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答应贺瑾帮他查下舒北这个野小子的身份,没有无缘无故在孤儿院的说法。
舒北的身份,贺瑾早就有了猜测,不过是没证据罢了。而这一查,还别说蛮快的,也不知瑞安用了什么法子。
可查下来的结果令人胆寒,男人的第六感没想到也会那么准,看着这DNA和贺家老爷子一样,瑞安迟疑了。
都说小兔子,性子温和阳光开朗,偶然见过一面,还说过一两句话,就连瑞安都认为,舒北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若是让贺瑾知道,舒北是贺老爷子流失在外的孙子,接回去,日后还要抢家产。
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整起来的手段就不会轻,豪门世家的争斗剧看得多了,就怕来个现场直播。
左右寻思了下,是有这个打算把这消息给隐瞒下来。
可撒谎的人面部表情是没法控制好的,这一炸就全给炸了出来,偏还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了后话忘了前话,这内容说得不一致,就有了漏洞可钻。
“他是贺家的人,我迟早会知道,你一味的隐瞒到让我还认为你和他有一腿了。”
对于贺瑾的质问,瑞安的一颗心都给提到嗓子眼去了,他欲言又止,可到头来还是没能说的上一句话来,战战兢兢的模样,大有种跟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不吱声?”贺瑾觉得有趣,挑起瑞安的下巴,还有点那么几分轻浮的模样。
对于这种有钱人,情人都是一大堆,可瑞安不喜欢,尤其是这种浪dang的模样和动作。
若是正常来讲,肯定一把拍开,奈何自己有亏欠于这人,撒了谎做错了事,说话的声儿都没多大的底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瑞安问,尽量保持冷静。
“怎么?你是我的人,怎么也开始帮他说话了?”贺瑾的眼眸忽而就弯了起来,眼神中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一瞬间连空气都给凝固住的紧张。
第124章 兔子的沉默震耳欲聋
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其中的变动都会造成不同的结局,怎能预判未来,不知情者无罪,知情者试图更改结局,却是徒劳而获的说法。
因着上次好不容易又给撞着顾钰,让舒北认为这个男人口头上所说的忙,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台阶下。
好说歹说,也是顾家的小少爷。
跑出来在这吃了亏,还没理,生了一堆闷气又不好发作。
那天见着身后廊道间的顾钰,戴着黑色鸭舌帽就觉得是他,偏偏这个人看到自己,立马掉头就跑。
给抓着了么,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就知道这人不愿拉下脸面,骄傲自负得如只天鹅一样,永远不会低头,好像是要让他认错,比登天还难。
也是抱着试探的想法,舒北说了句:
“近来有寒流经过,你要是一时半会找不着酒店,或者不知道去哪的话,我那边住的地方,随时欢迎你。”
眼眸垂下时,投在下边有一片的阴影,错认为是眼下的乌青,顾钰一下子没能给到回应,只是保持看他的动作,目不转睛。
不吭声的行为让舒北摸不着头脑,本来见着顾钰心里还有些期待,可一凑过去,这份漠然,好比热乎的东西瞬间冷却下来。
不是滋味。
这种人,就是欠教训。
舒北冷哼了声,就打算要转身就走。
刚走出两步,胳膊被拽住,往后一拖,就跌落在一具宽厚的胸膛之间。
温暖而熟悉的感觉从鼻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个怀抱曾经属于舒北,可现在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都说了顾钰有喜欢的人,解约合同签了,还有什么资格玩这种暧昧不清的把戏。
舒北愣了愣,反手握拳抵在对方肩膀上,用力推开了对方:
“你……”
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就见着顾钰抬起一根食指压在他嘴唇上:
“别说话,再陪我一阵子吧。”
他就快要走了,国内的事情还要抓紧处理。
这话顾钰说得有点轻柔,像羽毛似的挠到了人的心里。
舒北一时间有些恍惚。
而这一恍惚,就稀里糊涂带着顾钰回了自己的酒店,还是那条路,还是那廊道间,一样的地方,两个人,可路上的话少之又少。
就比如说现在。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然后各自玩手机,舒北打算去横店的,半路见着顾钰,出于私心,想问清楚他来这儿到底为了什么。
来这看风景这幌子的说服力太低,这儿。美景在夏天,鲜花加以点缀整个城市的美,哪有这会的糟糕。
目光所及之处。
一片枯萎凄切的萧瑟之景,饶是湖面都快结成冰了,路上行人一个比一个穿得结实。
“你手机响了四回了,真的不接通下去问问?”
在看到舒北第四次把响铃的电话给挂断,顾钰迟疑地还是出了声,他眉目温良如画,见不着半点的负面情绪,像是心情颇好地含笑看着舒北。
姿态惬意慵懒,跟只没睡醒的猫儿一样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打电话的人是李丽,信息也在催他快点来横店,今儿下午的时候有一个情节内容需要重新拍摄,还不是剧组突然来了个不好得罪的家伙。
要加戏份。
舒北是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没然后了了。
消息是两小时前发送的。
而酒店到横店仅仅四十分钟的样子就能到,也难怪李丽开始一催二催,来了个典型的催命讨债似的急。
讲实话,如果是舒北他自身原因没拍好戏,他会赶紧前去重拍,可因为一个突然空降的人,害得整体所有人员要陪着忙活改戏。
多少是不乐意的。
尤其还是义务劳动。
舒北的表情很怪异,像是隐忍着什么。
到头来不耐烦地呛出了声:“不是很想去,他们那边自己有办法,我想休息,等明儿再去。”
“身子不舒服?”
有些许的不舒服吧,毕竟熬夜又是早起,他又不是超人,哪有不休息的说法。就说现在,都有点犯困。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捂着唇,视线稍作大大模糊,眼尾溢出了一颗泪水珠子。
舒北微微皱眉,“嗯”了声。
“也不是。”
是见到顾钰一副要过来帮忙看看是什么病时,吓得小兔子直接把打到一半的哈欠给缩了回去,连连摆手。
继续补充:“只是没睡好,还想睡会,横店现在跟我有点过节的陆南川又来了,我们拍好的戏要加上他的内容,所以还得再拍点。”
听到陆南川这三个字,顾钰下意识皱了下眉头,嘴里跟着念出那个人的名字,疑惑出了声:“我记得他不是让娱乐圈给feng杀了?”
准备倒开水暖暖身子的舒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不经意地liao起眉眼,再看向顾钰的同时,轻声儿开了口:
“那是国内吧?国外的还不是能拍。”
水倒入杯子中发出的水渍声在屋子里显得尤为明显,顾钰投过来温热的目光。
视线从兔子的脸上缓缓挪到了他的手上。那真是好看干净到极致的手,莹如玉,白如雪。
让日光一照,原先还没有生气的美,现在变得更加鲜活了起来。
热水在手中暖和得紧,给顾钰倒了一杯,推了过去,这里头的热水晃晃悠悠的,是欲要溢出但就在那边缘不断徘徊。
端起来,不慎没适应这温度,烫得一哆嗦,指尖都是滚烫的。
摩挲了下。
就听到耳边小兔子笑出了声。
“水烫,你注意点。”
从顾钰追到这见到舒北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蠢兔子笑得如此开怀。那眉目间的温柔如一缕阳光似的,总是萦绕在顾钰的心尖。
挥之不散
念念不忘
顾钰不止一次在想,为何自己在接触了舒北以后,再见到贺瑾,相反,会对小兔子更加的想念。
或许月光当真比不上耀眼的阳光。
就是觉着心里有股子气,说不上来,可这么堵着难受的紧。正值寒霜腊月,大冬天快过年的,风雪落下,迷了双眼,窗外头空气冷,屋内温度高的缘故。
窗子初有水雾,看不清外头的风雪到底有多大,酒店在六楼,往下边看,人小车也小,迷你型跟个玩具似的。
恍惚间,说出了句话:
“娱乐圈真就这么好?一个两个都挤破了头还想进来。”
本来是言不由衷的感慨,落到舒北这儿就以为是在说其他的人,因为前不久不是贺瑾才进了娱乐圈?
是一瞬间听到的关心暖了心窝子。
然仅仅一瞬心脏一下子被从高高的飘渺幻境抛入了冰冷刺骨的现实深海里。
舒北陡然一僵,倏忽间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心底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看来先生真关心贺先生啊。”
舒北轻笑了声,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人动了心,早些年因为舒沫的原因忙里忙外都在为金钱上的事,不管对方做了什么事,他都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的。
只要金主爸爸开心就好,只是假戏真做,这让他们彼此间都没想到。
顾钰听到这话,眉眼间染上了笑意:“你吃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形似幽静的池水掉入了一块石子,动静不大,可荡漾出来的涟漪,还是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平复下来。
舒北抬眸望向顾钰。
男人的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立体俊朗,眉宇间带了股凌厉。
这人长得真好看,是给长到他心尖儿上去的人。
舒北想着。
“还有一周就是贺先生的生日了,你怎么不去陪他?”毕竟是不舒服的,他看了眼顾钰,瞧他在那边双手拿着杯子取暖。
才反应过来
以为要被顾钰说,忙慌慌去找空调遥控器,结果这人一急反而越做越慢,找了老半天还来了个翻箱倒柜,看得顾钰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没事,你说过不喜欢开冬天的空调,说是开了,会容易犯困。”是感觉到舒北唯唯诺诺又欲言又止的模样,顾钰身子微微向前前倾了下。
刚被热水捂了的双手还不至于冷的没温度,想伸过去,去碰碰那小兔子的双手。可手抬到一半,忽而就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见着小兔子在看手机,脸上的笑容不请自来。
他笑得眉眼弯弯,桃花眼笑起来最是动人,眸中的光亮宛若星辰掉落在了里头。
璀璨至极。
又何曾想过,这曾经也是欢喜他的人啊。
一出声连声儿都是哑然的,像是沙漠里的行客,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似的。
风儿悠悠过,吹不到屋里头,爱意绵绵,送不到心上人的面前。
顾钰垂了眼睑,敛住了眼底的情绪,轻声道:“你是不是很忙,要是你有事的话……”
要是他有事,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得要滚到一边自娱自乐了?顾钰说到这忽而就哑巴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刚才说话的内容还是让小兔子给听了去。
就是具体说些什么没听清楚,一抬头,就望到那缩回去的一只手。
心一下跳得很快,连呼吸都不由僵了下,但还是缓慢却坚定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我这边一直都很忙,但还不至于忙到不见人影,除非我不想见你。”
“倒是你,贺先生那边你不回去真的没事?”喝了口水,舒北依旧垂着眸,看哪儿都没在看顾钰。
听着那人把玩玻璃杯子,没喝一口,舒北其实一直都在观察,就是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想着事,心里头的烦心事多了,lao毛病头疼就该犯了。
揉了揉太阳穴,就听到扣扣两声,是顾钰习惯性动作去敲桌面。
一下下,形似敲打在舒北的心上。
震耳欲聋。
“是要回去的。”顾钰良久,说道。
果不其然。
舒北不吱声,只是这下把头给抬了起来,默不作声看向顾钰,眼神平淡没有多少波动,安静得像是个漂亮的瓷娃娃。
沐浴在阳光之下,顾钰怔了怔。
“但没事不急,有专门的飞机回去不用等,也就快到的他生日的一两天再回去都来得及。”顾钰解释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别担心,等我这次回去想清楚后会给你个答复。”
“什么答复?关于你我之间的?现在不能说么。”
他们之间到现在,还是保持着互相试探,可能顾钰还会在住几天,又或者今晚就走,要是顺从本心的话,舒北是想再多看看他。
说不准这一别就是好几年后,也有可能会出现在他的婚礼殿堂上,而舒北是他请过去吃酒席的客人。
还在老久以前,当李丽偶然知道他和顾钰的关系,就跟小兔子商量过,别太当真,只当朋友来交往就好,谁成想这一当真,就是一辈子。
舒北的目光落在顾钰的脸上,他想问一些细节,可又觉得自己无权干涉。
这个人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而且很多事情都是瞒着他的。舒北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了句随便。
只是这么一搅和,舒北刷手机德心情没了,干脆跳到网页上搜索近期罗奈儿德有关的资料。
而先前那舆论风波就像是暂时陷入了死寂,应当是有人帮忙把热度给洗了下去,但罗奈儿德的微博里,对于舒北的欢喜表白的话语却一直停留着。
兔子的生日早就过了,顾钰没能赶得上,他生日那天,过得很简单,横店的一些人给他个惊喜,生日蛋糕吃完,晚饭又吃了长寿面。
把兔子挂嘴边,兔子长兔子短。
寿星么,没白做,就是少了他妹妹,毕竟往年的生日都是她在庆祝,还有眼前这个金主。
这会儿顾钰说要离开,舒北真心没说什么挽留的话。
这种事情不必勉强。
“算了,你要走之前提前跟我说下。”
别老是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不是留短信就是留纸条,冰冷的东西看在眼里生疏得令人心尖儿都是疼的。
“你放心,这几天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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