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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翎清楚记得选择玄武城“蜗牛买房”中介的原因。
当初，他看上“蜗牛买房”就是因为中介价格低廉，他不用心疼多花好几千块钱在交付中介费上，这也算是给自己省了粉刷新房的漆料钱。而且那中介名称里的‘蜗牛’就仿佛是在形容自己——拉上一件行李可以遍地为家。总之这公司名称一听，就跟他有缘。
听完凌翎的解释，伊易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蜗牛买房？听都没听说过。也不像是正经的房产中介公司名称。蜗牛都有房了，还买什么房？
他默默地为凌翎感到悲伤。心说也不能全怪他，买房这么大的事，身边也没人给他提点。只他一人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又随意上了陌生人的汽车，怪不得会客死异乡。
“明天上网搜搜这家中介。如果能找到具体位置，咱们周日上午就回玄武城。”伊易道。
事实上，伊易心中并不抱有幻想。这种公司，多半是骗子。现在离凌翎死去已好几个月过去，可能连公司法人都注销掉了。
但凌翎却是满心期待地答道：“好！今天你先休息吧。”
屋内再一次安静了，静得能听到伊易轻微的呼吸声，然而谁都没睡。刚刚正常的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无比暧昧。凌翎侧躺着，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伊易裸露的肌肉上。他对着伊易的胸肌眨了眨眼，脸又红了。伊易习惯睡觉时只穿一条内裤，可如此诱人的场景，凌翎还真没近观过。
突然间，他听到伊易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缓缓响起：“你要不要摸一摸？”
2021-02-17 14:3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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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翎感到胸腔正在膨胀，心跳不止，含糊应了一声。
接下来，他慢慢摸上了伊易的脸颊。伊易的鼻梁笔挺，嘴唇柔软。摸了一会儿，凌翎的手指没有在伊易的脸上过多停留，而是沿着脖子往下，摸到了坚硬的胸口。摸到这里时，他的手下用了用力，小声地“啊”了一声。“没想到这么硬！”他叹道。
伊易的身体发烫，感受到了冷空气的同时，他轻轻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汗毛都战栗了。他心里清楚，这是凌翎摸到他了。然而，那只冰凉的手划过了胸口，还在不停地往下伸去。
冰凉的指尖沾到了火热的腰腹，如同冰与火的碰撞，刺激得伊易腰眼发麻，臀肌不由得收紧。他身体也似过电般地打了一颤。那团冰凉的空气如阵阵小风，轻柔地吹抚着自己的下腹，吹醒了伊易隐藏和压制了多月的欲望。
“呵，没看出来，你这么着急。”伊易一声低笑。
凌翎突然不敢动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这么好意思对人家动手动脚？
“不敢了？”
“没！”凌翎觉得伊易在笑话他。
“不用怕，它不咬你。你可以摸摸。”伊易语气轻柔得仿佛在哄小朋友抚摸一只小兔子。
“谁……谁说我怕了！”凌翎小声嘀咕着，往下摸去。终于隔着内裤握住了那个可怕的家伙，可这个触感和长度让他不禁心悸。
与此同时，“唔——”伊易深叹了一口气，喘息声逐渐变大。
凌翎一怔，突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羞涩地逃避了。于是再也不询问，轻巧地扯开些伊易的平角内裤。下一刻，那根坚挺的肉棒从内裤中蹦了出来，被凌翎捧在了冰凉凉的手心里。很快它又长大了一圈，凌翎甚至能感觉到肉棒上凸起的青筋。也几乎是在碰触到的瞬间，凌翎就心甘情愿地臣服了。
“你的好大！”他惊呼。凌翎并没有太多打飞机的技巧，就这样握了一会，僵硬地上下撸动着，感觉龟头渗出薄薄粘液，他用手轻轻环住那个地方打转，由慢到快。另一只手，往更下面探去。握住伊易的睾丸，揉了揉……
这次终于轮到从容淡定的伊易失控了。没多久，就听他再次倒吸一口冷气，“翎——”欲望在瞬间喷薄而出，飞洒在空气中。
伊易不记得这夜他是怎么睡着的。可他永远忘不了睡前那种欲望啃食骨髓的感觉。
第二日早晨，伊易迷迷糊糊醒来。他费力睁开眼，揉揉肿痛的额头，如同宿醉过一般。
“易哥，早上好！”身边一声问候，带着谨慎的态度。伊易回头，便见凌翎正躺在一边看着他。目光相遇的瞬间，凌翎垂了首，眼神飘忽，似是在努力化解昨晚激情后的尴尬。“早上我看叔叔和阿姨给你包了馄饨。”
今天室外天气想必非常好！
透过窗帘，有一束灿烂的朝阳从窗帘间的缝间挤了进来，穿透了凌翎的身体，射在床上。凌翎在空气中变透明了些，如同一抹朝雾。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然而伊易来不及多想，笑着淡淡回了一句：“陪我去吃早饭吧。”起身穿衣时，又加了句：“我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昨晚多亏了你！”
凌翎呆愣一秒，脑海中又重现了自己昨夜的“轻佻”。腾地，他的脸又红透了。“易哥，我……我还是去厅里等你吧！”片刻，他穿墙出了屋子。
伊易又笑了，心想这个小男友真有趣。
客厅内飘着早饭的香味。桌子上放着热豆浆，热油条，还有加了香菜的小馄饨汤，十分丰盛。不过气氛并不是很和谐。父亲母亲担忧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伊易。父亲多次想说话，都被母亲阻止了。
既然没什么让自己交代的，伊易到是落得了个轻松自在。饭后，他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先是打电话跟几个搬过家的同事打听。同事们一听中介叫“蜗牛买房”，就都笑了。都开玩笑说蜗牛都已经有房子了，干什么再买房呢？用来养小三么？
他又不抱任何希望地上网搜索。出乎意料，还真让他发现了一条蜗牛买房地产中介的链接。点开网站竟也不是什么钓鱼网站，五颜六色的广告语还一闪一闪的滚动着，上面一排小字:
——北之玄武，你梦想的家园。全国最便宜的私有住房，最美好的购房体验。
梦想，家园，便宜，购房。这八个字终于与凌翎的购房记忆重合上了。
“对！就是这个！”凌翎忽然在他身后喊了起来。伊易抬眼，只见凌翎使劲对他点头确认，“就是因为这两句广告语。所以我才来的玄武城。”他眼眶有些红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伊易赶紧回头查看公司地址，让他吃惊的是公司地处玄武城市中心商业区中最繁华的商业街。
话说，这玄武城应该叫做玄武城市。城市很小，比不了省会繁华，却也有高楼大厦。商业中心也有些高档写字楼，租金绝对不便宜。莫非这“蜗牛买房”其实是名不见经传的地产界大佬？对方即保护隐私又服务周到，不然哪个中介会在大半夜的亲自去火车站接客户呢？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中介，竟然来头这么大。伊易长吁一口气，合上电脑说。“查好了。这位置好找，明天顺路去市中心一打听就知道了。”
2021-02-17 14:3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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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好了。明天顺路去市中心一打听就知道了。”（接上）
二人白天去了趟家附近的海边。伊易说要带凌翎听踩雪的声音。凌翎疑惑地望向窗外，天上分明只有金色的太阳和无边的蓝天，哪里有雪呢？
今天室外光照很足，即便走在海边也不会感到十分寒冷。伊易的鞋底踩在冰冻的沙滩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走在薄薄的雪层上。十多米外，尚未冻住的蓝色海水还在波荡起伏着，日头下像鱼鳞一般闪着金色耀眼的光。
伊易站在离冰层近些的地方，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地面。他对凌翎温柔笑着，“你听，这声音跟踩在雪地上是一样的。”
凌翎微微侧耳注意听着。寒风中，果然还有轻微的“沙沙”脆响。他还从未没见过真正的雪景，提前听到踩雪的声音对他来说也是格外的新奇。他开心问道：“应该快下雪了吧？”
“一般玄武城11月底才会开始下雪，到时我再带你出去看雪。”
“好！”
漫步在冬季无人的海港，哗哗浪涛伴着咸湿的海风，两人间竟也生出了浪漫的感觉。凌翎心中的喜悦，正像那不断拍打着岸边的浪花，早已满得要溢出来了。
走着走着，凌翎不经意间一回头，猛然愣住了。目之所及，不远处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正在慢慢走向大海深处。她面色苍白，满脸凄苦，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默默遥视着远方，心也似去了远方。
凌翎怔了怔，“别去！”他忍不住冲她大喊。
“嘘——”伊易轻声阻止。显然，他也看到了眼前的情形，可他面无表情地淡淡道：“来不急了。”
凌翎诧异回望了一眼伊易，愤然转身便向女人的方向急跑过去。他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走进彻骨的海水里冻死。然而才跑了几步，他脚下就缓缓停住了。女人那具薄似浓雾般的身躯竟与他自己的没有区别。
“她也死了？”凌翎现在才明白伊易阻止他去救人的原因。
他原本从未感受过死亡的恐怖。而此时他眼前的这一幕，让他不禁捂住胸口，恐惧地大口喘息。那咸涩的海风仿佛变成了混着冰碴的海水，奔腾着涌进喉咙，冷得像是一柄尖利的匕首直直刺入他的胸腔。然而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他。
眼看着海水无情地淹没了女人的发梢，凌翎颓然站在原地，面色如同自杀的女人一样苍白。然后他就发现更加残忍的一幕，那女人竟然再次出现在了沙滩上。然后从同一个位置，又一次带着绝望走向冰冷的海水里。循环往复地折磨着自己。
凌翎终于垂下头，不忍再看，如同被冻僵了一般。
伊易站在他身后，心疼地长叹：“人已经死了，谁都救不了她。”
是的！谁都救不了他……
凌翎垂着的眼眸中，再一次闪过痛苦。气氛陡然变得沉重，就连头顶灿烂的阳光也忽地黯淡了几分。他眼眶有些发热，缓缓说道：“他们都像我一样，死时心有不甘。达不成心愿，自然就没法离开这个世界。”
伊易听后皱眉，好久没说话。他已经救了一个凌翎，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拯救另一个可悲的灵魂。
掏钥匙开门前，他谨慎问道：“凌翎，你生前最惦记什么事情？”他想着自己一定要避开完成凌翎的这个心愿。
回了家，凌翎的心情已经缓和了一些。他耸耸肩，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生前一直惦记那个房子，想看看它到底什么样。”他顿了顿，脸色微红，“不过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伊易跟父母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老夫妻对儿子所说的不考虑结婚还是有些失望的。母亲在伊易临走前给他装了些伊易平时爱吃的食物，边装边说道：“小易，照顾好自己。你们学校放寒假可要早点回来。工作压力不要太大。自己一个人——”
伊易嘴里发苦，心中更苦，爸妈的担忧他怎么会不懂？他苦笑着接过话茬：“爸妈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一辈子孤单过日子的。”
忽然得到了些正面的安慰，父母也不再那么紧张了，赶紧连连点头。
于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两人回到了玄武城。按照原计划，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根据网站上查询到的地址找到了蜗牛买房中介所在的光华大厦。
一高一矮，两座白色的船帆形大厦交错而建，犹如两只迎风起航的帆船，摩登且简洁。这样的楼房矗立在闹市街角，必然会成为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现在正时值周日，大厦门前出出进进的人并不算太多，但都是西服革履的打扮，显得非常正式。
伊易在楼下站定，四下环顾着。最后又不解地看向手机屏幕，“光华大厦C座底商？可哪里有C座？”他不满地轻啧一声。
“先生您好，您要去哪个公司？”
伊、凌二人抬头，就见身边走来一个保安，身着黑色的保安制服大衣，带着保安帽和白手套。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态度十分恭敬。他们打量他的同时，保安也在打量伊易。
“哦！您好。”伊易赶紧应道，他指指左右两栋楼，“请问，光华C座是哪栋楼？”
话音刚落，保安就挑眉面露不屑。他大手一挥，向楼后指了指，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绕过这栋楼往后面走，那一排都是。都是钉子户！”
钉子户？伊易心中微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客气地谢过保安，带着凌翎往楼后走去。
现代化的大厦后面，有一排漆成了白色的平房笼罩在大楼的阴影中。乍一看，约十几户人家。窗户狭小，室内昏暗。此时，不知道哪家正在教训孩子，呜呜哭声和喊骂声从房子内飘出来，显得整个环境更加嘈杂。
伊易目光移动着，看到白色的混凝土墙上，有人用红漆歪歪扭扭标了四个字——光华C座。
眼前这突兀的一切，与身后那两栋艺术且高级的写字楼相比，似是隔了几个世纪。一个中年女人正巧从屋内走了出来，她把手中的一袋子瓜子皮扔到了墙根处的塑料垃圾筐里。眼角微微一挑，便看到了伊易，随口问了一句：“来包什么烟？”
“我……”伊易这时才发现女人身后的墙边倚了一个小板子，上面用红漆画着一只蜗牛驮个房子，下面写着——烟酒副食。伊易脸色变了变，默默瞟了一眼旁边的凌翎。
从刚刚开始，凌翎的眉心就没有松开过，似乎对眼前的状况也是颇为疑惑。他从左到右打量着这栋简陋的排房，不明白漂亮的光华大厦为何会有这样的c座。
盯了简笔画的蜗牛半晌，伊易心道：“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他暗自叹口气，走上前问道：“您好大姐，这里是蜗牛买房么？”
“是，是！”女人睁大眼睛应了，脸上带上一丝惊喜。扭头冲着旁边一户房门尖声喊道：“小王呀，你来了个客户！”
“哎——”一声拖长的尾音后，一个圆乎乎的女孩子从那间房门里跑了出来，脚上踩着双水红色的绵拖鞋。在见到伊易时，她热情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招呼道：“你好先生，这边请。”
进去小屋，里面热烘烘的。头顶是惨白的白炽灯。两张桌子，两个电脑，一张双人沙发。如果不考虑空气中漂浮着的肉包子味，这里倒真像是个正规的小型办公室。
这一路走来，虽然突发事件不少，但也算找到了蜗牛买房。两人都松口气。然而后续的事情还是出乎了两人意料。
伊易跟小王姑娘打听一个叫凌翎的客户，说他今年六月份在这里买了房。王姑娘连成交记录都没查，就摇着头诧异道：“不可能！六月份我们没有成交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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