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以为夏岑有不适,正要按铃叫人来,被夏岑及时拦住,“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和我靠的太近会被传染,我还没退烧呢。”
“还冷吗?”林子渊没有听进夏岑的话,用手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测了体温,“37.8,还在低烧。”
第26章
夏岑乖乖躺好,侧着身体隔着被子摸肚子,伸出一只手给护士打针。
林子渊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看见针扎进夏岑皮肤里时,夏岑皱眉抿唇不敢看,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被子,手心里的被单被攥成一团。
“害怕?”林子渊站起来,坐在夏岑床边,护士熟练地把针扎进去,把夏岑僵硬的手交在林子渊手上。
苍白的手背上血管分明,空调温度很高但手指仍然冰凉,林子渊用手心包裹住夏岑的手指,热量通过手指传递,夏岑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子渊温柔笑起来。
“还冷吗?”林子渊就这样捧着夏岑的手问。
夏岑摇头,其实还是冷的,烧没退下前骨头缝里密密麻麻的钝疼,但他不想再让林子渊担心,心想再打一会儿点滴就好了。
窗台有一束白色的花插在透明玻璃花瓶里,夏岑这才注意到它的存在,也许是护士放在那里的。
“子渊,你真的不和她结婚吗?”问出问题时,夏岑很忐忑,他怕林子渊生气,可记忆里隐约记得林子渊告诉过他,但还是想在清醒的时候再确认一次。
“不结。”林子渊的食指细细摩挲夏岑的手指关节,淡淡回答。
夏岑掩饰不住地弯起嘴角,一瞬间忘却了此前所有的苦闷,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期待地等林子渊继续说。
“我母亲生前有家公司,是她父亲留给她的,林堂和她离婚时,将这家公司占为己有。她去世前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我想让林堂把这家公司给我。”林子渊停顿了一秒,“所以,做了交易。”
手掌落在夏岑隆起的肚子上,林子渊眼里有复杂的情绪,夏岑低下头看了一眼肚子,无奈说:“动的好厉害。”
“是什么交易?”夏岑顺口问着,门却被人推开,是护士来帮他换药,林子渊沉默地坐在夏岑床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三天后夏岑出院,正好是做产检的日子。他和林子渊看见屏幕里已经明显成型的宝宝,听到它有力的心跳声,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握紧对方的手。
“想知道宝宝的性别吗?已经可以看的很清楚了。”周岳扶着夏岑坐起。
夏岑看着林子渊,对方显然表示尊重他的意见,他想了想摇头:“不用了。”只要是他和子渊的孩子,无论什么性别都好,他们都会很爱很爱它。就最后保留几个月的悬念,如果能像子渊就更好了。
周岳颔首:“也好,反正宝宝的衣服都是粉粉嫩嫩的,可以提前买,你们俩的孩子一定会非常漂亮。”
夏岑跟着林子渊一起上车,今天没有助理来开车,夏岑小心地扶着肚子坐在副驾驶,听见林子渊问:“累吗?”
现在才下午两点,夏岑在医院躺了好几天,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不累。”
“我们去买婴儿用品?”
夏岑眼睛亮了,不觉摸摸肚子,“好。”
车开向市中心的一家商场,有一整层的母婴店,夏岑牵着林子渊的手慢慢走,琳琅满目的摆着很多不同阶段的小宝宝的衣服,挑花了眼好不容易才选了几件。林子渊在一条大约两岁左右小朋友穿的连衣裙前停下脚步,夏岑也驻足看了一眼,笑着说:“你喜欢女孩吗?”
林子渊难得露出笑容,“是的。”
夏岑逗他,松开林子渊的手佯装生气,摸着肚子说:“宝宝可要争气,你要是男孩旁边这个爸爸就不喜欢你了。”
林子渊无奈笑,揽着夏岑的腰,“男孩也喜欢。”
两个人又去买了很多奶瓶,听着售货员说着每个型号的功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忽悠了,大大小小买了有二十来个。东西太多拿不下,林子渊一个电话把助理钟铭喊来,先让他把这些送回家,又和夏岑一起去玩具区。
夏岑肚子大了逛久了腰疼,他坐着看林子渊挑玩具,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对购物有如此大的欲望。他心里当然是欣喜的,好像从这次他生病,他们的关系就比从前更近了一分。他的喜怒哀乐都被林子渊拖拽行走,只要林子渊能多爱他一分,能多在乎他们的孩子一分,夏岑就像被送往云端,整个人轻飘飘地,心也被塞得满满当当。
很多年前,他把林子渊视为水中月,但他触碰不到,也害怕去触碰到,唯恐不小心坠入水中,落得溺亡的下场。但他牵着林子渊的手,他们在车里接吻,他的肚子里有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夏岑想,哪怕会坠入水中,他也要试一试去触及这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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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快转折了(泪
第27章
施工的声音扰了夏岑的好梦,他睫毛颤动,揉了揉眼睛,仔细听了几秒,疑惑地扶着腰慢慢坐起来。
林子渊不在身边,夏岑触碰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已经过了早上九点,昨天晚上被林子渊折腾到凌晨,好不容易躺好睡觉,肚子里的孩子又活跃的不像话,吓的两个人以为是早产的征兆,连夜把医生喊来诊断。
好在是正常范围的胎动,又被医生叮嘱孕晚期不可过度同房,夏岑红着脸钻进被子里,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下次怎么见人啊......”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被子里的人蒙着头赖着不肯出来。
林子渊“无情”地把被子扒下来,“今天只是偶尔的突发情况,孙医生是林堂的私人医生,你们不会有过多接触。”
夏岑脸颊红透,耳根通红,觉得林子渊说的不无道理,身体靠着林子渊,把放在床边的枕头垫在肚子下,以免侧躺时腰处负担过大。
林子渊关了灯,感觉到夏岑的手在被子里活动,“它还在动?”
“没有。”夏岑轻声说,手指习惯性地搭在肚子上,却被林子渊握住,无名指被摸着,像是在比划粗细。
林子渊听见夏岑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心里对手指尺寸大概有了数,便揽着夏岑闭上眼睛。
夏岑打开卧室的门,看见客厅有来来往往穿着工作服的陌生人,刘阿姨倒了几杯水放在茶几上,看见夏岑出来,连忙说:“这里灰大,快进去。”夏岑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刘阿姨赶回房间。
“林先生说要把婴儿房简单装修,几天就能完工,你们买的孩子的用品我都好好放在隔壁那间房间里。”刘阿姨递给夏岑一个口罩,“把这个戴上再出去,都快生了可不能大意。”
“还早呢。”夏岑无奈笑,但还是接过口罩戴上,“最后两个月才最难熬。”
“在肚子里不算累,生下来才最累。”刘阿姨打趣,又突然想起什么,“哦对,林先生说你要是嫌吵就让小钟开车接你出去转转。”
“好,我给子渊打电话。”电话几秒钟就拨通,对面传来林子渊的声音。
“在忙吗?”夏岑听见纸张翻页的声音。
“不忙。”林子渊放下笔,对面站着助理钟铭,“家里太吵,我让钟铭去接你。”
“好。”夏岑应声,“吃早饭了吗?刘阿姨说你今早走的很匆忙。”
“半小时前开完会就吃了。”林子渊把一张图片发给钟铭,又和夏岑闲聊几句,对钟铭说:“戒指按照这个做。”
“您放心。”钟铭说,“我去接夏先生,把他带去哪里?”
“他想去哪里都可以。”林子渊思索,“如果没有地方可去,就把他带来公司。”
钟铭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到林子渊让他去订婚戒,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在车里等夏岑下楼的时候,钟铭点开林子渊发给他的戒指设计图,下方的logo 是一个连他也知道的知名设计师的,戒指内侧还刻了很潦草的字母,正打算仔细辨认时,透过车窗看见夏岑走过来。
他很久没见过夏岑了,作为林子渊的助理,他见过林子渊的各色情人,也见证每个人在那份相同内容的合同上签字。连他也很意外,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整整三年竟然都没有被林子渊淘汰掉,取代了上一任大明星楚希冬,甚至还怀着林子渊的孩子,似乎马上就要和林子渊结婚了。
夏岑肚子很大了,脸上泛着苍白,看起来并不轻松。钟铭给他把车门打开,礼貌问:“您想去哪里?”
“去医院。”夏岑报了具体地址,钟铭愕然,“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的朋友在医院工作。”说来也巧,夏岑换好衣服出门时,周岳一个电话打来,嗷嗷叫着说他需要开解。
“陆屿这个王八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啊......”周岳像喝了假酒,反复叨叨同一句话,一口闷完面前的咖啡,沉重地叹气。
夏岑大致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周岳把陆屿当弟弟和同事看待,从没有非分之想,而陆屿却一直暗恋周岳很多年,甚至在学校时就已经喜欢上了。
“我大他四岁,”周岳伸出四个指头,“而且还是个男的......”周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喜欢男的,可我不喜欢男的啊......”
“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和女孩交往过,让他误会了,要不我过几天就去相亲?”周岳来了精神,急切问着夏岑。
第28章
“不行不行,这样对别人女孩也不公平,我还是去和陆屿说清楚吧。”周岳抬手示意再来一杯咖啡。
“早上做了个手术,有点疲惫。”周岳叹了一口气,“没能把孩子救回来。”
夏岑有了孩子后很怕听见这种事情,他心里酸涩,不自觉地摸着肚子,难以想象失去孩子会是多大的打击。
“做医生难免会遇到这种时刻。”周岳慢慢用小勺搅动咖啡,“陆屿的适应能力比我好,他比我更适合做医生。这家伙向来很聪明冷静,怎么偏偏在感情上犯浑。”
他们所在的咖啡厅距离医院很近,过一段马路就到。周岳下午还有台手术,本该早点回医院,但一想起回去很可能要面对陆屿,脚下就像灌铅一般抬不动。他内心焦灼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心里默念再让他逃避二十分钟。
“外面的车......”周岳探头望向窗外,咖啡厅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是林子渊派人送你来的?”
夏岑点头,周岳迅速从方才的满面愁容中变换成一副欣慰的表情,“不错,什么时候能听到你亲口告诉我喜讯,说你是林家未来继承人林子渊的合法配偶。”他挑眉逗夏岑,“宝贝,苟富贵,毋相忘。”
周岳理智上明白像林子渊这样的有钱人对待感情的专一程度不可高估,即便不是几月前林堂公开介绍的那位张小姐,也可能是某天突然冒出的其他人,更何况从陆屿嘴里也了解到部分关于楚珩和林子渊的纠葛,但感性上他又盼望着夏岑可以成为林子渊的唯一。
又调侃了几句,周岳调整好心情抢着买单,心里琢磨一会儿该怎么对付陆屿,走前对夏岑交代,“记得下周来做产检,宝宝就要满八个月了。”
夏岑比谁都记得更清楚,他温柔笑:“知道了。”
相隔数千米外大厦的二十七楼,光洁的地板上洒落数张纸,孙柳立刻蹲下捡起掉落的文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某张纸上,孙柳抬头看了一眼手的主人,“楚先生。”
楚珩捡起被自己按住的纸,快速浏览上面的内容,饶有兴趣地念着:“夏岑,19xx年6月30日生,汉族,户籍......”
“楚先生。”孙柳打断楚珩,恳请他不要再继续念出来。
“你知道夏岑是谁吗?”楚珩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柳,孙柳是钟铭的助理,一般没有权限来林子渊办公室这层,楚珩近几个月频繁出入这栋大楼,对公司的林子渊身边的人员熟悉了七七八八,自然也认识孙柳。
孙柳也不傻,即便知道夏岑是谁,也只说:“不知道。”
他低着头把手里的文件整理好就想走,今天钟铭不知道去做什么,一大早就离开公司,刚才又打电话交代他把资料送去总裁办公室,他这才慌慌忙忙地往总裁办公室跑。夏岑是他顶头上司的情人他当然知道,不过他也很疑惑为什么总裁要这么一个仿佛人才背调一样的文件,连身世背景都查的一清二楚,总不会是要把他弄来公司上班吧......
楚珩似乎不愿再与孙柳继续交流,他把手里的纸张放在孙柳手上,示意他快送进总裁办公室。他在门口徘徊数十分钟,电梯提醒到达的声音响起,电梯门打开,里面走出钟铭......和夏岑。楚珩顿时怒火中烧,虚假的笑容快要掩饰不住他的真实情感。
钟铭尴尬地咳嗽,他哪儿能猜到这样的场面会让他撞见,他只是听从林子渊的吩咐带夏岑来公司,不过他也该料到有遇见楚珩的风险,毕竟楚珩可没少进出这里,大意了......钟铭在心里懊恼。
“两位......要不一起进去坐坐?”钟铭一个也不敢得罪,擅作主张地请二人进去,心里祷告有人能主动退出,最好是夏岑,他看起来比楚珩好说话。
“好啊。”楚珩笑,视若无睹地径直走过去。
“那......您?”钟铭要绷不住,眼里露出求救的光看着夏岑。
是老板让他带夏岑来,但现在的场面一定不是老板想看见的。钟铭虽然成天跟着林子渊,但最拿不准的就是林子渊对楚珩的态度,他可没有自信去猜林子渊的心思,这两个人在林子渊心里孰轻孰重他不知,不过夏岑在他眼里比楚珩好对付,如果一定要得罪就只能得罪夏岑了。
夏岑明白钟铭的困窘,他本没有义务要替钟铭解围,可转念又觉得没有必要为难他,主动说:“子渊让你带我来只是给我找个去处,也没有要紧事,我先去楼下坐着就好。”
钟铭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喜欢夏岑,他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楼下有为员工准备的咖啡厅,您先去坐着休息,待会儿林总那边忙完我再请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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