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一个姑娘家,这方面肯定比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懂得多。”李澄澄老神在在地摆出一副过来人经验老道的模样。
虞柏杉就是因为李澄澄一个姑娘家心思比较细腻,又“旁观者清”,才跑来“问诊”的。
他此刻将信将疑,却早已心乱如麻。
李澄澄瞧见他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没忍住又问道,“你、你朋友喜欢的姑娘是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不认识!”虞柏杉连忙否认,遮掩道,“是京城的姑娘。”
“……你、你朋友也在京城?”李澄澄又有些糊涂了,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可离京城有十万八千里远,虞柏杉在这还能见到远在京城的姑娘的嘴唇?
“对、对!都在京城。”虞柏杉慌忙点头。
李澄澄也点点头,明白了,在京城的时候喜欢人姑娘又不开窍,现在想起来要问了。
“喜欢就提亲啊,你叫你朋友可别太莽撞了,总盯着人小姑娘的嘴唇看,怪吓人的,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谦谦君子……”李澄澄耐心地指导了几句,在飘香四溢的大鸡腿端上桌后便将什么虞柏杉的朋友抛之脑后了,她忙了一上午可饿坏了。
虞柏杉一早上水都没喝过两口,但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愁眉不展,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他神情肃穆地在李澄澄的饭桌前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然后又去晒草药的后院转了一圈,转完两圈后便站定在李澄澄的饭桌前,正正经经地拱手:“谢谢李姑娘,我先告辞了。”
李澄澄八卦完也懒得理他了,摆了摆手就继续啃大鸡腿了。
第13章 十三、坏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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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宋湫休息了一上午,又睡了个午觉,下体的异物感已经消除很多了,可能是因为与虞柏杉一同度过蛊动的夜晚的次数多了,已经有些习惯了,就是小脸还有些红扑扑的。
“嗯。”但今天,虞柏杉却比宋湫更别扭,眼神躲躲闪闪的,生怕与宋湫有眼神接触。
宋湫正在熬草药,并没有发现虞柏杉的异样,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去干什么啦?今天一声不吭就走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虞柏杉沉默了半晌,只回答了后半句,“没有不舒服。”
宋湫敛下眼眸,声音还带着笑意:“没有不舒服就好,吃完饭就泡个药浴休息一下,今天又要施针哦。”
“好。”虞柏杉顺从地点点头。
一时间,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静得让人窒息。
半晌,宋湫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头看向虞柏杉,柴火的热气熏得宋湫满头大汗,他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神情。
“将军离开前记得跟我说一声。”宋湫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虞柏杉还是听得很清楚,他知道宋湫误会了,以为他出去不说去干了什么是和部下碰头议事去了。
虽然虞柏杉默认了,但他还是不太能理解宋湫是怎么想到这的,跟部下碰头议事有什么好不能说的,明明他今天真正去做的才是万万不能说的……
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宋湫为虞柏杉施针时,虞柏杉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宋湫无论是柔声安抚还是揉捏按摩通通不管用,虞柏杉的肌肉越绷越紧,连脸都涨的通红。
宋湫无法,他不放松,把他扎成刺猬也徒劳无功。
于是宋湫打算明天去李澄澄的药铺里捡几味安神镇静的药材,等虞柏杉睡死了再扎针。
……
翌日,宋湫直到天色都彻底暗了才回到木屋,虞柏杉急得在门口一个劲地转圈,幸好宋湫在虞柏杉耐心耗尽前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虞柏杉连忙凑上前,着急紧张的神色还隐隐藏在脸上未彻底褪去,“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宋湫摇摇头,一声不吭的。
但他通红的眼眶却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像是藏了无数难言的心事。
“你别怕,你跟我说,谁欺负你我就套他麻袋,狠狠揍他一顿!”虞柏杉捏紧了拳头,怒意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恨不得把欺负宋湫的人大卸八块,又暗暗后悔为什么今天忙着清理这小破屋子不跟着宋湫下山。
“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欺负我的……”虞柏杉的火气忽然灭了点,他顿了顿,“……救命恩人!”
忽然,宋湫抬头直直地望向虞柏杉,眼尾的红晕染了一片,声音轻的可怜,他问道:“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当然不止!”虞柏杉哪里顶得住宋湫这样可怜至极的模样,脑子当即便糊成了一团浆糊,声音还在掩饰性地掷地有声,“还是我的知己,我一辈子的好朋友!”
听到这话,宋湫艳红的嘴唇不受控地颤了颤,随后呼出了一口热气:“……还有吗?”
“……还、还有什么?”虞柏杉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被宋湫的两瓣红唇吸引,一个字都再也吐不出来。
“没事了……”宋湫恹恹的,一副不想再多言的神情。
这让虞柏杉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怕此时已经魔怔了的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让宋湫远离自己……他又开始在木屋门口转了起来,力气之大,简直都要把屋前的那片草地踏出两圈寸草不生的荒芜来。
他偷偷往屋里瞧了眼,宋湫正坐在小凳子上收拾今天带回来的草药,他低垂着头,连发丝上都写满了失魂落魄。
这吓得虞柏杉连忙进屋给宋湫盛了满满一大碗腊肉炒饭放在饭桌上,然后一声不响地抢过宋湫手上的活,眼神里倒写满了催促。
宋湫愣了愣,便依了他,乖乖吃起了饭。
虞柏杉泡完草药澡后,宋湫递给了他一碗黑乎乎的药,他问都没问便端过一口喝了。
反倒是宋湫愣了愣:“你就不怕我给你喝的是毒药吗?”
虞柏杉听罢满脸复杂,他这种满脑子龌龊肮脏的坏坯子就应该一碗毒药毒死,省得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不怕。”虞柏杉咧开一个僵硬的笑,语气却满是认真,“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随时收回。”
这话把宋湫给堵了个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便低垂着眉眼,轻声让他早点睡。
宋湫的医术高超,配的药也更快见效,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虞柏杉便已经睡熟了。
他试探地捏了捏虞柏杉的肩颈,确认是十分放松的状态后,拿出了一排银针。
他将虞柏杉上身的衣衫脱去,露出精壮的胸膛,明明什么都没做,宋湫已经红了耳廓。
他又戳了戳虞柏杉的胸肌,确认适合施针后,便拿出火折子烧了烧银针,将银针通通刺入穴位之中。
施针十分顺利,二刻后,宋湫将银针通通拔出收好。
宋湫瞧见虞柏杉的眼皮微动,手脚更轻了,毕竟他给他喝的不是迷药。
今日的宋湫身心俱疲,他收拾好后便瘫软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只想着放空脑子,然后一直沉睡。
但今日李澄澄跟他说的话却让他怎么也睡不着——
“哎,那个虞将军有没有跟你说他有个喜欢的姑娘在京城的事?”李澄澄八卦地凑近宋湫身旁小声地问。
宋湫本能地“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脑子才得以转动,反应过来李澄澄说的话的意思。
“你也不知道?”李澄澄有些疑惑,“你俩这么要好他没跟你说?”
宋湫还是一言不发,脑子还没彻底想明白,鼻尖就已经酸了。
“那、那我还是不说了,毕竟是他的隐私,你就当没听见吧。”本想八卦一下的李澄澄有些尴尬,拍了宋湫的肩膀就溜了。
直到现在,月色昏沉,宋湫还没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在为虞柏杉有喜欢的姑娘而伤心,还是在为虞柏杉口口声声说他是知己、好朋友,却没将这件事告诉他而是告诉了李澄澄而失落。
可能二者兼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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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像是那个容嬷嬷ʕ •ᴥ•ʔ……
第14章 十四、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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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虞柏杉忽然变得黏人得很,就连宋湫下山出诊时都要坐在一旁帮他写药方,但那医摊子就那么小,虞柏杉的膝盖总要贴着宋湫的大腿。
一刻钟后,宋湫实在忍不了了,天气越来越热了,这紧贴的热度实在让他分神。
“你不用在这陪我,村头开几家新的铺子,听说有镇上来的新物件儿,你可以去看看。”宋湫看完第三个病人后转过头对他说。
虞柏杉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起身给宋湫倒了一杯去暑的菊花茶,然后又坐下了,一副任谁赶也不走的模样。
又来了,又是这种躲闪的眼神,也许是虞大将军这辈子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就算是一个五岁的孩童都能看出他有心事。
宋湫喝了口特意放凉的茶,敛下所有情绪,虞柏杉这个样子实在让他不安,就是一副“不知哪天就会抛下他所以现在要好好补偿”的样子。
他不想要什么补偿,他想虞柏杉可以带他一起走。
……
今日来看病的村民不多,日头还高高挂起时便可以收摊了。
但宋湫却有点中暑了,刚站起身就头晕目眩,幸好虞柏杉及时接住了他才没有倒在地上。
虞柏杉连忙将人抱进药铺的躺椅上,用凉水浸泡了手巾擦拭他的额头和手,然后又喂了好几杯凉水。
李澄澄瞧见宋湫这样,赶忙差小学徒煲点去暑的药来。
“你去买个西瓜来,最好是井水泡过的。”李澄澄一边说一边伸手打算接过虞柏杉手里的手巾。
但虞柏杉却紧攥着手巾不放手,反倒是从兜里掏出了一两碎银给李澄澄。
李澄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行,我去……懒鬼!”抬脚便急冲冲地去了。
虞柏杉倒不在意她的误会,他打心底里不想看见别人碰宋湫,隔着手巾碰也不行。
宋湫的脸涨得通红,连嘴唇都是干裂却红艳的。
虞柏杉将他的衣襟微微拉开透气,露出白里透红的锁骨,上面还留着一抹淡淡的红痕,看得虞柏杉一阵眼热,仿佛这暑气忽然转移到他身上了,让他口干舌燥浑身火热。
很快李澄澄便从隔壁王婶的水果摊里买了个凉凉的西瓜来,虞柏杉一听见她的脚步声立刻将那衣襟拉起来。
李澄澄手起刀落,将大西瓜劈开了八瓣,等虞柏杉给宋湫喂完一瓣西瓜后,啃着西瓜对他说:“你也吃点西瓜吧,我看你好像也快中暑了。”
……
宋湫中暑并不严重,很快便缓过来了,就是人还有点蔫蔫的。
虞柏杉让他在李澄澄这休息一会儿,他去买点消暑的吃食和瓜菜。
李澄澄陪在旁边跟他唠嗑:“吓得我,还以为你啥大病呢,原来只是轻微中暑了,虞柏杉看上去好像你得了啥绝症一样,脸都吓白了,我都瞧见他手在发抖。”
宋湫眨巴了一下眼睛:“真的吗?我从没见过他脸都吓白了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李澄澄西瓜有点吃多了,打了个饱嗝,“你没听到他喊我吗?我估计三里地外都听见了,我也算是在村里出名了……”
李澄澄顿了顿,再次发出心底的疑问:“他这个样子真的能当上将军吗?”
宋湫噗嗤一声被逗笑了,替人解释道:“他应该真的是将军,他的佩剑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我也见过他的虎符。”
“都将军了还这么急躁……”李澄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那个下火降燥的药也分他喝两碗吧。”
宋湫被逗得眉眼弯起,正好这时虞柏杉回来了,两人便收了声,毕竟在背后议论别人总是不好的。
虞柏杉看了眼李澄澄嘴角还没收敛住的笑意,又看了眼眉眼弯弯的宋湫,侧身走进用半个身子隔开李澄澄,伸手将宋湫拉起:“走吧,很晚了,不要打扰到李老板。”
宋湫看了眼外头被夕阳染红的天色,点点头,扶着虞柏杉的手站起了身,然后笑着跟李澄澄说再见。
李澄澄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虞柏杉扶着宋湫骑上小拾,宋湫微微俯身伸出手示意他将手里一大袋瓜菜给他。
“不用,你坐好。”虞柏杉虚扶了扶他的腰,然后一手拎着瓜菜,一手牵着小拾上山。
虞柏杉自愈能力很强,宋湫又医术高明,腿脚早就好全了,上山的路上走得比小拾还快两步。
回到小木屋,虞柏杉一边做饭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刚刚你和李老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坐在一旁休息的宋湫有些心虚:“就随便聊聊。”
“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她很关心你。”就虞柏杉这语气,任谁听了都知道他话里有话。
宋湫眉眼舒展,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是呀,她好像我师姐,看似自由散漫,实际上心肠可好了。”
虞柏杉不想看那有点刺眼的笑容,转过身去继续炒菜……怎么还有师姐?难不成还有师妹?
“当初我刚到这个村的时候,是她接济了我,不然我就饿死了。”宋湫语气欢快,“而且她还为了我出诊方便,把药铺搬到了山脚。”
终于把这件事炫耀出来了。
毕竟有个医师在,她的药材都好卖许多,而且宋湫还会帮她在山上采药。
但这话听到虞柏杉耳朵里就有些变味了,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酸酸的醋味:“哦,她可真是个好人!”
“嗯,对啊。”宋湫话锋一转,“因为她有个弟弟出远门了,所以她把我当成亲弟弟了。”
宋湫特意将“亲”字说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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