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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近代现代)——顺颂商祺

时间:2024-03-11 10:26:12  作者:顺颂商祺
  邵明辉哭了很久,眼神恍惚地把这封邮件加精,再收藏置顶,可还是怕丢,又拿硬盘备份了一遍。那张P过的合照被冲洗出来,放在邵明辉最靠近心口的钱包里、卧室床头柜边、客厅电视墙下和公司办公桌前,从此,每一处有照片的地方后面都复印有韩修文的笔记:[我喜欢你。]
  直到韩修文去世的第二年,邵明辉还是会看着照片发呆,把当初找韩修文最喜欢的那个小乐队写的歌反反复复听了三百零六遍,听到前奏的一个鼓点出来他都能机械作答下一个音符。
  再后来,乐队解散了,邵明辉也没再听过那首歌。
  时间能治愈很多东西,但并不包括邵明辉。他把韩修文的名字纹在了手腕最薄弱的皮肤上,他把公司名称改成了二人的姓名缩写,他打电话给家人出柜说自己与另一半已经谈了十年的恋爱,他给韩修文的小学捐款让两个人一起出现在教学楼名上,他让自己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逝者,就好像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离开。
  韩修文的第三个忌日,邵明辉又突发奇想,要在他们一起喝过酒的海滩上拥有一座纪念房子。于是,他找到了Sense,这座靠海的、二人经常到场的酒吧。
  当初他本想自己一人接手Sense,连收购合同都已经拟好,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贺川突然来求他,说自己也很需要这片海,问他能不能合伙开。邵明辉一开始没想同意,先问了问贺川想开酒吧的原因。贺川说,因为他要等一个人。邵明辉当时很不解,问他:“你这不是拿直钩子钓鱼吗,怎么不直接去找他?”
  贺川只是耸耸肩,说那个人不会来。
  等一个不会来的人,听起来真的很蠢。
  邵明辉想,自己不也是这么蠢吗?而且,如果是韩修文站在这里,一定会答应贺川的请求,所以邵明辉也答应了。
  于是,合伙模式的Sense就这么被开了起来。邵明辉根本不管贺川怎么折腾这家酒吧的装修,只提了一个要求:要保留海滩上最靠北的那一排帐篷和座位,其中视野最好的那个位置必须常年摆上干花和红酒,除了邵明辉之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贺川尊重一切隐秘故事背后的要求,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给邵明辉要求的座位前围上栅栏,贴上“勿入”的标签。
  游客们都知道这家老板的怪癖,以至于帐篷附近总是人迹罕至。只有在每年的八月十七号凌晨,这里才会亮起白色的烛光。
  蜡烛边总会出现一个,高大的、清瘦的,明明很爱笑,却看起来比悲伤更甚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韩修文,祝你快乐
 
 
第54章 想追一个人
  韩修文三个字,再次出现在人声鼎沸的Sense周年活动现场,显得格外荒凉。
  贺川跟邵明辉对峙了一下,最后败下阵来:“你要这么想,那还是别耽误小朋友了。”
  邵明辉又恢复混不吝的模样,摆摆手,“那肯定,我都跟他说过多少回了。”
  活动比两位老板预想的都要成功,直到早上依旧有人在谈笑。
  贺川跟邵明辉不比那些小年轻们来得有精力,仅仅是半夜没睡就已经撑不下去了。凌晨一点不到,邵明辉就打着哈欠,一边摆手一边往外面走说:“我真的太困了,你还能顶吗?”
  贺川看着已经睡着的小猫,点点头:“嗯。”
  “行,那我先去眯一会,过会来换你。”邵明辉说。
  贺川说:“不用。”
  “别啊,悠着点身体。”邵明辉想拍拍他,想起来他不爱被人碰又把手收回去了,“这边没那么缺人。”
  贺川摸了把头,“没事。”
  邵明辉没再劝,只说自己一小时后过来,就走了。
  贺川便靠在沙发上,恍惚地看着室内灯光和人群,不知不觉地靠近了江汀。
  小猫皮囊在江汀的灵魂下显得更可爱了,周围这么吵,他却能睡得很熟。尾巴绕着笼子盘盘好,粉色的小舌头时不时舔一下嘴唇,脸蛋看起来好软。贺川想上手捏一下,又怕吵醒他,所以最终只是趴在笼前发呆。
  ——江汀为什么“不想喜欢”那个人了?
  贺川想,那一定是个很糟糕的人,糟糕到居然胆敢让江汀失望。
  既然如此,那是否意味着,自己能取代“她”?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就被否认,这是多年来的克制带来的习惯。不过现在贺川早已经不是四年前的他,更加成熟,也更加有底气,能在被质问时不至于落荒而逃,所以,取代一下下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贺川数着江汀的呼吸频率,渐渐地有点犯困。
  一个服务员忽然走过来,用带着南方口音的英语问:“贺,有人找你。”
  贺川愣了下,问:“找我?”
  “他说要找老板,邵不在,我就把他带到你这里来了。”那人说。
  贺川抹了把脸,试图清醒后站起来准备带着笼子出去,但怕江汀被折腾醒,所以干脆让服务员把人带到沙发这边。
  这里音乐声不小,不是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好在来人不是什么商业大佬,更不是来谈什么合作投资,就是个约莫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
  “Carl?”贺川以前见过他,一眼就认出来。
  “晚上好,贺。”Carl的中文还算流利,只有偶尔几个读音不标准,他环顾一周,“邵明辉走了吗?”
  贺川声音一直压得很低,“嗯,他没说?”
  “他一直不告诉我在哪里。”Carl失落地说,“我只知道你们今晚有活动,所以来碰碰运气。”
  贺川看到他手上捧着很大一束花,每朵都开得正好,一看就是精挑细选过,连水珠都晶莹饱满。
  贺川想了下,给邵明辉发消息:[醒着么,有人找。]
  邵明辉过了会回:[失眠,没睡着,谁啊?]
  贺川说:[Carl.]
  邵明辉:[……]
  贺川:[没睡就过来,他带了东西。]
  邵明辉:[什么东西?]
  贺川说:[一束花,别的不知道。]
  邵明辉哑然失笑:[这是把我当小姑娘追了。]
  贺川:[你过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邵明辉才说:[不去了,我刚跟他说了,让他先回去。]
  贺川欲言又止,最后骂了句:[怂。]
  对方反唇相讥:[彼此彼此。]
  手机收完,贺川看到年轻人还在那坐着,本来不想说话,怕他白等一趟还是上前道:“别等了。”
  Carl有种早知如此的释然,微微笑了下,说“没事”,又说“还是想再等一下,到时间自然会走的”,说着又把花的包装熨了熨,见贺川正看着自己,于是抬头对着他笑。
  贺川愣了下,恍惚间想起邵明辉的话——这个人跟韩修文真的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韩修文从来不会这么笑。他永远都是淡淡的,连表白都只有几个字,却轻易能让人记住很多年。
  “好。”贺川没再多说,转头继续看小猫。
  Carl等得无聊,坐在他旁边问:“这只猫好可爱呀,是你养的吗?”
  贺川不动声色地纠正他:“他住在我家。”
  Carl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的中文不好,理解不了这两个词汇的差别,点点头说:“好乖。”
  贺川没吭声,并不打算表示肯定。
  Carl继续说:“邵明辉经常去你家吧,那这只猫怎么办?他有凝血障碍,会不会很怕猫?”
  “你很了解邵总。”贺川说。
  Carl挠挠头,“……只是听他同事说过。”
  看着年轻人充满劲头的样,贺川有很多话想问,又怕言多有失,试探着问:“那你应该知道他公司名字的含义。”
  “你是说……韩修文吗?噢,那个,我从见他第一面起就知道啦。”Carl笑道,“当时他就在这间酒吧外面的长椅上点蜡烛,还放着我很喜欢的一个乐队的歌。”
  贺川好奇:“是吗。”
  “嗯,我还问他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发行的,我为什么没听过。结果他说,这首歌是他买来送给他爱人的。”Carl说这句话时明显很失落,耷拉着脑袋像只淋雨小狗,“据说歌词他写了一整晚,光听它就知道,他们一定很相爱吧。”
  贺川若有所思地说:“知道怎么还不放弃?”
  “可能我比较笨,所以也只会用笨方法。”Carl耸耸肩,“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可能会打扰到他。而且那个韩修文那么好,谁也替代不了。”
  贺川根本不想反驳“笨”的问题。
  Carl倒是也很有自知之明,欣然认了,也看得很开:“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只是喜欢他而已,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也想过悄悄地,但如果不勇敢、不被知道,爱的意义又在哪里。”
  贺川听着这句话,陷入沉思。
  Carl看着他,忽然凑近了,问:“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啊。”
  贺川愣了下,没否认。
  Carl不知是不是久病成医,忽然化身知心人,开玩笑道:“那个人,该不会比邵明辉还难搞吧?”
  贺川下意识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些什么,又赶紧咳了两下掩饰。
  “那你可比我幸运多了。”Carl说,“既然你们都是单身,那就追吧。只要他并不讨厌你,管他以前喜欢谁,难道以后他就不能喜欢你吗?”
  贺川重复道:“以后……喜欢?”
  Carl咬着杯子,大眼睛眨巴眨的,“嗯,追追看呗。”
  贺川没说话,而一旁的小猫,已经被年轻人的花挠醒了很久,就那么安静地装睡,直到这时才突然睁开眼。
  作者有话说:
  贺川要开始发力了!
 
 
第55章 我不敢的
  贺川准备追人的消息,让小猫装睡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他半难受半清醒地张开眼,看到贺川正望向自己,又赶紧闭上。
  Carl一直没走,所以贺川没法跟小猫说话,即便知道江汀在装睡也干不了什么。
  两个人类聊天聊到一点钟——说是聊天,其实更多是Carl在说话,贺川负责偶尔给几句单音节的回应——Carl终于等不及,说准备走了。
  “谢谢你,贺川,跟你聊天很开心。”Carl把一束花递到贺川面前,“你能不能帮我把它带给邵明辉?”
  贺川低头看了眼,默默替年轻人难过。邵明辉不喜欢红玫瑰,自从车祸之后他就不喜欢红色。但贺川还是接了过来:“行,等他醒了我说一声。”
  “谢啦。”Carl又笑得眉眼弯弯,朝贺川挥挥手,往门外走去,“那我走啦,明天还有课。”
  贺川目送着他离开,看到年轻人笑着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受到失落的脸,忽然有点头疼。
  直到人走远,贺川才收回目光,看向江汀。
  “醒了就起来。”贺川突然说。
  江汀这才磨磨蹭蹭地动了下尾巴,眼睛睁大眨巴眨巴,小鼻子无意识地贴在笼子上,眼神十分干净无辜:“这你都知道。”
  贺川很轻地笑了一下,“渴不渴?”
  江汀舔了下嘴唇,“嗯,有水吗?”
  酒吧里没水这件事听起来很离谱,所以江汀根本没觉得贺川会回答否。没想到,贺川居然把自己喝过的被子推到他面前,说:“没了,喝这个。”
  江汀看着眼前的敞口玻璃杯,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没有别的杯子吗?”
  “嗯。”
  “我刚刚的碗呢?”
  “收走了。”贺川好像丝毫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怎么?”
  “没,没怎么。”对方这么落落大方,江汀再推辞下去反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索性拿来喝了。
  对于一只猫来说,杯子比浅口的碗难操作得多。江汀低头去凑,又怕把脸周的毛发打湿太多,所以喝得很小心。粉舌头因为用力伸得很直,可还是太小,舀水时上下拍得频繁,打到水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贺川看着他,默不作声。
  江汀喝完后鼻子湿湿的,嘴边亮晶晶,比平时看着还要更乖些。感受到身上的目光后,江汀茫然地抬起头,问:“你看我干什么?”
  贺川收起不易察觉的笑,摇头道:“没事。”
  江汀不明所以,低头继续喝水。
  贺川又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喝我的杯子,学姐会生气吗。”
  “……”江汀差点被噎到,伸爪挠了挠鼻子,“有病。”
  贺川被骂倒也没恼,追问:“所以,会生气吗?”
  江汀无奈地抬起头,冲他吼道:“不会!”
  贺川明显开心了一点,“那你呢,会生气吗。”
  “当……”江汀脱口而出后又吞了回去,缓了缓才矜持地说,“也不会。”
  贺川的笑意有点压不住,语调很轻地“嗯”了声,点头道:“我也渴了,能用你的杯子吗。”
  江汀见他作势要拿回杯子,瞳孔地震:“我现在是一只猫。”
  “嗯?”贺川奇怪地看着他。
  “当然不能!”江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是猫”不好共用一个杯子,难道是人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是,”江汀顿了顿,“我们不再是小时候了,还是避嫌的。”
  “好。”贺川的眼神暗了暗,想说什么,最终没出声,只说:“那不喝了。”
  江汀狐疑。
  被Carl点拨过的贺川仿佛上了什么发条,行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好在没能持续太久,店庆的狂欢早晨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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