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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月光(近代现代)——左手比兔兔

时间:2024-03-31 09:21:46  作者:左手比兔兔
  夏岑没有回答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听见林子涧说:“不好意思啊,刚刚把水洒在楼梯上了,”他指了指相反方向,“要是着急的话,从那边走也可以下楼。”
  夏岑几乎没有思考的向林子涧指的方向跑去,目光所及处有一条阶梯,他一脚踏去,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林子渊和林堂的谈话正要结束时,房门被重重地敲响。
  “少爷!”林子渊皱眉打开门,管家慌乱地喘着气,全然没有平时稳重的样子。
  跟着管家到楼梯处,林子渊的心脏仿佛停止了,他听不见周遭嘈杂的声音,人们在说着什么,他听不见。
  他看见他的夏岑,蜷缩着身体躺在楼梯尾端,一动不动,身下铺满了鲜红的血。
  “夏岑......”喉咙梗到连两个字也发不出,林子渊惊慌失措地冲至楼下,颤抖地将夏岑抱在怀里,亲着他的额头,“别怕......没事的......别怕......”不知道在安慰着谁。
  手指轻轻触碰他们的孩子,那个在肚子里就会和他打招呼的小家伙,也一动不动的,仿佛再也不会动了。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B市的街道,医院急救通道的灯高高亮起,急救车被快速推进手术室,林子渊双眼猩红地握着夏岑的手,直到医护人员将他赶出手术室,他才被迫松开夏岑细瘦的手腕。
  他像是被定住一般站在手术室门前,怔怔地盯着双手,手上满是刺目的红色的血迹。他的衣服、裤子上也全都是,那是他抱着夏岑蹭到的,是夏岑的、他们的孩子身上流出的血。
  林子渊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向来是从容的,体面的,即便是母亲离开的那年,他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他用手背擦脸,蹭了一脸的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蹲在地上,心痛地快要喘不过气。
 
 
第32章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天气晴朗,无云的天空下有孩子的笑声。夏岑坐在长椅上,微笑着看不远处草坪上玩耍的孩子。
  “爸爸!”小家伙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夏岑张开手接着,揉了揉小脑袋:“宝宝饿不饿,回家做饭吃好不好?”
  小家伙跑得满头是汗,发丝贴在脸上,夏岑把孩子抱在腿上,耐心地用纸巾擦拭。
  “回家?”抱在怀里的软糯的声音对夏岑说,“回哪个家呀?”
  夏岑温柔道:“当然是......”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他楞楞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孩子稚嫩的小脸,脑子却一片空白。
  “医生!医生!”熟悉的声音清晰地涌入耳中,所有的痛感在一瞬间回归全身,痛的他几乎要哭喊出声,身边嘈杂的声响令他无比抗拒,不愿从这场梦中醒来。
  “爸爸。”孩子猛然紧紧抱着他,眼里是恐惧:“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夏岑安慰怀里惊恐的孩子,下巴轻轻抵在小家伙的脑袋上,“不离开。”
  可所见的一切突然消失了,他甚至来不及和他的孩子去做告别,一切就全部消失了。
  夏岑终于疼地哭出了声,模糊中的视线里,有好多人围在他床边,距离他最近的,是林子渊。
  “夏岑。”林子渊的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浓雾,他轻轻握住夏岑的手,用着十分少见的温柔语气,“哪里疼。”
  夏岑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抽出被林子渊握住的那只手,迟疑好几秒,颤抖的手迟迟不敢落在肚子上。
  手被林子渊抓住,他先开了口:“孩子......还会再有的。”
  林子渊的眼神十分真诚,真诚地仿佛是真的一样。
  夏岑静静地看着他,又听见他说,“是个女孩......”那看向自己的眼中有痛苦和遗憾,就好像是真的在惋惜他们死去的孩子。
  轻轻抽离被握住的手,夏岑闭上眼睛不看林子渊,他有许多想问那个人的话,无力感却充斥全身,眼尾滑下一行泪。
  有人在帮他擦眼泪,动作很轻柔。夏岑睁开眼睛,眼眶血红一片,端详天花板许久,许久以后,“林子渊,我问你。”
  他把头转向林子渊的那侧,哽咽地问道:“你是不是用我的孩子换你母亲的公司。”
  林子渊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他沉默片刻,缓声说着:“是。”
  终于听见他亲口承认,林子渊甚至连隐瞒的打算也没有,直到这一刻夏岑才彻彻底底地,即便不肯不愿知晓,也必须明白,从始至终,他和林子渊的一切不过是......不过是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所做的权宜之计罢了。多么可笑的一厢情愿的感情,他夏岑何德何能,要他林子渊煞费苦心地耗时半年演这么一出戏。
  终于,夏岑抬起手指向门,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滚出去。”
  林子渊不可置信,拧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夏岑腹部的伤口痛的太厉害,他喘着气,另一只手紧紧揪着被子,心脏却比伤口的疼更加清晰,“我不想再见到你。”
  窗外倏地下起大雨,病房的窗户关的严实。暴雨冲刷地面的声音依然听得见,雷声骤响,轰隆不停。
  林子渊只当夏岑是因为失去孩子而情绪不好,故意在闹脾气,按耐着怒意将他的双手塞进被子里,被夏岑用力挣开。
  “不要闹了。”林子渊心里有愧意,夏岑引产后睡了三天才醒过来,大出血让他看起来比从前更苍白。八个月的胎儿胎死腹中,送来医院时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连救的机会都没有。他在手术室门前浑身是血地守了五个小时,得知夏岑脱离危险,那种莫名的从心里传来的痛意蔓延全身,林子渊不懂这样的生理反应是从何而来,但再看见昏睡的夏岑从手术室中出来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他已经开始想念从前的夏岑了。瞒着夏岑和林堂做交易的确对夏岑和孩子不公平,但他以后会对夏岑好,如果他们还能再有孩子,他也会对他们的孩子好。
  “闹?”夏岑惨笑,他挣扎着脱离林子渊的禁锢,不管不顾肚子的伤口,拔下手背上的针管就要从床上下来。
  “你不走,我走。”夏岑浑身都在发抖,伤口在大幅度的动作中裂开了,血逐渐渗出,林子渊没想到夏岑反应会如此大,没有防备地被推开,夏岑光着脚要跑出病房,可下地的瞬间剧烈的疼痛令他无法迈出第一步,只能痛苦地向下蹲去。
  林子渊眼疾手快地把他打横抱起来,手去探查他的伤口,又摸到了一手血。
 
 
第33章 
  “他现在需要静养,不要再刺激他了!”周岳带着护士重新处理了夏岑的伤口,黑着脸对林子渊说:“你明白八个月的孩子受到撞击胎死腹中有多么痛苦吗?这个月份的孩子已经可以活下来了。”
  一旁的护士胆战心惊地看着周医生教训林子渊,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让他住口。
  “无论如何,迁就他,让他把身体养好。”周岳亲自给夏岑做的手术,直到今天仍是身心俱疲,不敢相信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看着打了镇静剂已经昏睡的夏岑,周岳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林子渊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周岳的话。刚才的夏岑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认识夏岑的这三年来,甚至连争吵都没有发生在夏岑的身上。在他面前,夏岑永远是柔软温和的,细致入微地打理一切。不知为何,林子渊突然想起放在家里无人注意的几盆植物,在夏岑的照顾下也长得十分茂盛。
  想到此处,林子渊的心柔软下来,无声地看着夏岑的脸许久。
  “老板。”钟铭敲门,“有几份文件需要您本人的签名。”
  林子渊打开门让钟铭进来,并示意不要吵醒夏岑。钟铭用着最小的声音说话,余光忍不住打量躺在病床上的人。
  “那家公司......”钟铭知晓林子渊的许多事,那家公司的内部正在和他们交接中,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林老爷子万一不放手,他们这么久的努力与精力就白费了。
  “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林子渊打断他,“你先回去吧。”
  夏岑浑浑噩噩睡了不知多久,透过窗外看见两只鸟落在树枝上,天已经亮了。他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房间里除他之外没有别人,将手放在肚子上,自虐似的按压伤口,终于,积压了许久的痛意与恨意,在伤口的催化下宣泄出来。
  “对不起......”他哭着说,“你也不想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吗?”
  平坦的小腹除了疼痛,没有任何回应。
  夏岑用手捂住整张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他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醒了。”林子渊进入病房,想要扶夏岑坐好,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夏岑躲开了。他看着夏岑泛红的眼眶,温声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吃点东西好吗?”
  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子渊,夏岑只觉得刺痛。每看见林子渊一次,都会让他心里的屈辱加深一寸,难受地喘不过气。
  但林子渊并不在意他的情绪,自顾自地打开早已准备好的饭盒,给他盛好饭,不熟练地夹菜,放在他面前。夏岑没有接过,林子渊就把菜送在他嘴边,用着强硬的语气,“张嘴。”
  一碗饭很快见了底,林子渊站起来收拾,夏岑就静静的坐着,脸朝着窗户,一句话也不讲。没有胃口,食物是硬塞进嘴里的,胃里被塞的满满当当,只觉得犯恶心,不过半个小时就全部吐了出去。
  夏岑坐在地上,靠着马桶边,伤口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又裂开了,他呆滞地用手去摸,第一次觉得如果就这样让他流血流死该有多好。可惜没能如他所愿,护士查房时发现昏倒在厕所的夏岑,血流了一地。
  再次醒来时,林子渊一脸怒意地坐在他旁边,他动了动手臂,扯动了手背上的针管,手背上已是千疮百孔,不知道这些天被扎了多少针。
  “你究竟想做什么?”林子渊带着怒气开口,“我出去接电话,就找机会自杀,折磨自己会让你心里好受?”
  夏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眼泪蓄在眼眶又顺着眼角流在枕头上。喉咙处像被塞了异物,哽在那里发不出声音。
  他有多爱眼前这个男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人生从来不敢触碰无法保证一定会得到的事物,因为不允许有任何风险,他没有试错的机会。跟着母亲颠沛数十年,他渴望的是平淡安稳的生活,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遇到合适的人组建家庭,这是他本该的选择。可就是因为无法拒绝林子渊,他站在岸边,看见美丽的月亮自以为是地以为如果伸手去抓就可以得到,是偏执,偏要试一试,是不甘心,是无望的心动。
  “分开吧。”费力地用沙哑的嗓音轻轻说着,被子里指甲用力抵着手心,夏岑偏头不去看他。“我肚子里已经没有你可以利用的孩子了,你可以去找更适合你的人,我们放过彼此吧。”
 
 
第34章 
  林子渊想过有一天会和夏岑分开,但绝不是现在。他并不自诩好人,可他们刚失去孩子,他不可能把夏岑扔在医院不管不顾,更何况......他无法想象也不能接受夏岑和其他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哪怕只是想想,也会令他产生莫名的恼怒。
  “不可能。”沉着的声音从林子渊口中传入夏岑耳中。“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体,一切以后再谈。”
  夏岑滞愣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闭上了眼睛,“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折磨......”
  “折磨?”林子渊不能理解,蹙眉道:“你不喜欢我?”
  “喜欢?”夏岑用手臂遮住眼睛,“你不是告诉过我,最讨厌别人的喜欢吗?”
  “如果是你......”林子渊短暂地停顿,“我可以接受。”
  “可以接受......”夏岑低低笑出声,他的手臂狠狠贴着双眼,无声无息地掩盖住哭的通红的双眼,所以他是该庆幸吗?庆幸用孩子的命换来林子渊的一句“可以接受”,用三年的真心换来短暂的同情和温存。他的尊严和真心,他自以为是的孤注一掷全部被林子渊一步步击垮,他爱的人,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爱。
  夏岑从未感到如此疲惫与无力,他轻轻开口,“我累了,你可不可以出去。”
  林子渊没有反驳,走时还好心地关上了门。
  夏岑在寂静的房间里思考了很久,直到窗外又变得漆黑一片,林子渊也没有回来。他手上的针管在输液完成后被护士拔下,用胶带紧紧贴着,隐隐作痛。床头柜上放着好多天没有碰过的手机,还残存百分之十的电,够了,夏岑在心里这么想。轻手轻脚地穿衣服,他被送来时穿的那一身衣服竟然还在,虽然黑色的大衣上都是血,好在血迹在晚上的灯光下也不甚清晰。他在病号服外套着大衣有些艰难地慢慢走出去,却在走廊上碰到了周岳。
  VIP楼层的病人并不多,寥寥数人在走廊走着。
  周岳很吃惊夏岑下地走路,“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还没好,快回去躺着。”
  夏岑疼得额头隐隐出汗,他抓住周岳的手臂,求救一般地看着他,“不。”
  周岳心领神会,扶着他说:“先去我的休息室,我们从长计议。”
  “林子渊雇的看护你的人呢,不在吗?”周岳让夏岑躺在他的床上,夏岑坚决只坐在椅子上,“去厕所了。”
  “你想走?”周岳递给夏岑一杯温水。
  “嗯。”夏岑的语气淡淡的。
  “你的伤口还没有恢复......作为医生,我不支持你现在离开医院。”周岳的语气带着点语重心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从你这几天对他的抗拒来看,多少能猜到一些。”
  “我如果再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会疯......”夏岑用手撑着额头,脑子里不断循环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
  “我明白了。”周岳也知道无需再劝,夏岑这样的性格如果不是忍无可忍是绝不会做出极端的事的,“作为朋友,我帮你。”他看着夏岑只穿了一身显眼的病号服,外面套着那件来时的大衣,转身从衣柜里取出衣服给他,“我的衣服可能有点大,先将就穿着。”
  夏岑无声地接过,迅速换好后对周岳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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