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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他闭上眼在Erik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也好，能让小家伙多感受一下这份温情，Charles这样劝说自己。
Charles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俨然凸起了一个弧度，藏在宽大的衣料里，热得烫手。
Charles是安稳的很，Erik却是一直紧绷着神经，脑海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架，却又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看怀里软糯的人没有反抗，渐渐入睡，Erik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这一留，便是很久。
之后的日子里有了Erik的帮忙，Charles确实觉得方便了不少。
比如，他再也不用睡冰冷的大床，因为Erik会把他抱得暖暖的。他再也不用每天愁吃些什么，因为Erik把两人的一日三餐安排的很合理。
房子的第一层也终于不再那么拥挤，因为Erik可以很方便地上下楼梯，有时甚至只用动动脑，家里的东西就被收拾妥当了。
Charles现在在家里几乎除了吃就是睡，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可能会用来看书。理会Erik的时间少得可怜。
对此Erik是敢怨不敢言，只能默默把委屈埋在心里。毕竟Charles能让他留在身边，就已经是Erik最大的愿想了。
自从有了小家伙后，Charles就变得无比嗜睡。每晚睡得安稳不说，白日里也是一个不留意就合上了双眼。床、沙发、餐椅，只要是能坐的地方，几乎都会出现Charles熟睡的样子。
这也让Erik感到奇怪过，毕竟X教授可是向来以精神力超强而闻名的。但偏偏Erik就爱惨了Charles睡觉时的模样，便也没多问。
不仅是嗜睡，Erik还发现Charles不怎么出门了。
第一个周一时，Erik还是不特别奇怪，只是问Charles：“今天没课？”
“嗯。”Charles淡然回了一句，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可连续“没课”了半个月，Erik不太相信了，他没忍住又问了一次。这次Charles说了实话——他已经辞去了在学校教书的工作。
是为了潜心研究，当时Charles解释道。
Erick点点头，心想在家Charles也只是睡觉吃饭而已。可偏偏他又喜欢Charles只出现在他眼前，Charles能够不再和隔壁的Michael出门，Erik自然开心。
可Charles越来越抵触他的拥抱，穿的衣服一天比一天不合身，洗澡换衣从来都躲着他，终究让Erik留意了起来。他潜意识里觉得Charles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可思前想后，Erik还是不知道Charles在回避什么，还是没能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风声呼啸，屋内早已开起了暖气，倒也不太冷。今天难得到了晚上Charles还醒着，坐在书房里看书。
“Charles。”Erik唤了一声慢慢走近，从身后抱住Charles。
Charles身体一滞，瞬间拦住Erik想要往下放的手。
感受到明显的阻意，Erik犹豫了一会，慢慢松开了手。他挪过Charles的椅子，让两人面对面。Erik蹲下身子，双手紧握Charles的。
“Erik，怎么了。”Charles此时有点慌张。
过了许久，Erik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一双灰绿色的眼睛盯着他，视线一动不动。
世界突然安静，Charles的脑海却激烈燃烧起来，他在考虑。
好巧不巧，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伸了个懒腰，一脚踢在了Charles肚皮上。Charles吃痛咬牙，惊得立刻从Erik怀里抽出手，向后退了好几步，才侧过身子抚摸上小腹。
第二十六章
气氛僵硬起来，Charles和Erik在书房里对峙了很久。
“我……”Charles张开嘴，尝试了好几次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Erik站起身走近，再次蹲下，与Charles对视：“你没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没有。”Charles的眼神躲闪了一瞬。
“也没有事情，瞒着我？”Erik接着问。
“……没有。”Charles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Charles。”Erik轻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个习惯。”
Charles向Erik投去不甚理解的目光，预感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会太好。
Erik拉起Charles的手，把指尖捏在手里摩挲，过了会又低头亲吻了一口。
“每次你紧张的时候，或者心虚的时候，都会抓住自己的衣服。”Erik把Charles的手放回原处，握住一团衣服布料，“像这样。”
这下Charles真的慌了神，脑海里迅速考量着该不该把孩子的事情告诉Erik，Erik知晓后又会有什么结果。
可还没等Charles得出结论，Erik就转了话锋：“没关系。”他的右手抚摸上Charles的脸颊，“不想说的话，咱们就不说了。”
Charles这才微松了一口气，身体也不再紧绷了。
“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Erik的眼神霎那间变得无比认真，灰绿色的眸子里透露出许久未见的精明。
果然，他前不久的感觉是对的。不太好的事情，好像快要发生了。
Charles屏住呼吸，想仔细听Erik打算说些什么。但是Erik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抽身退后几步，紧接着转身离去。
“等等！”Charles在Erik走出书房的前一秒叫住了他，“你想说些什么？我，愿意听。”
此刻Erik的背影一如多年前他离开Charles身边时那样，明明是Charles最熟悉的人，最熟悉的模样，却仿佛拒人千里，透露出层层冰寂。
谁知Erik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不急，我先去洗个澡，待会睡觉前告诉你。”
Charles没敢放下心来，合上书本匆匆回到卧室。
等Erik把头发吹干走出浴室时，Charles已经自己上了床。
“怎么就躺下了？”Erik立刻丢下手中的毛巾钻进被窝，紧紧抱住Charles微凉的身体，“冷不冷？我还没来得及给把床弄暖。”
Charles摇摇头：“不冷。”反而很暖和，Erik的体温高到发烫，每每都让Charles在一个个冬夜里不由自主地贴上去，去汲取这热意，去感受这温暖。
简直就像扑火的飞蛾，Charles想。
Erik微皱起眉：“你这让我怎么放心走。”
“走？”Charles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个词，抬起头看向Erik，“你要离开？”
“别急。”Erik把Charles抱得更紧了，下巴搁在Charles的发旋上，轻轻拍打着Charles的背，“不是离开，是暂时出门，很快就回来。”
“去哪？”Charles小声问。他自知没有太多的缘由去过问Erik的计划或打算。
虽然在一起生活了这些天，但他们从未有过什么口头上的约定，更不用说书面的契约了。
“不远，曼彻斯特。”Erik回答，“办件小事，很快就解决了。”
“Erik，别以为我不了解你。”Charles知道Erik是在让他安心，“如果真的是小事，你早就一个人去一个人回，都不会这么郑重地跟我说了。”
“……好吧，我承认这件事确实还有点复杂。”
“要去多久？”
“三天。”
Charles没有再讲话，只是慢慢翻了身，背对着Erik。
“Charles。”Erik像八爪鱼一样再次贴上了Charles，“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不是觉得你走的太久了。”Charles闷闷地说。
“那是什么？”
Charles摇摇头，不愿意回答。
“行，不想说，我们就睡觉吧。”Erik关了床头的小灯，“平时这个时候你早睡着了，今天到现在还没睡，是不是很困？”
Charles又摇了摇头。
Erik看着Charles的样子顺势说：“既然不困，那我就强调一下我走后你生活上需要注意的地方。”
“早上不要起太晚，就算再困也一定要吃早餐，其余的时间想睡就睡，但时长不能太久。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盖好被子，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我定好了，没事别乱调，别着凉了。天太冷，出门很不方便，我买了很多食材，就放在冰箱里，用之前记得拿出来解冻。切菜的时候小心别切到手。还有，不能因为不喜欢就不吃西兰花，那东西对你身体好……”
“Erik，我又不是小孩。”
Erik立刻住嘴：“好，我就不念叨你了，早点睡觉。”
“注意安全，Erik。”Charles默默说，卷着被子打算入睡。
身后Erik在他耳畔轻笑一声：“你在担心些什么？我是万磁王，让人闻风丧胆的。”
一句话让Charles的心脏又悬了起来。他想的没错，Erik马上就要离去了。他永远记得万磁王出现的时候，那时没有一丝空间是留给Erik的。
感受到怀里人微颤的身体，Erik也不由皱了眉头：“Charles，听我说。”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
第二十七章
每每想起身后的这个男人，Charles的心脏总是会隐隐作痛。
不只是关于他们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情愫，更多的，是他们注定走上的不同道路。
Charles觉得自己应该从一开始就意识到的，Erik和他不是一路人，尽管他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但对待那件事情上的不同立场，会使得他们成为彼此最强劲的敌人。
而从那时起，他就应该避开Erik的，免得遭受后来的种种罪痛。
可是，没有哪个普通人可以抵抗爱情的诱惑，尽管那只是可能拥有爱情的一层假象。
身为普通人的Charles沦陷了。不仅仅是他，还有同是普通人的Erik。为了名为爱情的火焰，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最后引得自燃，烧伤了身心。
现在回想起他战后为什么作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非到必要时不愿离那个充满奇幻的世界太近，大概有这其中的原因——他渴望着，想要重归普通人，看能否再次遇到他的Erik。
他等到了，两人甚至过了一段平和安稳的生活，就是他梦想中的那般。他享受极了，尽管嘴上不愿意说出来。
可现在，曾经让他悲痛欲绝的事情要再次发生了。
当Erik说出他是万磁王那句话时，Charles下意识想要狡辩——你不是，你是我的Erik。
可是，Erik就是万磁王。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Charles怎么巧舌如簧，事实就是事实。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Erik这样说。
“好。”Charles犹豫了很久很久，“我等你回来。”
他本就无法改变Erik的打算。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Erik这次信守了承诺呢？
Erik把他抱回来，两人面对面，渡着鼻息。Erik吻上了他的嘴角，舔湿了他的唇。
“谢谢你，Charles。”Erik说，左手扣上Charles的右手，“我自知难以得到你的信任，你能这样答应我，我很开心。”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再也不会干涉变种人的事务，一切都交给其他人。到那时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过一辈子。”
Charles笑了一声：“还是别一辈子了。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只剩下半辈子了。”
Erik闻言也不由一笑：“你说的对。我们曾经花了太多时间彼此争锋相对。剩下的时间，不论有多久，都让我陪着你吧。”
Charles点头，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又是那么有力。他说：“好。”
Charles的右手还被Erik紧紧扣着。他想了很久，终于颤抖着，把Erik的手引来自己的小腹上。不是隔着一层衣料，而是直接贴上他的皮肤。
Erik的手心烫得很，放在肚皮上意外得很舒服，暖得Charles腰都热了。
小家伙在Charles的肚子里待了快五个月了。但胎位靠后，Charles的肚子到现在都不显怀，只是凸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Charles？”Erik不太明白Charles的用意。
“这里……有……”Charles咬紧牙，尝试着把那句话说出口。
“你长胖了？”Erik一句话打断了Charles纠结的思路。
“什么？”Charles感到很意外。
“看你这么瘦的样子，肚子上的肉却长了点。”Erik的手在Charles肚皮上蹭来蹭去，“挺好的，你太瘦了，就得多长点肉。”
Charles：“……”
“不用担心。”Erik一脸正经说，“我是不会嫌你胖的。”
Charles：“……”
Erik像是喜欢上了Charles肚子上的那块肉，大手摸在上面都不愿意拿开。
“事实上……”Charles面色有点尴尬。
“嗯？”
“不，没什么。”Charles微叹一口气，“等你回来了，我确实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Erik挑眉：“好，到时候说。”
精神集中到现在，Charles确实很困了。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整晚Erik都不愿意把手从他小腹那拿开，一直摸着，爱不释手。嘴边还碎碎念希望Charles多长点肉。而肚子里的小家伙也睡得异常安稳。
或许Erik和小家伙可以相处得很好，Charles想。
等第二天再睁眼时，Erik已经悄然离去了。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层预告，但Charles还是止不住感到空落落的，像是心口被人带走了一块。
Charles安慰自己说，不过才三天而已，三天过后，Erik就会回来，然后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可是这一次，Erik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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