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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沸(近代现代)——二十四始

时间:2024-02-27 09:20:59  作者:二十四始
  阮筝汀深吸过一口气,语气缓下来,企图同关心则乱的年轻哨兵讲道理:“但我是次级。您知道什么是次级吗?就是那种……可以在不进修任何专业课的情况下,从特殊人类学院顺利毕业的精神力残废。”
  埃文侧耳耐心听着。
  他的精神体自顾自踱步,不知道被什么吸引,眨眼功夫,微翘着尾巴跑没了影。
  阮筝汀见状拂开病历,疾步往大门方向走去。
  走廊光线柔和,温度适中,他后背淌着冷汗,同紧随其后的哨兵继续解释着:“不论是专业能力还是精神力等级,我都是最劣选项。您明白了吗?”
  埃文点点头。
  不待阮筝汀松口气,对方旋即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逻辑说:“可是,现在基地里只剩您一位外来向导了,不用做里层干预,简单的表层疏导就可以。”
  阮筝汀刚压下去的火又窜上来,深觉此人油盐不进。
  他们沉默着并排经过一大段走廊,感应灯亮起又熄灭。
  拐过转角的当口,阮筝汀叹着气问:“为什么非得要外来向导?”
  埃文正欲开口,有声音迎面而来,温和回答道:“因为精神接驳功能障碍患者,对相同精神力会产生疗愈惰性。”
  前方走廊有不少人,或坐或站,望向阮筝汀的眼神里带着令他头皮发麻的期盼。
  他不得不停下步子,看向出声者。
  云豹挨着那人小腿,正伏在地上假寐,尾巴在吸音毯上来回扫着。
  “回来。”埃文冲精神体轻呵。
  云豹不理,他心念一动,附近空间泛起水纹,无视云豹不满地低吼,把它收回了领域。
  那人噙着笑对上阮筝汀的视线,眸光疲惫却温柔,年岁看上去比埃文小许多:“您好,我是随队疗辅,时绥。抱歉,我们队长可能不太了解情况,让您为难了。”
  阮筝汀以为这是个讲道理的,长出一口气,面上总算扬起几分真切的笑来:“没关系,能理解,你们别着急,我马上就去找别的疗愈师。”
  时绥不为所动,只看着他温声道:“疗愈惰性的意思是,患者对为他疏导的精神力产生抵抗性。俗称,神经性耐药。”
  阮筝汀的笑容僵住了,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换句话来说,现在基地驻军里,已经没有向导可以安抚他了。”时绥大抵是肺部受过伤,说话气音很重,断句费力,间或一声咳。
  阮筝汀心里烦躁,又不好对着一群伤患甩脸色,言语苍白地挣扎道:“我只是个次级……”
  “哨兵向导的能力都是天生的,学院所教,不过是锦上添花,”时绥敛了笑容,郑重地向他鞠躬,态度恳切,“我们副队,真的只能拜托您了。”
  阮筝汀赶忙伸手去拦:“你别……”
  埃文站过去,有样学样,跟着一鞠躬:“拜托您了。”
  他俩身后,那些队员纷纷效仿,声音此起彼伏,幻化成某种山谷回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特质。
  等阮筝汀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身处某间疗愈室内。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免觉得这一队队风不正。
  从队长到兵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蛮不讲理,又爱自说自话,还喜欢赶鸭子上架。
  他用尽平生涵养,好悬才没有骂出声来。
 
 
第4章 遇水见蓝
  阮筝汀身前两米的位置有一面液态墙,速度适中地泛着水纹。
  颜色十分漂亮,让人联想到澄净碧浪下的白沙滩,就是看久了容易头晕。
  所幸向导无暇欣赏,他神色犹豫,带着点忧怯。
  *
  一旁观测室内。
  埃文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向导久立未动的背影,神情费解,丝毫没有注意到,有血顺着他破损的靴帮洇出来,在地面聚成了小小的一汪。
  *
  “次级向导阮筝汀,编号L36307022827,申请领域调试。”
  液态墙正中央,粼粼水波里支出棵水荷,透明花瓣次第绽开,露出蕊心一块巴掌大的全息屏。
  机械音柔和:“收到请求,正在进行身份验证,请稍等。”
  *
  一角墙面凹进去,一群指甲盖大小的保洁机器人从中滚落,闪着彩灯直奔“案发现场”,乍看上去,如同一袋撒落的糖豆。
  埃文听见机械脚倒腾的细微响动,寻着声音低头一看,糖豆子正排着队,绕着他左脚疯狂打转。
  哨兵抬脚轻轻拨开它们,连成圈的糖豆子散开又聚合,时不时跳起来,撞一下他的裤腿。
  他不解道:“嗯……你们故障了吗?”
  *
  “身份验证通过。”水荷缓慢收拢,融回墙面,“休聆室3023,下午1点46分,亚特级哨兵喻沛,次级向导阮筝汀,第一次领域调试,祝一切顺利。”
  阮筝汀听见响动抬起头来。
  天花板上垂下来一双小巧的机械臂,冲他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无实物脱帽礼,而后探指在墙面敲了串音节密码。
  涟漪自金属指节最后落下的一点迅速扩大,所过之处,墙面渐渐转至透明,其后的景象显现出来。
  ——几米见方的小空间,两把背对着门口的、一左一右分放的单人沙发椅,还有各式各样的灯。
  视角受限,阮筝汀只能看见左边椅子扶手上搭着的外套,没有血腥气,反倒是很清冽的味道。
  他走进去。
  液态墙开始变暗,外围光线被阻隔,整个小空间逐渐恢复成它原本的亮度。
  *
  电子音正好说:“滴——识别通过,亚A级向导,时绥。”
  “他进——”自动检测门打开,埃文应声转头,见自家疗辅气势汹汹,拖着个造型别致的医疗椅进来,愣了一下,“哪里弄来的?”
  时绥把哨兵从监测位上薅下来,按进椅子里,连人带椅往角落一推。
  糖豆子顿时炸了锅,骂骂咧咧跟在后边处理血迹。
  向导面色不虞,埃文不知哪里又惹到他了,张口欲言。
  时绥撕了根营养条,趁机塞进他嘴巴里,没好气道:“队长的情况又不着急,你们能不能把伤处理好了再过来?带着一队人瞎闹,居然连堵截这种流氓方法都用上了,真出息啊,我的大队长。”
  吐字清晰,中气十足,半点不见方才同阮筝汀讲话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医疗椅战战兢兢地开始工作,形态各异的机械臂举着各式仪器,从椅背探过来。
  埃文出于某种兽类的直觉,嚼着营养条没吭声,他仰头安静地看着时绥,任凭摆弄。
  *
  顶灯关着,只左边靠近沙发椅的墙面亮着盏壁灯,暖莹莹地散成一团,照亮这小小一角。
  阮筝汀停在明暗交接处,微微俯身,迟疑地轻声道:“喻副队?”
  喻沛陷坐在质地柔软的沙发椅里,大半个身体都浸在溶溶光晕之中。
  他闭着眼睛,头微微侧向一旁,头发有些长了,其中几缕凌乱地勾着下巴,呼吸均长,似是熟睡。
  整个人温柔沉静得不可思议。
  阮筝汀抿了抿唇,不敢再唤。
  他小心迈过垂委在地的薄毯,摸索着在另一侧坐下了。
  沙发椅扶手下方有一团阴影,轻轻地动了一下。
  数十缕精神丝自向导身上腾起,带着莹白的光点,摇摇晃晃,寻着哨兵而去。
  *
  出于隐私保护,透过单向玻璃,观测室内的人并不能看见液态墙之后是何情形。
  那里面私密性和安全性都极好,没有任何监视或者监听设备,只有两把椅子实时监测着两人生理情况和精神力状况,并会将数据同步传输到观测室。
  埃文的伤势有些严重,医疗椅的预计治疗时间几经跳动,最终定格成六小时三十二分钟。
  时绥伸手往单向玻璃上一按,那东西闪了几分钟,而后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各类窗口抽风似地往外弹。
  “亚特级和次级,精神力接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虚拟操作台升起,时绥坐到监测位上,把那两人与精神力有关的数据窗口调出来,放到近前,深觉再过不久,自己就得把正副队长拎回医疗部,“这还只是第一步。”
  “那为什么上面指名道姓让他过来?”埃文被打了针舒缓剂,困意渐浓。
  时绥听见他懒洋洋的声音,下意识伸手揉揉耳朵,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大概死马当活马医吧。”
  *
  精神世界里,阮筝汀弯腰穿过窄长的甬道,掌下石壁潮润阴冷,藓类植物团簇生光。
  他走了不知多久,浑身酸麻,衣裤和鞋周蹭上不少碎藓,整个人脏兮兮的,终于见着扇“门”。
  木质,受潮严重,苔藓密密匝匝的。
  双方精神力等级悬殊时,哪怕对方接受疗愈,主动开放屏障,向导也无法直接落入对方表层领域,而是会被挡在类似的“门”外。
  “门”的形态和位置不固定,变动没有规律,可以开在领域内任何一处地方,甚至有几率推“门”而入时,发现其后是高空、树顶、悬崖,于是《领域调试——疗愈项》里,专门有条警告,反复提醒,加粗加红。
  【请注意!请注意!确认安全状态下方可碰“门”!确认安全状态下方可开“门”!再次确认安全状态下方可进“门”!】
  阮筝汀伸指,试探性地碰了碰门把,藓类植物的荧光瞬间暗下去。
  他在漆黑一片的甬道内僵立片刻,脑海里闪过无数反面案例,声音细弱,企图同哨兵打商量:“喻副队,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学院,但母校之间常有往来,也算得上是有遥远的同窗之谊吧……”
  阮筝汀说着,握住门把往外一拉——门把粉朽,被他拧掉了,但“门”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碎藓慢慢泛起绿光,整个人看上去像某种新型荧光生物。
  “……”
  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撂挑子。
  *
  “接驳,好像成功了……”时绥看着屏幕,有些不敢置信。
  “……嗯,”困意黏重,埃文调整了一下坐姿,挣出几分清明,他揉捏着鼻根,不确定地问,“什么?”
  *
  阮筝汀卷好衣袖,极力无视苔藓粘腻冰凉的触感,把“门”和石壁之间厚实的植物扒拉下来,而后抠着细缝和门把损烂的地方,用力往外拽。
  黑黢黢的藓类又纷纷亮起来,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点一点被他弄开了。
  他喘着气,未及站稳,便被浓重的水腥气迎头扑了一脸。
  *
  时绥盯着不断刷新的数据流,眼里刚蕴出的微末欣喜转瞬即逝,喃喃道:“不对……”
  埃文彻底醒了,他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下来的,针头在动作间断在皮肤层里,他恍若未觉,三两步跑到操作台前。
  所有的面板数据开始狂跳。
  “不对劲,”时绥面色难看,打开房间通讯频道冲机械管家吼道,“快!分开他们!”
  几乎是在向导指令下达的瞬间,室内警报声如惊雷乍起。
  房间大亮,系统自动触发应急措施,强制切断了两人的精神链接。
  阮筝汀从巨大的濒死感中挣脱出来,双耳轰鸣,冷汗直流。
  他不受控地大口呼吸着,胸腔灼热得发疼。
  睁眼间,视野里全是跳动的斑驳色块,像一大群被敲碎外壳仍在纠缠蠕动的腹足纲生物。
  他在强烈的眩晕感中阖眼,生理性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有精神体一窜而过,毛发蹭过他尚且痉挛的指节。
  喻沛还没有醒,刚注射的向导素不管用,他的精神力不断外溢,速度极快地在房间内扫了数个来回,反复荡过每一寸空间,像是在找东西。
  探寻未果,暴涨的精神力直接掀飞了试图给他注射第三针向导素的机械臂,而后夺门而出,转瞬席卷了整层走廊。
  气浪翻涌,所经之处,灯具炸了七成。
  警报直升两级,整个疗愈中心都被惊动了。
  时绥不顾警告声冲进来,被喻沛混乱的精神力抽了个趔趄。
  他撑开屏障,咬牙吼道:“给向导打镇定剂!你在磨蹭什么!?”
  机械臂正贴着墙根艰难爬过去,机械音一板一眼,“症状复杂,无法确定适用哪种型号。”
  “混着打!!”时绥分析着庞杂精神流中的有效信息,闻言快被这人工智能气笑了,他闭眼定了下神,“精神体不在!埃文!”
  哨兵应声而入,直奔阮筝汀而去,身姿矫健,几乎快出了残影。
  时绥甩出的屏障环绕在他周围,不断碎裂又不断修复。
  疾风从后逼近,卷走机械臂护着的针管,眨眼停在了阮筝汀身边。
  机械音在后面四平八稳地提醒着:“摇匀,请先摇匀。”
  大量镇定剂注入,阮筝汀闷哼着,一头栽进埃文臂弯里。
  时绥见状面色古怪了一瞬。
  有细小精神丝,颤颤巍巍,自阮筝汀指尖冒出了头。
  与此同时,喻沛所有在外宣沸的精神力骤然安静下来。
  它们沉寂了一分钟左右,而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如落潮一般,寻着来时路,数息之间,退得干干净净。
  时绥疾步上前,揪着自家队长的领子,趁机给人补了两针向导素。
  *
  满室狼藉,喻沛在红灯闪烁中勉力睁了下眼睛,恍惚看见一只羽翼炫蓝的鸟类。
 
 
第5章 塞路昂纳
  塞路昂纳星区,与军方深度合作的科研星之一,承担特殊人类相关研究工作。
  包括但不限于精神领域及其衍生、特殊疾病与治疗、精神力契合及信息素研发等领域,并为约塔特殊人类相关法律及决策提供咨询建议和科学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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