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不明白白冬絮在装什么傻,当然他也没有装傻的必要,所以,是谁想杀他,一杀杀五年,还追到了泰国?
白冬絮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加事了,“果然,呵……”
“恭喜你啊,你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白冬絮都觉得这是孟温的报应,“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一直不肯老实交代。”
“什么意思?”孟温还没明白白冬絮在说什么。
“杀千义的人和我一样也觉得你一定看到了什么,能知道你从监狱出来的时间,估计知道的比我还多。”白冬絮也不想去帮助这个人,现在他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线索。
孟温又再陷入死局,他以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我在明敌在暗的日子,结果等待他的又是一个更深的坑。
无论结果如何,他还是逃不过一死,这些人不愿意放过他……
“该死的徐秋元,你好走不走,坑我一把就算了,和那个郑千义都是个祸害,你不该死的,你死了害我好惨。”他就是不想牵扯太多事才不想说,结果越扯越多。
都到这时候了,孟温也没想再藏着掖着,痛骂着郑千义和徐秋元。
白冬絮越听越觉得离谱,孟温这是疯了还是想开了,一把抓过孟温的衣领厉声问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千义?”
“我不是说了,是徐秋元告诉我的。”孟温打从一开始就不认识郑千义这个人,他只认识一个叫郑千义的阴魂。
而徐秋元当年托给他的梦,孟温已经记不大清了,他只记得郑千义死得很痛苦,漫长而煎熬地被一刀一刀刺穿手掌、手臂和大腿等部位,每一个部位间隔一段时间,一直在疼痛,一直在流血,却并没有让他立即致命。
那个梦让孟温很痛苦,偶尔回想起来都经受不住,更何况是当事人呢。
只是,他觉得当事人的身份特殊,并不值得他同情,也没有那个资格让他来为之付出,却不想害得他五年来流离失所,有家都不能回。
原以为五年来杀他的人是诈骗案的受害者们,结果都是郑千义带来的厄运。
白冬絮放开孟温,从他身上起开,俯视在地中一脸丧气样的孟温,“呵……徐秋元,一个死人还能告诉你什么?”
这也是孟温没想到的。
白冬絮对郑千义的执念也太深了,连他鬼扯的话都能信,想必这路上走过不少弯路,因为他不肯放过任何线索。
可是,他鬼扯的背后都是无奈的真相,现在白冬絮来问他关于徐秋元这个人还是鬼的东西,他也没有办法了。
“你不相信也不奇怪,我也不求你相信我,谁把我推向死路的,我死也要拉着给我垫背,无论是谁……”孟温恨得咬牙切齿。
他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所有的信念几近被摧毁,过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他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对未来有希望,可现在,他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当年,他告诉徐秋元他没有看到梦境,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到呢。
“我每回想起他的死状心里就不好受,不是出于愧疚,而是不忍,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他比谁都害怕这些残酷血腥的东西,偏偏这个狗徐秋元还把那么恐怖的东西托梦给他。
“他一遍遍地求饶,没有人相信他对组织的忠诚,杀他的人还是他的弟兄。”孟温坐起身,看着白冬絮不敢置信的模样,现在回想,还是不敢去回忆太多,“他们逼问他,一刀一刀刺穿手掌和……身体的其他地方,无论他怎么解释,那些人就是要他死。”
白冬絮是亲眼确认过郑千义的尸检报告和尸体的受伤部位,像孟温说的就是一刀一刀刺穿他身体的多个部位,最后出血过多而死。
孟温也不是故意去刺激白冬絮,以至于脸上又挨了一拳,还被踩了一脚,“你最好和千义的事没有干系!”
能如此准确直白地说出郑千义的死状,除了亲眼所见,白冬絮怎么都无法理解孟温的说法,无论是谁告诉他的,还是自己所看到的,孟温就是知道郑千义是怎么死的。
这个人今天是来杀他的,却连杀他的本事都没有,他的理性在告诉他,凶手不是这个人。
而孟温今天能说出这些话,日后只会凶多吉少,除他以外,还有他们所不知的群体,在追杀这个人,而且还是在他之前。
不用他亲手来解释,自然也会有人出手。
白冬絮回到房间叫来了别院的柴狼,大半夜这动静惊醒了别院不少人。
当看到孟温出现在后院,柴狼都傻眼了,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的孟温。
安保管理的几个人受到白冬絮的问责,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没有人放他过来,毕竟唯一的出口有专人在看守。
“先生,要怎么处理他?”柴狼将孟温反手绑住,拽着他离开后院。
“赶出别院。”
之后如何他都不想知道,白冬絮见别院有不少人走出房间一探究竟,眼神一示,只剩下柴狼没走。
“你是有飞天还是钻地的本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柴狼好奇,一般在这里的安保不用太过谨慎,实在是太安全不过了,没想到在风雨交加的这个深夜,有一只弱鸡,神不知鬼不觉趁大家不注意溜了进来。“要不是江豚提醒我,我还不知道。”
孟温懒得去解释,他爬墙进来的事怎么都不能给人知道,一路被拽着走向大门,这别院从外观看半座山大,一路走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没走到大门。
白冬絮就好像是害怕他又返途来杀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先生,就这么放他走?”柴狼不明白,这不是很好的机会,“打他一顿让他说实话,不说就饿死他。”
孟温猛瞪向柴狼,没想这年轻小伙子心这么狠,比他的老板还毒。
“扔他出去,自然有人替天行道,用不着脏了我们的手。”白冬絮也觉得在孟温这里已经得不到任何线索,“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而一路跟随,白冬絮是好奇,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去到后院的,一路走明显不熟悉路线,如果没有柴狼的推动,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来到一个山口,显然就是这别院的大门了,柴狼解开孟温手上绑着的绳子。
得到松绑,孟温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白冬絮和柴狼往回走的声音,孟温轻叹了一口气,还以为给他带路的几个伙伴来看他的笑话了,忽一瞥差点没吓死他。
“你……”孟温下意识往后退,他可不想和郑千义牵扯上任何关系。
郑千义向他靠近,目光却是投向白冬絮,“笑笑……”
“笑笑?”孟温被郑千义搞懵了,他在喊谁?
一声笑笑不大不小,刚走几步的人却听入了耳中,白冬絮停住脚,声音明显是身后人的。
孟温顺着郑千义的目光看去,意识他喊的人可能是白冬絮,而白冬絮也在这时转过身,“笑死了……”
虽然发现又多一号人要杀他,孟温还是有心情笑话别人,看到白冬絮迈步向他走来的趋势,孟温加快脚步跑下山,直到远离这座别院。
“你滚蛋!害我还不够吗。”孟温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多嘴,在记九城区的时候,他应该忽视一切,就那么走过去就算了,还送他花,白送了!
“你被监听了。”
郑千义一语让孟温刹住了脚,“什么?”
“不要说话,翻看你的包,可能在钱包的夹层里。”
孟温翻找钱包,果真在钱包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针管状物,长度最多一厘米,像针线一样插在夹缝里。
如果没有郑千义的提醒,哪一天翻找出来,都还以为是钱包散架了。
“卑鄙小人!”孟温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窃听器上,脚下狠命狂踩,怎么都不能让他解气。
“他们都在说,你来找阿絮是要和他同归于尽,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动手了。”
孟温瞪向他,“你不怕我?”
郑千义当然怕了,但他必须这么做,“阿絮不会随意去伤害一个人,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他。”
孟温白眼一翻嗤笑了,“像我这样的人谁会相信我,我为什么一定得告诉他,是你们无端端破坏我平静的生活,都是你们害的。”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我也不想牵扯任何人,包括你。”五年前郑千义或许会寻求孟温的帮助,眼下来看,孟温因为他而陷入危险,如何都不能向他寻求帮助。
他担心会有人伤害他。
“我没想到,你会被当成嫌疑人这么多年。”
“现在,无论你是否知道什么,他们只会无理由地想方设法解决你。这么多年在追杀你,一定也知道阿絮同样在找你。”
说得孟温更加害怕,顿时浑身失力,也无力再往下走,坐在台阶上抱头。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有危险,是你那个好朋友一直在追杀我,你怎么不托梦告诉他,是谁杀的你,顺便告诉他,我只是路过的。”
“我没有那样的能力。”郑千义也想那么做,可惜他的道行没有徐秋元的深,“如今走到这一步,你就不想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你我始料未及的,我当初寻求你的帮助,只想向我母亲交代遗言,告诉我的家人请相信我。”
可是,思来想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孟温得到保护免受伤害。
郑千义不愿意看着孟温因为他而遭人杀害,现在,只能让孟温冒险一搏,“你想寻求庇护吗?”
“这不是废话吗。”
孟温都不愿意正眼看郑千义了,觉得再听他多说几句,自己会忍不住让郑千义魂飞魄散。
虽然严格来讲坑害他的人并不是郑千义,只是不巧的是,那天他二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想杀他的人不是白冬絮,这又让他陷入恐惧之中。
“当做是我寻求你的帮助,可以吗。”郑千义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一个像孟温这样的人,“我的墓碑,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名字吗?”
“我听从组织安排办案调查,卧底多年,家人都不敢联系。”
郑千义说到这里,孟温抬起头,错愕的神色很快转变质疑的眼神在上下打量郑千义。
“有人发现我与警方碰面,觉得我背叛了他们的组织,我不想死,一遍遍地求饶,祈求能侥幸躲过一劫,到最后我明白,为了不让身份暴露,我只能死。”
郑千义没有想到的是,白冬絮会为他收尸,只是不能在他的墓碑上为他刻下属于他的名字。
只因他是一个罪人。
“我为了能打入内部深入调查,不惜染上毒瘾,却成了为我落下罪名的铁证。”
孟温直到这会儿,总算理解郑千义为什么没有变成怨鬼。
能在那种地方生存的人,怎么会有这般纯净的魂灵。
“那也与我无关,我现在自身难保,你都死了,我还能活多久啊。”
“如果你同意的话,和我的人做一笔交易,让他们保护你。”
“什么交易?”孟温觉得郑千义的身份既然不一般,那他的人如果信誉良好,可以一试。
“我这些年收集不少集团和犯罪团伙的罪证,把它们交给高晋和白冬絮。”郑千义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们俩了,“将那些资料交给他们俩人,让他们其中一方,或是俩人来保护你。”
孟温不大想看到白冬絮,“你觉得我能相信白冬絮吗?”
“请你相信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郑千义也是如此,才会相信白冬絮,“我把位置告诉给你,请你不要偷看其中的内容,事关重要。这是我生前的任务,我想把它们完成,在这背后牵扯着无数人的性命,请尽快把它们交由能处理它们的人,解救更多的人。”
第14章 这下可以和你作伴了
孟温夜闯半山别院的消息很快传到百金耳中,通过视频问候白冬絮的状况。
拿手机正在和百金对话的是柴狼,“先生好多了,已经回后院休息,我不好去打扰。”
谁让百金是郑千义的父亲,怎么也得让他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录音内容的百金暴怒,砸碎了手里的手机,柴狼只能拨通百金手下的电话,“人已经离开别院。”
“为什么放他走,这还不够明显,人就是他杀的,那个挨千刀的杀了千义!”刺耳的暴躁发怒声让柴狼觉得心累,这个冲动暴怒的人是他的前老大,已经不是第一回这么质问他们了,但他现在听从白冬絮的指示办事,无法替他做决定。
“大哥,请你相信白冬絮先生,先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说完柴狼直接挂断电话,省得去听对方的怒骂声。
办理出国手续,辗转了六个地方的深山,挖掘郑千义所说的那些资料,孟温带着这些资料回到老家,毕竟他的老家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里不会有人监视他。
回到只剩下老人和残弱的家,孟温觉得暂时不能把这些资料交给他不熟悉的人,和家里人唠嗑了小半天,晚饭过后将自己关在房间。
桌面上摆放的是几个防水封口袋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孟温不知道,一个个解开,发现是一堆资料,本来只是好奇想看一看是什么东西,一张图片滑了出来,掉在他脚边,捡起来一瞧差点吓破他的胆。
那是一张人体被分解的图片,图片中还拍摄到了在分解尸体的人,那个人长着一张憨态可掬的脸,面对镜头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又开朗,看得孟温心里发毛,忙把图片塞回资料堆里。
“我真后悔,我应该听郑千义的话。”孟温就要收手,发现每一份文件的标题上各有高晋和白冬絮的名字,“是有事先整理给谁的?”
孟温不敢去轻易打开两边的资料,但总不能全是血腥的场面吧,又再随意一翻,里面全是记录犯罪人员,包括地点时间线的资料,看到最后才发现这些资料全是郑千义手写记录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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