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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桃(古代架空)——苏祉言

时间:2024-04-03 08:42:17  作者:苏祉言
  这比谢璋真的死了还令她难以接受。
  余桃心知不需再说下去了,正要告辞,齐月央却突然将泪水一抹,说:“不说那些了。”她走近,将谢曕递给余桃,“你抱抱他。”
  余桃一怔,看着因为哭得太累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团子,本能地伸出手将他接过护在怀里。
  齐月央神色还有些低落疲累,却认真地一点点帮余桃调整姿势。谢曕被他俩折腾醒了,睡眼朦胧地看将他抱在怀里的陌生男子,却也不哭闹,反而有些好奇。
  齐月央故作轻松地对儿子笑:“曕儿,这是爹爹。”
  余桃本要否认,可看着谢曕,话却说不出口。他想小孩子不记事,明日就该忘了,让他贪心地当半日父亲又如何。
  谢曕困得不行,很快靠在他胸口又睡了。
  余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发软,抱着谢曕,就像抱着世上最珍贵柔软的宝物。
  齐月央轻轻拍着谢曕后背,待到谢曕在余桃怀中睡熟,她说:“便是不为你自己、不为我,你也得为曕儿打算。”
  余桃默不作声,又抱了片刻,将谢曕递回给她。
  齐月央就知道余桃的心开始动摇了。
  皇后传余桃至启祥宫训诫,余统领离开时脸上的巴掌印遮都遮不住,这消息小半刻时间便飞遍了整个皇宫。
  一半宫人震惊于皇后的胆气,另一半人都为余桃的受罚幸灾乐祸。
  站在高楼上的人摔落地面的戏码,百看不厌。
  消息传到御书房,谢璟斜倚着靠背,注视底下的谈也山:“余桃说了什么?”
  皇后与余桃谈话时,特意选在凉亭,就是为了可以遣远宫人。然而两个保护谢曕的玄鉴也在,那点距离,根本瞒不过玄鉴耳力。
  谈也山跪在御书房,为看过玄鉴呈上来的记述而汗流浃背。
 
 
第7章 07.射匕尖
  =========================
  余桃回玄鉴营不到一个时辰,李德贤便亲自来请他。他来不及想出个周全方法,只能跟着去见招拆招。
  帝位是谢璟的底线,往日哪怕仅是猜忌他心有不臣,也会随时抽鞭子打人。眼下齐月央是真真切切有所图谋,哪怕谢璟一道圣旨将她斩了余桃也不意外。但来叫他的是李德贤而非谈也山,至少还有转圜余地。
  可这终究只是治火扬沸之策,齐月央一日不熄妄念,余桃一日不能放心。
  至御书房,谢璟自奏折中抬眼看余桃脸上那遮不住的掌印,御医上过药生发淤血,反而看上去比初时还要可怖。齐月央那等矜持妇人,对夫君下此重手,不难想象当时何等震怒。
  余桃本以为谢璟要晾上自己半刻,却不想刚跪下,便听到他带着笑意问:“挨打了?”
  余桃有点懵,回道:“是。”
  “啧啧,”谢璟自桌案后走出,到余桃面前,弯腰捏住他下颌,让他别过脸露出一整片印迹,似是欣赏一般道,“你说了什么,让皇后如此震怒,不惜亲手罚你。”
  余桃被他弄得迷糊,但齐月央逼他共谋这事是万万不能说的,能说的只剩下她骂余桃与谢璟媾和之事。他忍着羞耻,含糊道:“皇后以臣与陛下……所为……不耻……”
  谢璟被他逗乐了,松手大笑,点着他:“你啊你。”
  他笑了一阵,又扶起余桃,拍拍肩头揽在怀里,低声问:“卿也觉得与朕云雨,甚为不耻么?”
  余桃被谢璟触碰,难免忆起上次在御书房被谢璟强要的情事,有些僵硬,谢璟却没有半分不耐,他乐意将余桃逼至这样两难的处境。
  说到底,齐月央的行事,还是触怒他了。
  哪成想余桃哑然片刻,却说:“不曾。”
  谢璟却没料到这个答案,他又起了熟悉的疑惑,就如同昨夜余桃趴在他身侧,小声说将自己送给他时那般惊愕不解。他看着毫无反抗的余桃,只觉得陌生怪异。一时应对不及,数年来头一回生了迷惘,最终只能干笑两声,匆匆道:“爱卿贯会哄朕开心。”
  余桃察觉到他的异样,也说不出更剖心的话来,只能别扭地答:“臣从不欺哄陛下。”
  御书房内一时静默到诡异,二人各怀心思,一个羞于启齿,一个满腹疑虑。谢璟摩挲着余桃肩头,良久才从熟悉的温度中找回一些控制,却已失了调侃余桃的心思,转而问道:“皇后便是为了这等小事,专程召你去启祥宫训诫?”
  这样的问话,一日内已出现了两次,昨夜余桃借祝寿敷衍过去,这会儿却不敢了,他只能从再次跪下:“臣万死。”
  “朕便如此可怕?教你说着说着便要跪地求饶。”谢璟从那不适气氛中脱身,才觉舒心了些,似笑非笑道,“阿兄说到底是曕儿亲父,皇后想曕儿与阿兄亲近,本就无可厚非。”
  余桃说:“曕皇子为陛下之子。”
  谢璟不置可否,轻哼一声,垂手抚摸余桃略肿起的面颊,意味不明道:“朕不管你们私下蝇营狗苟,只是爱卿,你该知道,朕生平最恨旁人碰朕的东西。”
  谢璟并未给齐月央惩戒,他与前太子党脆弱的联系还要靠齐月央的脸面维持。只不过从前宫中无长辈,中宫便是头一位主子,无人敢越过去,他传旨赐某妃协理六宫之权,便给出了隐晦信号,宫中仅有的两位妃子都是潜邸旧人,领会上意的功夫无人能出其右,知道谢璟对皇后不满,次日便称病省了问安。
  至于之后她们要如何给齐月央使绊子,谢璟没有过问,也不关心。
  万寿节后第三日,宫中设宴,招待赴京将领。
  从前在定远军中,谢璟与赵思远左膀右臂数位大将都有同袍之谊,不少人还曾同他睡过一个大帐。此次前来的与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便有二人,一为赵思远幼子赵其安,另一人名为卢江,是贺兰山一战中,拼死掩护谢璟突围的人。
  若非赵思远倾力栽培,定远军尽心襄助,谢璟莫说称帝,便是性命恐怕都无法保全,至今也算一同打过江山,各个都是从龙之功。宴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谢璟望着殿内诸人,也是感慨万千。
  只可惜往日一同奔驰沙场的,如今不过十存一二,更多的旧人,埋没在莽莽黄沙之中。
  然而繁华夜宴上,却有一角扎眼身影,冷清非常,席上坐的,乃是因党同获罪,前平西将军萧明远。
  这人的存在并不影响宴上的欢乐气氛,在场所坐诸人,对他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盛气凌人之势。从前谢朝三大将领,定远将军赵思远、平西将军萧明远与镇远将军柳白英,都是普通军士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如今赵思远战死、柳白英问斩,萧明远虽被贬回老家种地,却也是硕果仅存的大将。众人对他尊重尚存,敬畏却无,加之谢璟坐镇,各人行为散漫了些,言语间偶有冒犯。
  萧明远却仿若未闻,自顾自吃酒,宴上喧闹与他无关一般。
  歌舞中卢江已数次祝酒敬谢璟,谢璟相当给面子,皆一一饮了,二人聊到贺兰山往事,赵其安忽然起身,抱拳道:“军中为纪念当年贺兰山大捷,特编了一支战舞献于陛下。”
  谢璟兴致勃勃:“传。”
  殿外便进来一队披藤甲、执木剑的兵士,随之入内的还有两面战鼓,遣散丝竹,安置于殿内两侧,赵其安与卢江一同道:“臣为陛下击鼓助兴。”
  谢璟连声道好。
  战鼓声起,披甲人随鼓声动作。战舞不似宫中霓裳舞,铿锵有力,惶惶然如听金石之声,解戎衣、振军威,进退疾鹰鹞。待到极处,鼓点愈急愈密,教人心随着提起,演绎的便是定远军被困贺兰山之景。
  谢璟放下酒杯,前倾身体翘首以盼,密集鼓声后,闻得一声破鼓重击的巨响,还未曾反应,场中情势突变,这队披甲人竟从腰间拔出铁器,直直向御座袭来!
  李德贤高喊护驾,御前侍卫反应极快,眼见寒光闪烁便立刻将谢璟守卫在后。
  谢璟眼睛一眯,扫过击鼓的赵其安、卢江二人,却未看向场中的刺客,反投向下首一人。
  那人处自入殿便寥落,如今突遇刺杀,在满殿的混乱中,仍旧持筷吃菜,悠然得格格不入。
  仿佛感受到来自御座的视线,萧明远搁下筷子,亦抬头不躲不闪地望了回去。
  他二人暗中交锋之时,殿内局势却不甚明朗。因是定远军带来的人出了问题,殿中诸人一概不得信任。众人亦都不敢在这时站定,无论心中如何各怀鬼胎,皆要扑上来一同护卫表忠心。
  能进殿的都是大将,自然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何等危险境地,若往谢璟身边凑,少不得被打做刺客一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由是关系稍疏远的,曾有过龃龉的,皆要拦在御前侍卫身前,恨不得以身做盾自证清白,顷刻间忙乱非凡,而刺客已到近前。
  赵其安与卢江各自丢下鼓槌,同样上前护卫,谢璟见状,便要侍卫将赵其安一同保护,不让他上前与刺客对阵。
  须知赵思远有四子,三子皆战死沙场,仅余幼子一个独苗,若在此处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为国为私,谢璟都得把他保下。
  侍卫为赵其安让出道路,卢江也赶到御前,待他通过御前侍卫的铁壁,谢璟已走近赵其安,正如同照顾自家子侄一般看顾赵其安,道:“大将军有托于朕,今次之事歹人所为,你莫要害怕。”
  卢江观两人距离,心中突地不安。
  赵其安不过二九之龄,从前在赵思远手下擅守城的宁知涯帐下当亲兵,虽然出身非凡,却并未如三位兄长一般亲自领兵,也甚少亲自参与前线厮杀,与当年还是端安王的谢璟没什么交情。御前生变的错漏似乎吓住了这个年轻人,皇帝如此偏袒回护,他竟一言不发,待到卢江近前,他不向皇帝谢恩,反而抬眼看了卢江一眼。
  正是这一眼,卢江确信有鬼,心中不安到达峰顶,大呼道:“陛下小心!”却已迟了,赵其安自袖口抽出枚八余寸长的长钉,发狠地钉向谢璟胸膛!
  谢璟虽有一丝错愕,但未被赵其安的突然发难制住,尽管两人距离极近,谢璟却在寸尺之间生生拦住赵其安的小臂。赵其安为这一钉蓄势,死咬牙关,额上青筋鼓起,热汗直流,钉尖挂花谢璟胸前团绣,然而无论赵其安如何使力,也无法再进一步。
  谢璟才看清他手中的,非是钉子,乃是一枚残箭,箭尾已损,箭身上却有狄人铭文,行曰——
  “阿古”。
  谢璟冷下声来,望着这不自量力的赵其安,道:“若你所用同样为匕首,朕已命丧黄泉。”
  赵其安咬着牙,汗液自额上滑至下巴低落,恨声道:“我父因何而亡,便要你也尝尝同样的苦头!”
  谢璟将他挥开,赵其安震得手臂俱麻,残箭落地,狼狈后退一步,被上前的卢江击晕制在地上。
  “赵小将军受歹人挑唆,昏了头了。”谢璟不再看他,重望向殿中战局,定远军将领还不知后方发生了何事,混战乱作一团。
  “将他带下去歇息吧。”
  话已至此,无论赵其安是否主谋,皇令已直接将他摘了出去。
  他蒙父荫得活命,定远军众将却不是各个都有定远将军那般的爹。无论过往多么情深,也没有哪家皇帝能容忍弑上篡位之举。
  不过念在昔日之情,且谢璟根基仍在军中,实在乱不得,若是臣下知道他谢璟翻脸扣下定远一系,不知又会起何等猜测,致使军心不稳。待到刺客全部束手就擒移交牢狱,谢璟示意谈也山盯住,便转而安抚定远将领,命人好好护送,实则是随行至京城宅邸软禁。
  卢江踟蹰,站在一旁,神色悲戚,似有话想言。谢璟望他一眼,卢江跪地叩首道:“此事臣亦难辞其咎。”
  谢璟只说:“你随朕来。”
  月色如银波碧水,在面无表情的皇帝身上浅浅覆了一层,衮龙袍衣角上金线绣制的团龙,便似活了过来,远远看着,仿佛在月华中张牙舞爪、翻滚腾飞。
  谢璟知道有人要动定远军,却没想到,做了那把刀子的,竟是赵其安。
  赵思远早年便知幼子性情冲动,又思虑浅薄,难以成事,方才不委以重任。却未曾想,赵家硕果仅存的,就是这么个不成器的孩子。
  谢璟太阳穴突突跳动,久违地觉得烦躁不安。若是别人也罢了,偏偏是赵思远的儿子要杀他。
  那小子生性愚钝,但最听赵思远的话,能有御前刺杀的勇气和能耐,除了有人帮他,恐怕还有人对他说了别的。
  歹人是其一。让谢璟心情沉重的,是是否曾经,赵思远就对幼子说过,端安王不可信?
  谢璟自懂事起,在长宁宫就要过疑神疑鬼的日子,若非警惕至此,早该死在深宫中。他第一次交付信任,便是对谢璋,他全心全意信任阿兄,结果差点丧命。从军后,他在柳白英手底下的日子,同样暗箭难防,危机重重,寝不遑安。
  定远将军赵思远,是从前的东宫和大皇子都在争取的一个举足轻重的力量,无论如何威逼利诱,赵思远一身轻松,并不站队。后来奉宣化帝圣旨,将谢璟领入定远军中。
  谢璟曾以为那会是另一段难熬日子的开始,却没想到是从前所有苦难的终结。
  赵思远教他用心,待他坦诚,不是亲子,胜若亲子。
  在谢璟心中,赵思远比宣化帝更像他的父亲。他不允许赵思远在他心中的印象出现瑕疵,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会钻破坚硬的土壤和凝结的血痂,在茫茫荒地中肆无忌惮地生长。他难以控制地回忆从前和赵思远的点点滴滴,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亲眼看着赵思远对少年谢璟的每一次谆谆教导,心想,将军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到底怎么看我?
  赵其安直接被带到玄鉴营,营中动静惊醒了余桃,他披衣起身,正好见一对玄鉴将赵其安抬入营房中。他不认得这人,便拉了一个玄鉴询问,一问之下,心惊非常。
  他太明白这对谢璟来说意味着什么,若处理不好,顷刻间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谈也山正在审今夜抓住的刺客,玄鉴营中目前余桃最大,他有意想问赵其安,然而赵其安被谢璟击晕,如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他立刻令人将赵其安泼醒。
  赵其安昏昏醒来,自知刺杀失败,并不多言,盘腿席地而坐,神色依旧愤慨,他将余桃当作谢璟的玄鉴走狗,也没给好脸色,上下打量一阵,闭嘴不言。
  余桃问他:“小将军忠烈之后,为何倒行逆施,行刺杀之事。”
  赵其安冷笑道:“我就是见不得为国杀敌的好男儿大丈夫不得全尸,倒是你们这些干脏活的鬣狗鼠辈锦衣玉食,不过顺应民心,何来倒行逆施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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