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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沸(近代现代)——二十四始

时间:2024-02-27 09:20:59  作者:二十四始
  “它在模拟飞行翼。”喻沛阻止无果,离那头显眼包远远的,正在狠掐鼻梁。
  日子慢慢往前走,哨兵算着时间,在等那场他完全不知道的契机。
  究竟是医疗事故还是内讧……
  到底什么程度的混乱,才能让他们顺利逃出去……
  阮筝汀和麦麦原本的方案是潜出,毕竟两人都算不上攻击型向导,在各种削弱设施下,一旦发生正面冲突十分不利。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2622年8月21日,警方派出的两支先遣小队相继接头失败,塞路昂纳安插在休曼的卧底研究员意外暴露,又赶上那位转换成向导的实验体领域暴走……
  总之那天很乱,全研究所六成以上的实验体都在趁机逃窜。
  麦麦的催眠调试最大范围地铺开,各类精神体横冲直撞,敌我不分。
  到处都是爆裂声,损坏电路不断弹炸,噼里啪啦掀飞了一路天花板与墙面。
  惊慌过度的异常实验体接连冲出,逮住惊奔的研究员就开始上嘴分食。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里,楼体倾斜开裂,勃然呲出数条长龙似的火光。
  血腥气如有实质,于天穹下汁水淋漓地爆开,急风却催生出浩瀚又炽盛的火海,粲然吞卷过一切罪恶。
  整墙爬藤月季迅速焦化蜷缩,热浪奔流开去,火舌舔舐上附近的林木与建筑。
  烧成烬的花朵洋洋洒洒,随风沾上已然半熔化的监控摄像头,又被爬行而至的灰腹锦蛇碾掉了。
  下一秒,所有窗户都被箭簇锲裂,成千上万的鹩莺自内钻出来,尾羽拖着明灭的火星,像是带着一面巨大的金红绫纱,轰然冲上了天际。
  “待会儿见。”有声音在说。
  阮筝汀后脚跨出研究所大门的时候,感觉有力道自后推了他一把。
  轻飘飘的,对方却像是已经用尽全力,透着股孤注一掷的眷恋和不舍来。
  就像当初在黎城暴乱时所感知到的那样,绵密的情绪满溢传递开来,烫得他后心都在隐隐作痛。
  心脏擂鼓般地重重跳起来,他猝然回头。
  【怎么了?】麦麦牢牢拉着他的手,拼命往前跑,问话在喘息间颠得支离破碎。
  箭簇群与鹩莺群共同封住了追捕者的前路,冲天火光里,阮筝汀恍惚看见一头威风凛凛,披坚执锐的雪豹。
  他嘴唇嚅动想要唤些什么,脑子里却有画面正在疾速流失。
  摇晃远去的视野里,他的心脏像是平白无故瘪下去一块,死肉一般,转眼就被时空法则掐掉了。
  【没事……】他怅然道。
  半小时后,如同个体时间线错位导致的延迟,远在警署的喻诵春和身在星港的尤见苒,这时才因为不可言说的血缘关系及精神牵引,心脏同时剧烈抽动过两下,不由抬手撑住了身边的东西。
  “母亲,你……”这个时间点的喻沛瞥见尤见苒煞白的脸色,伸手想去扶人,动作之际,反倒自己先跪了下去。
  “阿翡?”尤见苒一把搀住他,“哪里不舒服?”
  “那里有……”他冷汗直冒,心脏狂跳不止,勉力抬手指向东南方的位置,“有……”
  直线距离24.7公里外,是乱成一锅粥的分所指挥部,和熊熊燃烧的研究所主楼,有精神体正无声泯灭于火场中。
  直线距离247米内,是被呼啦推开的8号门,和刚逃过身份检测跟着旁人进来的麦麦与阮筝汀。
  人来人往,悉数模糊成彩色的流沙,全港广播里正在催促——
  “……乘坐ES246207次航班前往库兹卡列次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您听到广播后,由23号登机口迅速登机,感谢您的配合……”
  【你自己小心点,一路平安,有缘再见!】
  两人匆忙话别,麦麦直奔23号登机口,而阮筝汀无处可去。
  但他必须先逃离这里。
  随便吧,去没有天花板的地方,去没有药物和器械的地方,敞亮开阔,远离人群,远离一切控制。
  那里一定要有完整的天空,不被任何事物所切割的天空,白日澄澈明净,晚间星斗如棋。
  还要有无垠草原,有壮阔海洋,有大幅大幅干净的色彩,生动,绚烂,鹩莺可以完全融于自然,不受任何异样目光困缚,自由自在……
  他们擦肩而过时,喻沛发绳里的羽毛捻丝突然亮了一下。
  伤痕累累的鹩莺难以维持具现化,被发辫里的青色发珠撞回领域。
  空间内响起并不存在的一声响,如同两团意识轻轻撞出的精神波。
  阮筝汀似有所觉,于逃亡间隙匆忙往回一瞥。
  往来人群之后,喻沛撑着尤见苒的手臂,吃力转头,望过来的绿瞳里正泛起浅淡的金边——那是觉醒的前兆。
  只一眼。
  陌生又熟悉的一眼。
  周遭纷攘陡寂,众景定格淡去,穿梭的时光不论黯淡明艳,都在此刻轰然炸成了满堂春晖。
  ——这是2622年内真正的初见,也是2637年外遥远的重逢。
  那一刹那。
  向导冲突不休的领域内,水乡于绵润水汽中飞速更生。
  雨雾如膏如脂,紊乱秩序渐次重建,沿岸花枝吐芽,枯树发荣,干涸已久的河道蓦地涌出缎子似的澄透水脉。
  海水般的蓝天下,云朵浮游而过,洁白水塔间,成群的灰羽鹩莺高啼飞舞,少顷收翅于枝,落成只漂亮扎眼的蓝团子,轻盈地抖了抖羽毛。
  哨兵乍然新生的领域内,湖泊于涟起的层叠水纹中诞生。
  色彩明快而清透,往外漫延出熟悉的草原、流石滩、冰塔林与冰川,巍峨雪山群高耸入云,湛蓝天幕间,忽现出蜃影似的地脉倒影。
  彩旌猎猎,错落浮空台上,雪豹自蘑菇房顶飒然跳下,几步纵跃停至雪地,无意间被自己的尾巴吓到,扭身打了个滚。
  天空交融成镜,领域吸引耦合,无数时间兜转而至,终于自成一个圆。
  与此同时,23号登机口前。
  麦麦的隐身态过时消失,负面影响下,他闷哼踉跄之际,被一旁等待转舰的以安顺手扶了一把。
  络丝相触,哨兵领域深处,某个沉睡多日的向导意识模糊感受到血亲衰弱的精神力,提前睁开了眼睛。
  其躯壳死亡前给爱人调定的高阀值态意外破除,以安被伴侣死讯与各极端情绪兜头盖脸一砸,认知崩溃,领域突发陷落。
  其精神海暴走腾跃,波涛浩然,瞬息吞没了港口内外所有的特殊人类。
  【第三卷 完】 
 
 
第72章 与尔岁岁·新春番外
  2637年12月底,修黎,雪雉大厦。
  喻沛抽空在葛圻那儿软磨硬泡小一周,总算给自己并伴侣讨了为期四十五天的年假。
  “我不能把之前攒的假都休掉吗?”哨兵如是说,“勤勤恳恳小十年,如今折算平摊到两人头上都不行?军部怎么比塞路昂纳还不近人情,那边都给他批假啦……”
  如今阮筝汀主管路柯,次管彦歌,塞路昂纳恨不得把他给供起来。
  葛圻着实怕了这对哨向,偶尔噩梦都是两人哪天想不开要撂挑子,遂扣扣搜搜咬牙拨了假:“都忙着灾后重建呢,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叔我。”
  喻沛不愧深得喻诵春真传,插科打诨方面已臻化境:“我俩也需要重建呢,合法伴侣度个蜜月怎么了。”
  葛圻对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痞相出离愤怒了,扬手轰他,“滚!别在我跟前碍眼!”
  喻沛听话地滚到楼下时,见处理完工作的某人刚过安检门,收伞迎上来:“怎么样,批了吗?”
  喻沛替他拂了拂肩上的丁点落灰,边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逗人:“不批也不怕,我带你偷偷跑……”
  阮筝汀忙不迭捂他嘴,眼神往周围轻轻瞟过一圈,小声无奈道:“你一天天的,不违纪心里不痛快是吧。”
  喻沛抬手覆过他手背,微微下压,顺势在他掌心亲了一下。
  对比起海沽星,迦洱弥纳的新年氛围确实十分寡淡,但喻沛依旧拒绝了以安留两人在平崎过年的招待,和阮筝汀回了塔沃楹。
  他们花了五天时间给房子内外来了个大扫除,甚至趁难得的晴天把外墙补了漆。
  “要加点荧光物质进去吗?”喻沛站在阁楼顶,身上工装已然看不出原色,纸帽子都被扇叶压瘪了一角,“这样早晚也能看见。”
  院子里,蹲身埋种球的阮筝汀头也不回,断然拒绝道:“那样才是真的克系。”
  镇长换届后,镇里的新年庆典新增了一项舞蹈环节——据说是从外星区学来的,原名已不可考。
  百多名舞者身背特制装备,一米来长的金属管上顶着个特大号的酷似手摇花球的东西,随乐起舞间,会从中蓬飞出不计其数的花瓣。
  源源不断,恍若万顷花海。
  鹩莺兴奋极了,叼着个草编小篮子在舞阵里穿梭着,接满花瓣后,再飞回来全倒在雪豹身上。
  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星光与焰火交相辉映,阮筝汀没管玩疯了的精神体,突然探手碰过喻沛的头发,说:“蓄长一点吧,我给你编辫子。”
  喻沛很谨慎地问:“你除了会扎个揪还会什么样式?”
  “我向莘蓝请教了的。”阮筝汀小声辩驳,余光瞥见花堆里某只叼着尾巴正襟危坐的大猫,默了默,稍稍挑眉,“你在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给你薅秃。”
  喻沛说不好,探身去拿烟火棒,猝不及防被阮筝汀捧过脸重重亲了一口。
  哨兵口齿不清,哼哼道:“你这是耍赖。”
  向导尤不接茬,笑眯眯凑近他,不远处烟花呲啦啦绽放的光纹跳跃在那双瞳孔间,迷蒙而蛊人心智。
  尽管后来,鹩莺致力于把各种奇奇怪怪又亮晶晶的小东西编进去。
  譬如,被打磨过的罐头拉坏、镜片、做饭时弄碎的碗碟……
  回塞肯后莱兹有幸撞见过一回,遂被夸张大肆嘲笑之:“天呐喻教官,你这一头发鸡零狗碎真是格外别致!”
  还在舷梯上的喻沛睨他一眼,冷笑一声打过响指,后者遂被愤怒的雪豹撵出二里地。
  庆典结束时,雪势渐至鹅毛,把满地厚花瓣都埋了半茬。
  众人就顺着这点若隐若现的花路,遥声道完贺,再作别回家。
  阮筝汀先前在米莉家喝了点酒,现下后劲才显出来,微醺之下慢吞吞的,又很乖,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令喻沛忍不住欺负他。
  “声音呢?”他说着,抬手去寻那双唇,擦刮,按压,最后以枪茧磨进了唇缝。
  哨兵在这件事上总有些无师自通的恶劣,他伏在向导颈侧,低低地笑了一声,拖着长音,略懒地沉声调侃着:“难不成,我们阮向把声音封掉了?”
  卧室里壁炉烧得很暖,光线暧然,阮筝汀被半压进床褥间,浑身发烫,怎么都躲不开他——那人左手自侧腰斜横向上,握着他右肩,把他整个人都锁在这里,密不透风。
  领域里水体沸腾高热,成片的灰团子于半空列队起舞,迎着浪花间或拍出的白沫,像是一串起伏不歇的音浪。
  喻沛好整以暇,探指抵开了那副门齿,如愿以偿,听得对方声音顺着舌尖溢出稍许。
  轻软而沙哑,尾音带着点久违的糯,像是窗台上被雪欺惹的枝叶,霜雾缠结。
  喻沛偏头亲他的耳后,顺着那点不断漫延的红潮,沿颈肩一路往下,停在肩胛骨的位置,略显郑重地印上一吻。
  阮筝汀的尾音倏而发抖,羽翅屏障不可控地显现展开,弧状光线柔和微亮,浅淡的蓝色晕染开来,缓慢流淌在天花板与墙壁间。
  ……
  阮筝汀酒醒了些,在哨兵怀里转了个身,探指去摸对方的眉骨与鼻梁,借着细微光线对上那双清澈的绿眼睛,轻声呢喃了一句:“好漂亮。”
  喻沛扬眉,诧异过后,失笑道:“谢谢。”
  “我们阮向也非常非常非常漂亮,”他把对方微微濡湿的额发向后梳开,手指滑下来,碰了碰仍旧潮润泛红的眼睑,“特别是……不因为疼而这样哭的时候。”
  阮筝汀作势踹他。
  被喻沛一把按住,半真不假地控诉:“哪有新年第一天就打人的?”
  “不要了,我要洗澡。”阮筝汀说着,抬臂想撑开对方。
  哨兵却是轻而易举挡开那双手,笑着欺近,又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抿过唇,有些凌乱道:“你不要耍赖……”
  “我知道,你就是喜欢我这样笑。”喻沛用鼻梁轻轻蹭他的脖颈,停在颈动脉的位置,商量着,“今晚我可以保持这个状态。”
  “也不要胡搅蛮缠……”
  “你的心跳频率不一样,阮向,”喻沛的手指一路交替着敲上来,按住那汪心口,“不要抵赖。”
  阮筝汀沉默少顷,突然使了点巧劲,一拧身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两人位置骤然颠倒,喻沛虚扶着他的腰:“小心一点,你……”
  “你的心跳频率也不一样,喻队长。”络丝缠住了喻沛的四肢与脖颈,阮筝汀伏低上身,与他鼻翼相抵,唇下若即若离,“你想让我乖顺听话些,还是恣睢跋扈一点?”
  喻沛短促地笑了一下,状似认真地想了想,提议:“可以一晚一换吗?”
  阮筝汀哼声咬他。
  ……
  “喻沛……”
  “嗯?累了还是口渴?”喻沛冲掉对方身上的泡沫,边温声哄着,“马上就好了,这就带你去睡觉。”
  阮筝汀没什么力气地去抓他的头发和耳朵,软声咕哝着:“你好讨厌啊。”
  向导水涔涔的,那副微阖的眼睛也水涔涔的,整个人像是水汽塑成的一团。
  喻沛忍不住去亲他的眼睑,不带情欲地摸摸他的手臂与肩背,学着他的口吻说:“你也好讨厌啊,怎么都养不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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