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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道(玄幻灵异)——以墨煮茶

时间:2024-04-07 07:50:11  作者:以墨煮茶
  可是无论他怎么跪拜哭求,对面的望风台依旧安然伫立,一如神殿里的金身塑像高高在上,似在冷眼旁观。
  “……师祖……”宋怀然失血过多连跪都跪不稳,垂首伏在血泊里,流着泪哽咽道,“徒儿求求你……放过封净……仙归渊我去献祭,我一个人去就够了……别把他拉上……你放过他……”
  怀铃抱着闲闲,实在放心不下,犹豫着蹑手蹑脚来到后崖,看到一向高大可伟岸的师兄跪倒在望风台前悲恸哭泣,膝下铺开血泊。
  她瞬间惊得小脸煞白,慌乱莽撞地扑上前扶住宋怀然:“师兄!”
  她从未见过师兄这副崩溃狼狈的样子,感觉像是天将倾颓,害怕地跟着流泪:“师兄呜呜,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宋怀然看着巍然不动的望风台,那里的灵气沉寂,显然,这一次天梯不会为他降下。
  ……罢了。
  怀铃在给他擦泪,宋怀然喉结滚了滚,说话时声音嘶哑颤抖:“怀铃,你、你去禀告掌门,请他出山相见。再让怀枝师姐告知诸位执事师叔,明日卯时,来守正堂议事。从明日起封山,非宗门子弟,一个不留,全数送离。”
  怀铃收回手,怯生生应下,又问:“议什么呢?”
  宋怀然扶着膝盖,踉跄了一下才直起身。
  “议开天门。”他声音无尽苍凉,“另外,我有一些身后事,要交代他们。”
 
 
第113章 鉴我往昔
  这个冬天过去得快,才开春不久,山里的积雪就化得差不多了。
  冰凉的雪水汇聚成溪,填满干涸河床,水流哗啦啦冲刷着石缝里长出的新绿,清波夹带着细碎枝叶缓缓流淌,于一处平缓地势汇聚成潭水,满溢后顺着崖坡倾泄而下。
  四面无树遮挡,今天天气好,光斜斜映来,水花飞溅砸出了朦胧雾霭,一道浅浅的彩虹便在上面安了家。
  飞流尽头是另一处寒潭,这里地势低洼,蓄水蓄得足,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枯。
  据魏三哥说,他就是在这里头捡到封净的。
  魏三哥是这座山的守林员,前两天巡山途中发现溪水的颜色不对,以为是什么野兽死在了河边,顺着溪流往上才看见有个人泡在潭里。
  这个前天还出气多进气少的年轻人,此刻正坐在屋檐下发呆。
  “恢复得不错啊,小伙子。”魏三哥笑呵呵的,这个年过四旬的汉子相貌和性格一样朴实忠厚,他刚巡完山回来,脱了斗篷,摘下毡帽抖了抖灰,恶趣味地盖在了封净头上。
  力气挺大,丝毫没有注意到被盖帽的是个虚弱不堪的病人。
  封净的视野被挡,只是抬手将帽檐往后推了推,也没拿开,任由它盖在自己头顶,继续沉默地看小瀑布上方高耸入云的陡峰。
  魏三哥习惯了这小伙的孤僻寡言,哼着歌钻进小木屋,乒乒乓乓鼓捣一阵,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出来。
  “喏——”他递给封净一碗,自己大咧咧靠着屋沿,挨着封净的轮椅抱着碗嗦面。
  封净把头碗放膝盖上,不算灼烫的温度缓慢传达过来。
  “你这个体质,牛逼哦。”魏三哥边吃边唠嗑,“看你胸口那个洞,我以为你娃要瘫痪,居然没有。你看你都能坐起来了,应该没伤到骨头。”
  ……不可能。
  封净记得宋怀然那一剑刺得有多狠,尤其拧转的那一下,他分明听到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
  在坠崖的过程里封净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没了意识,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砸死也是奇迹,他不太清楚魏三哥是怎么救活他的,但恍惚间记得被谁抱在怀里照顾,而且那个怀抱的气息……很熟悉。
  封净闭了闭眼,打断自己的臆想——宋怀然怎么可能会在杀他后又跳崖来照顾他。
  “再不吃坨了啊。”魏三哥咕咚灌了口汤,提醒封净。
  封净慢慢地用筷子将面搅翻转,夹了片烟熏牛肉送进嘴里。
  魏三哥满意道:“欸——这就对了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吃了也别坐太久,多躺着休息,补给正月十六才来,到时候我让他们把你送出去。”
  封净吃完面,魏三哥很自然地把空碗收了回去。封净道谢时魏三哥摆了摆手,意思别计较这些。
  “这儿条件你也看到了,没电没网,有的药也不适合调养身子,唯一一根野山参都进了你肚子。虽然你年轻身体素质好,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该去医院做个检查,保养一段时间。”魏三哥扯了片草叶蹲在岸边洗碗,絮絮叨叨地说道。
  身体的恢复速度确实异常,封净清楚自己的伤,不死也该瘫痪,但这才两天他都能勉强下床了。
  虽然离谱,但大概跟他修了这几个月仙有关,或者就是宋怀然所说的根骨。
  ……想到这里,封净的眼色瞬间黯淡。
  就为了这个,宋怀然便如此绝情。
  “年轻人嘛,不要太气盛。”魏三哥从没问过封净到底怎么受的伤怎么来的这儿,好像自己脑补了一出戏码,也不求证对错,顺着念叨,“遇到事情还是要冷静下来,冲动是魔鬼啊,害人又害己……”
  封净扯了扯嘴角,笑的冷漠自嘲。
  气到不至于,就觉得挺搞笑的。
  宋怀然还挺能演,从相遇到现在,无时无刻不在表演。
  可怜自己有眼无珠,入戏太深。
  魏三哥把洗干净的碗放回去,便催着封净进屋,本来要扶他卧床休息,被封净拒绝,他便坐在火炉旁烘着手,看戏般看着封净动作迟缓地躺下去。
  “你受的伤就是看着吓人,实际也没有要命。”魏三哥把野山橘放在炭火盆边沿烤,随口道,“看来那个人下手还挺有分寸的。”
  封净看着挂着蛛网的陈旧横梁,心寒道:“大概是失手了。”
  魏三哥笑呵呵地:“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嘛。”
  封净听了简直觉得离谱:被人往心口捅一剑没死,这都还没骂人呢,怎么就是他把人想的太坏了?
  面对救命恩人,封净不可能发脾气,只能沉默以对。
  “我年轻那会生过一个女儿,”魏三哥剥开烘烫了的橘子,毫无预警地说起了他的过去,“千娇百宠长大的,本指望她过个安稳人生,她却铁了心要嫁给一个不会有出路的小子。
  “我气得不行,骂她她不听,打又舍不得,就废了点力气把她弄到很远的地方让她跟那小子分开,想让他俩断了。”
  说着,魏三哥笑了下,跟封净说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年轻时候还是有点实力的。
  封净只是嗯了声,男的都爱吹牛逼,他只是个听故事的过客,真真假假无需计较。
  魏三哥把剥开的橘子递给封净,继续追忆往昔:“我当时的心理很复杂,一方面想让她吃点苦能听话,一方面又想考验考验他俩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我究竟能不能棒打鸳鸯。但我女儿真犟啊,比牛还犟,宁愿吃苦受罪也不跟我低头。我有点心软,但我发现那个臭小子居然一次也没去看过我的宝贝女儿,还说要跟她了断。我就很生气啊,当着他老子的面揍了他一顿,我说你怎么敢玩弄我女儿的真心。那小子平时挺硬气一人,被我揍的时候没哭,我责问他的时候他反而哭了。
  “他问我到底想怎么样呢?我的女儿因为我的态度背地里时常忧虑哭泣,他偷偷去看她的时候知道了,就想着不如断了,他来做这个负心人,至少能让我女儿保全一头。”
  野橘子味道本就一般,烧过后更是酸得厉害,封净吃了一瓣就放到旁边,喝了口水压了压,问后来呢。
  “要说我女儿也是死心眼,那小子说断,她偏不信,继续跟我打擂台。我没办法啊她是我心肝,总不能一直关着,何况我爱人也在劝我,后来就……哎,算了。”
  尽管魏三哥没直说,但从他无可奈何的语气里,封净还是明白了他最后的妥协。
  魏三哥嚼着橘子道:“所以说啊,人,不要把别人想太坏。那个臭小子当时的行为,谁看了都火大是不?你要说他初衷,竟然还是为了我和我女儿考虑,但这个做法就几头得罪啊——我觉得他是负心汉,其他人也觉得他狠,只有我女儿,即便这样了还是相信他。讲真,她但凡稍微松一点口,他俩都成不了。”
  听完封净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鬼,他和宋怀然的关系难道能用魏三哥女儿女婿来类比吗?
  可刚张嘴,封净却眉心一动,他抿了抿唇,端起水杯喝水的同时,隐晦地扫视了魏三哥几眼。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封净慢悠悠地问:“那你怎么自己来了这儿,没跟他们一起呢?”
  魏三哥添碳的手一顿,浑不在意道:“没办法,死了啊……都死了,我就说那个臭小子不行的,连累了我的宝贝女儿。家里就剩下我一个,我就来守山了。”
  出于礼貌,这时候应该表达一下歉意和同情,但封净只是沉默地盯着魏三哥,一言不发。
  “哎,好容易有个能说话的人,我有点啰嗦了。你躺着吧,我不摆了。”魏三哥在抹布上擦了擦手,起身说道。
  他走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劈柴的响动。
  封净摸向自己胸口,隔着绷带摸到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
  他开始想,什么人参能有这样近乎起死回生的效果。
 
 
第114章 无所依附
  魏三哥讲了他的往事,封净就做了一晚上光怪离奇的梦。
  醒来时天已大亮,魏三哥像是掐着点推门进来,叫他吃饭。
  伤势以惊人的速度修复,封净已经能扶着墙走路了。虽然说话喘气隐约会扯到伤口,但疼痛感几乎可以忽略。
  吃了饭魏三哥照例出去巡山,封净目送他的身影完全隐匿在层叠树影里,又坐了一会儿,扶着墙起身慢慢走进屋。
  这石头堆砌的房子很简陋,裸露的石面并不规整,大概是就地取材,有些用泥土修缮的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因为要防风雨野兽,窗户开得小,白日里也透着股暗沉的灰寂。
  封净扶着灰黑桌面,指尖在靠墙的边沿抹过,指上纤尘不染。
  真干净。
  他捻捻指腹,继续在屋里摸索探察。
  ……
  第二天魏三哥回来的时候肩上抗了头死掉的小野猪,是被捕兽夹逮进陷阱里的,肚皮上还有个可怖的贯穿伤。
  “今晚吃烤猪。”魏三哥乐呵呵的,拿了刀在溪边霍霍磨亮,烧水烫皮刮毛,动作利落娴熟。
  他简直就像一个真的在山里生活了很多年的人。
  帮忙被拒绝,封净便坐在火炉旁边观察魏三哥,可怎么看都看不出异常。
  魏三哥还以为他是饿极了等着吃,将野猪洗刮干净架上火后,又和玉米面做锅贴给他垫肚子。
  封净不动声色地接受了所有照顾,他慢慢嚼着酥软的锅贴,冬日里的山夜幕来得快,五点就黑了。
  锅贴做完堆了小半盆,魏三哥擦了擦手上面糊,拿刀戳了戳烤野猪,火光里金黄酥脆的表皮咔咔碎裂,流淌出晶莹油脂,香味扑鼻。
  “你来尝尝。”魏三哥给封净割了一块,笑眯眯的,“可能有点腥,没怎么放血。”
  封净咽下,点头:“还可以。”
  切完烤猪,魏三哥还从屋里搬了一坛酒出来,揭开盖子就有极其浓郁的酒香。
  自己泡的酒,放的有年头了,光是闻到味道封净都有点冲。
  他伤势未愈,魏三哥也没给他倒,自斟自饮,大快朵颐。
  封净没吃几口就停了下来,他缓缓往后靠,躺在躺椅上看浩瀚夜空。
  银河璀璨,后天就是正月十五,月亮近乎一个完美的圆。
  “我马上就26岁了。”封净突兀地开口。
  魏三哥正在啃猪肋骨,闻言端起酒碗朝封净举杯:“生日快乐。”
  封净的杯子里是菊花茶,但他也隔空和魏三哥碰下,喝了一口。
  他放下杯子,食指点点胸口已经脱痂的伤处:“捅我的那个人,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魏三哥愣了一下,将猪肋骨从嘴里拿出来,迟疑道:“双胞胎兄弟?夺家产?”
  封净笑了:“关系有点复杂,但说争家产也能说得过去。”
  魏三哥哦一声,却没继续问。
  “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好奇我的来历呢。”封净看着魏三哥道。
  魏三哥给自己倒酒:“你要想说自然会开口,你要不想说谁能逼你呢。”
  “你就不怕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匪徒,等恢复了对你恩将仇报?”封净笑意更甚。
  魏三哥咧嘴,撸起袖子展现自己肌肉虬结的小臂,粗犷的面容里满满自信:“就凭你啊。”
  封净的笑变了味道,他别有深意地打量着魏三哥,悠悠叹道。
  “是啊,天底下谁能玩得过您呢,师祖。”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魏三哥置若罔闻,端着酒碗咕咚咽下一大口,没有任何异常。
  封净走进屋,从里面拖出一具俏似魏三哥的木偶人,啪丢在魏三哥腿边。
  “别装聋子。”封净坐下,冷脸道。
  “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呢。”魏三哥摇头叹息,拿着湿帕擦了擦脸。
  这一刻,夜月星辰所有光辉尽数倾注他身,魏三哥的身形急速变幻,霎时墨紫衣袍覆身,乌发如瀑蜿蜒垂到膝上,粗糙的指节修白如玉,等他拿下湿帕,露出一张不算陌生的绝色面庞。
  封净的呼吸有短暂的停滞,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用自己的眼睛看到夜泽——抛开别的不说,这张脸确实足以倾倒众生。
  好在美貌带来的冲击力并不足以击溃封净理智,他很快回过神,表情平淡:“屋里有清洁咒的法术残留。”
  何况他讲的那个故事,不就是他女儿和顾霖,封净又不是没看过不妄山的藏书。
  夜泽散漫地往后一靠,不远处一根树枝顿时弯腰抽条,飞来插入地面,编织成一张椅背支撑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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