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从这里离开,必定会留下痕迹。这个一旦好学生死在这里,以他的名气,大概率要先被请去,喝上几回茶。
不管最后能不能查清,消息一旦扩散,他在这个社区,必定是那个“真凶” 。
缪旗咬了咬后槽牙。
这里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房子了,短时间内,他还不能搬走。
想到这里,缪旗恨不得把叶之烽打一顿,一了百了。
麻烦。
“喂,”帆布鞋还是转了向,停在叶之烽腿边,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能不能走?”
缪旗离开小巷,身后背着一个大型挂件,艰难地前进着。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看着瘦弱,站起来竟然比他还高一截。
“谢谢你。”叶之烽无力地垂下头,埋在缪旗脖颈里。呼吸不间断地拂过颈侧,陌生又冰凉。缪旗不适地动了动,差点儿把人摔了,喘息也被压得发沉,还好叶之烽知道自己太占地方,努力用脚撑着。缪旗瞪着暗色的虚空,努力洗脑自己,不去在意。
“啰嗦,闭嘴。”他停下来歇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走。老旧的路灯噼啪一闪,将孤独的背影拖得很长。
“好,咔!这一段不错。小禤,上场补个镜头替上去,这一段做后期。”曾岩看着监视器里的场景,神色放缓,嘴上仍催促着。
“好。”禤翰言汗也没擦,直接上场。他独自一人站在路旁,额头因为刚才的负重有些红润,他微微弯腰,拖沓着脚步,像真的在背上背了一个人,只是镜头拍不到。
机械臂停在原地,目送他消失在道路尽头。摄像机捕捉最后几秒空镜,结束这一幕。
作者有话说:
缪是多音姓氏,本故事中,音同“妙”。
第4章
“好,过。”人群中簇拥着一个人出来。
又是一次过,禤翰言万分羡慕。他看向那边,男人正好也在回头。深蓝色的校服外套被他随意甩在肩上,大步走来。
“疼吗,哥?”聂来习惯性伸手,碰了碰他的侧脸。禤翰言刚结束一场打戏,他很要强,要求群演拳拳到肉,一场下来身上不可避免地挂了彩。
聂来刚刚下戏,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青涩的气息扑面而来。禤翰言感觉有点喘不过气,轻轻往旁边一侧,躲开他的手。
“不疼了,不要这样叫我……”
“哦?”聂来挑挑眉,“是你让我这么喊的,旗哥。”
剧本里,缪旗一开始不知道他比叶之烽还小了几个月。见不能把人赶走,干脆挫挫他的积极性,让叶之烽管他喊“哥”。
叶之烽倒是完全适应这个称呼,只要能让他跟在缪旗身边,怎么都好。
反倒是缪旗闹了个没脸。叶之烽似乎发现了让他无法拒绝的秘诀。每次来找他,先拖长着声音喊一声哥,跟撒娇一样,哪怕是知道自己比缪旗还大,也不收敛。
为了不让这家伙破坏自己的威名,缪旗总要赶在他开口前答应。
在家里都拦不住……这家伙在外更是毫不收敛,他一个成年不久的男高中生,实在受不了那些。
“戏里是戏里,谁知道你……总之,不许喊了!”禤翰言瞪了他一眼。
“好好,不说了。”聂来举手投降,看身侧白净的耳廓没那么红了,才问,“做好准备了吗?”
刚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
“……嗯。”回忆起剧本,刚才那股气倏忽散了,禤翰言闷闷点头。
“好。”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又被揉了揉头,聂来起身离开。
几个月时间转眼过去,他们的重头戏也要开始了。
亲密戏,拍摄尺度不算太大,但为了让演员放松,曾岩决定提前试戏。多走几次,能自然一点。
刚刚还有些吵闹的现场转眼间就只剩下几个人,道具组将聂来请过去后,不知交谈了什么,聂来指指他,又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向灯光控制器走去。
大灯暗下来,前一场布景不见了,四周很黑,很窄,透出一点幽微的光。
这是缪旗独居的房间。
禤翰言心跳有些快,他深深地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点。按照剧本躺在床上,进入睡眠。
他听见有人附耳过来,让面颊染上温热的气息。
“别紧张。”聂来对他说。
“嗯。”禤翰言点头。工作人员偶尔会让他们拍点花絮,当作阴郁剧情里的一点调剂。加上聂来也一直严格按照曾导的要求,循序渐进地和他培养感情。一开始的不自在,后来也慢慢变成习惯。
所有灯都熄了。
“哈,哈,哈……”急促的喘息在室内回响,缪旗一下坐起,满额冷汗。
他条件反射性地看向室内,最黑暗的角落更是再三查看。
依旧一片漆黑。
还好,门关着,角落里没有多出什么,窗外也没有奇怪的影子。
迟来的困意在被子里发酵,缪旗打了个哈欠,湿润着眼,正要继续睡去。
他蜷起手放在胸前,光滑的皮肤相触,开始积攒暖意。
床头灯又亮起,发觉自己洗完澡忘了戴手链,缪旗眯着眼摸向床头。他前段时间发现叶之烽不对劲,悄悄跑去寺庙求的。
什么有缘无缘的,还花了好几千,缪旗肉痛得很。
他一般随身戴着,洗了澡就放在床头,这样好找。
但今晚摸了几遍都只摸到平滑的桌面。
缪旗不信邪,探起一截身子,看向床头柜。
突地对上一双黑洞洞的眼。
“好!咔!”曾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指挥道具师把聂来放下。
他摸着有点胡茬的下巴。
“这样容易穿帮,小聂你下来,一组换这台机子,我看看效果。”
曾岩如何都不太满意,再三讨论之下,剧情又有变动,禤翰言原先只用探出半个身子,现在则需要离开床铺,再回去。
被子里就会出现他诡异的爱人。
他们走了两三遍戏,走位差不多了。曾岩说可以,让他们多对对情绪。
“还好吗?”聂来给他递了张纸巾,为了表现出身上布满冷汗的感觉,他一直捂在被子里。片场在郊区,夜里也有三十多度,全身都是汗津津的。
“没事。”禤翰言大方接过,克制地擦拭肩背。他不能全擦掉,也不能出太多汗,画面会不好看。背心黏在身上,汗水勾勒出明显的轮廓。男人的实视线离不开一寸,眸色渐深。
正式开拍定在明天下午,在此之前,他们要补拍一些画面,方便之后替换。
“记住,我想要那种紧张、痛苦,又有点沉迷的感觉。”难得他提点得这么清晰,禤翰言猛点头。
“最好一次过。”
“好的曾导!”
曾岩看向聂来,后者会意。
“我尽力带好他。”
曾岩“啪”一下合上板子。
“来吧。”
事发后第二天。夜深人静,缪旗被迫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求救无门。他曾经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躲进来那一刹,就意识到不对了。
叶之烽……那个鬼,是故意的。
它是故意的……故意逼自己躲进房间里,因为自己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一切都很熟悉。身下的床被陪自己度过了不知多少日夜,他却感觉如此陌生。
好不容易感受到一丝困意,缪旗闭上眼,呼吸沉沉。
没过多久,缪旗忽然抖了一下。
“滚!”他色厉内荏地斥骂,声音嘶哑,“滚!你已经死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别跟着我……”
他探手去摸自己的小腿,是温热的,刚才那股冷意似乎是错觉。缪旗整个人放松下来,跌回床铺,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发。他浑身颤栗,额头全是冷汗,却不敢下床去擦,像十年前那个怕黑的小朋友一样,只敢躲在被子里,连呜咽也不敢大声。缪旗眼底青黑,整夜断断续续地醒来,他睡不安稳,头顶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会劈下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缪旗绝望地咬住自己的指节,控制不住地抖。他一定会死,像之前他看到的、“欺负”过叶之烽的小混混一样。
四肢扭曲着散落在垃圾桶边,双眼大睁,失去生机的瞳孔冷冷倒映着灰白色的天空。
睡眠极度不足,他神智昏沉,开始耳鸣。远远的又听到一声低吟。
“旗哥……”
谁?谁在说话?
缪旗十指死死掐住薄被,棉布被抓得扭曲。
假的、假的,这是幻听……他不断说服自己。
“旗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缪旗这才惊觉,这个人声,真真切切地响在自己耳边。
“旗哥。”温热的耳廓被吻了一下,激得他一颤。
好冷。这股冷意大张旗鼓,把他的身体当成阶梯,拾级而上。
它来了,它真的过来了!!
大脑疯狂预警,手脚却软得一动也不能动。明明眼前并不存在实体,却极具威慑力,他知道,假如自己敢离开一步,下场绝对超出预料。
刚才积攒出的一点勇气早在呵斥无果中殆尽。
他不敢逃,也逃不掉。
“好,好。禤老师这一段发挥得好。”他们清了场,只能在距离比较远的地方围着摄像机。看着画面中央,禤翰言或张狂或扭曲的神情。场记忍不住喜意,小声夸赞。
曾岩瞥他一眼,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过了一会儿才说:
“五组,镜头推上去。”
凉意不听指挥,从四面八方入侵,缓缓缠上来。
禤翰言愣愣望着眼前的虚空,整个人缩成一团。温热的大手悄悄伸进被子里,唤起一声嘶哑的惊叫。
他完全入了戏。
“不要怕我……”被子里突兀地鼓起一点。
“我那么爱你……你不喜欢那些人,是不是?”寒气吻上他的脚趾,逗弄了一会儿,慢慢往上爬。小腿也被印下无数个看不见的印记,连成道道锁链,彻底将他锁住。
“我帮你把他们都除掉了。”隆起的被子彻底扭曲,大腿最柔软的内侧,也没有被放过。那块嫩肉十分敏感,一经轻触,就不由自主地抽动,这点反抗微不足道,很快便被镇压。
“你不开心吗?”
吻痕从结实的小腹延伸至腰部,柔韧的肌肉落入掌中,任其亵玩,无力弹动几下,不情不愿地沦陷。
月色映出了另一个人影,苍白而高挑。叶之烽压制着他,冰凉的体温从相触的地方传来。明明毫无重量,他却动弹不得。
“你先放开我!”眼前的瞳孔太黑,映不出一丝光。扛不住眼神里透出的执拗,缪旗忍不住躲闪,使劲挣扎着。无奈每一处关节都被恰到好处地压着,只能勉强动动头。
瞥了一眼旁边,正好能看见床头柜,视线末端能看见一点红。
那是他之前偶然到寺庙买到的红绳,小小一截,但让他一下子心定。
似乎是意识到挣脱无望,身下的人慢慢平顺下来。又过了一刻钟,还是没有动静,聂来稍稍松开一点。
下一刻,刚才还冷静的人突然暴起,狠狠冲着面门来了一拳,却在英挺的鼻梁前被迫停下。
禤翰言忽地回神,有些后怕地想。
他太入戏了……还好聂来反应够快,不然影帝今天得破相。
他定定神,继续按着剧本走。
“我杀了你——呜嗯——”
等等——禤翰言瞪大眼睛,想要闪躲,脖颈却被牢牢卡住,不得动弹。
垂死的嘶吼淹没在一个吻里。
第5章
“老曾,这里是不是有问题?”副导皱起眉,这一幕并不在剧本上。
“没事。”曾岩老神在在地盯着画面,“聂来那小子之前和我说过了,这场戏他很有灵感,会临场发挥。”
“他出道这么久,第一次拍亲密戏,八成也是最后一次。”曾岩旋开杯盖,啜了口热茶,“之前我一直看他和小禤讲小话,这家伙主意大着呢,估计早想着了。”
那个吻不讲道理,侵占了禤翰言的口腔。时间进一步拉长,缠绵地卷在二人的呼吸之间。直到终结,禤翰言还是晕乎乎的。不知不觉间,他的腰腹也被握紧,上半身被迫抬起,更紧密地靠向另一具躯体。他硬得发痛,身上也不时传来刺痛,像是承受不住过多欢愉,在痛苦地抵抗。
身下一热,下体被有技巧地抚弄,渐渐挺立。吐息沉重,空气愈发灼热。
“唔嗯……呼……”一吻结束,银丝亮晶晶地挂在唇边,将断未断,被聂来勾去。他整个人伏低,结实健壮的胸膛重重压着禤翰言,手下动作不停。
禤翰言心跳很快,喘息声压抑不住,很快逸出口腔。后穴食髓知味一般,渗出一点湿意,黏哒哒的。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耳尖一痛,聂来叼上那块软骨,含含糊糊地笑。
“终于起效了。”
什么起效?他正要问,脑袋嗡一下,世界开始朦胧,听觉同步下降,满耳都是模模糊糊的水声,像生出一层结界,湿黏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和身上的这个人。
前端被撸蹭得发硬,肉棒前端变得深红,后穴越来越湿软,禤翰言又惊又怒,再不闪躲,忍不住挥出一拳,只堪堪擦过聂来的侧脸,比起攻击,更像是调情。身体骤然脱力,大脑昏沉,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
“你……呃……”眼里的的恐惧几乎凝成实质,聂来好心地停下扩张,亲了亲禤翰言的侧脸,夸道:
“最近的药,言言肯定都乖乖喝完了,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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