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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客/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玄幻灵异)——俺大爷

时间:2024-02-26 08:21:50  作者:俺大爷
  见师父没答话,大刚善解人意道:“师父,谁听着玄陵少主的名儿不激动呐!您放心,您太激动撞在灵堂上差点摔了的事儿徒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第五君:“……”
  第五君颤颤巍巍伸手把司少康的牌位扶正,然后慢慢回身,看着小徒弟。
  大刚无辜地看着师父:“师父,可要我再上炷香?”
  第五君:“……不必。”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道:“把你听到的,细细与我讲一遍。”
  第二日灸我崖开门接诊的时候,来的病患都问了大刚同一个问题:“小郎中,那是谁呀?你师父呢?”
  大刚便回:“那是我小师叔,我师父出远门啦!”
  病患“哦哦”着这才放心,既是同门师叔,一脉相承,水平定也是不会差的。
  长案后面的第五君不着痕迹地微笑,心里腹诽:“要真是灸我崖的白姓子弟来扎针,扎一个残一个,扎两个残一双。”
  昨晚在听了小徒弟带来的“好消息”之后,第五君迅速在小徒跟前露了一手。
  他从衣襟里不动声色地摸出来了什么物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手套遮面另一手抚过,待双手垂下的时候,大刚面前的青衣仙人已经换了一张脸。
  一张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的脸。
  大刚:“师……师父?!……师父?”
  第五君呵呵笑了一声,却令大刚一激灵——
  这哪里是他仙人师父清越的声音,这这这,这分明就是那个,那个莲花楼里青梅姐姐的表姑姑的邻家小弟的二舅姥爷那个粗鄙壮汉的嗓子!
  第五君用着这粗鄙壮汉的嗓音道:“换颜易嗓之术,想学吗?”
  大刚还震惊着,没立刻回答。
  ——师父的仙姿顶了一张阿姨的脸,嗓子却是个抠脚大汉!这、这也太……太……
  第五君换回了原本的嗓音,道:“不想学便不学,左右这也不是灸我崖的传家本领。”
  ——太厉害了!
  听到师父熟悉的声音,大刚回了神,立刻就抓住青袍广袖不住摇晃:
  “师父,师父,想学!”
  第五君低头看着攥着自己袖子的小徒弟,一双圆眼睛亮晶晶的,手还努力摇着,像只给他拜年的小狗崽。
  第五君提起唇角,淡定道:“既想学,那明日起,为师便不以真面目示人,教你如何以假音假面如常自处。”
  大刚立即上钩:“好!好!师父!”
  第五君:“明日起,你就唤为师‘师叔’吧,有人问起,就说为师出了远门。此乃秘技,绝不可告知于人。”
  大刚笑得灿烂:“好!好!师父!爹爹我也不告诉!”
  第五君笑着颔首,再度以黑手套遮面,顷刻间换回了原来的脸。他摸了摸小徒弟毛茸茸的脑袋,嗓音温润:“不早了,去歇息吧。”
  大刚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得睡不着。他无比期待第二天的到来,他太想知道师父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师父长得清秀,化成女子那可比莲花楼里所有的姐姐们都好看!!
  “师父变成漂亮姐姐吧!!!”
  大刚祈祷着,渐渐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是以当他第二天见到师父的时候,小脸微微有些垮,失望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眼前的师父一身褐袍,相貌平平,没有一点姿色,头发还挽成了一个小发髻顶在头顶,用棕色的布条裹着,要多普通有多普通。
  这幅模样,跟蓬莱岛上最最寻常的郎中有什么区别!
  第五君看小徒弟兴致缺缺,虽然也不懂他在期待什么,还是清了清嗓子,用原本的嗓音道:“一会儿接诊还是同常,我在案后,你来下针。”
  大刚揉了揉眼睛,“哦”了一声。
  第五君瞅着小徒,思索两秒,换了个娇媚的女声道:“好好学着,等你能心态如常,我便传你这秘术,到时你想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
  大刚一下子精神了,摩拳擦掌道:“是,师父!”
  第五君看着瞬间振奋的小徒弟,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小徒弟蹬蹬跑到跟前,用小小声悄悄告诉他:“师父,还是你原来的声音好听。”
  第五君不禁莞尔,他敲了敲大刚的脑袋,嘱咐道:“别叫错了,从今天起,我是你小师叔。”
  “小师叔”“小师叔”地叫了一天,大刚把灸我崖大门关上,累道:“师父啊,我心态如常了啊,您看我一整天都没犯错,能教我了吗?”
  第五君慢条斯理道:“这不就犯错了?”
  大刚:“师父我哪里犯错了啊?”
  第五君没理他,大刚自己反应过来,然后改了口:“师叔,小师叔!”他跑到师父身边,拽着袖子道:“师父,你看又没有外人……”
  第五君把袖子从小徒弟手里拽出来:“男孩子家家的,拽着袖子撒娇像什么样子!”
  大刚立刻敛了笑容,端正站好。
  第五君一本正经道:“换颜易嗓之术,难就难在内心。能换的是壳子,芯子却难易。要想真正修习此术,就得时刻谨记自己在扮什么人,否则一旦露馅就会惹祸上身。”
  小徒弟的表情严肃极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给师父带来大麻烦。
  第五君轻叹一口气,换回了原本的声音,安慰道:“你还小,能跟为师一同搭台唱戏已是很不易了。”
  大刚抽了一下鼻子,大声道:“小师叔您放心!您要扮多久弟子就陪多久!”
  第五君看着这小家伙庄重的模样,心里像是塞了一团蓬松的棉花。
  第五君又这样扮了一天,并无可疑之人出现。正当他稍稍安心一些,寻思着许是玄陵门的人路过又走了,这变故就发生了。
  人啊,就是不堪念叨。
  第五君扮成小师叔的第二天,也就是其爱徒刘大刚奉了催供香的第三天——祖宗上门了。
  作者有话说:
  甜崽大刚
 
 
第7章 灸我崖(七)
  结束了一天的接诊,大刚一如往常走到灸我崖门口,打算把大门关上。
  可是门外却有一个人,端详着灸我崖门口的那块石板。
  那人一身玄衣,袖口收紧,肩宽腿长,像是习武之人。他立在灸我崖门口的土街上,身姿挺拔,矜贵典雅,与街坊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大刚不禁多看了这人两眼。
  ——唔,他好像比师父还高呢。上传论坛2b
  那黑衣男子察觉到陌生的视线,抬起了头。
  与这陌生人对视的刹那,大刚不禁呆了一瞬。
  ——师父!师父!他好俊啊!长得好男子汉啊!
  就这一眼,大刚觉得,这绝对是个好人。
  至少跟师父一样好。
  毕竟长成这个样子的,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那黑衣男子开了口:“小道友,敢问这块石板是何人所书?”
  大刚内心激荡不已——师父,师父!这人声音也好听!这叫啥来着,对,磁性!
  大刚脆生生地答道:“是我师父!”
  那黑衣男子的眉依然凌厉地蹙着,但眼神却瞬间发生变化。
  “敢问……令师的名讳?可否告知在下?”
  大刚不疑有他,小大人一样掐着腰答道:“家师复姓第五,名君。”
  黑衣男子沉默了半晌。
  大刚在门槛上站着,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就问道:“您来灸我崖可是求诊?可是今日已经歇业了,您得明日早些来取号了。”
  那人道:“小道友,可否叨扰片刻,带在下见一见令师?”
  大刚一句“可以呀”就要脱口而出,顿时吓一激灵,立刻正色道:“真是不巧,家师出远门了,现下灸我崖只有我和我小师叔。”
  不想那黑衣人却坚持道:“小道友的师叔在也是甚好,可否容在下拜会?”
  大刚:“呃……”
  犹豫片刻,大刚道:“好吧,那您跟我进来吧。”
  反正师父换颜易嗓之术如此精妙绝伦,任谁都看不出来,病号都看了那么多了,再多一个外人,不打紧的吧。
  师父,唱戏要唱全套,这可是您教我的喔!
  现在观众来啦,咱们师徒俩都要加油喔!
  第五君在案后等着小徒弟回来,诊室还没收拾呢,诊床也没擦,这小崽子是跑对面跟他爹唠嗑去了?
  怎么还不回来?关个门要这么久吗?
  正当第五君打算出声唤小徒的时候,小徒回来了。
  背后还跟了一个人。
  一看清这人的模样,第五君心脏一揪,眼前一黑,差点没再磕在灵堂上。
  那眉眼,那额头,那脸,那身躯,那衣服,那罗盘,那佩玉,第五君熟得不能再熟了。
  只听他的爱徒快乐地喊:“小师叔!有人要见您!不是病号!”
  第五君牙根痒痒地瞥了一眼大刚,可是大刚根本没看他。人带到了之后,这崽子便乖顺地开始擦诊床,点银针,叠纱布,做着徒弟应做的本分。
  那黑衣男子走到案前,定定地望着他,似乎要把他脸上看出来朵花。
  第五君第一次对自己的换颜易嗓之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他快速回忆了一番自己易容的步骤,确定没有差池,然后自信地抬眼望回去。
  第五君腆着脸,油腻地搓着手,搓起来一个恶心人的笑:“哟嘿,打哪儿来的威风公子呀!真是让灸我崖蓬荜生辉哪!你说说你说说,啧啧啧!”
  “哗啦”一声响,装废银针的桶倒了,大刚赶快把桶扶起,然后蹲下来拾针。
  猫着腰盯着地,大刚心脏砰砰直跳:“我的亲娘诶!我就没见过师父能有这么狗腿子的模样!师父您太会演了!徒儿的确还有好多要学!”
  那边,第五君和那黑衣男子的目光胶着,谁都没有给他分过来半个眼神。第五君狗腿而不解地看着黑衣人,无辜至极。
  那黑衣男子喉结上下动了动,压着声音道:“在下玄陵门少主齐释青。”
  “哗啦”又一声响,装废银针的桶又倒了。大刚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手一抖,全毁了。
  第五君转过头,训道:“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有客人在还这么冒冒失失!”
  大刚原地立正,严肃道:“小师叔教训得是!等师父回来弟子自去领罚!”
  第五君眼皮直跳。
  小兔崽子,还找师父领罚!我什么时候罚过你!
  这演戏的天资应该去莲花楼的戏班,来灸我崖真是误人前途!
  大刚冲他们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说:“那弟子就不打扰小师叔谈事了,待会儿弟子再回来收拾诊室。”
  然后就小腿一蹬,麻溜地上了楼。
  大刚心如擂鼓,在楼梯口无声蹲下,抓着栏杆,听着墙角。虽然偷听长辈谈话不好,但是……
  师父呀,徒儿是真的忍不住啊!
  爹爹啊!您知道吗!今儿玄陵少主来灸我崖了啊!
  大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哦呦呦,贵客啊贵客!敢问玄陵门的少主来我们这破落仙门有何贵干哪?”
  “在下是来寻人的。”
  “哎哟,能叫玄陵门都找不见的人,恐怕这天上地下都没有吧!谁不知道你们那罗盘厉害得很,什么都能算出来!”
  片刻寂静。
  “在下是想劳烦打听下,那位小道友的师父,如今人在何处?”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我那师兄啊,云游去啦!没个一年半载恐怕回不来呀!”
  又是片刻寂静。
  “无妨。既他会回,那在下在这里等着便是。”
  紧接着,大刚听他师父“啪”地拍了一记长案,如同拍惊堂木:“稍待!我隐约记得我那师兄提过一嘴,好像是去了蓬莱岛西!”
  玄陵门少主的声音立刻响起,听着竟像是喉头微颤:“……当真?令师兄可有提去向何处?”
  “好像,正是要去你们那玄陵门!”
  这下,男人的嗓音都哑了:“他……真如此说?”
  第五君掷地有声道:“千真万确!”
  大刚在楼梯上听着,简直想要鼓掌叫好。
  师父!您演得太棒了!徒儿受教了!
  大刚在楼梯口猫着,小心窥得那玄陵门少主高大的身影出了灸我崖,才蹬蹬蹬又跑下来。
  刚下到一楼,他的小脸就变色了,惊惧地喊了一嗓子:“师父!”
  已经过了街的黑色身影霎时一顿。
  然而那人只用余光瞟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吊脚楼,然后消失了。
 
 
第8章 灸我崖(八)
  诊室里,烛火的小苗苗抖了抖。
  第五君头晕目眩地晃了几晃,险些又磕到灵堂,被大刚的小手撑住。
  第五君的脸色很不好看。
  但隔了一张假面皮,什么颜色都透不出来。大刚紧紧攥着师父的手指,师父的皮肤冰凉,像是被抽干了血的僵尸。
  第五君低声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
  他右手撑着长案,肌肉紧绷,才能让自己勉强站直。
  换颜易嗓之术劳神费力,而刚刚与齐释青讲话又过度紧张,生怕露出破绽,他现在内力运转不过来,半边身体都是僵的。
  第五君的左手一向戴着黑手套,并非是什么“得了神力”,而是为了掩盖灵脉已断,不时的肌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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