇,“阿宴...”
"噗嗤..."
宴书澈笑出了声,又如释重负般长叹了口气。
“可算是改口了,这一口一个宴少主的,我听着都生分。”
云逐渊身形巍然不动,薄唇却紧紧抿起。
宴书澈看了他两眼,复又绽开笑容,“既然是操办晚宴,我这个夫人不出场怎么行?”
云逐渊:“啊?”
“我与你一同去,但你得牵着我的手,不能松开。”
宴书澈复又对他伸出手,“因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云逐渊心头狠狠震了震。
宴书澈竟然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甚至还想大摇大摆地告诉所有人,他嫁给了自己。
这个张扬又明媚的性格,果然还是那个最初的他。
云逐渊的思绪乱飘,人却诚实地拿过了一旁衣架上摆着的披肩,认认真真地披在宴书澈肩上。
宴书澈只含笑着看着他。
刚才那个吻,让他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本以为,会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
但没想到,云逐渊的气息,让他的感觉变得很奇妙。
就好像冰天雪地之中,出现了一个篝火堆。
又冷又热。
但篝火却在用它最大的热量,来温暖坐在它周围的人。
云逐渊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好像在压制着什么一般,即使周身都是冷的,但也在用尽全部温柔对他。
可是云逐渊不知道的是。
他宴书澈,可不单单只满足一个篝火堆。
他想要的,是一幢温暖的房子,可以在里面肆意撒欢也不会寒冷的房子。
宴书澈轻轻一笑,探着身子,从一旁妆案的抽屉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宴书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生死符。”
“生死符?”
云逐渊将他的手拢到袖间,紧紧握住。
“嗯,”
宴书澈轻描淡写道:“这个毒药,内力深厚的人才能使用。”
“而我小时候身子不好,并不能习武,又不舍得将这个毒药给别人,便一直留在了身边。”
云逐渊没有作声。
生死符这个毒药,天下闻名。
传言只要将这毒药融入水酒,再催动内力打入穴道便可。
中毒之人一年内若无药物镇压,便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是生死符的解药,并非那般难寻。
“你想给薛成益下毒?”
云逐渊刚一开门,宴书澈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抖。
他吸了口气,“自然不是。”
云逐渊将人往身后拢了拢,在前面给他挡着寒风,“那你是要?”
“我是要...嫁祸。”
宴书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阿渊,这六年的表面平静,若被你打破,那么你就会成为万夫所指。”
云逐渊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那若是由离弘打破...”
宴书澈歪头笑,“那么薛成益会先对他有忌惮,转而对你放下警惕,而离弘也会先失了东厂的衷心。”
云逐渊静了几秒,“你打算如何做?”
宴书澈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待云逐渊迈开步子之后,才正儿八经地说:“想要让薛成益以为离弘要杀他,并不是单纯嫁祸这么简单。”
“第一步,你我要在今晚演上一场戏,让薛成益误以为,你我都对这桩婚事不满。”
“薛成益一定会将所见所得禀告给离弘,离弘便会认为他侮辱到了你,控制到了你。”
云逐渊点头,“好。”
“第二步,你要发一封飞鸽传书给宣王殿下,请他入宫,请求让你我和离。”
云逐渊:“什么?为何...”
"不是真的和离,而是让这件事的可信度再高一些。"
云逐渊没有作声。
宴书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第三步,今日晚宴后,你我离府游玩,除了贴身侍卫,谁都不要带,也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们去了何处。”
云逐渊似懂非懂,“然后呢?”
“然后我想与你去看看风景赏赏月,只有我们两人的那种。”
宴书澈笑盈盈地说:“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将宫中风声搅乱。你我回宫那日,便是我瓦解离弘江山的正式开始之日。”
云逐渊沉声开了口,“可你我不和的传言宣扬出去,我们再外出游玩,离弘会不会不信?”
“不会,”
宴书澈忽然将目光放到了远处的房檐上。
“薛成益的话,和宣王的话,会让他误以为我们是刻意为之,是在掩人耳目。”
“到时,他一定会伺机试探。”
顺着宴书澈的目光,云逐渊也望向了那个房檐。
“你打算,让薛成益和离弘之间出现嫌隙,待薛成益失了离弘的信任后,再将他们这个合作逐步破碎?”
“差不多,”
宴书澈望着房檐上的那只鸽子,轻声说,“宣王殿下要做的,是将你我不和这件事,搅得更加扑朔迷离,从而扰乱离弘的心绪。”
扑簌簌...
那只鸽子从房檐上飞了下来,转而飞到宴书澈掌心,小声叫了一声。
宴书澈笑着摘下它腿上的纸条,复又将它放走。
两人一起打开纸条。
越看,宴书澈的笑容越大。
“林序秋不愧是无双坊坊主,这查消息的速度,当真是厉害。”
云逐渊好奇地接过纸条。
看清上面的字,云逐渊讶异道:“你何时让他查薛成益的?”
“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
宴书澈笑得乖巧,“阿渊,只要离弘敢派出薛成益来试探我们,我便能让他有来无回。”
“信任这个东西,一旦一方有了想法,那么它就会很快破碎。”
宴书澈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路,口中的话也凉了几个度。
“你且看我,如何将这平静的一汪湖水,搅得...天翻地覆!”
第29章 温柔宴宝
这场晚宴,来的太过突然。
宴书澈从来没想过,云逐渊会这么果断的动手。
毕竟他当时以为,云逐渊不同意他的话,甚至还想阻挠他。
但是后来才明白。
——云逐渊的脑子里真的只有一根筋。
说动手就动手,都没有一丝犹豫的。
两人从东院赶到正堂的一路上,都在压着声音探讨事情。
宴书澈现在将计划大部分都告诉了云逐渊。
云逐渊除了点头就是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宴书澈满意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阿渊,我做什么你都不管?”
云逐渊不说话。
宴书澈满意地笑了。
前世的时候,云逐渊就不管。
宴书澈都快把云府的地皮掀了,云逐渊都不管。
以前宴书澈以为,是因为云逐渊不在意才这样的。
这一世他却想明白了。
或许,恰恰是因为太在意,才不舍得管的。
一想到前世的事,宴书澈就想笑。
毕竟云逐渊这个人,是有些奇怪的反差在身上的。
他无论外表还是手段,都是一位真正的掌权者。
可谁又知道,他私底下,是会被自己说两句话逗到结巴还耳朵红的人呢?
两人在正院门口站定,宴书澈晃了晃他的手,“薛成益应该快到了,到时戏该如何演,看我的便是。”
云逐渊:“好。”
可没想到,薛成益还没等到,云府先来了另外两个人。
——宣王离景,还有和安公主离鸢。
萧北雁在前方带着,两人就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看到宴书澈惊讶的眼神,离景展开手中的折扇,对他微微一笑。
“宴少主,好久不见。”
宴书澈抽了抽嘴角。
明明他们清晨还在宫中见过。
身旁的云逐渊忽然开了口,“你们来做什么?”
宴书澈“......”
他使劲捏了云逐渊一下,埋怨道:“阿渊,怎地对王爷这般无礼?”
离景倒是不以为然,依旧笑着。
“逐渊,你说你,成婚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请本王?害得本王只能亲自来讨杯喜酒喝了。”
云逐渊似乎还想开口,但被宴书澈瞪了一眼,又憋了回去。
宴书澈转而望向离景,“王爷说笑了,今日并无喜酒喝,不过倒有臣家乡的美酒,不知王爷可愿尝尝?”
离景笑眯眯地走上前,目光落在宴书澈略有些泛红的脸上。
“当真?那本王一定要尝尝。”
宴书澈笑了笑,“那便请王爷和公主上座吧。”
“好~”
离景毫不在意,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反之,离鸢却显得很是拘谨。
她小心翼翼地蹭到宴书澈面前, 从袖间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扭扭捏捏地说:“对...对不起啊...”
宴书澈一怔,“啊?”
“我没想害你们受罚,我只是...”离鸢深吸一口气,红了脸,“总之!对不起!这布包里是我带来的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她低着头,将布包塞到宴书澈手里,逃也似地飞奔了出去,跟在离景后面,一路进了正堂。
宴书澈掂了掂手中的小布包,讶异地说:“这位和安公主,倒蛮有趣的。”
云逐渊臭着脸,二话不说就将那个布包从宴书澈手中拿了过去,然后打了开来。
“这是什么?”
布包里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盒,盒盖上雕刻着漂亮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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