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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雀(近代现代)——拾年央里

时间:2024-03-01 09:27:16  作者:拾年央里
  两侧摆满了花圈,上面的挽联写着“典范长存,德望常昭,品望昭垂”,明洲看着,不知道这些话和叔公有什么关系。唱挽歌的人带着哭腔唱词,明洲仔细听了一两句,觉得实在是可笑。
  “……情难舍,德难忘,哀思不尽地天长。绕棺相看无由会,惟叩灵魂一炬香。叹人生,世事烦,奔波劳碌几时闲。堆金积玉今何用,过隙驹光指顾间思尔父,痛凄怆,越思越想越难当。始受室,重义方,儿孙此日赖恩光……”谁想要当叔公的孩子尽孝道呢?
  明友生这辈子都没有一个孩子,哪里来的“儿孙”。争着抢着来当叔公的孩子,为的还是叔公手里面留着的东西吧。公司的股份、收藏的珠宝古画古玩……钱权是如此重要,让这些平常都极度要面子的人变得这样不要脸。
  管家走过来,明洲偏头对着人说:“叔公喜欢安静,把这些不入流的人请出去。”
  对方犹豫着没动,明洲瞥一眼他,“出了事我负责就好了,你去做就行。”穿得古板整齐的中年男人弯腰说不敢,向周围使了眼色。
  不过一会,灵堂变得安静起来。“要有人说你不懂事了。”夫晚元说。他很少见到国内的丧礼,上一次见到这种棺材,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rofessor Fu是个无神论者,并不忌讳这种场合。他看一眼棺材前面的软垫和火盆,又看一眼被插得满满当当的香炉。
  “说吧。”明洲随意说了一句。他看着被请出去的唱曲人,回头再看,发现等人全部被请出去以后,这里面居然连一个明家人都没有了。“你瞧,明家人都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们想要但是又做不好。”明洲是一个极其有毅力的人,所以他能忍受明崇礼对自己长达十余年的教导,活生生把自己管得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最好的明家金丝雀。对于这些短时间内连做表面功夫都做不好的人,明洲只是觉得很可悲。
  “你不要把自己骂进去。”夫晚元摸摸明洲的脑袋,手机又震了两下,他看了一眼,给明洲一个眼神,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Анатолий, мы выяснили то, о чем ты просил нас.”(阿纳托利,你叫我们查的事情,我们查清楚了。)电话那一头的人说。
  “А кто виноват? Попробуйте избавиться от них.”(是对方的错吧?处理掉就好了。)夫晚元回头看明洲,和他对上视线,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看见明诚带着纽扣走了过来,挑了挑下巴,示意明洲有人走过来了。
  “Будьте осторожны, чтобы вас не поймали на рукоятке. В конце концов, не в els”(小心一点,不要被抓到把柄了。毕竟不是在俄罗斯。)他叮嘱对方,随后就挂了电话,走到明洲身旁。
  明诚原本还在那边单方面和纽扣调情,一个不注意就发现明洲把唱了一早上丧曲的人请了出去。站在院子里面哭得正伤心的远房亲戚哭声戛然而止,看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哭还是去质问明洲为什么要这样。很有喜感。
  明洲作为本家出生的小孩,确实是不被重视的。没有人愿意给明洲尊重。明诚深知这一点,所以带着纽扣走了过来。
  小少爷自从生病以后,眼睛里面总是带着一股浓郁的悲伤。明诚并不知道明洲到底是在哪里听见了什么。他只是知道明洲在上吊以后又自杀过好几次,只知道明洲不停重复自杀的原因是知道太多明家里肮脏龌龊的事情。
  明洲突然这么排斥叔公,是知道叔公的什么事情了吧。“明洲,真不懂事。”明诚笑眯眯的,也不生气,带着笑意调侃一句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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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和我讨论剧情。(我也不太懂你们看的时候觉得奇怪没有。)
 
 
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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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处于雨季,山上水汽更大。明诚怕明友生的尸体烂得太快,随意就近定下了出殡的日子。
  直到明友生下葬的那一天,明崇礼都没来得及从德国赶回来。天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雨了。明家旁系的那些人站在坟墓前虚情假意地哭,纸钱草草烧了两张就匆匆下了山去等着律师读明友生留下来的遗嘱。
  明洲没有走。他站在坟墓前看着墓碑,看了很久,最后沉默着把手里面拿着的酒随意缓慢地倒在了地上。“你说我妈被明崇礼当做妓女一样推给别人换合同……你应该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份子吧?”明洲的眼眶泛红,杯子摔在地上,一地的白瓷碎片,“我才不相信你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些事情……你只是知道我从外面回来了,害怕我再一次逃走,才拿这些事情和我谈交易。”本质来说,明友生真的和明崇礼是一家人,真的和自己是一家人。
  那天在屋子里,明友生握着明洲的手,眼神赤裸而下流龌龊流连于明洲的身上。老的脸上生满了大块老年斑的人还是在想着床上的事情,企图让明洲主动一些。明洲听见叔公说周宜是个有本事的人,可以同时陪几个人。明洲应该向他妈妈学一下。老人笑两声,又抱怨周宜太没有良心,如果不是她拦着,自己早就已经和明洲两情相悦了。都要被玩烂了的女人,怎么敢来和年轻漂亮的明洲来相比。
  明洲麻木得听着,浑身打着抖,想起小时候见到周宜时,她手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妈妈是温柔体贴的,不会忍心叫自己的孩子看见自己不堪的一面,于是一面把袖子放下、挽好披肩,一面把孩子抱进自己的怀里,小声地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15岁前的明洲并没有太多地接触明崇礼的野心与手段。龌龊的事情全部被周宜拦了下来,明洲被自己的妈妈保护着。
  明洲过了很多年后才知道。
  而这个时候明洲已经没有妈妈了。
  “我妈妈,”明洲甚至没有力气把话说得太大声,他打着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是越来越大声的耳鸣,“我妈妈管你叫小叔。你怎么敢怎么对我妈妈?”
  “明洲,你太天真喇。我同你阿妈又冇血缘关系,况且我又冇点玩佢,我个心都挂记住你。”(明洲,你太天真了。我和你妈又没有血缘关系,况且我又没有怎么玩她,我的心都挂记着你。)明友生笑起来,“你生喺明家就应该知道我哋嘅处事风格咩样嘅。唔好咁天真烂漫。”(你生在明家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处事风格是什么样子的。不要那么天真烂漫。)
  “讲起可惜嘅系,你原本要有一个同母异父细佬妹嘅,点知你阿妈太冇用,居然走去吊颈自杀。”(说起来可惜的是,你原本要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谁知道你妈妈太没有用了,居然跑去上吊自杀。)明友生语气里面透露着可惜,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所以妈妈是带着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死去的。
  明洲脑袋里面的弦断开,眼泪掉了出来。他抽回自己的手,打了明友生一巴掌。小少爷浑身都打着抖,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却记住了明友生叫他不要那么生气,说气坏了身子不好;也不要想着做什么,明洲的手段远没有自己多,明洲还是顺从他比较好。
  然后呢?然后明洲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避过了后来追上来的中年人,快到吊桥那里时滚下了楼梯,摔得一身都是青苔。
  明崇礼教育明洲的方式,就像是老鸨培养花魁一样。很粗鄙落俗的比喻,但是却莫名其妙贴和明洲与自己父亲的关系。明洲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本事去让明友生受到报应,他一时之间可以想到的就是去求夫晚元,哪怕是做爱也可以。只要帮帮自己。
  “我们都是害死妈妈的凶手……你死的太容易了。”明洲又哭了。他随意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又说:“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你就死了。真恶心。”
  明洲弯下腰把脚边一个不是特别大、装满了汽油的桶提起来。随后汽油被泼在新坟上,他向后退,用油拖出一条线,点燃了打火机丢到上面。火燃烧起来,笼罩住坟墓。明洲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突然下起来的大雨把火灭了才沉默地转身离开。
  原本干净华丽的坟墓现在满是被火烧过的痕迹,雨冲刷后更加显得狼狈。明洲想叔公真是好命,起了火天都要下雨。
  夫晚元在半山腰那里等着明洲。他撑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女式雨伞,伞面上面还绣着小碎花。他仰头看下楼梯的明洲,向上走去,用雨伞遮住被淋得湿漉漉的明洲,见小少爷闷闷不乐、一副难受的样子,换了换姿势抱住了明洲。
  “我看见上面有火光,都在想要不要打119的电话了。”夫晚元拍拍明洲的背,“但是下雨了,我想应该没事了。但是明洲,你这样放火很危险,保不齐你就要被抓起来了。”夫晚元还是很绅士地不过问明洲到底怎么了,只是温声说了他两句不应该放火,还离起火点那么近,很危险。
  明洲可能是冷了,被夫晚元抱住以后感受到了温暖,于是主动抱住了夫晚元。他的目光无神,下巴抵在夫晚元的肩膀上。“火应该也把我一起烧掉。但是我想要向前走的时候,突然发现火是那么的烫,我好像是怕死的……可我还是有一些想去死。”絮絮叨叨的。明洲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脑子里面的想法就像是毛线团打了好几个死结又被用力拉扯了一样。
  夫晚元拍着明洲背的手顿了一下,心跳都漏了一拍,暗自骂了一声脏话、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明洲。而随后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柔,“明洲你活下来了,我很感谢你。我很爱你,我会帮助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他是后怕的,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应该时时刻刻跟着明洲。明洲的“好起来”太表面,他并不打算过问明洲太多的事情是因为害怕给明洲二次伤害,但是该知道的事情夫晚元会自己去查。
  “明洲,我会给你一些礼物,你看见了也许会伤心,但是也许也会高兴。”夫晚元侧过头亲亲明洲的侧脸,“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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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明洲:我对我随意纵火的行为向大家道歉。
  夫晚元:明洲的行为不可学,会吃上公饭……
  我不太知道汽油放火可以烧多久,能不能被雨淋灭(毕竟是小说,为了剧情这么写的,不要纠结hhhh)。明洲的这种行为是大错特错的……
 
 
第42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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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支的人在前厅里面吵得不可开交。明洲和夫晚元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了明洲的身上。白灯笼被风吹得晃了晃,靠外边站着的女眷抱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垂下头向后躲了躲。
  坐在主位的明诚手里面捧着茶杯,笑眯眯地看戏,没有说话。明洲被雨淋得一身都湿透了,几缕头发粘在脸上,狼狈极了。小少爷的表情不是很好,多数明家人见惯了明洲笑脸迎客的样子,乍一眼看见明洲冷着脸的模样,想要质问的话全部都问不出口了。
  明洲推开一点夫晚元,挺直腰走过去。他即使狼狈也依旧漂亮。“怎么,大家这么看着我,让我以为叔公的遗产全部都是我的了。”语气轻飘飘的但是并不客气,有挑衅,有看不起。在老宅,他再不济也有着从小到大养成的气质与习惯,对没有用处的人傲慢、对有用的人耐心而温顺。
  明洲是明崇礼在明家养出的最得意的金丝雀。
  “明洲,和长辈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出声,说了一句话以后就有其他人附和。
  “叔叔,”明洲瞥对方一样,没心情却也笑了一下,“你甚至都不是明家人,我小姑死了以后,你过了多久就再婚了?私生子比李湖年纪都要大,你怎么好意思回来参加叔公的葬礼?怎么还有脸凑上来听律师读遗嘱?相对于没有礼貌,没有道德不是更加不好吗?”明洲随口说着,又看向或站或坐着的一大群人,这里面有很多人明洲都叫不出名字。
  偌大典雅的客厅里,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女人穿着黑色的旗袍,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看着都很正式,人模狗样的,除了明诚。这人胸前的口袋里面放了一块暗红色的手帕,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故意的。反正也没有人会去指责明家实际能做事的人,明洲猜明诚是故意的。
  “叔公的那点股份,全部都给你了,剩下的东西也都是你的。”明诚把茶杯放下,翘起二郎腿。明家主家的这几个人礼仪姿态都是很好的,明诚跷二郎腿倒也赏心悦目。纽扣站在角落看一眼明诚,没什么感情,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
  明洲听着,皱眉。他走去律师那里,要过了明友生签了字的那一张薄薄的纸,看了一眼以后冷笑,手指收拢,想要把纸张揉成一团,最后被律师拦了下来。
  纸上的内容是明友生亲手写的。洋洋洒洒一大篇,开头对明洲的称呼就是“我最喜爱的”。真的是死了都要把脏水泼到明洲的身上才甘心。
  家里面谁不知道明友生喜好男人,谁不知道明友生基本没有什么道德可言。这几个字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大家——明洲和自己有一腿,明洲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这种喜欢是有关于“性”的,不是什么长辈对小辈的那种喜欢。
  明洲回头看夫晚元,愣愣地回望了许久,最后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丢回给律师。“叔公给我了就给我了吧,手续叫纽扣去帮我办。”从天而降的钱,谁不爱呢?
  淋了雨总是会冷的,明洲感觉自己已经开始鼻塞了,他看向明诚,见对方还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无言,摆摆手,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有人想拦住明洲说风凉话,刚刚准备张开嘴,被明诚堵住了:“应该都知道明家现在已经要不如其他三家的势头了吧?”他低头扣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站起来后收起脸上的笑。“我也不是太懂你们,没给我减压,反倒是一直给我拉后腿,怎么还好意思一直靠着主家吃饭。我爸还在信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一堆规矩,有着要和你们这些人和睦相处、互相关照的愚蠢思想。我就不一样了,那么最好少给我惹麻烦,也少给我拿着明家去做点没脑子的事情。”
  ……
  明洲瘫坐在马桶的前面干呕,本身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吐的全部都是胃里面反上来的酸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明洲神经质地抱着自己的手臂使劲抓挠,最后脱力了一般向后躺在了地上。
  夫晚元叹一口气,靠近明洲,蹲下去给人擦擦嘴,然后把人抱起来拍了拍后背。“我给你放了水,我帮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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