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娇妻,”周岳无语,“人家叫夏岑。”他愣了愣,“哎不对啊,你今天轮休,怎么来医院了?”
“我换班了,”陆屿把衣服穿好,从身后的纸袋里拿出一盆小盆栽,放在周岳的桌子上,“送你的。”
“有钱啊,富二代果然就是和我们社畜不同。”周岳啧啧,坐在桌子前小心拿起盆栽,“这得好几万吧?”
“差不多吧,找我哥要的。”陆屿不甚在意,“送你的三十二岁生日礼物。”
“停!”周岳用手指比划,“不要强调我的岁数,不爱听。”
陆屿硬朗的脸绷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行,您今年芳龄二十二,青春正年少。”
周岳刚要继续跟他斗嘴,有同事推门进办公室送病历,一眼看见周岳桌上的盆栽,夸了句好漂亮,周岳孔雀尾巴就立刻翘了起来。
“我也觉得好看,别人送的,可贵了。”
叽叽喳喳的,一点儿也不像三十二岁的人。陆屿笑着摇头,又觉得他实在是可爱。
第20章
天气越来越冷,从窗户向外看去雾蒙蒙的。夏岑对着电脑发起了呆,听见客厅有声响,应该是刘阿姨来了。
他推开书房的门,正看见刘阿姨拎着几大包食材进厨房。
“我帮您吧。”夏岑跟着一起进去,刘阿姨喘了口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段时间刘阿姨和夏岑的相处相当和谐,林子渊她不敢,但却越来越把夏岑当自己孩子来照顾,“肚子都这么大了,坐下休息吧。”
夏岑闻言轻轻摸着肚子,接近六个月的胎儿把他的肚子撑得圆润,像个成熟的小西瓜。隔着薄薄的睡衣摸它,小家伙有时还会跟着夏岑的手一起活动。
“最近没有那么难受了,我在家里没什么事,平时就看看书,想明年宝宝出生以后可以去考个证。”夏岑没人可以说话,林子渊太忙了,有时夏岑已经睡了才回来,他只能和刘阿姨说上几句话,或者偶尔在手机上和周医生聊天。
“真不错,我女儿马上高考了,我有时候念叨让她再努把力,她还嫌我烦。”刘阿姨把冰箱塞的满满当当,从上层拿出两个刚放进去的苹果,熟练地开始削皮。
很快一盘苹果切片就摆在夏岑面前,刘阿姨嘱托,“慢点吃,天气冷。”
夏岑乖巧地点头,和刘阿姨继续刚才的对话:“等她再长大就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只要她以后能养活自己过的开心就行,我也不求什么。”刘阿姨发自真心地说,她看着夏岑的肚子,有点担忧:“你多吃点,本来就瘦,现在肚子大了衬得人越发清瘦。”
“吃的已经很多了,这个小家伙太会长,周医生说它比一般胎儿还要大点儿,不过好在属于正常范围里。”夏岑小心地拍了拍肚子,细瘦的骨骼分明的手腕让周阿姨心疼不已。
门那边突然传来动静,夏岑撑着腰站起来探头向那边望去,脸上露出笑,步伐不觉加快,“子渊,你回来了?”
林子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见夏岑过来就递给他:“楚珩送的。”
“是什么?”夏岑好奇地打开包装,是套嫩黄色的婴儿衣服,小小的只有成人的两个巴掌大。
“真可爱。”夏岑摸摸肚子,暂时还想象不到里面的小家伙穿上是什么样子。但又不禁感到意外,不明白楚珩为什么会突然送这么一件衣服给宝宝。
“楚珩为什么会送衣服?”夏岑把衣服收好,跟林子渊一起进卧室,他没想太多,随口问了一句。
林子渊没有回答。
夏岑看了林子渊一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沉默了几秒,转而在心里感慨自己是不是最近太敏感,于是帮林子渊叠好扔在床上的衬衣。
“最近宝宝好活跃,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它在里面动,像条小鱼似的。”夏岑避免再胡思乱想,试图转移话题。
“是吗?”林子渊换好睡衣,伸出手覆在夏岑的肚子上,被里面的孩子轻轻撞了一下。
“好乖,真给你面子。”夏岑笑着对林子渊说道,还试图想像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家伙跟在林子渊身后喊爸爸。
“最近收购了一家公司,应酬很多,所以在家陪你的时间不多。”林子渊继续用手摸着夏岑隆起的肚子,隔几秒就换个地方,里面的胎儿也跟着他一起动,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
“嗯,我明白。”夏岑听到解释,方才心里莫名的不安消散,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闲,成天东想西想。
在和林子渊短暂地亲吻以后,夏岑才想起:“我把脏衣服放到洗衣篮里。”此时虽然才下午三点,但林子渊应该不会再去公司了。他帮林子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又拿起林子渊换下来的衬衣,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不是林子渊平时用的香水味。
将领口凑在鼻尖,这味道其实并不陌生,他从怀孕以后嗅觉就变得非常好,对味道的反应也比从前大很多。他记得这是......楚珩的味道。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仿佛看见林子渊和楚珩亲密地做着什么,只有那样才会把味道留在衣服上。夏岑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刚才丢进洗衣篮的衬衣,呼吸却越来越急躁,肚子里的孩子也动的越来越频繁,仿佛对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很不满。
“对不起。”夏岑急急忙忙地坐在洗衣房的凳子上抚摸肚子安抚它,无声地在心里向它道歉。
第21章
昏暗的房间里,两具身体大汗淋漓地贴在一起,不时传出抑制不住的呻吟,在下的一方将腿盘在男人身上,手掌按在男人胸前细细摩挲,挑逗般捏着乳头发出轻笑。
“真骚。”林子涧按住在自己胸前调情的人,“我哥知道你这么骚吗?”
“你哥?”楚珩松开手,漂亮的脸上满是不甘,“你哥现在都不愿意碰我。”
“所以让我来上你?”林子涧立刻捏着身下人的腰继续动作,激得楚珩差点叫出来。
“林子涧,你好棒啊。”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个人才停止,楚珩喘着气靠在林子涧怀里,“想你哥了。”
林子涧脸色不悦,又要去亲楚珩,楚珩笑着推开他,“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嘛。”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我得给夏岑发个消息。”
“给他发消息?”林子涧不解。
楚珩没有理会,在手机上打下几行字,发送出去以后,才皱眉说着:“咱们再不快点,他就真要和你哥结婚了。”
“他和我哥结婚,对我没有影响。”林子涧推开怀里的楚珩,淡淡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楚珩坐起正色道:“我帮你和你妈夺家产,林子渊归我。”
“是。那你和我上床做什么?”林子涧用手捏着楚珩的下颌,“不怕我告诉林子渊?”
楚珩蔑笑,“你去啊,他可能也想不到他二十岁的弟弟竟然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和他夺家产的事。林子涧你记住,你必须帮我,不然别指望我帮你。”楚珩一根根掰开捏着自己下颌的手,“我很感谢你妈帮我,让我能在楚希冬眼皮子下回国,但我们之间仅限于互相利用,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不然我现在就赤裸身体去找你妈,让她看看她的好儿子是怎么睡男人的。”
“你!”林子涧毕竟年岁小,在气势上完全比不上楚珩,他穿好衣服夺门而出,不再多和楚珩说一句话。
饭桌上,白越热情地给楚珩夹菜,“珩珩在家里住几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
楚珩笑着接下,“谢谢小姨,不过最近事情太多,咱们的事也不好拖太久。”
“是,是。”白越点头,“小姨真庆幸有你回来帮我们,你也知道我每天照顾老头子抽不开身,子涧又还小,公司的事还要多向你请教。”
“表弟很聪明,小姨放心。”楚珩自然地脱口而出,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和林子涧吵架的影响。
林子涧脸色不好,没有接话,被白越瞪了一眼。
与此同时,夏岑在饭桌上的脸色也不好。他晚饭吃的不多,刘阿姨走前还特意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只是说有点累。
夏岑坐在床边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楚珩发来的消息。他没有回复,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复。心不在焉地浏览网页,看见林子渊的前任楚希冬今天拿了最佳男配角奖,那张脸仔细看与楚珩很像,上台领奖时神采奕奕,和主持人侃侃而谈。
林子渊应该是处理完事情打算睡觉了,他进卧室见夏岑低头看着什么,走近他时扫了一眼,夺了他手机关掉屏幕,“睡觉。”
夏岑却突然拽住林子渊的手臂,“子渊,你和楚希冬......”
“谁告诉你的?”林子渊反问。
“郑思齐,我辞职那天在公司碰见他,说了几句话。”夏岑如实地说。
“也许后天你可以见到他,林堂也给他发了邀请。”
林堂每年都会在老宅办聚会,即便林堂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也没有停办。
“嗯。”夏岑又绕回刚才的话题,他刻意装作不知道,“子渊,你有没有觉得楚希冬长得很像楚珩?”
“不像。”林子渊没有任何思索脱口而出,他躺下闭眼,夏岑关了灯也躺在他身边,又继续状似无意说:“今天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早......”
“你今天的话为什么这么多?”
夏岑轻声说:“你和楚希冬在一起,是因为他像楚珩吗?”
林子渊烦躁地将背对着他的夏岑面向自己,眼里有怒意,“你又在闹什么?”
“我是和楚希冬在一起过,但已经过去了,和楚珩更没有关系,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得像是理所当然。”林子渊不耐地向夏岑说道,“我的过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关心你的过去,所以你也少来向我刨根问底。”
夏岑在黑暗中用手臂挡住眼睛,你看,林子渊满不在乎,不在乎的模样衬托的夏岑越发可笑。他怨妇般反复追问,试图证明林子渊没有那么对楚珩念念不忘以至于要找一个替身来寄托情感,而林子渊,却对他夏岑的过去没有丝毫兴趣。
第22章
即便已经只能靠轮椅活动,林堂仍然坚持办了这场聚会。年轻的时候,林堂热爱社交,和林子渊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场合遇见,同样在几年后又和白越相识。林子渊对夏岑讲时,语气淡漠,仿佛在说着同他不相干的事。
将车停放好,此时宾客还未到齐,林子渊先带夏岑去宅子内休息。
“少爷。”管家在林子渊身后恭敬道:“老爷请您去一趟。”
林子渊点头,对身旁的夏岑说:“你先随便转转,或是让他们带你去房间休息。”
夏岑松开挽着林子渊的手,“好。”他并不熟悉这座宅子,当然更愿意去房间。跟在两个年轻的看起来似乎是侍者的男人身后慢慢走,夏岑听见有人喊他。
“夏岑哥!”明朗的声音传来,林子涧满脸惊喜地向他跑来,“好久不见了。”
夏岑在这里碰到第一个“熟人”竟然是林子涧,他弯了弯眉眼,“好久不见。”
“小侄子已经长这么大了,看起来好辛苦。”林子涧好奇地盯着夏岑隆起的十分明显的肚子,“算算时间应该有六个月了吧?”
“快六个月了。”夏岑有些惊讶林子涧竟然会记得,不禁感叹他的心细。
“那么我还有四个月就要做小叔了,真好。”林子涧笑的无害,“对了,哥呢?”
“去林伯父那里了。”
“哦,爸找他有事。”林子涧意味深长地点头,“夏岑哥,我和你说个秘密,其实爸和哥的关系看似不和,实际上他知道哥有孩子以后非常高兴,他很希望哥能早点结婚生子。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两个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林子渊房间门口。林子涧无意中的话让夏岑不知如何接,好在林子涧十分有眼色,立刻说:“我明白了,这是你和哥一起商量才能决定的事,我不......表哥?”
林子涧疑惑地看向从另一方向走来的楚珩,同样疑惑的还有夏岑。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楚珩,表哥,这是我哥的爱人夏岑。”林子涧热切地给两个人做介绍,被楚珩淡淡打断:“我们认识。”
“原来认识啊,那你们叙旧我就不打扰了,我去招待宾客。”林子涧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林子涧。”楚珩终于没忍住,咬紧后槽牙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表哥?”林子涧问道。
“没事。”楚珩温柔笑道,“你去吧。”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楚珩目视离去的林子涧,收敛情绪问夏岑。
林子渊的房间从窗外看去,有一大片蔷薇。此时正值隆冬,花朵很早就凋谢了,但绿色的藤蔓与枝干密集地昭示着它们平时被精心照顾着。
“这是子渊母亲种下的。”楚珩用手轻轻触碰它们,“他母亲去世很多年了。”
夏岑和楚珩并没有去宾客聚集的前院,反而随意地走到楚子渊房间后面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不少植物,但最吸引人的还是这面蔷薇墙。
“我是林子涧的表哥,白越是我母亲的亲妹妹。”楚珩的话题转的十分生硬,夏岑从刚才他和林子涧的对话中也大致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所以子渊一直很介意我和白越的关系,也是理所当然,我不能苛责他什么。”楚珩无奈摇头,“高中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和白越的关系,那时我还跟着我母亲,哦,也许你不知道,我是个私生子。”
夏岑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楚珩料想他也许是从林子涧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继续说:“子渊痛恨私生子,因为白越和林子涧破坏了他的家庭,致使他母亲郁郁而死。白越带着林子涧进林家门的时候,他已经十来岁了,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起初,他选择跟着他母亲一起离开林家,但过了几年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母亲去世了,他又被送回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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