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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夜来(玄幻灵异)——日月我瞳

时间:2024-03-22 07:57:03  作者:日月我瞳
  苍乾审视着白药,心头泛起酸水,又有些轻蔑。白药这人,对强者有股致命的吸引力,让那些蜂拥而来的闲杂人等举起利刃,又让他们心甘情愿俯身跪拜。为讨他欢心,多少人前赴后继,又铩羽而归。
  最终...还不是心甘情愿亲自走进紫宫?
  苍乾目光难测,于桀骜中有几分自嘲意味。
  前尘隔海,多思无益。
  苍乾不动声色道:“这就是混沌。如今分明有人想重新唤醒魔物,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白药盯着前方,听见这话心不在焉点点头,“我看,魔物却不见得这般听话”
  深处传来细微滴水声,周身黑雾愈浓,也愈发湿润。嘀嗒声极有节奏,仿佛敲打在人心头。
  “道长总是一语中的,若天下蠢物都有道长一半聪明,一半心性。何患不能海晏河清?”
  苍乾停步,神情渐渐严肃,放出神识探路,他趁白药凝神于外,传语进白鹑耳里:“等此间事了,滚回你的昆仑丘,本尊耐性有限。”
  杀意激起白鹑毫毛倒立,不情不愿道了句:“遵命”
  “且慢,你们听”白药一掌按在苍乾小臂上,凝重地望着前方,轻声道:“好大的水声。这条地道并不是平路,而是纵深。你们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往下走么?”
  苍乾漫不经心走着,“龙潭虎穴,闯过再说。蠢鸟,你整日装可怜,今日就让道长看看你的本事。”
  白鹑一愣,化出人形。悍然向前方轰出一掌,霎时间兽类嘶吼声响彻甬道。几息功夫后,前方黑暗里冲出来两颗悬空的红灯,白药看着,想起每年元日凌云巅正门也会挂起一对这样大的红灯笼。
  “——找死!”
  那东西眨眼间就冲至三人身前,额角还挺着两根肉质长须,水腥气扑面而来。
  白药这才看清,这竟然是一条红瞳青鳞的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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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双更
 
 
第19章 救人
  蛟龙已至身前。
  白药对上它面目时浑身发冷,只见那腥臭的庞然大物脸上,右侧是鳞片覆满的异蛇面孔,左边却是无数张苍白浮肿的人脸,二者各司其职,各占其位。
  拥挤的肉白蛆虫遍布那些人脸,聚集着浮游在灰暗雾气里,遮天蔽日而来。
  只眼珠红澄澄,像道梦魇凝聚而成的影子。
  蛟龙张开巨口当头将三人一罩,想将白药与苍乾一起当点心吞下去。
  白药下意识按剑,手指扑了个空。回头,苍乾道:“剑借给扁毛畜牲去用”
  “可他如何能对上..”
  蛟龙上下颚合拢,掐断了白药的半截话。白药被迫箍在苍乾怀里——周围是逐渐合拢的巨颚,那一刻说是泰山压顶都不为过。白药一手抵着眼前肉山,恼怒以肘尖后击苍乾胸膛,“卸我兵器,眼下束手被蛟龙一口吞下,你做的好事!”
  苍乾与他换过位置,垫在白药身子底下,一臂环过他后背,一掌撑着巨口不让它合上:“道长这样想就错了,你在外无法行走。这四不像的蛇妖身子虽令人作呕,但进来好歹能喘息片刻。混沌气又不在它体内,待我设道结界,你我先歇息片刻。外头那雾气消肉蚀骨,我也吃不消。”
  蛟龙似疯虎,怒吼着甩头摆尾,白鹑惊慌叫声被苍乾支起的禁制遮盖。
  白药没有察觉,他冷静下来,道:“那个贯胸国太子有问题。他双目有赤光,乍看时以为是烛光倒影,实际上他与我对答时不肯迈出烛火之外,而我恰好知道有一种人双目赤红。”
  苍乾不着痕迹搂紧白药,面上毫无异色,洗耳恭听,“道长请讲”
  一缕属于白药的气味从他身上萦绕而出,似有若无。苍乾下意识嗅了嗅,脑海浮现的是荒莽原上漫天大雪。还有绣山霁雪深夜后,一轮冷月下望不尽的昆山夜光。
  他目力不受妨碍,抬眼见白药微微凝神,双唇轻抿,似在思索。手指动了动,忍不住抬指从白药眼尾揩过。
  白药心思缜密敏锐,对他人情绪总能率先察觉。他察觉过许多近身之人的意图,垂涎者,怨恨者,嫉妒者,爱慕者。那些人,都被他的剑拒之三步外。
  唯独没有见过苍乾这样,不带任何意图的触碰。他太理所当然,仿佛捧着自己私藏多年的明珠抚摸。
  或许是这张脸破已然了相,令白药没有多想;又或许是因为苍乾是条龙的缘故,总之白药兴不起半点被轻薄的念头。
  他木然着脸任苍乾抚过破了相的眼角,眼神复杂瞅着他——算了,龙嘛,与那些他曾豢养过的猫儿狗儿、还有跟着他们的鹌鹑鸟差不大多,都是兽类。相伴日久,惯与主子无事蹭一蹭是常事。
  白药这样想着,便任由苍乾动作,道:“我在凌云巅最后一战,遇上一人名为无相,他夺凡人身躯为自己所用,那双眼便是一赤一墨。这种手段与夺舍相似,借来的身子与魂魄不合时,双眼就会泄露端倪。而据我所知,贯胸国十巫人中恰好有一人叫做巫相。”
  白药眼神格外冷,眉间杀意毕露,他低头问苍乾:“你说,这会是巧合么?”
  苍乾故作愤愤,“道长的判断何曾出错过?今夜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白药一顿,矜持而略含责怪地扫了苍乾一眼,客气而委婉道:“正有此意。眼下我也歇息够了,龙君,请吧。”
  苍乾不想起身,便道:“道长又忘了,你支使我总要给我一些好处吧?”
  白药未经思虑,敷衍地伸出手在苍乾颌下摸了两下——他曾养过一只四蹄白生生的乌云盖雪,那原本只有他手掌大的小狸奴后来在凌云巅吃得腰圆膀大。它再不高兴,只要挠它下巴尖,就能翻出肚腹任人来摸。
  凌云巅...
  只要思及起凌云巅上的岁月静好,白药心头就有刀斧砍斫。
  苍乾被摸下颌,浑身一震,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他也不答话,只死死地抱着白药,将下巴垫在他的肩窝里,低笑道:“胆大包天的人族,敢碰我逆鳞,这算什么好处,我不满意”
  白药五脏六腑都快被挤碎,强撑着斜睨着他,“哦?那你笑什么。”
  “你闭上眼”苍乾道。
  “做什么?”白药奇怪。
  “我这法子是独门秘笈,绝不可被人族偷师。”苍乾在他耳边说。
  白药不耐烦地闭上眼,不屑一顾道:“麻烦!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该不会打不过吧。”
  “道长自然是袖卷清风,心如朗月的正派人。这区区不阴不阳的蛇妖,我败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有”在白药看不见之处,苍乾口吻分外轻佻,深邃眉眼却冰冷至极,那张俊冷硬无情的脸上缓缓露出暴虐的疯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想动手折磨猎物的念头了。道长,都怪你。”
  黑雾从他身上飘出,腐蚀蛟龙口中肉壁。他一手无声无息按上蛟龙口内,外界白鹑捂着心口惊愕看着血肉融化成黑雾的蛟龙。
  白药后背贴着蛟龙上颚,几欲吐血,不怒反笑,艰难道:“又与我何干?”
  “我的病劫遇上你提前了。”苍乾目光落在白药发顶,道:“届时道长可千万莫要…抛下我啊。”
  白药整个人被巨力死死强压进苍乾怀里,苍乾慢条斯理轻抚白药脊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沉淀着上万年光阴的,露出笑意的,但却莫名冷酷的眼神。
  就在那个瞬间,蛟龙痛苦的嘶吼声震天而起,白鹑捂紧双耳。
  白药头顶一重,眼前有亮光,再睁眼时已回到暗道中。巨蛟凄厉嘶吼,在浓雾中痛苦翻滚。紧接着浓雾一清,地面泼泄而出的黑血清晰可见。
  白药一把推开苍乾,跟着那条蛟龙冲进去,“跟着它,混沌是从他身上溢出来的。它这模样倒像是被反噬!”
  苍乾与白鹑被丢弃在身后,白药追出一里路,终于走到尽头。眼前是不见底的水潭,而水潭上有张祭坛。他飞身立在水池中央的祭台前,手指如乱花摇影结出阵法,怒喝道:“镜鉴,破!”
  白鹑飞进来时惊讶环顾周围,水池中央有祭坛,祭坛上有铁牢。赫然都是些形容憔悴的女子,而这大牢中少说也囚禁着上千人,竟不闻一丝声响。
  白药上前,利索一剑劈开牢门,以真气将声音送出去,年轻道人的声音水流般淌过祭坛,道:“潇雨托我前来救你们出去,你们且莫慌张,待我设传送阵法救你们出去。可明白了?”
  妇人们皆指着喉间,摇了摇头后,又含泪点头。
  白药没了性命之忧,苍乾便重新祭出龙身钻进白药衣襟内。
  半个时辰后,乌泱泱一群人沉默地跟着白药从“无底洞”中回到地面,朱成碧竟还守着暗室出口。
  “道长!”朱成碧惊异中长出了一口气,“对不住,我以为你们...”
  白药立刻抬手道:“不必多言,先将这些妇人安置好再絮后话。”
  这些人中,不乏已经失踪多年的谁家妻女,朱成碧把她们安置在这栋宫室内。他沉默凝视这些畏缩不敢言语的女子。
  白药施了道睡决,做完这些,朱成碧依旧怔怔盯着沉睡在殿内的众人看。白药遂低问:“你是否真的有家眷在...”
  朱成碧转身向殿外走去,含糊的回应飘入白药耳内,“我这一生受制于人,多说无益,不如不提。”
  他望着朱成碧的背影,从中看见滔天恨意与悲痛。
  白药静静地仰头望着天,“都说苍天有眼,可你这天分明是瞎的。厄运专挑苦命人,是欺软怕硬么?”
  白鹑在白药身后轻声道:“道长,这些人既然已经救出来,还需要守着么?万一那些人回来发现不对。”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先去见一见这始作俑者。”白药飞跃过高墙,身如轻鸿乘风。
  他说着一顿,“可惜这一劫朱成碧能不能过,我就不知晓了。”
  在他一墙之隔的身后,蛟龙尽数融作血泥,在黑雾中咕嘟泛着猩红血泡。
 
 
第20章 巫相
  白药追上朱成碧,问道:“你是否要回东宫禀报?”
  “是”朱成碧犹豫片刻,拱手答道:“多谢白道长解了这些女子的禁令。我替太子殿下向您道谢,也...向您致歉。太子多病之身,心绪不定,近来喜怒不定,若有得罪,还请道长海涵”
  “你是可以替卫真一力担下毁誉”白药反问:“可若你眼前所见之人并非太子呢?”
  朱成碧眼瞳骤缩,“什么意思...”
  白药看着他,“你就当真没有怀疑么?”
  朱成碧沉下脸来,“元琼道长,我敬你是个好人,肯为这一方百姓造福。你见太子一面,就从我与太子之间口舌离间,居心何在?”
  朱成碧神情中看不出端倪,白药忽而话锋一转道:“我初来乍到贯胸时,在那座平地而起的山前见过一处深坑。有一位身着紫衣的年轻男子说他见过一柄从天而降的剑,铭刻镇乾坤三字,你可有耳闻?”
  朱成碧犹疑点头,“白药的佩剑,普天之下习剑者无人不知这把凶器的威力。自然也知道它认何人为主。”
  “这是我的剑。”白药瞥了眼骤然色变的朱成碧,淡淡道:“我入宫来一为昭雪,二为寻剑。”
  朱成碧倏地抬眼,手指微微一动。
  白药又道:“且莫动手,你不好奇我一路隐姓埋名,为什么偏偏告诉你我身份?”
  “...”
  “按我说的去做,你就能救你的太子殿下。”白药率先举步向东宫行去,“条件是,带我去找镇乾坤。”
  朱成碧想要反驳,心神却被一股莫大的悲哀摄住,他紧闭其口,跟上了白药。
  *
  墨蓝天顶空悬着一粒启明,东天翻白。
  白药纵身踏上飞檐,俯在屋顶上揭开一小片琉璃瓦。
  寝殿内灯火如疯草般葳蕤,高空俯瞰,亮白一片刺目无比。白药眯着眼,抬手半掩眼帘,从指缝中看清了太子卫真笑吟吟举起酒杯朝黯然独立的朱成碧举起。
  卫真纵然病气缠身,一双桃花眼却仍旧波光流转,风流入骨,丝袍前襟随着他抬臂动作敞开些许。这卫真长了一副清俊容貌,直令人见之忘俗。
  他走至朱成碧身前,将自己饮过的酒樽一侧抵在朱成碧唇边,近乎呢喃道:“将军为何不开颜”
  朱成碧眉关紧锁,怔怔看他。
  他从来无法拒绝这只手,只得囫囵将酒饮下去。
  卫真笑吟吟盯着他,伸手将滑进朱成碧脖颈里的酒液用指节蹭去,“青策,你是不觉得我不该让那道士进虫楼去?”
  “殿下以前常说”朱成碧语气有几分悲怆:“好人应得好报,而恶人应当重刑。一国之法,非惩恶扬善不可,否则世间将再无公平可言。元琼道长是个好人,若是以往,你必定不会让他孤身入那虫潮中。”
  “殿下变了”
  朱成碧后退半步,挣扎与痛苦从他那张硬挺的面上一闪而过。
  “善恶的界限又是什么”卫真嘴角一勾,冰冷而讽刺。伸手轻轻抚上朱成碧的脸,在他耳边低语道:“为我所用不好么,你若良心上过不去,这些便让我来担。你是我的神明,你活着,我才得以偷生。而今你因我之故受制于人,我不愿意看你身在枷锁中不得自由,你若痛苦,我便更加痛苦。莫说一个元琼道长有去无回,就是十个百个,我照例面不改色。青策就将一切过错都推给我罢。”
  卫真目光盈盈,格外有情意,朱成碧却按住他冰冷的手背,定定地看着他,惨笑着问:“殿下,六年前你被妖兽掏心,我救你不及,以至于你胸前被抓破,留下三寸血痕。那妖兽甚毒,我只得以口吮伤口里的毒素,你说你欠我一条命。”
  卫真收回手指,笑容淡了下去,端详着朱成碧:“上将军记性好,我却是记不得当中细节。或许有这事罢。怎么?因为我让一个不相干的人送了性命,你就要我偿命么?”
  “臣不敢”朱成碧沉默了会,撩起腰间佩着的半枚玦,“这是当时殿下亲手解下给我的。今时今日,你能将另一半赐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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