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沈砚书不可能再有那种愤怒关头的爆发力了,对方也不可能不注意了。
瘦猴公子没有因沈砚书突然到来打破好事而恼怒,反而小人得志淫笑着,“本来以为今天能得到一个美人,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虽然后面这个没之前这个好看,”他肆无忌惮点评着,“但眼睛够俊,够有神。”
沈砚书的长相一直是比不上沈钰的。
沈钰母亲太俊了,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要不也不能被沈父专宠那么多年。
沈砚书要论什么能比上沈钰,便也只有那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不仅形状好,还颇有双瞳剪水之意,眼黑还多于眼白,明亮而澄澈,睁眼凝视人时,总会给人一种水淋淋感。
瘦猴奸笑着走近。
沈钰慌得不行,慌乱无措地看着沈砚书,没主意道:“二哥怎么办?”
沈砚书抿抿唇,心下暗道:也就遇到困难的时候你才晓得叫哥哥。
不过谁让沈钰是自己弟弟呢!
在沈砚书心中一直有个不成名的规定,那便是他的弟弟他可以欺负,但别人绝对不可以欺负。
沈砚书眼神凶狠看着瘦猴,一字一顿道,“我们两个人,你一个人,真要起了争执,你也未必有胜算。”
这话乍听起来有些蠢,但沈砚书还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身后有萧越,他要是敢乱来就死定了?
他与萧越的关系就像一层始终不能捅破的膜,一段虚无之处牵引着的线,在外面两人或许还能同进同出,可一旦回到上京,就只能装作冷漠,至少他必须如此。
沈砚书叹了口气,心中染上一抹惆怅,同时也有几分庆幸,庆幸背后有萧越,他才能大言不惭。
毕竟狐假虎威嘛!
“没胜算?”瘦猴公子笑了出来,“我竟不知道辰国何时也许庶子习武了?”
辰国对嫡庶的区别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同样一家人,嫡子可以学武,庶子却被禁止学武...加之近年来庶子自轻自贱,常有为了嫁个好人家打破头的,是以庶子地位急剧下降着。
也偶会发生嫡子欺辱别家庶子的案子,但大多处理方式都是秘而不宣,不了了之,反正大不了就是娶回家,多一个妾就是多一张嘴吃饭罢了。
所以当沈砚书看到沈钰被欺辱时只有满腔的怒意,却一点都不诧异。
“还有...”瘦猴继续加着底牌,“难道你觉得我会独身出来?”
“不是独身?”沈砚书环顾四周,只见空旷的空间里除了三人再也没有其他人。
难道是其他地方还有人?他疑惑看向沈钰。
沈钰脸色异常难看,怯懦道:“我刚想告诉你,他在外面还有一群人。”
这话说得又低又哑,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沈砚书眉头紧了紧,有些恨铁不成钢。
也只有沈钰这样的傻逼才敢跟这么危险的一群人独自来这么荒凉的地方,羊入虎口这四个字他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写?
沈钰都快急哭了,他对沈砚书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父亲说,如果我连王公子都不能拿下…就别回家了。”
沈砚书无言以对。
艹,真是操蛋的威胁,操蛋事情,操蛋的父亲。
沈砚书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疯狂骂着。
“二哥,我们怎么办啊,我好害怕...”沈钰泫然欲泣,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那张无辜的脸看起来特可怜。
沈砚书却看不到他的可怜,罕见用哥哥般“凶狠”的口吻道:“现在知道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沈钰更显可怜,“不敢了...不敢了...”
别说,若是沈钰能一直这么可怜,不牙尖嘴利,还是挺可爱的!
瘦猴公子脸上渐渐流露出难耐的光彩,他有个变态的爱好,特别爱看美人哭,美人越哭,他越高兴,心理扭曲得过分。
“别怕,我有方法。”沈砚书安慰着沈钰。
“什么方法...”沈钰止住了泪,一脸焦急地期待。
“总之...有方法。”沈砚书犹豫着要不要把萧越喊出来,还是暗地里给他个眼神?
瘦猴公子往前两步,张狂笑着,“方法,什么方法?遁地术吗?”
他挺有耐心,却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对局势掌控之下的怡然自得。
男人,尤其是需要表现的男人,越遇到这种巨大的胜利时刻,越是慢条斯理的。
“这里全是我的人,你们早就是瓮中之鳖了,还是乖乖跟我吧,伺候好爷了,爷会考虑给你们个名分。”
“不然这件事宣扬出去,你们还有脸见人吗?”
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最后那个庶子悬梁自尽了。
沈砚书有底气地不动声色,沈钰眼底却控制不住染上了一抹惊惧。
“他们有没有脸见人我不知道,恐怕你要没脸见人了。”
一语双关,一个英俊潇洒的身影自竹屋走出来,大跨步来到三人面前。
他很不开心,双眼噙着怒火,浑身萦绕着阴鸷,让人莫名想起了那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行护卫也及时出现,个个持刀携剑,威严异常。
上京中可能有人认不出建和帝,却没人认不出萧越,这人经常出现,脸熟得很。
当然也跟这货出现多半没什么好事有关系。
萧越对凌风挥挥手,“去检查一下这位王公子的瓮结不结实。”
凌风拱拱手,“是。”
瘦猴公子早在萧越出现那一刻就吓破了胆,虽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但祸事将近,谁还有心情问原因?
畏于对这位南征北战王爷的威名,他边求饶,边后退,最后索性屁滚尿流地跑了。
萧越毫不留情地挥挥手,对凌风吩咐道:“追上去。”
凌风:“是。”
沈砚书怕他搞出人命,犹豫道:“殿下。”
不是沈砚书圣母,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若是萧越这么做了,只怕...又会多一个政敌。
“放心。”萧越安慰着他,“凌风不会要了他的命,那位王公子会“忘记”今日之事,一辈子都不敢往外透露。”
沈砚书松了口气。
要不说沈钰脑子不好使呢?这一系列变故让他缓了很久,直到看到萧越眼含疼惜地看着沈砚书,他才灵光乍现道:“二哥,你最近都和越王殿下在一起?”
沈砚书张口就想否认,萧越却先他一步把人搂在怀里,一副炫耀的模样,“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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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疑惑
沈钰脸上诧异更盛,比起离谱的事实更让他诧异的是萧越的态度。
他不是第一次见萧越,对这人更非一无所知。
明明是个高冷矜贵的人儿,怎么到了沈砚书这里,一转眼就完全换了副模样?这真的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威名在外的征北大将军---越王?
沈砚书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下,缓缓推开萧越,假装无事发生道:“沈钰你衣服…还是进屋整理一下吧。”
“哦,对。”沈钰反应过来,又拢了拢衣服,在沈砚书的指引下,进了竹屋。
萧越和沈砚书没有进去,远远地站在外面。
待确定沈钰听不到两人说话后,沈砚书才蹙蹙眉,不满道:“殿下为什么要说出来?”
萧越随手顺了顺沈砚书跑飞的头发,反问道:“我们一同出现在此处,就算我不说,沈钰还能认为我们是碰巧遇到的?”
沈砚书哑口无言,静了片刻,他没什么底气抱怨道:“就算如此,还有很多解释的理由,也不必...说实话...”
萧越不悦地抿抿唇,“和我一同出现就这么委屈你?”
“不是。”沈砚书连忙矢口否认,“只是我们…”
沈砚书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再说下去又能说什么?
说他们关系见不得光?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萧越并不想听这些。
何况人家刚帮他解了围,他却不识抬举地说这种话,未免太没良心。
沈砚书眼底闪过一丝歉意,缓缓开口,“殿下我...”
“你和沈钰关系也没传闻中那么差啊。”萧越突兀开口,转移着话题。
“也就现在。”沈砚书不想承认,“过一会儿就恢复原样了。”
“哦,是吗?”
“是啊。”
沈砚书拖长着声音,尽量装得无所谓,可萧越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几丝动容。
虽然那几丝动容很淡,几乎转瞬即逝。
萧越眼神闪了闪,故意刺激道:“也是,沈钰爱慕虚荣,贪图权势,砚书你只敬佩真名士,看不上他也是正常的。”
沈砚书神情不悦,“沈钰也没你说的那么差,殿下背后恶语中伤可非君子所为。”
“你又不喜欢他,我替你说两句还能出出气,你不应该开心吗?”
沈砚书不太领情,“背后说人坏话,算是什么本事。”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当面去说了?”萧越佯装着无辜。
沈砚书激动,“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萧越不再说话,挑挑眉,含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沈砚书有些泄气,背过身,“殿下是在报复我刚才的口不择言吗?”
“哪有。”萧越朗声笑笑,“我只是想...”话到此处,他停了,换上了一个看上去没那么腻歪,却和原本话题有点不搭界的词,“开心。”
沈砚书不依不饶,“没见过这般想人开心的。”
萧越的目的当然不是这个,他希望沈砚书能正视自己的心,对沈钰的也好,对自己的也好!
只是一个人要想装傻,怎么叫,都是叫不醒的。
就如同沈砚书此刻的背影,明明没说拒绝,却句句都是拒绝。
天色渐晚,三人同乘一辆马车,赶往城内。
途中三人都默契得没有说话。
其实萧越与沈砚书同乘一辆的时候也很少说话,但那时候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萧越会用眼睛偷瞄,讲老掉牙的笑话,想方设法地占便宜,在无人看到处吻他。
尤其两人还赤身裸体地躺过他们正坐着的宽敞座位...
想到这,沈砚书脸颊微红,身子控制不住僵了僵。
“你怎么了?”沈钰侧头,疑惑问道。
沈砚书坐直身子,脸色不太好,“没什么。”
萧越斜睨他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眉眼里全是不怀好意地笑。
马车停在沈府外两条街的位置,沈钰先一步下了车。
沈砚书要下车时,有只大手拦住了他,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忘了带东西。”
沈砚书回头,细长的柳叶眼染上几分疑惑。
在这疑惑中,萧越伸出另一只手,递到他的面前,大手手心向下,骨节分明的五指拢在一起,手掌中间不知藏着些什么。
沈砚书伸手去接,“是什么?”
萧越没回答,而是将东西放在他手中,轻轻的按了一下,又趁着送东西的时间握了握他的指尖,揩了一把油才收回来。
那东西到手心时,沈砚书便大概有了答案,待遮住物件的障碍物渐渐褪去,露出中心的青色瓷盒时,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耳边有低哑声音响起,是萧越趁机凑了过来,“一日一次,别忘了用,若是不方便,可以随时找我。”
沈砚书脸似火烧,推开身边的人,低头掩面,快速将瓷瓶塞到了腰间。
这药是那日放纵后,萧越从清晓先生的药罐里拿的,沈砚书本来想自己上,却碍于位置,最后还是让萧越把这活揽了去。
这货还怕他发热,连续熬了几天又苦又浓的汤药。
沈砚书责怪萧越的不合时宜,却又不能当着沈钰的面发难,只能转过身,大力掀开帘子,跳下车,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愤怒。
马车内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等那抹纤细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柔和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萧越轻叹一声,眼尾漫上来一抹黯淡与不舍。
沈砚书拉着沈钰往家走着,待走到一处隐蔽之地,沈钰拦住了他。
沈钰对沈砚书一向心直口快,开口便道:“你跟越王在一起了?”
沈砚书本想否认,又想起这一路的行为,总觉得否认也不过是欲盖弥彰,遂默不作声了。
“真的啊...”沈钰声音低低的,话语里没有太多诧异,再多的诧异在初遇两人时已经用掉了,这一路萧越是如何看沈砚书的,沈钰又不是瞎的。
说不嫉妒是假的,毕竟他也曾使出过浑身解数想讨萧越的欢心,但他也忒承认,纵然是讨得了,萧越对自己也未必有沈砚书这么好。
萧越这是什么眼神啊!他在心里吐槽着,脱下外裳,对沈砚书道:“我们交换下。”
“嗯?”沈砚书没反应过来。
“你失踪这么久,如果全须全尾的回去,怎么和大哥交代?”沈钰斜睨着他,“我看你也不想暴露和萧越的关系,不如咱俩做场戏,一起瞒过大哥。”
怪不得沈钰坚持穿这件破衣烂衫,原来是在这等着。
沈砚书心中一阵宽慰,他这个弟弟也不算很没良心。
沈钰被沈砚书灼灼的目光盯得难受,傲娇开口道:“你不要以为你突然冲出来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帮你做完戏人情就算还完了,以后咱俩该咋样还是咋样。”
沈砚书也故作傲娇地点点头,“当然。”
两人交换着衣服,沈钰还怕不够地叮嘱着,“还有你那张脸,想办法弄脏点,那么白,一看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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