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云见状,也不敢再出声,恐怕打扰到羡临渊的思路。
“师兄,你派人去南疆一趟,找一下鬼头,让他探探南疆最近是否有人出境。”
南疆本就是封闭小国,与其说是国,倒不如说是寨子。因善于研制蛊毒,一直未曾有国家吞并。鬼医谷制药也制毒,少不了要用到南疆的蛊毒。而这鬼头,则是鬼医谷与南疆交易的线人。
洛青云应声,看见临渊极是疲累的样子,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流露出担忧。
“临.....”
洛青云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车外的话语声扰停。
“吁——”马车骤停。
“敢问车内是否是临渊公子。”一声问询,清扰了羡临渊假寐,他不悦的皱起眉头。
“何人?”
“公子,是我。”
“无忧?”羡临渊起身撩开帘子,“你怎么到这来?”
无忧一脸焦急,“公子.....你快随我进宫吧,王爷今早被皇上传去问沧州疫情之事。王爷也不知怎地火气很大,处处顶撞,皇上龙颜大怒,太子得到消息,把王爷带走了,我怕王爷再生出事端.......”
羡临渊头疼的抚上额头,长吁一口气。
赢城生出事端事小,太子若是设计,赢城掉进他的圈套事大。
羡临渊转脸看向洛青云,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师兄,劳烦你先带着孟童回医馆,待我回来,我去接他。”
洛青云点点头,纵身跃下马车,抱着孟童骑上了无忧的马,直奔医馆而去。
车窗外的树影交错重叠,羡临渊却无心欣赏,轻轻附上跃动不安的心脏,“赢城,你万不能出事....”
“无忧,回王府一趟。”羡临渊突然想起赢城给他的宫牌还在卧室里。
羡临渊没有名分,也没什么入宫的机会,这宫牌也就一直搁置,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六弟,你也真是,你跟父皇置什么气啊。”太子勾上赢城的肩膀,装作亲昵的样子。
“哪里置气,明明是父皇咄咄逼人。”赢城眉头微蹙,不着痕迹的与太子拉开了距离。
太子自是留意到赢城的动作,干笑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不说这不开心的事了,咱们兄弟俩可是好久没见面了,今日可要一醉方休。”
不等赢城拒绝,就将人推搡着入了座。
赢城不想与太子有过多纠缠,他不是没怀疑过沧州疫情与太子有关。
为什么疫情发于沧州?又为何偏偏在他平定匪乱之时?冬季,本就不是疫病高发时期。
若不是羡临渊及时赶去,阻止了疫情的发展,待他回来,只怕是要提着头颅向天下谢罪了。
“皇兄,我是真的不能喝酒。”赢城推脱着,心中暗自思忖这酒中是否掺杂了什么。
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老虎都就位了,怎么能让到手的兔子跑了呢。
“哎呀,难不成六弟还怕皇兄酒里下毒不成?给皇兄个面子,皇兄先干为敬。”
话已至此,太子一杯尽饮,赢城见状也不好再推脱。
浊酒下肚,赢城只觉嗓子灼热,“这酒,真烈。”
“六弟,你属实不知,这酒可是突厥那边进贡而来,烈的很。”
太子爽朗一笑,宝贝似的看着面前的酒,心中暗道:好戏,在后头呢。
寒风穿过掀起的门帘,将室内的温度吹冷了几度。 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传唤,太子妃、安嫔一道自门外翩然步于大厅。
“拜见殿下,拜见王爷。”
赢城斜了斜眼,并未起身,仰着头颅略一点头,“皇嫂好,安嫔娘娘安。”
这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高礼数了。
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一笑,“六弟还是一如既往不懂礼数,父皇若是看到,定又要批评于你。”
不知内情的人,当真还以为面前二人兄弟情深呢。
二人衣袖遮掩着笑颜,悄然落座。太子妃伸手招来两个侍女,冲太子娇声道:“殿下,刚刚我与安嫔娘娘讨教了一番活计,这是我跟安嫔娘娘学的糕点,殿下和王爷一齐尝尝?”
太子眼含笑意,点了点头,连连说好。
赢城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子,自觉喝过酒后身上并无不适,又在太子宫中,料想他也不敢如此放肆,否则一旦出事,他自己也难逃责任,也就渐渐放下戒备。
“味道不错,皇嫂与安嫔娘娘当真好手艺。”赢城边吃边赞道。
“难得啊,真是鲜少听到六弟夸奖人啊。”太子哈哈一笑。
几人说说笑笑,也不知是酒吃多了惹人醉了还是人心不轨,安嫔身体开始燥热起来,脚下一软,瘫在地上,按捺不住的想要攀上丝丝冰凉......
此时的赢城也未好到哪去,整个脑袋似乎要炸裂开来,身体里有一股冲动,即将冲破理智的枷锁。
谁能想到,酒里无毒,有毒的是安嫔做的那份糕点。
算算时间,皇帝也该动身前来了吧。这一出好戏,若是不请皇上来一同观看,岂非不够圆满。太子见俩人脸红气粗的模样,太子不觉勾起嘴角。只是可惜他这刚刚翻修的大殿,硬是要染上一些污浊了。
第十九章 病发
这本是下下策,四年前太子撮合兰珺瑶与赢城成婚,本意想让兰珺瑶探入王府,套取赢城动向,如果能怀上赢城孩子,那自是最好不过。奈何这女人太不争气,入府四年,竟连赢城身都未曾近得。
而今更是愚笨地惹怒了赢城,三番两次被禁了足。户部尚书如此聪慧的人,怎会生了一个如此拙劣的女儿。
眼见赢城日渐得势,太子心中自是焦急。前几日碰巧遇到兰珺瑶来东宫寻自己这嫡亲的表姐太子妃哭诉,顿时计上心来。
太子算得赢城进宫时日,早早买通了皇上近身太监,又伙同太子妃,将安嫔以学做点心的名义骗来。
赢城心思重,这春药自是不能下在酒里,那便下在这点心里,再以选取皇后生辰所食糕点的名义将皇帝请来,当场可治赢城个祸乱宫闱之罪。
与此同时,东宫墙外。
羡临渊心乱如麻,入宫时有赢城宫牌,一路畅通无比,可到了太子所在东宫时,却被士兵拦住,几人纠缠近半个时辰,也未通行。
愈是如此,羡临渊的内心就愈是不安。
“哟,这人是来找六王爷的,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男宠。”一个侍卫看着羡临渊调笑道。
“嗨,你看着皮肤白的,比女人还白嫩,看样子床上功夫也了得的很,不然怎么把咱们六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无忧听了几人的调侃,愤怒涂了满脸,攥紧了拳头欲扑至几人脸上,却被羡临渊及时止住。
“无忧,住手,王爷要紧。”
羡临渊根本不在意这群人说了什么,这样的闲言碎语,他早已听的麻木了。
“我说,你们几个,如此议论公子,当真是不怕王爷拔了你们的舌头?”无忧属实忍无可忍,一张脸涨的通红,只得将赢城搬了出来。
几个侍卫面色大骇,若是被六王爷知道,岂是拔了舌头如此简单。
“还不快快退下。”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良久,才犹犹豫豫让出路来。
冲进东宫的羡临渊,在看到赢城的第一眼,绷紧了的心理防线顿时坍塌成一片废墟。
“赢城——”羡临渊疾声痛呼,他所认识的赢城无论何时都是那么意气风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赢城这般模样。
此刻赢城正垂首靠在院中的墙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地上则躺了几个士兵及衣着凌乱的安嫔,正窝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反观赢城,头发凌乱的附着衣间,发冠不知去了何处,衣领被撕扯的大开,露出紧实的=胸=腹,隐隐约约还有不少的抓痕。
羡临渊急忙跑到赢城身边,敛了敛赢城残破的衣衫,俯身将赢城揽进自己怀中,红了眼角。
低头与赢城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羡临渊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赢城双瞳泛着诡异的红,整个面颊红的似要滴出血来,身体更是灼人的烫。
一丝诡异的幽香飘进羡临渊鼻腔内,这是?合欢散。——赢城被人下药了。
羡临渊心痛的将赢城在自己怀中紧了紧,他在庆幸,庆幸只是春药。
“你别碰我。”赢城将头窝在羡临渊脖颈处,闻到熟悉的药草味,神志恢复了几分清明。
“是我。”羡临渊凑到赢城耳畔,低声耳语。
太子也未曾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看着冲撞进来的羡临渊一时顿时蹙了眉,现在兰珺瑶应该在来的路上了,此番回去,定是要与人撞上。
他万万没想到,中了春药的赢城竟丝毫不让人近身。派进房间内的想要按压赢城的几个侍卫皆被赢城打的动弹不得。
饶是欲=火焚=身,赢城也不让生人近他三尺。
“扶我起来。”赢城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在压抑着什么。
羡临渊应了一声,几次试图将人架起,都未果。
赢城使不上力气,只得将全身的重量全部压在羡临渊的身上。
见羡临渊肩不能提的模样,几个站在太子身边的护卫忍不住出言调笑。
“呵,这就是六王爷的男宠啊,真是男人吗?”
“啧,底下不知道有没有那玩意呢,怕不是个双儿吧。哈哈哈.....”
羡临渊吃力地将赢城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丝毫未将侍卫的嘲笑放在眼中。
赢城艰难的抬起头,撑在自己前额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尽量克制着自己身体深处即将喷薄而出的冲动。
“皇兄,你就是如此教育下人的?”赢城冰冷的声音自口中传出。
太子面上顿觉挂不住,此事未成,须得尽快解决。
于是出言斥责了侍卫几句。
“六弟,你身体哪里不适?来人,快传太医。”
“太子殿下,不必了,”羡临渊眼神一凛,“王爷是中了合欢散。”
太子听闻,浑身一僵,没想到羡临渊竟能看破。随即脑子一转,看向瑟缩在一旁的安嫔。
事情既已败露,那么,就必须找个替罪羊。这药下在安嫔所做的糕点中,也是谨防事情未按预期发展所做的退路。
“将安嫔扣押到母后宫中,安嫔企图谋害皇子,请母后明断。”
羡临渊还想说什么,却被赢城钳住了衣袖,赢城闷声道:“回府。”
羡临渊心下了然,此番算计,若是非要争个什么,只怕赢城也会受到牵扯,只是可惜这安嫔成了太子的替罪羔羊。
“太子殿下,王爷身体不适,我们先行告退,待王爷身体痊愈,还请太子殿下出面,给我们一个说法。”羡临渊对上太子的双眸,不卑不亢地说道。
“自然,先照顾好六弟。这事,我一定会给六弟一个交代。”说完,眼睛瞥向一旁神志不清的安嫔。
“王爷——”兰珺瑶好巧不巧的赶在了宫门口。
太子面上一僵,他为了此番计划万无一失,刻意将兰珺瑶当做最后的筹码,若是安嫔不成不成,便让太子妃传唤兰珺瑶,送她个顺水人情,让二人生米煮成熟饭,也可谓是一石二鸟。
可他未曾料到羡临渊竟会进来,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赢城瞪着猩红的双目看向兰珺瑶,眼中的戾气怎么也收不住。
“滚——”声音嘶哑而又乔急。
兰珺瑶一怔,她只得到太子妃消息说王爷醉酒,要她接驾,而今到了怎地是这幅场面。
羡临渊抿了抿唇,太子心思昭然若揭。赢城缘何中药,兰珺瑶缘何恰逢其时的出现在东宫。不肖说罢了。
撇了兰珺瑶,无忧也随了进来,帮着羡临渊架起赢城,出了东宫。
待皇帝赶到时,东宫只剩下满地残兵及神志不清的安嫔。
皇帝脸色冷若寒霜,经历过九子夺嫡的人什么事看不明白,为了自己皇家颜面,牺牲一个安嫔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可怜了安嫔,做了太子的替罪羔羊。
另一边,还未出宫门的赢城,也已经到了极限,贴着羡临渊冰凉的身体,只想索=取的更多.......
第二十章 解药1
入夜,安嫔悄然被赐了自尽。皇帝杖毙了当日东宫所有宫人,独独留下太子。
空旷的皇宫甬道里,无忧找来了轿撵,宽敞华丽的轿撵将将挤下两人。
赢城不愿自己独坐,厮磨着要羡临渊与自己一起。
羡临渊无奈,只得点头同意。两人几乎是皮=肉=相贴,感受到四周轿夫躲闪的眼光,羡临渊顿觉尴尬,可又拗不过赢城,一时间红了脸。
这么多年,任凭他在鬼医谷呼风唤雨,却始终没有学会拒绝赢城的任何要求。
闻着鼻尖熟悉的药香,赢城的手不受控制的向羡临渊的腰=腹=探=去。羡临渊浑身一僵,这轿撵无任何遮挡,但凡小小动作都会被人看了去。
“赢城.......不要.....回府。”羡临渊脸涨的通红,轻轻推逾着在自己腰=腹=肆意妄为的手。
“临渊.....临渊.....临渊.....”赢城将头置在羡临渊的颈间,来回的磨蹭,像是没有听到羡临渊的话般,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羡临渊的名字,直叫的羡临渊软=了耳根。
羡临渊伸手抱住赢城的脖颈,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却被赢城一手扣住了脑袋。
赢城的神志已经被合欢散催迷的所剩无几,只觉得羡临渊这张薄唇喋喋不休甚是聒噪,一俯首就将这苍白的薄唇堵在口中。
四片火热的唇片紧紧贴合,羞化了冬日的落雪。
抬着轿撵的轿夫涨红着脸不敢抬头直视,双眸不自在的四出飘忽,又抑制不住的向二人瞟去。
这明明是两个男人,却又令人觉得如此的般配。
羡临渊被赢城吻的浑身瘫=软,指尖都使不上力气。上衫也不知何时被赢城挑开,露出纤细着粉的=胸=膛。
“赢城......”羡临渊的脸颊红的要滴出血来,二人怎能在当着生人的面,在这轿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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