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轻敲了敲门,“睡醒了,要喝水吗?”
时静深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只又转过头看着窗外。
萧随径直倒了一杯温水来,膝盖压上床坐到时静深身边,把杯子递过去,“喝点水吧,睡醒了口干。”
时静深微低了头,萧随见状把杯子往上抬了,水倾斜着流进时静深的嘴里。
他就着萧随的手喝了一点水,别开头去,还是没说话。
“怎么了宝贝?”
萧随把水杯放好,贴着时静深侧靠在床头,“要靠我身上吗?”
时静深动了动,一只手放下来撑着床,萧随伸出手把他抱进怀里。时静深背靠着他,头放在他肩膀上。
“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还哪里很难受吗?我再给你按按肩膀?”
萧随侧过头看时静深,时静深也侧过头来,两个人距离隔得很近,再近一点眼睛就要失焦了。
时静深静静端详着萧随,也不答话,一会儿率先移开了视线。他看着窗外愈加阴沉的天色,最远处的天光依旧很亮,只是近处的浓云愈发黑了。
雨还没下。
“萧随,”他轻声开口,方才喝的水并没能缓解睡眠过后的干涩,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哑,“我们以后不会有孩子。”
萧随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但一点不疼,往常时静深会在这样的拥抱里觉得安全,如今他觉得愧疚。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这是一个事实,早晚的事而已。萧随,你说为什么几乎所有的爱情故事,经典的俗套的,都只写到两个人在一起就结束了呢?因为平常的生活才是爱情的终结。而且我们不会有孩子,要是哪一天我们的感情消耗殆尽了,连维持表面和平的理由都没有。”
“我不需要谁为我生孩子,深深,就算我不是个同性恋,我也不需要我的另一半给我生孩子,我爱他不需要他为我做任何事。”
“你现在当然这样说。谁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呢,或许有一天你想要一个孩子了,但是我不能为你生。爱是互相的,没有人会一直想付出而什么都不收获,耐心,温柔,爱,什么好的东西都有一个限度。你说你不需要另一半为你做任何事。那我呢,假如我整天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不做饭不洗碗不做任何家务,不工作不赚钱没有收入,你会爱我多久呢?”
“或者举个现实点的例子:你喜欢bdsm,要是我一直不配合你,你会爱我多久呢?”
萧随一时说不出话来。
时静深这个问题的确把他问住了。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掌控欲和施虐欲由爱而起。他爱时静深,就无法控制地生出这种欲望,无法控制地想看时静深跪伏在他脚边,爱欲并存,像是交汇的两股水流。
他从一开始也只想着慢慢提高时静深的耐受,而没有真正思考过万一时静深真的无法接受bdsm这种可能该怎么办。
他先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我不会爱那样的人,我不会爱一个什么都不愿意做的人,我刚才说的话绝对了。我不会用爱要求他为我做什么事,但是在爱中双方都要承担责任。”
“大概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沉默过后,萧随说,“我收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那个女生挺漂亮的,但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再长大了了一点,我才意识到那是因为我是个同性恋。再后来我上了大学,有一次长假回家的时候和我爸妈一起去参加婚宴,新郎新娘比我也没大多少,那个晚上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个同性恋意味着什么,其中之一就是我不会和我爱的人有孩子,至少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那一瞬间其实我是挺失落的。但是没有孩子又意味着什么呢?有孩子怎么样,没有孩子又怎么样?孩子在一段感情里代表什么?”
“没有孩子意味着不会有人叫我爸爸,不会有人新奇地指着一只蝴蝶对我惊叹,等我老了或许不会有一个人守在我床边,不会有许多称之为快乐或者欣慰的时刻;但是同时,我也少了很多不愉快的,愤怒的时刻。养育的责任是很重大的。”
“抛开这一些。我为什么会想要养育一个孩子呢?因为他是一个流淌着我和我爱的人骨血的生命。这应该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毕竟这世界上十几亿人都在…实现这件事。但是一个生命不是繁衍的目的,不是爱情的衍生物,生育一个孩子只能是因为我们想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而不是证明爱情。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会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但是我爱的是你,和孩子没有关系,如果我因为一个人不能给我生孩子就不爱了,那么我也不是真的爱他。孩子和爱情是两码事,我失落,大概是因为繁衍的本能罢了。”
“有没有孩子根本不重要,我爱的是你,深深,和什么都没关系。”
时静深并不打算揭过这个话题,他继续问:“那第二个问题呢?如果我不接受bdsm,你怎么办?”
空气再一次静默。
时静深感受着背后萧随胸膛传过来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现在安稳地坐在萧随的怀抱中,却在企图质疑和否定萧随的爱。糟糕的情绪仿佛一把尖刀,他无法控制地感到自我厌恶,他眼前似乎有浮现出早上呕吐出来的青绿色胆汁,漂浮着散发出难以忽视的酸臭味。
跪在萧随脚边,他心甘情愿。
没有不接受的万一。
他在故意刁难萧随,用这个不为大众所接受的“变态”癖好刺伤萧随。
“对不起。”时静深低落地说,声音低低的,但很清楚,“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我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他很难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只是有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促使他脱口而出。其实他问出来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后悔,他想又不想听到萧随的答案,他期盼萧随可以说出永恒,爱与什么都无关之类的话语,就像他已经说出来的那样;但是,他本能地不信任这些,哪怕对他说出来这些话的是他的爱人。
时静深不相信爱情永存,所有的激情最后都会烟消云散,所有的爱情最后都燃烧殆尽,有的留下一点什么,比如将将熄灭的火星,比如温热的灰烬,但有的也什么都不剩下,仿佛从未有过。
这和谁都无关,只是时静深不相信而已,无论对他这样说的人是谁。萧随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他,时静深,在爱情中就是这样一个惶惶不安的人。他的情感没有萧随那么外放,有时候也不太有耐心,不能给萧随一个孩子,所以似乎他无法拿出与萧随给他的等价的爱,就像一个等号两边不相等的方程,是错误的。
“没关系。”萧随抱着他稍微晃了晃,“但是你真的问住我了。我还是想给你一个答案。”
“深深,我爱你。我喜欢你的喜欢的是迷人的你,爱你爱的是全部的你,所有的你,所有样子的时静深,如果其中一个样子是不接受bdsm的你,我想我依旧会爱你。你记得吧,我追你的时候说我们从此做朋友开始,那时候的我想着暂时不做dom和sub也没关系,反正最后我们会重新建立这一层关系。但是现在我想的是,不做dom没什么,你是我的爱人,而不是我的sub,bdsm只是我爱你的附属品,没有也不算什么。”
“我永远爱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萧随轻轻地吻时静深的肩膀,抱着他,一同看着窗外的黑天。
时静深许久没有说话,萧随的表白在他的心海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啸,几乎冲毁提防,他难以平静,他的灵魂为之颤抖。
终于,时静深要说些什么,他呢喃着,声音低不可闻,那几个字疾速在他舌尖掠过,听着像是什么毫无意义的呓语:
“别这么说。”
雨又下起来了。
第59章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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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六的夜晚,时静深清洗完毕出了浴室。调教室的门敞着,萧随坐在里面的一把皮面扶手椅上等着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些道具。时静深只扫了一眼,分辨出放在最外面,盘成蛇形的是一条尼龙绳。
他神色如常地关上门,平稳地走到调教室中间的地毯上,在那上面标准地跪好。
“主人。”他叫了一声,宣布游戏开始。
萧随应了一声,抬起手腕,“七点五十八分。很准时,但是你让我等你了,时静深。”
时静深看着他,“主人想怎么样呢?”从确定关系起,萧随就说过时静深可以在调教中直视他。
萧随并不回答,拿了尼龙绳走向他。绳子被缠绕在萧随的右手上,他在时静深跟前站定,左手摸了摸他的脸。
“闭上眼睛。”萧随说。
时静深闭上眼,萧随拿手在他眼前遮了遮,仰头看了看几乎在时静深头顶的大灯,问:“要眼罩么,眼睛会不会不舒服?”
“还好。”
“那就好好闭着,没我允许不准睁开。”
“是,主人。”
萧随蹲下来,把缠在手上的尼龙绳放开一点。从时静深后腰绕回来,抵着胯骨缠了两圈,往下,贴着时静深的两侧腹股沟微微收紧,经过睾丸。
“屁股和大腿抬起来。”
时静深照做,萧随一条腿的膝盖触地,卡在时静深大腿中间,他把两段绳子收拢到会阴,绕到臀部。
“手放前面,搭在大腿上,不用收回来了。”
时静深松了手,整个臀部暴露在萧随眼前,萧随扒开一点他的臀缝,很快就动手了。
时静深听见尼龙绳摩擦的声音,感受到腹股沟、睾丸连着会阴都被扯动的绳子摩擦。
摩擦的幅度很细小,没什么感觉。时静深猜萧随应该是在打结,但是绳子并未完成缠绕,按他本来的设想,这绳子最终会绑在他的手腕上,或者绑回腰上。但是明显这两者都不是。
时静深马上又想到另一种情况,下一秒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他的臀瓣再一次被扒开,露出因为清洗有些湿润的穴口。
一个两指宽的绳结顶了上去,甚至往里推了一点,连带着前面贴着会阴的那段绳都往里勒了勒。
那条绳子继续往上,从缠在腰上的绳子里穿出来稍稍往下压,又绕两圈打了个活结。萧随牵着时静深的手去摸活结的绳头。
“摸到了吗,难受就拽开,嗯?”
“明白了,主人。”
“好。从现在开始,你默数…十二分钟,数到叫我一声,我会应你,自己来找我。然后我们看看你数得准不准,知道了么?”
“知道了,主人。”
萧随又摸了摸时静深的脸,走开了。
他坐到原先那把扶手椅上看着时静深。灯光下他的皮肤显得很白,红色尼龙绳构成一个三角形,没到敞开的腿根后,阴茎软垂着,显然还没被挑起情欲,看起来色情又自持。
萧随最后一下收力把尼龙绳收得有些紧,抬腿的时候不觉得,一跪下去,不仅绳子绑着的地方都觉得勒,穴口的绳结又给推进去了。
时静深有些不适,手指在大腿上压了压。他跪坐着,内心读秒,萧随那点脚步声停了之后室内安静得很,这安静慢慢沉下来,直到他都能听到萧随腕表秒针走动的声音。
时静深立刻仔细去听萧随的腕表的声音,跟着读秒,脚步声之后唯一出现的嘀嗒嘀嗒的声音不仅是他完成任务的技巧,也是他安全感的来源,清楚地表示着另一个人还在室内,在关注他。
时静深数到了时间,往旁边偏了偏头,大概对着那把扶手椅的方向,“主人?”
“嗯,过来吧。”
萧随懒洋洋地应了声。
时静深犹豫了下,其实萧随完全可以把他的手也绑起来,既然没有,或许他更想让他爬过去。
可是他不愿意。
时静深直起身把手背到了身后,膝行着朝萧随的方向过去。
“停。”
时静深膝行到萧随面前约半米的地方,停下。
他等着萧随说话,萧随却没说他数得准不准。他只听见撕开包装的声音。
“今天我们来试点新东西,买回来半年还没用过它呢。”
萧随再次用酒精擦拭被他拿起的尿道棒,他拿的是最基础的款式——光滑的表面,末端稍细的圆润尖头,顶端是个略大的圆球。
“猜到是什么了吗?”
萧随单膝跪下来,另一只手伸下去套弄时静深的阴茎,揉他的睾丸。等到时静深完全勃起又撸一会儿了,间或拿整齐的指甲去刮他的铃口。
渗出的腺液沾湿了萧随的手指,时静深被他刮擦的动作弄痛,他吸着气,“唔…痛…是尿道棒?”
萧随啧了一声,“答得真慢。看来我们玩过什么你记得不是很清楚,没关系,我们以后多玩几次。”
他继续侍弄着时静深的阴茎,把他弄得轻轻喘息。
“叫我的名字。”
“萧随。”
“'萧随'是什么?”
“主人。时静深仰了仰头,如果他睁着眼,这个角度大概能和萧随对视,“还有安全词。”
“没错,记住他,记住这两个字。我是你的主人,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你觉得不安全了,喊出安全词,萧随会让你安全。知道吗?”
“知道。”
萧随在时静深唇上亲了一下。拇指拨开时静深的铃口,轻轻地又挤又揉,等到流出来的清液足够多,又往上淋了不少润滑剂,尿道棒也是,弄得湿淋淋的。
尿道本就不是适合入体的地方,萧随捏着尿道棒,进得很慢。被撑开的酸胀痛感,更多是脆弱之地被开发的恐惧让时静深眼睫颤抖,他有些要挣扎的意思,却不敢动,只咬紧了下唇。
“对,不要动,做的很好。”萧随旋转着尿道棒往里,间或停下来撸动时静深的阴茎,调动他的快感,他观察着时静深的状态,“我知道很难受,放松,不会有事的,我慢慢来。”
“嗯…”时静深抖着声音应他,萧随没绑着他的手,他实在难受又害怕,手指在空气中抓握,“主人,我想睁开眼睛。”
“别睁开,好好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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