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似乎没同意你进去。”
时漾率先开口,淡色的唇冷笑时带着薄情,“河将军应该不会趁人之危吧。”
“我做什么要你管。”
河翼早就看他不顺眼,次次妨碍他和花幼接触,两人僵持不下时时漾手腕上的终端亮起红灯。
河翼幸灾乐祸道:“你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再来管我吧。”
“咚!”
白色的大门看似用劲却在合上的一瞬间缓慢下来,只发出轻轻一点咔哒声。
“嗯哼,”花幼这一觉睡的不安稳,粉白的脸埋在洁白的枕头里,只露出一点点侧脸,脸颊上的肉被挤压在一起,肉嘟嘟的唇瓣无意识地张开。
河翼帮他掖好被角,见他睡的这么熟,躺下没多久就开始发出细细的鼾声,小小的身体放松地趴在被子上,像一只很有安全感的宠物猫。
河翼见过非常受人族喜欢的布偶猫,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偏长的毛发被主人打理的一丝不苟,就连叫声都嗲嗲的,想从主人手里讨食时就会乖乖坐着两只前爪扒拉着,还会将自己的脑袋往主人手里塞。
“别,不要,”
河翼恍惚的意识清醒,还以为自己把他吵醒了,低头见他只是换了个姿势,这下连一点点侧脸都看不见,只剩下圆圆的颅顶。
第四十七章 往事,惊吓
花幼做了个梦,他想起进入军事学院那一天,他的分数是擦边过的录取线。
因为体力实在太差了,文化课险之又险地才将平均分拉上去。
他看到录取通知书时特别开心,从他定下要进军事学院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这么高兴过。
他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哥哥,而且哥哥和他打过赌只要他被录取就会送他一架飞船。
捂着烫金的红色通知书一路跑到书房,在他即将按下门锁时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花幼愣愣地抱着通知书往后退了几步,看见一个身形健硕的雄虫,严肃凶悍的脸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伤疤。
应该是弹片爆炸时留下的痕迹。
那人并不意外门口有人,作为一只实力卓越的高等雄虫,从花幼踏上楼梯的那一秒对方便知道了花幼的存在。
“那我先走了,我会和校长商量的。”
花幼看着他们互相告别,一番客气后花岱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我的录取通知书!”
花幼当时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听见花岱的问题立马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花岱。
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期待。
后来再次见到那只雄虫时花幼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曾经很有机会竞争元帅职位却在一场战争中伤到脸的张演,同时也是河翼的老师。
他退居二线后便来了学校当老师,从他手底下出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花幼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瞪大眼睛,双目呆直地看着光洁的屋顶连呼吸都忘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起来这件事,花幼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短袖睡衣,下面只有一件小短裤。
一丝凉风溢进来,花幼低着头浑身颤抖。
“幼幼醒了?”
河翼提着饭盒,大步走进来,看见花幼抱着胳膊身体不住地打着哆嗦还以为他是冷了。
连忙关上门,将东西放到一旁,“是不是冷了?,我把温度调高一点?”
河翼动作利落地将花幼裹着一只蛹,再将室内温度调到26度。
“河翼。”
河翼握着遥控器的手顿住,缓缓蹲下身和花幼对视,看见他通红的眼眶和快要掉落的泪水心里一揪。
“怎么了?”河翼双手捧着花幼的脸,想把他抹眼泪又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会弄疼他,大拇指轻轻地擦掉他眼角的泪。
但常年握木仓的指腹上粗硕的茧子还是在花幼脸上留下痕迹,本就泛红的眼眶被蹂躏的整个眼尾都是红的。
河翼抑制不住地咽下口水,呼吸逐渐粗重。
皮肤白皙的少年可怜地抹着泪,潮湿的眼尾氤氲着不可言说喃砜的红,嗓音哑的只能发出气音,和他这个人一样软绵绵的。
河翼心里升起一些埋藏已久之前只是露出一点点马脚便把人吓的跑进别的臭狗怀里,要是稍稍吓上几句估计这个小兔子能躲进别人的窝里,还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河翼之前是被花幼迷惑住了,天天被吊着所以看不清,但他不傻只要冷静下来很多事情都能想通。
这个笨到家却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小兔子是在利用他。
不仅是他,估计那几个人同样也是。
先是用一种理由靠近,假装几次巧合后“被迫”成为朋友,等一切水到渠成便可以要求他们帮忙补课了。
河翼又想气又觉得好笑,这么聪明的脑袋瓜怎么能想出这么笨的方法。
花幼眼睛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其实他没有那么伤心只是有一种大梦初醒的空虚感,还不至于掉眼泪。
“河翼我想起来一件事。”
“嗯,”河翼单膝跪在他面前,安静地点点头挺拔的身形俨然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花幼飘忽的心一下找到安定点,也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梦到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在家里看到了张老师。”
河翼眉梢一挑忽然明白他的倾诉对象为什么会是自己。
“张演?”
“对,”少年的声音闷闷的,黏糊糊地比糖还甜,“他从哥哥的书房出来。”
就在河翼努力思考什么事能和张演联系上时,花幼继续道:“之前好几个老师都说我的成绩进不去军事学院,因为我的体能不合格。”
“……别乱想,”河翼嗓音干涩,“你被录取是你的实力,只是看见张演而已这代表不了什么。”
花幼低着头,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走后台而已,依照哥哥的手段和实力虽然塞军院有些麻烦但也不难。
可是……花幼捂住自己的眼睛,仰躺在被子上,刺眼的白光让眼睛几乎睁不开,一层雾水蒙住眼眶。
“别多想,一会就到帝星了,将军说他要见你,估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先吃饭吧。”
花幼端着碗没滋没味的塞了些米饭,几个小时前才吃过,实在没胃口。
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汤放到面前,知道他不喜欢太多油的已经被过滤一遍,但鼻子嗅到那股那股甜腻的油腥味,胃里酸意翻涌。
花幼不适地捂住嘴跑向洗手间,趴在洗漱台干呕。
一只大手在自己背部轻轻拍打,花幼抬头看见河翼脸色着急地和自己说什么,但是听不见。
持续的嗡鸣声在脑中乱窜,心脏跳的也很快,几乎要震碎他单薄的身体。
花幼眼前一黑,河翼的脸消失在眼前。
等他缓过劲时听见耳边疾驰的风和速度偏快但强健有力的心跳。
花幼睁开眼,看见一道清晰的下颚线,紧绷的咬肌能看出来主人的慌张。
“河翼!”
花幼喊住抱着自己跑向医疗室的河翼,感觉精神比刚睡醒时好多了,堵在胸口的那股郁气被敲碎,纠缠着压着他喘不过气的东西没了。
河翼脚不敢停,但速度慢了下来,“你真的没事了?”
“嗯,感觉舒服多了。”
花幼也很意外,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身体,“放我下来吧。”
河翼抿着唇没有回答也没有放下他,目标坚定地往前走。
刚才花幼忽然晕过去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荧光,怎么喊都喊不醒他差点被吓死。
想喊医疗队又害怕花幼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去,等光芒暗去马不停蹄地抱着人冲出卧室。
第四十八章 躺在床上接受检查
“快给他检查一下!”
河翼一脚踹来门,立马有人将位置空出来。
身下的床有点硬,花幼双手抓着栏杆想坐起来,下一秒六七个医疗人员团团包围。
那些个医生穿着统一的白大褂,脸上戴着医用口罩,有几个还戴着护目镜。
“他刚才忽然晕了,喊不醒。”河翼压住他要挣扎的肩膀,花幼没办法只能躺回床上,嘴里还小声地嘀咕河翼把他当小孩对待。
“我真的没事,我能感觉到。”
花幼不服气地嘟着嘴,双手还抓着栏杆,细细的指尖被压成粉色,被一群陌生人围着让他有点紧张。
而且其他的雄虫也都在看着他,因为被禁止下床只能坐在床上看他。
“咚!”
“哐当!”
花幼偏头看去,一旁疗养仓内趴着一个熟悉的面容,两手紧贴着玻璃,见他看过来敲打的动作更加剧烈。
“我的!”
“宝宝,我的。”
离花幼最近的医生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去处理,那人点点按下一个按钮,一股白色烟雾在疗养仓内释放,很快花岱挣扎的动作归于平静。
“他的大脑应该是受到了创伤和刺激分不清人,只能凭本能驱动,具体的情况还要到了帝都用设备检查才知道。”
一双手戴着医用手套的大手按住花幼张望的脑袋,并且将他摆正,隔着一层护目花幼被对方眼中公事公办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吓到。
好像他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甚至连一个高等生物都不是,只是他手底下尸体僵硬的小白鼠。
花幼被他们来回摆弄着身体,身上的睡衣早被拉到脖子上,白嫩嫩的胸脯毫无保留地露着。
河翼在旁边眼睛找不到地方放,恨自己只有一双眼睛。
花幼闭着眼,被公开处刑般尴尬到无地自容,忍着好几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按压,时不时还有一些仪器会贴在他的胸口。
顶端翘着的小豆子被贴片碰到,刺激的花幼呼吸速度快了些,不断祈祷检查能快点结束。
“没有问题,身体很健康。”说话的那人脱下医用手套,动作自然地塞回外袍的口袋里。
旁边等着他动作的人迷茫地看了眼他鼓起口袋,悻悻地收回手。
“不过不排除是内伤,带他去取血液样本。”
花幼乖乖地按着衣服,河翼拿着刚端来的热水和毛巾帮他擦肚子。
“不用的。”花幼红着脸用手推着河翼的动作,眼睛躲闪地不敢看站在旁边的医生。
“既然这么忙现在取吧。”
“啊?”花幼懵懂地看向医生,刚才他说什么了?”
直到尖锐的针管压在自己的指腹花幼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太尴尬了,河翼态度强硬地帮他擦被医生摸过的小肚子,好像那些人都是什么脏东西,虽然他确实是有洗澡的想法但也不至于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做啊!
“唔嗯!”
花幼眼睛一闭,只觉得指尖被东西扎一下,等睁开眼帮他取血的人已经离开,只剩下河翼被自己抓着胳膊。
“好了,这就?”
花幼歪头看向河翼,得到他的肯定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刚才吓死我了!那么长的针,要扎我!”
花幼夸张地比划着,“竟然没我想的那么疼诶!”
河翼遗憾地收回胳膊,上面还残留着被对方抓着时留下的余温。
“全体注意!前方进入国境线,还有十分钟降落,请准备好物品前往大厅集合。”
“重复一遍,前方进入国境线,还有十分钟降落……。”
“要到家了!”
花幼跳下床,双脚齐齐落地,为了保持平衡在原地停留几秒,匀称的双腿并着,在灯光下白的发光的软肉颤动几下。
很多人看见花幼第一印象都觉得很瘦,但看过他衣衫打开的河翼知道,只是看着瘦,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
那双腿压着他胳膊上时会挤出一点弧度,如果手用点劲就能压出白腻透着香甜的软肉。
花幼小跑到窗边,隔着窗看见遥远星海的对面有一颗逐渐逼近的星球,那里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信仰所在之地。
在广播响后,门口不断响起脚步声,应该是在集合。
花幼没有东西在星舰上,不须整理。
“欢迎回到帝星亲爱的勇士们,国家的安全靠你们守护,希望你们接下来有个愉快的假期,我时刻与你们同在。”
星舰的仓门打开,花幼听到一段温柔的广播,他第一时间听出来这是前任陛下的声音。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段祝福语,同时也发现星舰下降的地方并不是普通机场,而是一处军事基地。
“走吧,小心点。”河翼站在他的左边,肩上披着深蓝色的披肩,左肩上六七枚各等级的徽章,头发被发胶固定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原本桀骜带点凶恶的脸现在多了几分斯文,但这不会让人忘了他骨子里的凶残。
星舰下方站着一队高等军官,花幼认出为首的是河翼的父亲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两方交汇,河翼右手扣向左肩行礼,“愿陛下赐福。”
河渊点点头,并没有重温父子情意的迹象,反而是第一时间看向花幼,“你一会要去哪?”
“我吗?”花幼站在河翼靠后半步的位置,右手边是时漾,结果第一个被问候的竟然是自己让他有些懵。
“哥哥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我要和医疗队去医院。”
“不用了,我已经安排人送花岱去军区医院,你留下来等消息。”
河渊的态度强硬但语气明显要轻很多,生怕吓到面前怯生生的人儿。
“等什么消息?”花幼不乐意,他还是想跟着去医院,虽然军区医院绝对是帝星里数一数二的医疗资源大头,但不代表他接受莫名其妙的监禁。
“不用担心,很快,”河渊没有呵斥他的无礼,而是看向队伍中的某个人。
花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褂,栗色发丝打着俏皮的卷,但锋利的棱角淡化了这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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