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靖王扶住慌乱的夫人,沉声吩咐家仆。
“你们去看看典当行看看,有没有世子的东西出现,你们去京都乃至郊外看看有没有世子的踪迹,都吩咐下去,世子不在一事不可声张。”
众人领命而去。
“王爷,你说,会不会…会不会…”
靖王与王妃眼对眼,口对口,劝慰着“不会的,不会的,笙儿许是贪玩出去了。”
靖王府办事效率高,仅一天就把替嫁新娘和她的未婚夫婿给抓了回来。
“王爷,王妃,都是我的错与阿素无关,是我指使她把世子迷倒的,也是我拿的金银珠宝”
阿素听闻,摇着脑袋,快速跪爬着到王妃脚下,哭的梨花带雨,不住磕头。
“不是的王妃,是我,是我背信在先,都是我,求求你,王妃放过他。”
王妃猛的跌坐在地,眼神恍惚,阿素被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她,哭着不敢动。
“我的笙儿…他…他在”
王妃眼里的泪像断了的滚珠,她痛苦的哭着,被王爷纳进怀里。
靖王也震惊不已,但他很快镇静下来。
他看着地上紧紧相拥的苦命鸳鸯,心知再让阿素去替嫁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他认识地上护着女子的男子,京都里被各大世家,富豪压榜状元的柳林。
他叹了口气,心下悲痛,看来上天就是要让他的女儿嫁呀。
他挥了挥衣袖,望着地上二人,缓缓出声,在说到最后一句时,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送二位出去,搜刮来的东西也还反给二位,就当是给阿素姑娘的赔礼,再去几个人去乡下宅子,将郡主梳妆打扮,快马赶上花轿,将世子带回来”
夫妻俩等了几天没等来儿子归来,等到了女儿被山贼捉去的消息。
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昏了过去,靖王府现下,乱糟糟的。
到是应了那句老话。
祸不单行。
第二十四章 被劫花轿
一座山头上,俩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正在看管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只见那个女子穿着华丽的嫁衣,容貌绝色,正气鼓鼓的盯着那两个大汉看,这不就是被山匪掳走的陈乐埙。
其中一个大汉看着她这番模样,忍不住摸着自己肿了的眯成一条缝的眼角,对着她喊着,语气竟有点抱怨。
“看什么看你!看你给我打的,一个姑娘家家手劲咋这么大。”
陈乐埙给他翻了个白眼,气的大汉又扯到他裂开的嘴角,疼的他龇牙咧嘴。
几天前,陈乐埙收到家父来信,得知了因为意外替她远嫁的陈乐笙一事。
她火急火燎的让侍朴给她梳妆打扮,望着镜子里精致艳丽的眼,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少年的样貌。
她不禁觉得好笑,这个世界上哪有她的胞弟陈乐笙长得和她最像。
她被父母宠的没大没小,无法无天,脾气火爆,唯独对弟弟还算温柔。
想到弟弟她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她此刻是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上天定要她嫁的,她怎么躲都躲不掉,不要白白搭上自己的亲弟弟。
她翕的站起身来,抬腿就往外走,吓坏了后面为她辫弄发髻的婆子,赶忙一边给她插头饰,一边急迫的说着“哎呦,我的郡主,慢点,还没弄好呢!”
她出了门,夺过另一个婆子手上的盖头,惹得她也连连惊呼“郡主,还没弄好呢!而且吉时未到,王爷派来的护卫也没来……”
婆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乐埙打断“啧,啰嗦,本郡主成婚自己说了算,什么时候吉时也由我说了算,那轮得到你们俩个老婆子说三道四。”又看了看站在墙根的糙汉子们,蛮横的命令道“那条路去往边塞最近就走那条。”
俩个婆子伺候王府多年,即使被陈乐埙责骂也要在劝诫两句,被烦了的陈乐埙,命人给她们绑在了门口附近的支撑马棚柱子上。
可怜俩个白发满头的老婆子只能望着远处的轿子大喊,希望她们年少娇蛮的小主子停下。
抬轿的壮汉们不敢不从陈乐埙的命令,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往边塞来往经商的必经之路,但山匪纵横的虎头山走去。
虎头山作为最快前往边塞的必经之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自从山匪盘踞后,就成了朝廷的一块心病,派了多少人去,都无功而返。
说是山匪,其实是因为皇帝暴虐揭竿而起的百姓起义军,他们分为几个派系,盘踞虎头山,这几个派系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默契,那就是互相不干涉,各自在各自的地板活动,若有要过界的事情,会禀告给那个地盘的当家。
这几个山匪对平时就搜刮民脂民膏的官员和商贩都会抢的寸草不留,但对正常买卖的商贩就会要一点银两,并保护他们直至过去虎头山,绝不抢平民百姓。
这样侠义的做法,使得虎头山的山匪越来越壮大。
当陈乐埙的花轿踏上这座山的范围时,就被山匪们盯上了。
几个大汉在这里土生土长的长大,自是知道规矩的,他们都互相看了看对方,嘴角不住的舔弄,像在等待什么。
当大汉们看见远处,拿着刀剑的人时,有点止步不前,但想着轿子里的陈乐埙,又不得不往前走。
“前面何许人也报上名来,爷爷我不打没有身份名字的财。”
“各位壮士,我们是靖王府上护送郡主出嫁的迎亲队伍,事情紧急,还望各位好汉放我们过去。”
那几个山匪,看到花轿华丽,本来是想知道身份,要些钱财,然后送他们出去的,但是一听靖王,个个都瞪着双眼,火气上涨。
“原来是那个上次差点害得我们大当家一命呜呼的靖王。”
几个人望着他们命令道“把花轿放下。”
大汉们听话的将轿子停下,山林寂静,里面的陈乐埙当然听的到对话,她感受出,大汉们将轿子停下,心里一片火气。
“谁让你们停下的,给本郡主上路,一些腌臜蠢货就把你们吓破胆了,孬种。”
山匪们停到此话,快步冲到轿子,撞开大汉,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离门帘最近的那个,一把掀开门帘,然后就被踹翻在地。
众人:! ! !
陈乐埙从轿子里出来,一把扯掉头上盖头,露出风华绝代的脸,让地上用手肘支撑扬躺的山匪直接看愣了。
果然京都第一美人名不虚传。
就在几人发愣途中,就被陈乐埙抢了兵器打了个的鼻青脸肿。
望着地上的山匪,她轻蔑出声“腌臜蠢货”
“你!你!你”
怒火中烧的山匪们,往天上放信号弹,听到响声的那一刻,陈乐埙快速进了轿子,而大汉们赶忙抬起准备离开,不过走了几步,山匪们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陈乐埙见此景,也不废话,直接命令“不要花轿了,带着马匹跟着我”
然后大汉们就看着陈乐埙,跳出花轿,单膝落地时捡起一把长剑,起身划伤一个山匪,挑了个剑花,剑尖指地,蓄势待发,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在大汉们惊艳的眼光下,被人五花大绑的拿下。
“……”
那个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山匪靠近她,因为肿着的脸笑起来格外滑稽“刚刚你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怎么不威风了”
“放肆,我乃靖王长女,又是骠骑将军儿媳,谁敢伤我,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面前之人变了脸色,周围的人都眼含气焰。
“我呸,要不是许家那群狗娘养的玩意儿偷窃我们二当家的春闱成绩,又和那群贡院的相勾结,你如今就是我们二当家的婆娘,你……”
“二狗,行了。”
一道沉稳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退开,形成一条小道,露出说话之人。
此人一身褐色短打劲装,脚上穿着一双黑色靴子,是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男子。
“二当家,现在还要放他们走吗?”
二狗想起,他们下山时,同伴和他说的话,二当家要放他们离开。
说实话,他对二当家的决定很不赞同,毕竟如果没有许家,他俩早就成婚了,估计娃娃都有了。
他看着陈乐埙貌美的脸,不死心的问着他,其他兄弟也是这么想的,纷纷附和。
二当家喉结上下滑动几下,望着陈乐埙,对山匪们说道“不放,不是说她是我的吗?”
二狗的话,让陈乐埙想起,前年,皇帝许诺让未来状元做郡主夫婿,许家独苗公子考了状元,但她没看上,皇帝也没有勉强,此事就不了了之。
陈乐埙看着拿着布袋向她走来的男人,在他靠近给她套上布袋时,倾身倒在他怀里,狠狠咬上他的肩膀。
这点咬合力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轻轻的笑着,由她咬着。
“脾性还挺辣”
陈乐埙松口“赶快放了我,要不然我让我爹血洗你这病猫山!”
男人还是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刚刚一番动作,她离男人很近,他说话就像在她耳边耳语一般,但在场的人又都听的到。
“这可不行,你刚刚没听他们说吗?你要做我的”
男人停顿了一下,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措辞,下一妙,他又笑着缓缓补完他的话。
“婆娘”
第二十五章 虎头山
凌霄宝殿之上,九五之尊高坐,看着向他禀报政务的臣子。
“陛下,天已至隆冬,那虎头山最后一次抢劫,抢了地方官员,还口出狂言,这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啊,陛下。”
此消息一出,个个都为之愤慨,连皇帝都忍不住皱眉。
这个虎头山,已经成为隐患很久了,但那山势险峻又易守难攻,每每派去的官员,都没能攻下来。
皇帝憋着口气,对着他的满朝文武,沉声发问“众爱卿谁愿替朕效力,前去剿匪”
此言一出,大殿落针可闻。
皇帝刚要发火,一直站在官员队里没说话的四皇子突然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愿去虎头山剿匪。”
皇帝这时才认真仔细的看着这个,他平时不甚在意的儿子。
他这个儿子身材纤细,是个秀气的长相,他望着那张脸,脑海里就闪现出一个身影来,他是柳美人的孩子。
这时,一旁的靖王也站出来,对着高坐的帝王说道:“臣弟愿帮助四殿下铲除虎头山。”
他没有应声,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太子,眼里有些许不满,他收回目光,做出决策“那朕就命太子为剿匪总督,四皇子,靖王辅之,兵部侍郎霍骁持兵符为太子调遣”
四皇子陈天璇听到指令,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握着,但面上一片平静,躬身领命。
陈天璇,母亲早逝,他本身不受宠,一直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看着人畜无害的他,实际上野心比谁都大,他尚且年幼时就已经开始觊觎那高位。
他被太子光环掩盖,让他这几年无论做什么,皇帝始终察觉不到他。
靖王早知他野心,原不想趟这浑水,但为了救女儿,不得不与四皇子勾结,派人假扮虎头山山匪,劫官府,留字迹,只为出兵攻打虎头山。
一个为情,一个为利。
太子听到诏令,也心下不满,他和赵沉璧的关系可谓是如履薄冰。
自上次逃跑抓回后,赵沉璧就更加沉默寡言,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这样的态度让陈玉衡有些束手无策,怕赵沉璧在此寻死,不敢对他用强。
自己这边都处理不清,他管什么劳什子的山匪。
皇帝怎么看不出来四皇子的野心,让陈玉衡做总督,看似明晃晃的偏心,对四皇子的不信任,实则试探看看这四皇子有多少能耐。
每回蝗灾,洪水,剿匪礼部都会有人记录,现下礼部怕这番如前几年一般久攻不下,被皇帝怪罪,谁也不想去。
礼部尚书提着笔,看着坐在角落如松柏的李阎,心下有了注意。
“此番剿匪的记录,就由李侍读前往记录”
李阎停下手中的笔,眼神从写满望舒的纸张上移开,起身接令。
下了朝,陈玉衡就带人去了东宫。
虎头山,位于出使边塞的要地,经商之人来往众多,前些年百姓因受不住难以承受的徭役赋税,揭竿而起,至于山上。
虎头山的山匪除了地势难难打,还有一个原因是,山上不止一个山匪派别,有三个,这三个山匪派别三足鼎立,互不干涉,成稳定姿态。
面对官服官兵,又同仇敌忾。
因此陈玉衡提出,不要一上来就一锅端,要分开打,逐个击破。
“这个方法有官员用过,攻打一方,其两方都会来帮忙,效果甚微。”
太子负手站立,望着出声的靖王,嘴角上扬,配着他带着攻击性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邪气。
“自然不能硬打,要用策略,有人聚集的地方,就会有矛盾,这些矛盾无异于,金钱,权势,美人。”
他伸手点了点虎头山其中一角“桃花寨寨主龙大彪为人豪爽仗义,但颇为好色,与白虎山的大当家王锤结为异性兄弟,可用貌美女子诱之使其产生间隙,方可破之。”
“此法可用,但我认为与其让他和白虎寨起间隙,不如与登云寨”
陈天璇望着不解的众人,继续说道“登云寨寨主林豪是三位寨主里年纪最大,上山最早的,深受其他两方尊敬,他报复心强,为人狠辣,有一女儿,生的貌美,每过半月便会至普世庙上香,可将之捉来,送入桃花寨内,放出消息,两个寨争斗时,我们适当出手,方可破之。”
“看来四弟准备充分阿,连登云寨女儿前去上香的寺庙都知道”陈玉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卑不亢的盯着他“准备不充分就不会接这个剿匪。”
陈玉衡笑了笑,转身对李阎说道“李侍读可要好好记录刚刚的计策呀。”
陈天璇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果真如赵沉璧所言一样,直面告诉太子自己的野心,会有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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