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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穿越重生)——狐狸不吃鱼

时间:2024-03-17 10:31:38  作者:狐狸不吃鱼
  医尘雪好气又好笑:“上仙,这般言辞,你也很不讲道理。”
 
 
第71章 梦见
  听见那个称呼, 司故渊明显有一瞬的愣怔,屋内烛火映着他半边侧脸,眸光比火光还要炽烈。
  他想起来, 医尘雪转醒时似乎是说了什么的。
  他几乎断定:“医尘雪,你梦见我了?”
  “没有。”
  一只手还被扣着,医尘雪却依然嘴硬。
  但司故渊轻眯了眸子, 道:“你梦见我了。”
  这次没带半点疑问的语气。
  医尘雪知道再争论下去自己也不会占什么上风,索性拉了被褥一角,将下半张脸都给挡住了。
  “醒的时候,是在叫我的名字么?”司故渊继续问。
  “不是。”医尘雪否认的很快,也不看他。
  “那叫的是谁的名字?”
  “……不知道。”
  医尘雪不是不能随便找个名字遮掩过去,流苏, 知鸢,谁都行,可问他话的人偏偏是司故渊, 一旦碰上这个人, 他就什么谎话也扯不出来了。
  但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司故渊总能听出来隐在后面没说的实话。
  就像现在, 他明明说了“不知道”,司故渊却点头,像是听到了他的承认。
  “为什么会叫名字?”司故渊问道。
  一问再问, 医尘雪终于忍不住抬了眼:“你名字镀金了,叫不得么?”
  “可你刚才抓着我的手,还出了汗。”
  司故渊说着,没抓着医尘雪手腕的那只手也伸过去, 食指在他额边抹了一下, 指腹上果真沾了潮湿的汗迹。
  “为什么紧张害怕?医尘雪。”
  他问得很认真。
  医尘雪瞥了一眼他没收回去的手指, 偏了脸:“我没有。”
  若是他咬死不说,司故渊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也不会将他怎么样。医尘雪所依仗的便是这个。
  而他想的也是事实。司故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再追问下去。他只是曲着手指碰了下医尘雪的眼尾,缓着语气说了一句:“医尘雪,不论你梦见了什么,都别怕。”
  于是榻上的人更安静了。
  司故渊仍然渡送灵力到他体内。
  那一瞬间,他们之间僵冷的气氛,像一层薄冰一样碎开了。
  因为纸傀的事生出来的别扭,没有谁主动提及,无端生出来的思念,也没有谁先开口说过。
  谁都没有解释,谁都没有说想念,但又好像他们都说了,也都听见了。
  医尘雪听见那两个字,身上刺人的气息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忽然有点想起来,五年前在烬原时,也是这个人跪挡在他身前,用带血的手指抹了下他的眼尾,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
  在明烛住着的院子里,明烛谢他时,他说他最怕麻烦,司故渊抬眸望他,也是一句:“医尘雪,不用怕。”
  就连方才在梦里,他察觉司故渊受了伤,生气时,司故渊也说:“别怕,不会有事。”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司故渊根本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只要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就总会这么安慰他。
  而且百试百灵。
  医尘雪闭了眼,抓着司故渊手指碰上自己的脸,轻声叫着:“司故渊。”
  “嗯。”这回司故渊便切切实实听见了。
  医尘雪叫了名字,却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只是叫了那一声之后,他忽然便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
  他很清楚的知道,司故渊就在他眼前,看得见,也摸得到。
  没有生离,也没有死别。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梁柱边上那些幽蓝的火焰逐渐暗淡下去,金色的细尘也消耗殆尽,不再向榻上的人汇聚,医尘雪才睁了眼,说了句实话:“司故渊,我冷。”
  他稍抬了下眼皮:“往日里不会这样。”
  每回寒气侵体时,他总能靠着这些灵符和火烛捱过去,可现在灵符烧完了,司故渊又给他渡了那么多灵力,他体内的寒气仍然渗在骨缝之中,被压制着不再暴涨,却也没有彻底消退。
  他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但依然冷得有些发抖。
  司故渊又皱起眉来,渡送灵力的手指按在他腕间,去探他的灵识。
  同最开始一样,不稳,晃得厉害。
  奇怪的是,除了灵识不稳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
  “除了冷,还有哪里不舒服?”司故渊问他。
  医尘雪摇了头。
  刚醒时他嗓子干哑,脑袋昏沉,四肢酸软,这会儿已经好转了,并没有什么恶化的迹象,就连体内的寒气也被清了大半,但他依然觉得很冷。
  “这榻上像个冰窖。”医尘雪忍不住说,语气有些抱怨。
  见他还有力气和心思去埋怨,司故渊紧皱的眉才稍稍松了些。
  “往里面挪点位置。”司故渊道。
  “嗯?”医尘雪扯着被褥一角,疑惑地盯着他。
  “司故渊,现在不是……”
  说了一般的话戛然而止,司故渊已经和衣躺下来,朝他靠了过来。
  医尘雪下意识往里面退,又被司故渊拉住:“没让你一直挪。”
  他说着,将人拉到怀里,医尘雪便完全被另一个人的气息盖住了。
  熟悉的冷松香萦绕在鼻尖,医尘雪正要问,头顶却先落下来一道温沉的声音:“你方才要说什么?”
  “没。”
  “现在不是,后面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医尘雪声音闷在他怀里,很小声。
  过了会儿,他才想起来问:“你身上的味道,之前没有,在外面沾上的么?”
  这几日司故渊总是出去,没说去哪儿,每回流苏都在他耳边念叨“坏嘴巴,又出去”。
  医尘雪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总归是好奇的,只是前几日那番别扭之下,他们连话都很少说,更别说是询问行踪了。
  如今便不太一样,气氛缓和下来,脸也碰了,手也牵了,人也抱了,许多话就容易问出口了。
  司故渊“嗯”了一声,他也能顺着再问一句:“这几日你总出去,做什么?”
  司故渊没答话。
  医尘雪也不问了,他不是非要知道。
  况且他已经知道了。
  青枫处处是白梅,又有许多他爱吃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来,将一闲阁落在此处。
  他原以为是他寻到了一个与自己契合的地方。
  可在那场长梦里,千年前也有一个叫青枫的地方,他就生在那里。
  他以为的巧合,其实一直有人在等他。
  但司故渊不愿意说,他也可以不问,就当他不知道。
 
 
第72章 不冷
  屋内烛火一夜没灭, 红炉烧得正旺,医尘雪窝在司故渊怀里,就这么睡了一夜。
  起初冷得睡不着, 便只能拼命抓着手边的东西,大概是袖摆,但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司故渊的, 他分不清。
  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冷又困,迷迷糊糊叫了司故渊的名字,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司故渊一声一声的回应落下来,轻柔得有些缥缈。
  但他也不记得司故渊究竟说了些什么了。
  后半夜他完全没了意识, 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睁眼时,便已是天光大亮。
  身体没有任何不舒服,也没有感觉到冷。
  医尘雪正有些高兴, 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坐在他面前的人看起来那么……大呢?
  为什么他仰头也看不到那人的脸, 只能看到清晰又有些锋利的下颔线。
  而且仰头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他看书时翻动纸页的声音。
  那声音很近, 就像是贴着他的骨头直接钻进他的双耳的。
  这一认知让医尘雪愣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来,低头看去,在听见了同样的声音时看见了自己的手。
  准确来说, 那不是真正的手,而是经过谁精心剪裁的纸手……
  甚至没有手指。
  医尘雪经手的纸傀不知有多少,哪怕看不见全貌,他也能想象得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了。
  突然变成纸人这事, 换了别人多半会急得跳脚。医尘雪是另一个极端, 越是震惊他便越是没有反应, 盯着那双纸手陷入了沉思。
  是在做梦么?
  他心里想。
  还没想明白,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他捞到了掌心里。
  被送到高处,他才看见了司故渊的脸。司故渊垂首,也在看他。
  “医尘雪……”某位上仙的语气似是也有些不愿相信。
  听见这话,医尘雪瞬间就推翻了自己是在做梦的推测。
  他扭头向下望去,透过指缝看见了自己的衣物……
  他先前还以为自己是站在榻上,这会儿从高处俯视,便知道那是自己昨晚穿的衣袍,一件不落地凌乱堆叠着。
  医尘雪脑子空白了一瞬,吓得往后倒去,后背贴上了某人的手指。
  如若不是梦,他现在就是纸人模样,整个跌坐在司故渊掌心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医尘雪有点想死。
  “应是灵识不稳,无法维持人形了。”司故渊的声音又落下来,这次便比较平静了。
  但医尘雪本人还不能平静。
  “我这样……多久了?”
  问这话时,他甚至不敢看司故渊。
  闻言,那边也有一瞬的沉默,而后才道:“夜里就变了。”
  “……”
  医尘雪想,他该庆幸现在这个鬼模样,就是脖颈红到耳根都看不出来。
  他朝窗外看了眼天光,再次无声。
  他仰头,仍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么长时间,你就这么看着我,也不叫醒我?”
  司故渊默了更长的一瞬,垂着的眼眸又往下压了一点,欲言又止。
  最终,他道:“我在尝试接受这件事。”
  医尘雪:“……”
  医尘雪终于无话可说。
  他连眼都不肯睁开了:“放我下来。”
  司故渊落了手,他便忙不迭跳下来,躲进了自己的衣袍里,拉着小半截领边盖住脑袋,声音也闷在里面。
  “那现在要怎么办?”
  司故渊眉间并不平展。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里他就试着渡了灵力,但没什么用。
  他也探了医尘雪的灵识,比人形时似乎稳了不少。这么看来,变成纸人也并非完全是件坏事。
  可一直是这副模样便不行。
  “待在这里。”
  留下这么一句,司故渊便几步到了桌案边,铺了张新纸,执笔写起字来。
  医尘雪露了半个脑袋,偷偷地觑着他,但隔得远什么也看不见。
  可他也不愿意离近,就躲在衣袍里,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虽然是纸人模样,但一想到自己的衣物不在自己身上,他还是难以接受,觉得十分怪异。
  等到司故渊落了笔,抬眸看了过来,医尘雪又立刻将脑袋缩进了衣袍里。
  大概是想不通他行径为何这么奇怪的缘由,司故渊神情有一瞬的疑惑。
  医尘雪依然抓着领边挡着自己,就见司故渊卷好了那封信笺,走到窗边去,不知取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靠在唇边吹了一下,是有些空灵的声音。
  接着便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青鸟,落在了窗台上。
  医尘雪看那青鸟有些眼熟,翎羽的颜色很像他千年前养的那一只。
  但他确信不是同一只。
  他看着司故渊将信笺绑在那青鸟脚腕上,等青鸟飞走了,转身往他这边来。
  只一瞬,医尘雪便如惊弓之鸟,缩回了衣袍里面。
  司故渊在榻沿坐下,问他:“冷么?”
  “不冷。”医尘雪声音还是闷在衣物里。
  “那你往里面钻什么?”
  司故渊问着,伸手扯了下鼓起的那处。医尘雪却抓得更紧,立刻改口道:“我冷!”
  司故渊愣了下,随即皱了眉:“不是说不冷么?”
  “骗你的,其实很冷。”
  医尘雪声音此刻又闷又低,听起来不大像是真话。
  而他说完这话后,也没有听到司故渊的回应。
  心虚更甚,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领边一角,想去看司故渊的神情。
  但别说是神情,他连司故渊这个人都没看见。
  “司故渊?”医尘雪很小声地叫了一声。
  没人应声。
  医尘雪瞬间便有些说不上来的生气。
  一声不吭就消失,也就欺负他现在是个短手短脚的纸人了。
  医尘雪正想着要不要下榻去找人,外间的人便走进来了。
  医尘雪又将脑袋盖住,声音闷在里面:“你没走?”
  “为什么走?”司故渊不解。
  他问得很诚心,医尘雪反倒没话了。
  过了会儿,医尘雪才说:“我方才叫你了……”
  不知是不是声音闷在衣袍里的缘故,他语气听起来有些委屈。
  司故渊听得一愣,医尘雪自己也怔住了。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司故渊才伸手隔着衣物碰了下他,不确定地问:“医尘雪,你在哭么?”
  医尘雪:“……”
  “……绝无可能。”
 
 
第73章 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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