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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锦(古代架空)——三毛钱的桀桀子

时间:2024-03-31 09:17:17  作者:三毛钱的桀桀子
  我压着眼底潮湿,继续说:“你只看到他被陛下亲待,我告诉你,为什么被陛下亲待!明安三十六年,太子殿下与征云胡,退守千里。过了滕望山,趟过提木河,三日退敌,虏城数十,让云胡与祁朝和交至今的,是谢驰。他那时十六岁。二皇子谋反,从数十万围军救出太子殿下,清肃逆臣,扶正朝纲,同年平定西南暴动,与顺陵江的,是谢驰。他十八岁。我想问问各位,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哪位哪时得他半分?”
  谢驰文能舞新科状元,因了皇家身份不能科选;武能定四方稳朝纲,他才立了兴功,本该万人敬仰,却为了我收敛所有锋刃,困在那狭小的京都。如此一个谢驰,被世人传成暴戾,仗宠无仪的浪荡子,他那些足够天下文客歌颂传扬武者以为榜样的事迹,短短几年间掩埋得没有踪迹。
  “你们?究竟是大祁的战士,还是百里年他一个人的兵?”
  “至于我?”我轻蔑地勾了勾唇,“我十五岁破文关,创了缚云阵,督修义渠,十六出使七国,建交挞鞑五十六部。你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他涨红着脸,气势已然低了一截,口上未改,拗着看我:“也不过是逆臣之后。”
  “我就是逆臣之后,也是大祁堂堂正正的臣民,没什么贵贱。”我言辞掷地,“但是谢驰是天家子孙,陛下亲弟弟,武定侯爷与英荣长公主嫡子。”他就是天之骄子,本就该盛誉揽怀,荣冠加身。
  “你诋于他,何等后果,自己可有掂量?你若是记不清大祁的例律,我也该找人教教你。”我转过身去,看着陈琰,“杖五十。”
  “你敢!”
  陈琰看着我,朝我使了一个眼色,劝道:“阿清,秦卫将军不过一时口快无心,想来将功抵过……”
  “不是所有的功过都可以相抵的。”我冷淡瞧着他,“杖五十。”
  陈琰无声垂了眉眼,挥手:“拖出去。”
  “将军!”秦卫有些不可置信。其他人也是立刻下跪请求,一时间求请声数。
  陈琰无声地叹了口气,语气坚定了一点:“拖出去!”他扫了一眼其他的人:“都出去吧。”
  陈琰说话果然比我有用多了。我刚刚说了那么一长串,也不异于废话,他三两句,整个帐篷倒是都清静了,只剩了我们三个。
 
 
第21章 离心
  陈琰看我:“阿清……眼下形势依旧紧急,你这一来……”
  我没理会他,蹲下身看着百里年,语气有几分嘲弄:“怎么?百里将军现在还不准备说一句话吗?”
  “清之……”他嗓音滞涩,终于与我平视,又立刻低下头去。
  我心里怨犹,我恨,我满心的愤怒和心疼没有地方可以释放,没有出口。我盯着他,我真的很想揪着他的衣领破口大骂,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听他的?凭什么认为你自己比他厉害?凭什么率着大军与他相背?凭什么把他一个人留在荼山?
  我这辈子都没有涌上过这样强烈的嗜血的欲望。于是我也理解谢驰。我们之间总是剧情轮回交换着上演,以至于生出颓废无力,却独独愤怒不起来。
  我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我后悔,当年雾山,为什么救你。”
  “阿清!”陈琰出声,语气带斥。
  百里年看着我,嘴唇阖动,最后又软软的垂下去。
  “你出去吧。”我说。
  帐内余了我与陈琰。
  陈琰看着我,似是斟酌措辞:“阿清,你刚刚所言,未免过激……百里这些日也未曾好睡……”
  “他凭什么好睡?”我言语偏激,终于显得出些劣性来:“凭着死在边疆战士的英魂?还是对国家对子民的辜负?又或者是……”
  “阿清……”陈琰打断我,眼神有些异样,“你变了许多。”
  我自然知道话里的偏颇,百里年征战多年,于国家于百姓自然是功劳甚高的。只我心里,怪的其实也不过是谢驰伤重在床,言辞之间才会咄咄逼人,刻薄冷漠。
  “阿清。”陈琰面上又带了些愧疚,“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谢驰伤重,你心里着急也是难免的。百里将军也未曾想到这一次竟是料错了。”
  我微微一笑,并不做表态。他话里几分虚,自己竟然品不出来吗?
  陈琰与百里年并齐,以他心性,一不会听命二不会信服。此一战只谢驰被困在荼山,只怕是也有合他心意的地方。
  我只是未曾料到而已。他与我们是一同长大的,与谢驰同岁,算起来认识的时间竟比我和谢驰还长些,竟也会毫不犹豫背他而去。大军错行,主帅被困,这样的荒唐事,竟真真实实在我眼前。
  “你,可有打算?”陈琰话里带点小心翼翼,眼神稍稍避开我。
  “你会帮我的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琰。
  “当然。”他信誓旦旦,眼神坚定,“我定然会帮你的。”他看起来那样真诚,我竟恍惚了一瞬,若是我和那时和谢驰来了,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累了。”我说。
  “我叫人给你准备营帐。”
  “不用了。”我转身往外走,“我与谢驰同住。”
  “可……”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我掀了帐,帐幕落下那一瞬才听后面低低一句,“早些休息。”
  帐幕落下,隔了两边,四周有火,巡卫戒备,想必也在防突袭。我走回谢驰的营帐,谢驰床侧站着两个人,一见了我都跪下来。
  临渊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王爷是为救属下才身险重伤,请公子责罚。”
  临风也说:“临渊身上还有伤,临风愿代他受过。”
  临渊还要说,我摆摆手打断他们:“行了,起来吧。我罚你们做什么?”我坐到床侧,掩了掩谢驰的被子,看着不为所动的两个人,有些无奈:“谢驰才救回来的,我要是罚重了,他岂不是白救?等他醒吧。”
  “下去吧。”我说,“我一会儿要睡了。”
  他二人犹豫片刻,方才告退下去。
  “等等!”我叫住他们,“军医怎么说?”
  “军医说伤重,失血过多,但是王爷底子深厚,故而拿药和参养着,卧养几日便可醒了。”
  与我所料相差不大,我稍稍放下了心,又忍不住皱眉:“没去城里请大夫?”
  “请了。”临渊说,“大夫前来瞧了,说是问题不大,又回去了。”
  “明日去城里寻郎中来随侍。”我说。
  “是。”
  “下去吧。”
  帐内只有我和谢驰,临渊他们像是早有了预料,特意拿木架多铺了一半床来。足容我与谢驰同床。
  帐内备了热水,我也没心思多管别的,解了衣衫,洗干净脸就上床。我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掀开被子解了谢驰的衣裳,左肩往下缠着厚厚的纱布,幸好不曾刺中心脏。他身上还有零零碎碎的伤口,我颤着手把衣服掩好,静躺在他身侧。
  我先时连问都不敢问,谢驰到底怎么样。我害怕,我害怕一点点不好的结果。谢驰还没醒,我的心就还在刀尖上。
  我忍不住吻了吻他眉心,低声喃喃:“你早点醒啊,我都来了。”
  夜间冷得很,不比安王府暖阁炉火终日不断。谢驰手是凉的。军被厚实,我怕盖多了压到伤口,又怕自己压到他伤口,只好翻到里侧去,小心翼翼侧着,抱住他,试图让他和暖一点。
  我咬着他肩上的衣服,眼泪不受控制地滑出来,小声呜咽:“谢驰,你明天就醒好不好?”
  我最后还是咬着他衣服睡着的。糊了他一肩膀口水。他依旧如我来时躺着,未曾有动,更不会嫌弃地把我推开嫌我脏了他衣服,也不会把我抱在怀里小声哄慰叫一声“清清”。
  我许久不曾出京都,乍遇边疆呼啸来至的雪还有些茫然,拾了两三片在手心,冻得一个激灵。陈琰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替我披上貂裘。我回身,他自然避开我眼神:“各员已就齐。”
  我走进主帐里头,里面坐满了人,比昨日还多了些。见我和陈琰,议论声就停了,眼神打量着我。我没什么好怯场的,都不过是戍守边土的兵将,内心里的算计也不会比过朝堂。这里服气的从来都不是权宠荣恩,这里顺的是肝胆义气。所以才会都背了我的谢驰而去。我心里又止不住的绕着这些,连带着看见这些人,都没有多少好的脸色。
  和着他们对我,刚好是两看相厌。
  他们不服谢驰,自然也不会服我。可是他们顺百里年和陈琰,也就不得不顺我。我心里生出些诡异的快感来,唇畔都忍不住带笑。
  还是会有质疑的。
  “巡首大人。”胡络两腮的老将站起来,“大人未守边疆,居京多年,怎么就敢妄判?”
  他没有恶意,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合理怀疑。
  可是我恶心。我恶心这里每一个人。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虽然我的谢驰不会因此而醒过来。
  “少时贪玩,曾走过皿关,知晓一些地形。与藤真子木佳也有较量,所以能判。”我笑着说,“久经沙场的人会被沙迷了眼睛,故而旁观者反而看得清。”
  没有人对我的判断结果能提出过多的见解,他们是杀伐果勇的将军,上马挑敌军,三步一首级从来不在话下。但是他们逐渐变得不再灵敏,他们无条件的服从着心里仰敬的那个人,于是一个人倒下,就倒下了千千万万。
  我揉了揉发胀的头,挥手让他们下去。
  陈琰替我拿了一杯茶,看着我:“你怎么了?”
  “之前伤才好。”我喝了一口,眼神凉凉地撇过他一眼,“可能一时无法适应。”
  陈琰也不在意,就席地坐在我身边:“他们也不过是……”他半天也没有接下自己的话,最后叹了口气:“你莫要在意。”
  我不在意。我才不会在意。
  我来这儿不是要商讨大计,广纳良言,这儿是要独断专行,顾我自尔。
  我没有办法再打断所有人的骨头,重新塑造一只锐利的,坚硬的剑。我等不了,谢驰等不了。所以违命即死。
  “云娉姑娘……去了。”陈琰犹豫着说。他大概也猜得到百里年同我提过。
  我手中茶杯一顿,片刻后幽幽落回案几上。
 
 
第22章 蛊毒
  “什么时候?”
  “那日。”陈琰说,“替他挡了一刀。”自然也是谢驰被困的那日。
  离那时多久呢?半个月?大半个月?还是一两个月?我属实记不清了,恍然隔了几世。
  “他今日卧了床,军医说是害凉了。”陈琰似是迟疑,“昨夜他在你帐外跪了半宿。”
  “你怎么不拦着?”我皱眉。
  “我今早晨才听有人和我说的。”陈琰叹气,“再说你看他那个性子。像是能听我说的吗?”
  “胡闹。”我蓦然起身,桌上的茶水晃动着洒出来,我无暇顾及,走到帐门口才发现我不知道他睡哪儿。
  我又得转回去。陈琰拿了狐裘裹着我往外带,我轻巧闪身从他臂下出来,他手僵了一瞬就落了回去,与我并隔了二拳的距离走着。
  “以前早冬,你说想看大雪。”陈琰忽然说,“然后谢驰就找人把院里积的薄雪全聚了一块儿,要人专门撒下来。”
  我记得这桩事。看着一个一个脚印,忍不住想笑:“他那时想砸死我。拳头大的也朝我扔。”
  “下人不仔细而已。”陈琰也笑,“那后来不是被罚了吗?”
  是被罚了,但是算下来惨的还是谢驰。我发了一场高烧,谢驰衣不解带地看顾我好几天,比我娘还仔细。就连长公主殿下都打趣,谢驰将来怕是对自己媳妇儿都没有这么上心。
  已经是好些年的事情了。
  百里年躺在床上,面色看起来比谢驰还苍白糟糕,没有活气,阴阴的。他没醒,我和陈琰也只在边上看了几眼,吩咐他身边的人醒了就叫我。
  我去看谢驰。除了临渊和临风,边上还有一个年轻人,简朴厚实的灰衣棉衫。我眼扫过地上的医箱,已猜得出来这人便是请来的大夫。
  他看见我们,连忙行礼:“在下仰之遇,见过二位将军。”
  “不碍。”我虚扶了他,“他怎么样?”
  “殿下吉像天佑,只是失血,精细养几日便可。”
  “具体几日?”我追问。
  “这……”仰之遇小心斟酌,似是看我神色:“约莫,五六天。”
  我眉头一皱,还没说话,他立刻又说:“若是加以施针,三四日便可醒得。”
  “可有影响?”陈琰问。
  “没没有。”仰之遇看他一眼,开始结结巴巴的,“施针,针于穴,促进,进行血药效,好得快快些,醒得自然,自然早些。”
  我松下一口气:“那便施针。”
  “是。”
  我盯着汤药煎好,左右他咽不下去,我只好一口一口含了度过去,忽然问临渊:“你们平时怎么喂药的?”
  临渊大约是以为我误会了,连忙摇头,看起来诚惶诚恐:“是军队里的糙法子,强掰了下颚灌进去。”
  我拿水擦干净谢驰的脸,心里又记上了一笔。
  我来这儿不是历玩儿一场,本就抱着退敌的心思和决心,自然也不是一无所知。
  少时总想历游,走过许多地方,还算有些阅历。
  读过书千卷,夫子教我学识成谋,故而最后我反而收了锋芒,嘻游人间。这世间诸多如意,也总有诸多不如意。我过得养尊处优,自然就不能再展宏图大志。父亲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的权臣大人,儿子自然应该就是个纨绔混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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