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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会搞权谋啊(古代架空)——一林修竹

时间:2024-02-05 10:11:12  作者:一林修竹
  陆屏抱起懿文:“懿文今日认了什么字?让皇叔看看。”
  于是三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边聊前朝的事。
  “严仞在北疆打胜仗了。”陆屏道。
  陆蔷眼睛一亮:“真的!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的。”陆屏眼神却黯淡了许多。
  陆蔷不解:“难道不是陛下召他回来,他就能回来的么?”
  她想得太简单了,陆屏心中苦笑,摇头:“不是想召便能召的,按照规矩,要满三年才能回京述职。”
  陆蔷泄了气:“那得明年春天呢……没关系!还有……”她又振作起来,开始掰起手指头数日子,兴奋道,“还有八个月!”
  还有八个月就三年了。
  陆屏恍惚地想,八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等年底一到,他就询问朝臣的建议,估计很快就能见到严仞了。
  正想着,达生弯腰进来,对陆屏轻声道:“陛下,前朝有要事来报,请您回两仪殿定夺。”
  又是什么要事,总要打搅为数不多的清闲时光。陆屏皱眉:“怎么了?”
  达生面露悲情:“严夫人唐氏病危,恐怕要不行了。”
  “什么?”陆屏立刻起身。
  傅妤和陆蔷也惊得站起来。
  回两仪殿的路上,陆屏一直眉头深锁。
  自从严岑战死之后,唐若初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月一小病,三月一大病。陆屏登基后没有时间出宫去看他,但派了得力的太医三天一次地前去侯府把脉问诊。
  原以为有最好的医术和汤药,唐若初一定能逐渐好起来。怎么却恰恰相反,突然就病倒了?
  两仪殿书案前站着太医。
  陆屏狠狠道:“太医院养你是干什么吃的?治了两个月都没治好!”
  太医道:“陛下恕罪!严夫人常年心中郁结,汤药只能辅以调理,不能舒畅心病,臣也无能为力啊!严夫人的身子已到穷途末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了。如今只靠一碗汤药吊着,能不能挨得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陆屏怔住。
  怎么如此突然,这就挨不过今晚了?
  他眼眶和鼻子一酸,当即转身,喃喃道:“我要去看她。”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
  没想到太医和太监都跪了下来,还有一个太监抓住他的衣角。陆屏停下脚步,十分不解地看着他们。
  有个老太监哀求道:“陛下金尊玉贵,怎么能出宫去看一个失寡的内眷!”
  这说的是什么话?!
  陆屏气愤道:“她是严老侯爷的发妻,是严仞的母亲!老侯爷以身殉国,严仞在漠北拼死作战,满门忠烈,朕为什么不能去看!”
  老太监道:“命妇病丧,从来都是后廷贵人前去探望,没有陛下亲自去的道理,这不合礼法啊!”
  陆屏喘着气:“后廷贵人……眼下没有皇后,朕是天子,朕也可以去!”
  他用力扯开被抓的衣角,绕开跪在地上的一堆人,领着达生往殿门走去。
  而那些人还跪着大惊失色匍匐大喊:“陛下万万不可!陛下请三思啊!”
  忽然,书房门槛迎面跨进来一个人,挡住了陆屏的去路。
  “陛下要去哪里?”那人的声音苍老却威严。
  陆屏愣愣地看他:“梁大相公。”
  不管是什么样的风,都能把梁瀚松吹来。
  陆屏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梁瀚松果然云淡风轻道:“不就是勋爵娘子病危嘛,陛下何必如此动气?百官都知道陛下体恤将士家眷,但太医也派了,最好的药也用了,唐大娘子身体不争气也是无法,陛下该做的已经做了。”
  陆屏料想他不知道自己和严家以前关系亲近,所以说出如此凉薄的话。他道:“梁相有所不知,朕以前便常去严府拜见她,如今去也是合情合理。”
  说完他急着越过梁瀚松往外走。
  梁瀚松却立刻弯腰跪了下来:“陛下三思。”
  书房内陷入沉默。
  陆屏不可思议地看梁瀚松:“连梁相也要阻止朕么?”
  梁瀚松道:“陛下可着太妃娘娘及达公公代为前往,实在不宜亲自出宫下辇。将死之人榻前病气多,冲撞了陛下怎么办?”
  “你说什么?”
  陆屏以为自己听错了,闭上眼深深吸气,复睁开,只感觉耳边轰轰作响,眼前忽暗忽明。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殿内只有陆屏和达生站着,其余人全部跪着,像是他真的做错了事情一样。
  忽然有人来报:“陛下,华薇长公主求见。”
  陆蔷又来干什么?陆屏疲惫道:“宣。”
  陆蔷走了进来,她穿的不是刚才在傅妤处的衣服,而是换了一套更正式的衣裙。
  “陛下,让我去吧。”她脸上是少有的镇定,“让我代陛下前去抚恤严夫人,陛下若有什么话想传达,我一定说与严夫人听。”
  陆蔷的眼眶红红的。
  陆屏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陷入沉默。
  许久,他在满殿的寂静中道:“好。”
  陆蔷出宫去了镇北侯府。
  太医跟着去了,梁瀚松也退出两仪殿,书房内只剩下陆屏和达生两个人。陆屏无心做别的事情,在书案前来回走动,焦急等陆蔷的人回来通报。
  天色渐渐暗下来,宫人上来传膳,陆屏吃不下去,又让人撤了。
  夜幕降临,陆屏回到千秋殿,殿内烛架上点满了蜡烛。
  等了许久,陆蔷的贴身太监终于带回来消息。
  “半个时辰前,严夫人断气了。”
  秋天的夜风穿过帷幕,拂过烛火,陆屏倚在柱子前脱力下坠,跌坐在地上。秋水和至乐慌忙上来扶他,他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
  寝殿内寂静得仿佛时间停止。
  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大殿空无一人,陆屏脑袋一片空白,望着门外浓浓的暮色发呆。
  大殿坐北朝南,门外的天是南天,吹进来的风是南风,往外望去,或许能看到启安皇城以南的所有地方。
  许久,陆屏躬起身子爬了几步。
  他对着东南方向跪下,俯首,额头磕在地上。他喉咙哽得难受,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
  “伯母……”
  滚烫的泪水滴在冰凉的地板上。
  唐若初的丧礼在一个月之后隆重举行。
  严仞不在,严家宗室其他子弟代为出殡,再加上唐家的亲戚,浩浩荡荡一条长龙走在朱雀大街上。
  梁瀚松大约是知道此事让陆屏十分动气,至此两个月很少到两仪殿侍立,早朝上开口的次数也比以往少了些。
  没了梁瀚松的督促,入冬后天气冷,陆屏更加倦怠。
  奏疏拖到最后一天批复,剩下的时间不是看书便是发呆,不是躺平睡觉就是去傅妤那里吃东西。梁瀚松每每想要劝阻,最后还是闭了嘴。
  十月初的一个午后,通政司呈上了刚从探马斥候手上拿下来的北疆军情奏疏。
  陆屏急忙问:“仗打得怎么样了?严仞有没有事?”
  通政使道:“听探马的士兵说,我军大捷,将突厥打退到阴山以北了!”
  陆屏的眼眶湿热起来。
  奏报被呈了上来。
  以往每两三个月,镇北军便会有探马回京禀报军情,奏报虽然是以严仞的口吻写的,却是军师代笔,只简单陈述战事,每一个字都是陌生且冰冷的笔迹。
  但陆屏还是颤抖着手打开。
  一看到那几行字,他随即一愣。
  “这是……”
  这是严仞亲手写的!
  这是他的字迹!
  虽然笔锋有所收敛,且变得更加刚毅,但陆屏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拼命压抑狂跳不止的心脏,手指轻轻抚过上面早已干涸的墨迹。
  ————
  镇北军元帅臣严仞跪奏:
  七月底,臣携镇北军四十万与突厥激战,于后套一地交锋数日,斩突厥首领巴肯,遂摧枯拉朽,终大获全胜。突厥残兵北退狼山以北,料数年之内,胡马再不敢度阴山。
  今西域乌桓国夜遁后套来求相和,俯以称臣,共抗突厥。臣深知远交近攻、离强和弱之理,故自作主张应允乌桓。即十月初一起,臣携镇北军十万及乌桓使将阿乔勒,班师回朝,归京述职,腊月前便可抵达。
  陛下圣安。
  元象元年九月二十日。
  ◇ 第46章 46 朕不会搞权谋啊!
  陆屏捧着奏疏站起来。
  以往,他总是像以前一样给严仞写信,然后放在白虎殿习文堂的书格子中。白虎殿空置许久,他知道不会再有一个人从那里拿走书信,也不会再有人给他回信。
  但他还是不知疲倦地写着。
  如今,他终于收到那个人的亲笔回信了。
  他喜极而泣,却不敢让大臣看到自己的在哭,只低头笑道:
  “严仞要回来了。”
  严仞要回京述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启安城。
  第二日早朝,梁瀚松因病告假,其他朝臣四下皆是奏言。
  御史大夫陈晙神情激动,大声道:“按照法度,将士在外无召不得回朝,距离三年述职时间还有三个月,严将军却擅自提前带兵回京,恐怕来者不善啊!”
  兵部尚书高融也道:“陛下昨日才看了奏疏,还没批准,他初一就动身了,简直目无礼法,胆大妄为!”
  接着奏言四起。
  “以往严岑老将军班师回京都是只带一万,他现在一下子带十万!他想干什么?造反吗!”
  “陛下看他在奏疏里的言辞,又是接受乌桓称臣,又是提前回京,大言不惭,字里行间毫无对陛下的恭敬!对于乌桓的求和,陛下自有定夺,他以为他是谁,竟敢擅自替陛下作主张,简直狂妄!”
  “严仞以前在启安便以泼皮无赖出了名,这人惯会笑里藏刀,心思难猜。如今带十万兵回朝,用意昭然若揭,说不定是想拥兵逼宫!”
  “陛下应该早做决断啊!”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陆屏十分疑惑:“啊?”
  这群人的反应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昨夜他兴奋了许久,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
  严仞凯旋而归不是好事么?为何这些大臣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群起攻之?
  陆屏沉默许久,等所有人都发泄完后才从龙座上起身,皱着眉头看下面乌泱泱的官帽。
  靴子踩在地上,未发出一点声音。
  “后套一战大捷,突厥几乎全军覆没。阴山天堑呐,突厥再想打过来得耗个几十年,众位卿家不高兴么?往后北疆安定,战士解甲归田,不再苦于兵役、埋骨沙场。众位卿家不高兴么?”
  陆屏的声音回荡在太极殿上空。
  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众卿好像一点也不高兴,重点亦不在这里,反而抓着严将军提前回京这件事不放?”
  满朝寂静,无一人敢言。
  下朝之后,陆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两仪殿。
  御史大夫陈晙和兵部尚书高融也跟着来了。
  陆屏看到他们两个就烦,道:“两位不必再说了,朕知道各位大臣都觉得朕天真,看不穿严仞歹毒的计谋。他在奏疏里写过了,带十万兵回来只是为了让这些士兵回到家乡耕作、与家人团聚而已,有何不可?”
  陈晙立刻道:“臣等不敢妄议陛下,只是有些事不适合在朝上说。”
  陆屏脱力坐到茶榻上:“那便说吧。”
  陈晙道:“陛下想想,十一月初后套一战大胜,二十日严仞就写了奏疏,十二月初就立刻动身回朝,这紧锣密鼓的,看着来势汹汹啊。”
  陆屏拿起茶杯的手一顿。
  陈晙见状又道:“臣猜想,大约是严仞收到了严夫人病逝的消息,如今父亲战死,母亲病死,严家没人了,京中再无可以牵制他的亲眷,于是他才敢兴兵回朝,表面述职,实则逼宫。”
  “哈?”陆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陈晙却以为他被自己的猜想折服了,道:“是啊,陛下莫要被蒙蔽了双眼啊!”
  陆屏冷冷一笑。
  陈晙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高融往前站了一步,咳了两声:“臣听闻严将军未出关时,与陛下关系甚笃。”
  闻言,陆屏不自然躲过他的目光:“高卿家以为朕念及旧情,偏袒严将军?”
  高融摇头,感慨:“当年世家公子,风华正茂,同进同出,快意恩仇,少年人的友谊总是令人怀念的,老臣也经历过这个时候。”
  陆屏听着他的话,不由陷入回忆。
  高融话锋一转:“但如今三年过去了,陛下能保证严将军仍然同以前一样,还是纯真无暇的赤子少年么?陛下,人都是会变的。”
  陆屏皱起眉头。
  “像陛下自己,也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位不谙世事的九皇子了。严将军久经沙场,变化不比陛下少啊。”高融语重心长,循循善诱,“自古有不少手握重权的武将,一开始如何赤胆忠心天地可鉴,但一旦立点军功,便容易津津自傲,自以为功盖千古就能当皇帝了。”
  陆屏陷入沉默。
  这三年来,自己似乎变了许多,又似乎没有变。他也不知道严仞变没变,或者变化大不大。
  如果他从未真正了解过严仞呢?
  如果严仞真的蓄意谋反呢?
  到底是他自己想少了,还是大臣们想多了?
  陈晙和高融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最后道:“陛下得今早想办法,权衡其中利弊,看如何制衡严仞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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