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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3-11 10:26:12  作者:顺颂商祺
  邵明辉看向紧张又沉默的贺川,有点抱歉地扯了下嘴角,虚弱地动动手指说:“川……”
  贺川凑近了些,好让他说话没那么累:“在。”
  “现在几点?”
  “凌晨三点。”
  邵明辉苦笑着说:“累坏了吧。”
  “少说这种话。”贺川依旧板着脸,声音微微发颤,“感觉怎么样。”
  “感觉……过了一趟鬼门关。”邵明辉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窗外辽远的天边,忽然眼睛湿了。
  贺川知道他在触景伤情什么,拿手掌挡住他的视线,“叔叔阿姨明天的飞机,你好好睡一觉,到时候我替你去接。”
  “连他们都来了。”邵明辉无奈地转过头,当他的眼睛看向门外时,刚刚一直在的人影便立刻消失了。
  邵明辉愣了下,猜到那人是谁后,摇了摇头,叹口气,沉重地闭上眼说:“真是……对不住。”
 
 
第57章 见不到他
  贺川不接受道歉,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邵明辉心虚地攥着床单,不过被盖子被子里没人能看到,“在纽约时住过院,当时以为不严重,怕你们担心,就没敢说。”
  贺川冷着脸,明显在生气,严厉地戳穿他:“医生说那时他就建议过做血液净化。”
  邵明辉咳了声,轻声说:“当时觉得疗程太长,打算事情都解决了再去。”
  “能有什么事情?”贺川少见地激动,活阎王似的站起身,“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空气忽然变得很沉重,邵明辉躺着跟他对峙了一会,拗不过,闭上眼说:“我想……把股权卖了,先回国,再想治疗的事。”
  “邵明辉,”贺川气得胸口都在大幅度起伏,语气变得很重,“耍我?”
  邵明辉赶忙否认:“不是。”
  “上次住完院,让我接手酒吧,是在交代后事?这就叫‘不肯让我们担心’?”贺川严肃起来有点吓人,凌厉的眉眼显得愁云密布,“卖股权,回国,然后踢开我们这些朋友,自己去等死,是不是?”
  邵明辉回答不出来,贺川又问:“这回要不是Carl发现,你打算怎么办?消极治疗?继续拖着?下去陪韩修文?”
  这个名字是聊天的禁区,除了邵明辉自己,没人敢提。这次贺川偏要大声又清晰地提起,就像剜开一块腐烂的肉。
  邵明辉被它击中,皱眉捂着胸口,痛苦地请求:“别说了。”
  贺川根本没有心软的意思,继续往溃烂的伤疤上扎:“公司,是当初你和韩修文一起创办的。你卖掉的每一份股权,都有他一份心血,到时候它被一帮你最瞧不起的人拿去糟蹋,你能舍得?”
  邵明辉被说得悔不当初,连连摇头:“我……”
  “邵明辉,你记住了,就算你真把自己作死了,也他妈见不到韩修文。”这些话是一字一句从贺川嘴里蹦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痛苦,“你说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难道就没问他,是想让你好好活着,还是现在去找他?”
  这件事也许发生过,否则邵明辉不会露出极度悲伤又自责的表情。
  “我知道。”邵明辉叹口气,“我……会好好治。”
  “你发誓。”贺川依旧板着脸,情绪却比刚刚激动多了,抓着病床的手越来越用力,“要是你死了,Sense就会被我卖掉。到时候,一堆陌生人在你宝贝似的座位前面蹦迪,我看你受不受得了。”
  邵明辉赶忙拦着,道:“别,酒吧你得管……你是我哥还不行?”
  贺川冷笑一声。
  邵明辉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说他嘴硬心软。贺川给他一个眼刀,问他怎么还好意思笑。
  邵明辉便不再笑,正色,想坐起来,又被贺川摁回床上,只得躺着,哼哼着说自己伤口疼。贺川又气又心疼,戴好手套,板着脸帮他掀开一角被子,问哪里痛,要不要叫护士。邵明辉说不用,帮自己揉揉肌肉就可以,躺久了太酸,贺川便照着做。
  已经快四点了,邵明辉却没有要睡的意思,麻药劲已经完全过去,这会正疼得精神。他又问起:“Sense,你真的不打算接?”
  贺川还在气头上,没说话,不理他。
  “我治归治,但这状况也没法再打理它。”邵明辉说完长句,已经明显上气不接下气,“交给你,我才最放心。”
  贺川被说动了,但这事前提就不对,他没法接受:“可是我不打算在美国发展。”
  邵明辉默了默,问:“确定要回国?”
  贺川说:“嗯。”
  “不是不想见二叔么。”邵明辉不理解,贺川在中国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回去尽是些伤心事,何苦来。
  贺川默然,好久后才开口:“还是有亲人在的。”
  邵明辉想了半天,盯着他问:“你弟?”
  贺川点点头。
  “和好了?”邵明辉缓缓睁开眼,欣慰地说,“真好。”
  贺川低头把桌上的水果和补品都打开,开始念医生的要求,一字不落。说完这些,邵明辉的精神也不大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病床上,看着贺川忙活。
  “他知道吗?”邵明辉忽然问。
  贺川拆袋子的手一顿,他欲盖弥彰的问:“知道什么。”
  邵明辉虽然虚弱,心里却明镜似的:“你喜欢他。”
  贺川缓缓直起身,“应该不知道吧。”
  “不打算说吗?”邵明辉又问。
  贺川有点逃避:“至少现在不打算。”
  “贺川。”邵明辉眼神很深邃,像午夜的太平洋,“可要是你们再也见不上下一面,而他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你后不后悔?”
  贺川其实想说“不后悔”,只是在张口时犹豫了:“大概会吧。”
  “你看看我,”邵明辉不得不把自己当作反面案例,笑得有点苦涩,“就知道时间不等人。”
  时间要是等人,韩修文也不会连七个字的告白都要花那么久来讲。
  病人看向窗外,眼角忽然湿了,又红红的,显得人可怜。
  “邵明辉。”贺川听出他的丧气,生怕他又想些什么不利于身体恢复的事,正色严厉道,“把你脑子里的事给我停了。”
  “放心,我没说想放弃。至少,这次之后……我不想了。”邵明辉赶忙表态,“你看那个机器,这么疼,我也没拔过它,对吗。”
  贺川皱眉制止:“嘶。”
  “行,不说了。”邵明辉自知话说得戳人心窝子,赶紧闭嘴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邵明辉突然若有所思地叫:“贺川。”
  贺川拿出水果刀,整想询问他吃哪个,听到问话后抬头,问他什么事。
  邵明辉出神地看着那把刀,“你说,韩修文那时候也这么疼吗。”
  贺川抬眼,望见邵明辉正在空洞地看着远方。
  “他那么舍不得我,都还是走了……”邵明辉说得很平静,但莫名让人感受到刻骨的悲伤,“当时他会疼成什么样呢。”
  贺川伸出手,搭在隆起的被子上,稍稍用力地摩梭了两下:“别想了。”
  “好,不说丧气话。你给我削个苹果吧。”邵明辉擦擦眼角,强笑着说,“好久没吃苹果了。”
  贺川知道,当初韩修文喜欢把苹果削皮后切成月牙形再吃,这个习惯传染给邵明辉后被保持了十年。于是贺川照着做了,并且在每一个月牙上都插上了牙签,递到病人的嘴边。
  而在病房门口,一个人已经在门外站了很久。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哪怕是经常路过的护士也只知道,这个拎着一篮苹果的、俊俏又年轻的年轻男人,正蹲在地上无声地哭着。
  作者有话说:
  我也哭得很大声
 
 
第58章 能不能追你
  贺川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到家,中途他去机场接邵明辉的父母,回来前给江汀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可能要在医院多陪一段时间,让江汀不要等,自己先睡觉。
  江汀在沙发上只眯了一小会,听到门响的动静,立刻跑到门前坐着。
  贺川一夜没睡,胡子长出了青茬,面色和他们分开那天一样凝重。
  江汀心里一紧,抬头问:“你还好吗?”
  贺川似乎才看见他,蹲下来换鞋,摇摇头说,“没事。我身上脏,暂时不能碰你,你先去沙发。”
  江汀摇摇头。
  贺川叹了口气,自己后撤了几步。
  江汀问:“你在难过吗?”
  贺川想,现在的情绪或许不能只用“难过”来形容。邵明辉是他在美国唯一的朋友,可是他连他的异样都没看出来。其实邵明辉很早就在隐瞒,他变瘦了,凝血一直有问题,就连暗黄的肤色都试图用现代科技掩盖掉。贺川想着这些,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江汀吓一跳,跑到他身边,在他的手指附近蹭了下,“哥。”
  贺川一愣,低头看着小猫,“你叫我什么?”
  “哥。”江汀再一次久违地叫出这个名字,“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
  贺川晃了晃脑袋,企图把关于邵明辉的、乱七八糟的画面都晃出去。
  江汀抓住贺川的衣角,安抚道:“你要不要去躺一下?”
  贺川回神,想碰一下小猫的耳朵,想起自己刚从医院回来,又收回手,说:“我先去换衣服。”
  江汀点点头,看着贺川像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去浴室,自己心情也变得很差。
  没一会,磨砂玻璃门上便布满了雾气。江汀就在门外等着,像刚进贺川家时那样。
  大概过了半小时,贺川终于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胡子也刮掉了,只是眼角还是能看出疲惫,不过比刚刚精神很多。
  江汀担忧地抓抓他的腿:“你好点没?”
  “江汀。”贺川蹲下来,让他顺着自己的手臂爬到肩膀上,“陪我一会,好吗。”
  江汀点点头,垂下来的尾巴很长,扫在贺川的手腕上。
  贺川把他揽进怀里,平静地、不带任何杂念地深吸一口气。
  江汀就这么窝着。以前很多次,在单纯作为一只小猫时他也这样窝着,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百味杂陈。他知道贺川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而已,而他作为一只猫,能做的就是安静呆在这里。
  贺川的语气听起来很低落,这是江汀第二次看见如此失魂落魄的他,上一次还是在北京跟他吵完架之后。
  “其实我早该发现。”贺川半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江汀的尾巴,“他最近瘦得那么厉害,又总嗜睡,我怎么会没发现。”
  江汀看他的样子,觉得好像有一根极细的线在吊着心脏,还一下一下地往上提:“这不能怪你。他也不想让大家知道,你不要因为这个难过了。”
  贺川被安慰到,心口堵着的石头稍微消失了几块,他摸摸小猫脑袋:“谢谢。”
  江汀摇摇头,发自内心地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年轻又清亮的嗓音好像把贺川拉回到四年前,那个两人都还亲密无间又各怀心事的年纪,眼前的小猫也跟顺毛青涩的小江汀重合。
  贺川看着这双无比熟悉的眼睛,哑着嗓子问:“我是不是,有时候很招人讨厌?”
  江汀一愣:“……不会。”
  江汀永远不会真正讨厌贺川的。
  “小时候我会凶你。”贺川低着头说,“邵明辉也总说,我脾气不好。”
  江汀听到他自暴自弃很难过,认真道:“可是,你自己有在我不跳舞的时候才会真的凶。”江汀回想了一下,“其他时候还是会对我很好——对所有人都是。”
  善解人意的小猫用一种湿漉漉且真诚的眼神看着贺川,让他有一瞬间的慌神。
  贺川定了定,让江汀的尾巴缠在自己的手指上,沉默着,直到半晌后,说:“以前我觉得,讨厌或喜欢都是一件无关任何人的事。”贺川很深地看了江汀一眼,“可是最近有个人告诉我,想做的事要赶紧去做,相爱的人要勇敢去爱,否则生命不等人,到那天连遗憾都没有资格。”
  “……贺川?”江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来对自己说这种话。
  贺川的耳边响起邵明辉和Carl的声音。
  ——要是你们再也见不上下一面,他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你后不后悔?
  ——不管他以前喜欢过谁,为什么以后就不能喜欢你呢?
  贺川定了定神,终于下了决定,异常郑重地问江汀:“真的不讨厌我吗?”
  江汀茫然地摇摇头。
  “也不反感?”贺川换了个措辞。
  江汀依旧否认。
  “既然不讨厌,也不反感,”贺川坐直了身体,极其郑重地说,“那我能不能追你。”
  江汀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追……?
  哪种追?
  追谁?
  江汀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贺川答得毫不犹豫,仿佛这个答案已经在心里排练了上千回,“你上次说过,不想再喜欢那个学姐了。那,让我试试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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