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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忆突然觉得自己气性大又怎样呢，沈新月总是可以让他得寸进尺的：“你想和我一起睡吗？”
是的，他不仅要“试一试”默认的一切，还想要沈新月的愿意。
沈新月还是“啊”了一声，给出了一个相当聪明的回复：“你不想吗？”
钟忆的笑又忍不住漫出来了，他不再忍耐，直接从床上起身，把门用力打开，仿佛把他们之间因为关系转换而产生的尴尬、别扭全都扯断了，似有若无的试探也全无必要，用力打开我的门吧，它永远欢迎你，或者仅仅站在那里——像今天已经做过的那样，他把沈新月整个横抱起来，安置在了自己床上。
沈新月轻呼一声，有些无措地抱紧自己的枕头，然后又被亲了一下嘴巴。
“我想。”钟忆抵着他的额头，又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反问道：“那你呢，是想和我一起睡觉，还是只是因为答应我试一试？”
沈新月眨了一下眼睛，难得露出类似于羞怯的表情，慢慢地说：“是，想的吧。”
钟忆餍足地“嗯”了一声，又问：“喜欢我吗？”
沈新月揪着枕头，很实诚地说：“有点吧。”
钟忆用近乎诱惑的语调说：“只有一点吗？”他又有些出神地喃喃，“再多一点，小月亮，多一点。”
沈新月因为他的称呼红了脸，很没有底线地点了点头：“好。那……那你喜欢我吗？”
钟忆的表情像在看一个笨蛋，最终又习以为常一般，笑了起来，沈新月被他看得心跳过速，开始怀疑自己对钟忆的喜欢，大概有一半是来自这张脸吧。
“嗯，大概要比你对我的还要多一些。”
他发现自己并不耻于承认这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给出的更多而产生不安，毕竟在沈新月面前，他好像真的不必去害怕什么。
沈新月其实有些想反驳，从前根本看不出来这个恶声恶气的人喜欢自己！结果转念便想到，刚刚他和钟忆抱完后打算去洗澡，钟忆一路跟在自己后头的样子，不时便要搂着自己的腰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没进来一起洗……最终还是男人有些懊恼地意识到自己太黏人，说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他确实是很喜欢自己的，沈新月想，自己也很喜欢钟忆亲近自己的感觉。
“好吧。”沈新月说完便躺倒在床上，“睡觉吗？你明天要不要上班？”
“要去新公司，回来得可能会比较晚。”钟忆将空调温度调好，看了眼沈新月盖得乱七八糟的小毛毯，替他整理了一下，也跟着侧躺下来，看向一旁冒沐浴香的人，“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有个朋友跟水族馆一起做了个展，邀我去看，大概要去岛上呆一天吧。”沈新月说，“明天可能不回来了。”
钟忆“嗯”了一声，沈新月马上察觉了一点他的不开心，主动握住了对方的手：“我后天坐最早的轮渡回来。”好像生怕这人发脾气似的，钟忆在他心里确实又些不好相与。
钟忆闻言笑了，捏了捏沈新月的手指：“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没必要，你又没有早起的习惯，好好睡到自然醒，订好票给我轮渡的班次，我去码头接你。”
沈新月看了他两秒，发现这人其实挺别扭的，不过也很好哄，他又壮着胆子打起商量：“好喔。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凶啊。”沈新月小声说，“就是有时候，挺凶的。”
钟忆愣了一瞬，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言行，最终答应道：“好的，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我的错。”
“嗯。”沈新月忍不住笑了一下，钟忆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最终理所当然的，他们又亲在了一起。
这是他们今天吻得最长、最温柔的一次。
吻到最后沈新月都觉得自己要睡着了，钟忆似乎将他轻轻松开了，耳边是很模糊的一些呼唤，好像有人在喊他“小月亮”、“我的小月亮”，他无法清晰地给出回应，昏沉沉地坠进梦里。
钟忆最后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注视着睡得安宁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语调像祈祷，也像在宣告。
而无论是索取还是占据，沈新月都会乖乖的，永远呆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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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又断了这么久！差不多是尾声了吧！
钟忆今夜是“沈新月不准和我离婚”的复读机，这个男人好爱沈新月，好别扭，又好好哄……他不可能喊老婆的，因为太像撒娇了，可是凶巴巴地喊沈新月的大名难道就不像撒娇了吗（。
第21章 慢慢
所以，他们现在是在一起了。
沈新月甚至可以确凿无疑地给他如今的恋人乃至丈夫贴上一个新的标签：黏人。说成是控制欲也未尝不可，但沈新月更乐于用黏人来形容钟忆，这样会让那个男人执拗的性子显得可爱一点，又或许在沈新月这个头脑构造奇特的人眼里，钟忆是可爱的。
前提是钟忆不凶他，不过沈新月得了那人不再凶自己的承诺后，便会自动把钟忆难看的脸色理解成“只是闹脾气”了。
事情是这样的。
7月29日 10:32
【钟忆：到了住的地方没有？】
【沈新月：到了，我经常来这家民宿的，老板早就安排好了】
【沈新月：「图片」（民宿内部照片）】
【钟忆：好，我也到公司了，有事联系我】
【沈新月：嗯嗯，你好好忙】
他们没有继续聊下去，沈新月不知道的是，钟忆一上午至少复习了四遍这段消息，没有等来后续的主动，便会冷淡一点脸色，继续手头的工作。
临中午了，他又开始担心沈新月不好好吃饭，尽吃岛上五花八门的水果，没忍住拍了张自己的午餐过去。
7月29日 12:18
【钟忆：「图片」】
【沈新月：圣女果看上去不错/点赞】
这人眼里能不能有点主菜？
【钟忆：你吃的什么？】
【沈新月：还没吃呢，朋友的展会出了点小问题，下午开展，怕来不及，我来帮忙了】
【钟忆：什么问题？严重吗】
【沈新月：还好的，处理得差不多了】
【钟忆：拍张现场的照片给我】
【钟忆：还有你现在的定位】
沈新月不明所以地按要求发了过去，不到半小时，外头就来了好几个快递员，说是给展会的大家送中餐，沈新月办展的朋友是个个子矮小的女生，声音很绵软，带着南方的口音：“我们没有点餐，你们是不是搞错啦？”
外卖员看了眼标签：“……是这个地址没错，点餐的是一位姓钟的先生，这里单独有一份给沈先生的。”
吴蓓笑着拍拍沈新月的肩膀：“是你对象送的吧？”又对外卖员道，“那是我们的，没错，辛苦啦。”
沈新月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接下属于自己的外卖，吴蓓扯了块画布坐着，招呼大家休息吃午餐，张罗完就伸着脑袋去看沈新月的外卖了：“你的好多哦，还有水果拼盘。”
沈新月很大方地打开：“你要吃吗？”
吴蓓笑嘻嘻地说：“不了吧，人家特地给你买的耶。”又说，“快拍一张给他看看呀，你怎么都吃得差不多了？”
“拍……应该要拍吗？”
“那不然，沈月亮你真是……赵铭跟你真是天生一对，”她自觉失言，“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都挺没恋爱细胞的，不是说你们真的配的意思……哎呀，现在这个是你之前结婚的那位吗？”
他们一见面便先布置展会了，还没来得及聊近况，沈新月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郑重其事地介绍道：“是的，他叫钟忆，我们现在在谈恋爱。”
吴蓓笑得刘海乱颤：“哎，无论多少次跟你说话，我都觉得好好玩。”
沈新月已经习惯这个偶尔有些疯癫的小姑娘了，或者说他认识的人好像就没几个像钟忆那样正常的……好吧，钟忆可能也不太正常，他觉得吴蓓作为女生，在恋爱方面或许可以有些意见能给自己，看上去也比林歌靠谱，于是道：“好了，我拍照发过去了。你说我没恋爱细胞，为什么啊？”
吴蓓歪了下头，想了想：“就是大学的时候嘛，你跟赵铭谈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你们很配，当然我也是，但总觉得没什么恋爱感……更像学霸强强联手？哈哈，明明两个搞艺术的人，怎么看上去一点……一点怦然心动都没有呢？”
沈新月觉得有些玄乎，又觉得很有道理，继续问：“那我和钟忆有吗？”说完他又觉得吴蓓怎么会知道呢，她都没有见过钟忆。
“有啊！”吴蓓出乎意料地快速回答，不知道哪里这么兴奋，“你看看你刚刚接外卖的样子，多可爱啊，你居然会不好意思！我从没见过你不好意思的样子诶，而且你发完消息有在等钟忆回复吧？手机一直不舍得按灭。”
沈新月连忙关掉手机：“我就是想看看他回什么……”语气微弱在吴蓓“我都懂”的表情里，她笑着说：“好啦，好好享受恋爱吧。吃完继续跟我干活哈。”
沈新月红着耳朵答应下来，想着，他和钟忆确实在恋爱啊，或者说，自己原来表现得这么像在恋爱吗。
钟忆的合伙人也发现了这点：“怎么了，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时不时就要回消息。”从前的钟忆可是很少有这样的状况。
钟忆揉揉眉心，关掉了沈新月后续发来的展会的图片：“没事。”
他也意识到自己对沈新月有些太关注了，毕竟刚在一起第一天就要隔着浅浅的海域，总有些不踏实，他自己也承认，从想要得到沈新月以来，内心总容易产生莫名的不安感，好像生怕将人弄丢了，仿佛只有时时栓在眼前才能安心一点。
他一向知道自己残留了许多童年的影子，也任由过往缺失的饱腹感扭曲成其他欲望，并没有刻意遏制过，毕竟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得到——直到沈新月被他拥有了，而沈新月本身又太贵重了，钟忆想，比他从前要争夺的财富、名望要珍贵许多倍，这个人会陪伴自己老掉，甚至……甚至在未来会爱自己，钟忆会有些战栗地想，比起这点，别的全不重要了。
他以饥饿的、掠夺的姿态面对这个世界太久，在得到沈新月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去守卫。
也可能永远也学不会。
7月29日 15:10
【钟忆：有没有午休？】
【沈新月：在逛展！】
【钟忆：注意包，别丢东西】
【沈新月：暴怒gif. 不要把我当小朋友】
【钟忆：你自己心里有数】
【沈新月：菜刀jpg.菜刀jpg.菜刀jpg.】
7月29日 16:02
【钟忆：逛完没有？】
【沈新月：怎么可能那么快，你在干什么？】
【钟忆：等会儿开个会】
【沈新月：松鼠点头gif.】
7月29日 17:06
【钟忆：开完会了，你还在逛吗？】
7月29日 17:18
【钟忆：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带了没有？没有的话去民宿借，不要不敢开口】
7月29日 18:00
【钟忆：沈新月，你人去哪儿了？】
【对方未接听，呼叫失败】
【对方未接听，呼叫失败】
……
等到沈新月吃完晚饭跟吴蓓告别，回到民宿找自己遗落在房间的手机时，手机已经在穿着西装的男人手里了。
钟忆听到关门的声音，扭头望了过来，脸色阴沉沉：“怎么没带手机？”
“啊，”沈新月有些不敢走过去，“我回来拿几张海边餐厅的优惠券了，应该是不小心把手机落屋里了。”
钟忆看了他几秒，最后呼出一口气，没再说什么，把手机放到桌上，问：“吃晚饭了？”
“吃了的，你吃了吗？”
“等会儿吃，我先回去了。”
说罢他竟然真准备离开，沈新月有些搞不懂了，拉住了钟忆的手：“那我陪你吃完晚饭吧，而且这都快八点了，轮渡已经没有了……钟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钟忆皱着眉：“没事，你吃过了，还吃什么？”
“你没吃呀，我可以陪你。”沈新月说，“明天有急事吗？这会儿要回家只能坐私艇了，不太方便，要不明天跟我一起回吧。”
钟忆看了他几秒，没再拒绝。
他们在岛上找了家海鲜店，沈新月确实吃不下了，闲得无聊帮钟忆剥虾，没心没肺地分享今天的见闻，什么朋友的展好看啦，就是场馆的空调太冷了，什么纸裁的鲸鱼真的好漂亮，自己也想亲眼见一见，什么……钟忆无言地吃着晚餐，最终忍不住喂了一口蟹黄给对方叭叭的嘴巴：“吃。”
沈新月有些悻悻地闭了嘴，“哦”了一声。
没过两分钟，钟忆又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不接着说了？”
沈新月纳闷：“不是你喂我东西，让我别说了吗？”
钟忆停了筷子：“你为什么这么想？”
沈新月也不懂了：“……就是，看你表情，我以为你烦了。”
“我没有。”他答得很快，最终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只是看你嘴巴一直在动，想给你喂点吃的。”
沈新月默了两秒，仍然“哦”了一声，然后坐得离钟忆近了点，慢慢继续说他今天遇到的好玩的事，钟忆的筷子再伸过来时，很顺从地咬下上面的一小块贝肉，抬眼看到对方在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吃了呀，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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