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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桃(古代架空)——苏祉言

时间:2024-04-03 08:42:17  作者:苏祉言
  这话要让谢璟听了,必要发怒。余桃心中咯噔,只说:“你父兄皆以陛下为民心,你殿前犯上,企图弑君作乱,难道不算倒行逆施?”
  听余桃提及父兄,赵其安忽地激动,喊道:“你怎敢提我父兄!若非被他蒙骗,我父兄岂会引狼入室,将定远军权拱手让人!”
  余桃更是心惊,赵其安竟认为赵思远父子三人的死是谢璟为了定远军权而行的谋害之事?
  他心中有数,又问:“世人皆知赵将军待陛下情深义重,定远军为陛下臂膀,他何必冒此风险?是何人进谗,教你生了如此想法?”
  “我呸!便是小爷自己想通的又如何?兵权在他谢璟手里,总比在我父亲手里安稳。我父亲有四子,如何轮得到他?不然为什么当年贺兰山一战,只有他一人活下来!我父、我三哥皆死在山中!”
  他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急急一声大吼:“你闭嘴!”
  余桃一震,回头望去,便见卢江大跨步冲入,冲他怒道:“无知小儿,你爹将你放在后方,你就当真不知刀剑无眼?你当上下嘴皮子一碰,大帅就能安稳闯出来?若不是陛下……”
  谢璟在他身后走入,出声制止,目光却在余桃身上。
  余桃忙跪地:“陛下。”
  谢璟已见了浑身湿透的赵其安,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又是一寒。
  余桃这样忙乱地抢在他前面审问赵其安,不合常理。只是余桃未避开玄鉴,谢璟不急着处置他。
  “去外面跪着。”
  余桃应下,起身时还待劝他:“此事有蹊跷……”
  谢璟心中已压抑到极点,忽地发怒:“朕叫你滚出去!”
  余桃看看卢江。他不认得赵其安,却认得这人,当年卢江是曾跟着谢璟一同进京受赏的武将。想赵思远旧部在此,谢璟不至于翻脸,余桃低头退下,却也守在门口,不曾远去。
  余桃离开,赵其安恨恨盯着刚被发怒的皇帝吓了一跳的卢江,道:“卢叔,你是我父亲帐前亲兵,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背叛旧主!”
  卢江给他气得不清,他才意识到这小子用定远军的名义送刺客,不是不顾后果,就是想把他一起拉下水!
  “混账东西,大帅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
  赵其安挣扎大叫:“你莫要叫我爹大帅!”
  一直冷眼看着的谢璟忽地出声:“你也莫要叫将军为父亲。”
 
 
第8章 08.终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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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其安愣了一下,叫道:“你什么意思!”
  或许是刚刚在和谢璟的交手中落了下风的关系,赵其安问这话的时候,愤怒有余,底气不足。
  谢璟落座,望着被绳索捆缚,挣扎坐起的赵其安,居高临下道:“你不配。”
  赵其安满面通红,从地上蹿出一截,被卢江摁在原地:“你胡说!”
  卢江惊魂未定,不知皇帝有何打算,又怕赵其安因言获罪,恨不得把他嘴堵上。
  余桃一走,谢璟仿若立刻恢复冷静,语调平平道:“宣化二十六年,乌兰河围困,你二哥赵其良为守大营,死于暗箭。”
  “宣化二十九年,你长兄赵其元为夺战机,率军奔驰三日夺阿兰察草场,未及回防,死于流矢。”
  “宣化三十年,我与你父兄遭狄人截断后路,困守贺兰山月余,殚精竭虑、尽日穷夜,粮草不足,就杀战马,食人肉。”
  赵其安本不知他何意,听到杀战马已觉不妥,再听谢璟说当初还吃过人,他本能转头望向卢江,卢江却别过头去,满脸难堪不忍。
  贺兰山苦苦支撑的三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贺兰山大捷后也鲜有人知,那是仅余的百人都不愿提及的往事。
  贺兰山一战后,除却谢璟与卢江,幸存的兵丁都告了伤病,领钱回老家。段和瑞从中周旋,给足了军功军饷,所有的将领都默许他们离开战场,因为这一战对他们的伤害,惨烈到超乎想象。
  “朕与你父兄餐狄人血食时,你在宁知涯帐中酣睡!”
  谢璟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笑,说:“朕不怕告诉你,你若要杀朕,也没找错人。射进你父亲胸前那枚箭,是朕亲手放的。”
  赵其安眼睛圆睁,却说不出话。
  “定远将军的名声,北境无人不知。”谢璟说,“你可知狄人有多恨他。”
  赵其安知道,狄人对赵思远,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何为虎落平阳?
  赵思远威名在外,狄人早已恨不得杀之后快,等赵思远落到阿古手中,阿古不会对这个杀食他儿子、族人的汉人有一丝怜悯。谢璟王爵之身,为掩护赵思远,胸前已中了一刀,破开藤甲,汩汩流血,血糊住他怀中的赵其诚半张脸。
  赵思远将他与赵其诚推上最后一匹从狄人手中抢过来的健壮骏马,便陷入了狄人的包围。赵其诚胸前插着一柄狄人的钢刀,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不知望到了什么,攀着他手臂,求他让父亲速死。
  谢璟心有不忍,匆匆回头一望,却看见了噩梦般的一幕。只见赵思远被阿古挑在枪尖,如炫耀猎物一般,引麾下烈犬围绕分食。那样骄傲风光,又仁慈威严的定远将军,在敌人手中,就如同一面破败的旗帜。
  他分明还活着,还在望着谢璟和赵其诚的方向。
  追兵已后至,赵其诚眨眨眼睛,泪水流入谢璟的伤口,那因为紧张而被忽略的痛楚,瞬间鲜明万分,叫他痛不欲生,恨不得打马回去,与阿古拼死再战。
  “殿下、殿下,”赵其诚一直在唤,“你帮帮他,你帮他……”
  这匹马上的箭矢已经射光了,一个人策马上前,递给他一支从尸体上拔下的羽箭。
  这支箭飞越数里,越过追兵,越过阿古的侍卫,没入赵思远的胸膛。
  谢璟已痛到麻木,不能回头再望,等见到段和瑞,低头看怀中时,才发现赵其诚已闭上了眼。
  “你父兄打出定远军赫赫威名,最终为国杀敌,战死沙场。”谢璟顿了顿,看着赵其安,怒道,“而你用定远军的名义偷运刺客,你要在宫中弑君!”
  赵其安已两眼空空,说不出话,徒有泪流,忽地从喉中发出一声尖锐抽鸣,整个人泄气一般软了,挂在卢江肩头,默默淌泪,哭得不成人样。
  他从不知原来父亲与三哥的死状,竟是这样的惨烈。当日幽州兵马回城,赵其安见到的只有谢璟亲自护送的赵其诚尸首,而赵思远留下的,就只有那半支残箭。
  如果说早先赵其安还想辩驳两句,说他也并非就在宁知涯帐下贪图安逸,他也焦急万分,四处发信,想要为贺兰山中的定远军求援,他也曾蓬头垢面,嘴角生了一圈燎泡,日日祈求父兄平安。
  但他这点微末行事,又怎么能和深陷贺兰山的定远军相提并论。
  卢江拍拍赵其安后背,说:“你莫要恨陛下。若要为大帅报仇,你尽管冲我来。那支箭,是我递与陛下的。”
  赵其安已无力深究,他希望这一切都是谢璟编造的谎言,然而他清楚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谢璟所言更为可信。只是他一时不愿接受敬爱的父亲竟死得如此悲惨,虽不再口出狂言,却也缄默不语,任由卢江怎么问幕后主使,都闭口不谈,仿若中邪傻了一般,呆呆跪在原地。
  眼见天边已蒙蒙亮,今日还有朝会,谢璟不愿多待,嘱咐卢江道:“你且好好看着他。这事他即便不说,朝廷也能查出真相。无论如何,看在将军的分上,朕不会动他。”
  卢江才松口气,压着赵其安叩头谢恩。
  谢璟从营房中出来时,看见余桃就跪在门外,神色呆滞,不知走神在想什么。
  谢璟低头看着余桃,无不讽刺道:“爱卿费尽心机审问他,也不知问出想知道的东西没有。”
  余桃努力将自己从方才的震惊心疼中拔出,默然半晌,只说:“此事还有蹊跷,恐是别国细作所为。”
  “细作。”谢璟玩味地念过这二字,说,“你觉得这事,和你与李家就半点关系也无?”
  余桃猛地抬头,颤声唤道:“陛下,臣不知此事,李家定也不会……”
  “够了。”谢璟今夜心情实在糟糕,房内赵其安与卢江都已冷静,反倒是他,迟迟静不下心。
  他不会真去问赵其安赵思远是否曾经对他有微词,然而赵其安宁愿信别人行刺,也不愿信他父亲一手带出来的谢璟,这让谢璟相当恼怒。这火气来得毫无由头,就是郁郁堵在心口,叫他闷得难受。
  时辰已近卯时,昨夜宫中变故,前朝定已知晓,谢璟还要去应付一番,免得底下人又开始动脑筋,无暇顾忌余桃。而这人不知悔改,被他喝止也不停歇,仍旧喋喋地狡辩,从头到尾都露着欲盖弥彰的气息,听得谢璟怒火攀升,抬脚直接朝余桃踹了过去。
  余桃被他踹到胸口,仰翻在地,一时喘不上气,面露痛苦,捂住心口嗬嗬作声,竟是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由定远军出身的赵其安说朕歪门旁道,残害忠良,篡位夺权,”谢璟蹲下身,捏住余桃脖颈,将他拽向自己,手中缓缓收拢,在他脸上更添一分痛苦,残忍道,“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朕得位不正,要朕将位子还给东宫正统,给曕儿,或者——给你?”
  余桃脸色煞白,不知疼的还是怎样,捂胸倒吸一口凉气,忍痛尽量条理清晰地说道:“陛下才复用李家不久,李之昌没有能力将手伸到定远军中,你最清楚。请陛下再想想,陛下与定远军亲密,首当其冲的不是我,不是李家,是陈、梁国。”
  谢璟冷哼一声,他是生气,不是降智,实际何尝不知道这道理,只是心中因着赵思远莫须有的两面三刀不痛快,非要找个由头搓弄余桃一顿而已。
  更何况,余桃最近做的小动作,实在太多了。
  都是背地里捅他刀子的人,赵思远死了,余桃可还活着呢。
  他匆匆去上朝,一夜未眠,又要面对各怀鬼胎的朝臣,应对各方对他与定远军关系的试探,幸而往日康健,否则不一定能撑住。
  今日朝会,除却朝臣议题。还有两事宣布,其一是封定远将军幼子赵其安为定远侯,赐居京城,定远军权从此落入卢江手中,其二是拔擢前平西将军萧明远入兵部。
  虽如今未值战时,兵部权力大不如前,然而朝野皆知,短则三五年,长则十数年,皇帝必要重起战事,萧明远身在京畿任兵职,往后恐怕与将权无缘。
  话虽如此,平西军中目前仍有许多萧明远旧部,皇帝要动平西军,也并非易事。
  很明显,皇帝的意思是,这次刺杀和定远军与平西军无关。
  旨意一出,先松了口气的是李之昌。
  好歹不歹,夜宴时萧明远在场,若谢璟借刀杀人,理由都是现成的。幸而谢璟妄自尊大,没将萧明远放在眼里,否则联盟刚成形,又要迎来重击。
  他现在愁的是齐月央不知怎的惹怒了谢璟,如今启祥宫中,连个信儿都传不出来。
  以及吴竟思分明在万寿节寻机见了谢璋一次,却至今还未同他说过谢璋意愿。
  简直处处碰壁。李之昌面色阴沉,派人去叫长子李澹。
  不过片刻李澹便来了:“爹,您找我?”
  李之昌点头:“南边的书信,最近别再收了。”
  李澹笑道:“爹放心,那几个将领一入京,人就已打扫干净了。”
  李之昌抚须,赞许地点头,放他离开。
  李澹出门,看见远处有个身影避之不及,露出官服袍角,一看便知是刚回家的李澄,他心中好笑,故意咳嗽两声,假装没看见离开院落,放弟弟一马。
  李澄却急急赶了上来,抓住他手,问:“大哥,你和爹在谈什么?”
  “江南那边的一所小宅子,娘说想去住两月。”李澹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澄急了,压低声音道:“你少哄我!我问你,昨夜宫中刺杀之事,与爹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澹说:“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那可是诛九族的罪……”李澄一脸道怒意,“夫人和曕儿还在宫里!”
  李澹心想,不过齐月央和谢曕两人罢了,要是让他知道谢璋也在宫里,这小子恐怕要翻天。
  他看着李澄的怒容,忽然心痒,低头在弟弟额上亲了一下。
  李澄抹了一下额头,怒道:“还当我小孩子呢?都什么时候了,别打岔!今天兵马司衙门已经翻天了,有关人等全都问罪,我们家……”
  李澹笑道:“干干净净。”
  李澄狐疑地盯着长兄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破绽,才将信将疑地说:“那就好。”
  他心知李家是要跟随齐月央扶立谢曕的,如今谢曕尚幼,没道理现在铤而走险弑君刺杀,李澹这样说,他便信了大半。
  他嘀嘀咕咕要走,这回轮到他又被李澹叫住,李澄回头,听见李澹问:“谁告诉你兵马司出事了的?”
  李澄不解其意,说:“这事宫中又没避着旁人,谁能不知?”他细想想今日将消息带到都水监的那人,有些迟疑,“呃……大概是兵部的人吧?”
  ……
  宫中,朝会结束,谢璟回御书房继续批折子,听得谈也山来回禀消息,除了那些个刺客不是军士,不知是赵其安从哪找来的人以外,目前什么都没问出来。赵其安现下和卢江一起待在玄鉴营里,虽已是安静如鸡,卢江百般劝说,赵其安却始终没有交代到底与谁共谋刺杀之事。
  谢璟猜测这事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复杂许多,赵其安不说未必是还不信他,很可能是装聋作哑,企图蒙混过关。
  谢璟已派人远赴定远军查此谋逆案,却不知来不来得及,只能做最坏打算。为防赵其安同党灭口,还得时时保住这个缩头王八,越想越气,将手中一封无甚屁用的请安折子往地上一掷,问李德贤:“余桃呢?”
  李德贤面上无异,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说:“先前朝会后传的消息,余统领心血瘀阻,气滞心胸,已歇着叫御医看病了。”
  谢璟闻言有些意外,他自觉并没使多大力气,不曾想余桃会受不住。但他踹那位置也着实刁钻,余桃向来身子较弱,恐怕确实受不住他一脚。便有些坐不住了,问:“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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