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给两人讲起七年前他看到的情景，他当时就坐在车里，那个劫匪从车侧面经过，正好在脱头盔，男人看到他手里有枪，当即扣起安全带就想开车走，就是扣个安全带的时间，劫匪已经走到他车旁。他连车窗都来不及关，被劫匪用头盔一卡，枪就已经抵在他的脸上。
“那颗子弹呀，从我的腮部贯穿，”男人将脸上的伤口指给杜城看，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说起话来有些含糊，“幸好没打到要害，还给我留了一命，但是我这一口牙呀，已经不行了。以前啊，还能起一个啤酒瓶盖，现在啊，吃个沙琪玛都费劲。”
杜城问他：“如果现在让你看到那个人，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啊！一定能！”男人激动道，“我永远记得他那双眼睛。”
沈翊正好根据男人的回忆画出画像，将画好的画像递到男人面前的桌面上说：“是他吗？”
男人接过画像一看，那凶狠的眼神，那狠厉的模样，当机立断恨声道：“是他！就是他！”
杜城一听，拿过画本就撕下画像，正要准备去找李晗让她做比对，沈翊立刻阻止了他，翻出平板里以前的画像问男人：“他呢？”
杜城顺势把画像放回平板旁作比对，男人一看，迷糊了，说：“也有点像。”
沈翊又换了一个，问：“这个呢？”
男人挠挠头，觉得这个也像记忆里那个凶残的家伙，一时间有点拿不准了。
杜城见状皱起眉，看来目击者的记忆出现了模糊，沈翊一连将平板里好几个面相凶恶、眼神狠毒的嫌疑人画像拿出来问。
男人这下蒙了，说：“都挺像的。”
沈翊问：“直觉上您觉得哪一个是最像的？”
“要这么说的话，都不太像。”男人尴尬地小声说。
杜城看向沈翊，沈翊则低下头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杜城叫来让蒋峰，让他将男人带走安顿好，他跟沈翊对看一眼，又都保持沉默，因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此路不通的无奈。
第十二章 （基本都是原剧内容）
“怎么会看每个人都像啊？这也太奇怪了。”安顿好目击者，杜城叫来几个人协商一下，李晗拿着泡好的咖啡走回来感慨道。
“这不奇怪。”蒋峰立刻搭茬，“你要是经常出现场的话就知道了，很多人都觉得自己看见了凶手，其实根本没看见，要么就记错人了。所以说，目击者的话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
“那这事还挺不靠谱的。”李晗失望地说。
沈翊笑道：“眼睛又不是照相机，而且很多案子发生的时候都是瞬间，人们很难有意识的去记忆，当他们再回忆的时候，想象的内容就会渗透到记忆中去，个人的好恶，加上别人的暗示，都会扭曲记忆。”
“根据目击者得到的线索缺失太多，我们还是要回到原点，从穆伟身上找突破口，贺虹的疑点继续调查，想办法拿到小安的DNA，以此来确定她跟穆伟的真实关系。”杜城简洁做下安排。
而后烦恼地叹口气，说：“谁能对付小孩呢？”
蒋峰悄悄指指一直在喝咖啡的沈翊，而后所有人一致看向沈翊，都认为对付孩子也就他可以试一试了，面对大家安静地注视，沈翊放下手中还在喝的杯子，对这突如其来的任务发出反问：“我啊？”
“嗯。”杜城在内的几个同事都点点头，这个任务非他莫属了。
第二天，杜城带着蒋峰和沈翊再一次去到贺虹家。
“我们这一次来，还是有一些想向你请教，关于穆伟的事。”杜城客气地说。
贺虹不悦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这个时候来，小安一会儿就放学了。”
正说着敲门声就响起了，贺虹看了眼杜城，这才起身开门。
“妈妈！”穆小安开心地叫道，贺虹摸摸穆小安的脸应答着她，母女关系很是亲昵，可看到杜城三人穆小安不大开心道：“妈妈，他们怎么又来啦？”
“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穆小安仰起头问她，贺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抚摸着她的脸。
“你爸爸出差了，过两天就会回来。”倒是杜城，帮贺虹撒起谎来，“我们有些事找你妈妈聊聊。”
说完，杜城朝沈翊做了个眼神，习惯性发呆的沈翊，在杜城第二次示意下，提起包笑着走过去，对穆小安说：“小安，我们出去玩好不好？”穆小安看向贺虹，征求意见，贺虹看着沈翊，沈翊向她点点头微笑示意，贺虹这才对穆小安给出准许的回复。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后，贺虹关起门，坐回位子上，蒋峰问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贺虹配合的点点头，于是蒋峰摆出记录仪，拿出记录本，杜城开始询问：“你跟穆伟是什么时候来的北江？”
“大概是一四年吧。我们是同乡、发小。”贺虹回答。
“一直保持恋爱关系？”贺虹点点头，杜城接着说，“然后就结婚了？”
‘’两个异乡人，搭伙过日子有个照应。”贺虹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杜城突然问：“你在家里见过手枪吗？”
“枪？”贺虹显然是吓到了，震惊又不敢相信，声音都高了些，最后还是冷静下来说，“我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杜城再一次反问她。
贺虹很是肯定地说：“真的没有。”
“看来，你并不了解穆伟。”一直做记录的蒋峰突然说道，“你知道最近的金店持枪抢劫案吗？”
听到这么说的贺虹猛地看向蒋峰，如实回答：“我在新闻里有见过。”
“我们有理由怀疑，持枪抢劫案的劫匪，是穆伟。”蒋峰又说。
贺虹看向杜城，有些许迷茫，像是在征求其真实性，杜城却问她说：“你们是夫妻，在平时的生活里，就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吗？”
贺虹听完自嘲一笑：“夫妻，是这世界上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陌生的。”很显然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说得上是糟糕的。
“那他失踪前都在做什么事？”杜城问。
“我记得他走的那天情绪不太好，他钻进床底下拿了个东西，揣在怀里就往外走，我问他去干什么他也没有回答我。”贺虹想了想，说道。
“多大的东西？”杜城听完反问。
“就，就，”贺虹比划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就一个曲奇盒子这么大。”
杜城不客气地说：“所以你当时就知道，他这一走很可能就不会回来了是吧。”
不说贺虹，连蒋峰都愣住了，看向贺虹，贺虹面色不是很好，弱声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们每一次来的时候，你开门的样子都很平静，完全不像一个心系丈夫下落的女人，你并不是在等人，只是在等一个结果。”杜城的话让蒋峰发现确实如此，没有太过悲伤，没有十分期待，甚至有些平静，生活有谁没谁，似乎对她来说并没有影响。
贺虹一点都不像是被人拆穿的慌张样子，脸上的悲伤一闪而过，紧接着是如释重负般的叹息。她说：“穆伟是有一些不好的习惯，滥赌、好酒，我们也吵架。你要问我，是不是期待他回来，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期待。”
“可是孩子见不到父亲，你就不怕小安想她爸爸吗？”蒋峰有些担忧地问。
“小安有我就够了，有句话说出来有点自私，可也是实话，”贺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颤抖，“如果穆伟真的去亡命天涯了，我只希望他走得越远越好。”
听到这，任谁都已经知晓家庭里的赫然矛盾，一个妻子不被丈夫宠爱，丈夫毫无作为，她又何必在丈夫出事时感到难过，她连自己都悲哀不过来，离开伤痛源头的她只管重新开始就是了，不需要去为不值得的人感慨。
另一边，沈翊带着穆小安，去到离家近的游乐场完射击游戏，穆小安玩了一会把枪递给沈翊让他也玩，哪知道沈翊没有射中，已经没有太大兴致的穆小安失望的想要回家。
“再玩会儿。你玩，叔叔给你画像好不好？”沈翊看着她温声说道，嘴角向下，眉头轻蹙，跟撒娇似的。
穆小安一听说给她画画像立刻又开心起来，连打了好几轮，打到后面赢得了一只漂亮的白色大熊，她凑过去看在画画的沈翊，看着把自己画得那么漂亮的沈翊开心得不得了，拜托道：“叔叔，要不把这熊也加上去吧？”
“好啊，还想叔叔加什么？”沈翊边画边问。
穆小安一听，高兴道：“那就再要个妈妈吧！”
“好~”沈翊应答着，突然手中画笔一顿，歪头看向穆小安轻声问，“不要爸爸？”
“不要爸爸。”穆小安看着沈翊，小心翼翼但却坚定。
玩了好久，又等沈翊把画画完已经是饭点了，往回走的两人，穆小安吃着雪糕，可怜兮兮地说：“叔叔，我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沈翊问道。
“嗯~我想吃披萨！”穆小安高兴道。
沈翊跟在穆小安身后，走向最近的披萨店：“好，那就去吃披萨。”
穆小安轻车熟路地走到店里找位置，坐下后就点了爱吃的东西，沈翊则坐在对面看着她玩乐，手上又给她画了张画像，以备不时之需。
没一会，点的东西都送了过来，穆小安立刻高兴地说：“哇又是我爱吃的！谢谢楚叔叔！”
沈翊向那人点点头，以示感谢。等人走后他让穆小安赶紧趁热吃，穆小安说：“叔叔你也吃呀！”
“你先吃，我一会就吃。”说完，沈翊便注意到那根吃完的雪糕木条，一边问穆小安觉得好不好吃，一边伸手悄悄拿走雪糕木条，从口袋里掏出分装袋把木条装进去收好。
等穆小安吃好他再把穆小安送回家，杜城和蒋峰也正好从里面出来，他们三人跟贺虹母女两人道别后立马赶回局里，杜城带着沈翊将雪糕木条交给何溶月做鉴定。
很快，何溶月带着报告过来跟他们说道：“穆小安并不是穆伟的孩子，但亲生父亲是谁的，库里没有匹配到数据。”
杜城拿着报告书快速翻阅，沈翊凑过去看了几眼，翻看完后杜城总结说：“劫匪不是穆伟，却留下线索让我们误以为就是穆伟，金店抢劫案后，在穆伟家里的电脑上又发现了火车票的线索，造成他外逃的假象。这个劫匪跟穆伟和贺虹一定关系密切，穆伟和贺虹有关系不和，看来小安的生父有很大嫌疑。”
“要不我先试着画出小安的生父。”一直站在杜城旁边的沈翊说。
蒋峰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立刻看着沈翊问：“画？现在穆小安的生父任何信息都没有，怎么画啊？”质疑完沈翊，蒋峰看向杜城提议：“我觉得，还是直接问贺虹吧，这样来得比较快一些。”
“问了她也不一定说真话。遗传是有规律的，我可以先精确地画出小安成年后的样子，再从成年小安的脸上找出贺虹的遗传特征，然后分离出并非贺虹的遗传特征，最后再把头骨、下颌骨、鼻骨等等这些男女骨骼有差异的地方进行调整，应该就能得出小安生父的脸了。”这是沈翊的强项，三岁画老也好，头骨还原也罢，有时普通人堆里呆的久了，连沈翊自己都要忘了自己并不普通。
蒋峰一脸怀疑，杜城则是毫不犹豫地说：“行。你负责画画像。”杜城相信沈翊，百分之两百的绝对信任。
“我们齐头并进，贺虹身上的疑点还没有排除，把她带到局里来问话，同时，继续搜索穆伟的下落。”杜城看着他们说道。
有了线索，有了方向，有了目标，每个人都忙了起来，各自忙活自己的工作，沈翊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画画像，蒋峰去把贺虹接来警局，带到审讯室来问话。
“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找到小安的父亲了。”贺虹一落座，蒋峰便对她说道。
贺虹连忙问：“你们找到穆伟了？”
“不是穆伟。”杜城看着她，说，“是她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杜城将手中的鉴定报告递给贺虹，对她说：“这份亲子鉴定报告结果证明，穆伟不是穆小安的亲生父亲。”
杜城和蒋峰以为贺虹会辩解，或者是被揭穿的慌乱，但她没有，眼神空洞，面色苍白，神情呆滞，还有难以启齿的怨恨。
到这，两人已经没有跟她客气的意思了，蒋峰更是直截了当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出轨了？”
“我没有出轨！”贺虹突然神情激愤，焦急得破了音，声音嘶哑，最后不堪重负般，说出难以启齿的事情，“我是被强/奸的。”
她不敢抬头，仿佛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嘲讽和笑话，害怕得浑身颤抖，杜城面色一变，严肃地问她：“谁？”
“我不知道。”贺虹声音嘶哑颤抖，还带着哭腔，这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眼前女人此刻的恐惧、悲戚、无助和绝望。
蒋峰有些于心不忍，尽量降低音量对她说：“发生了这么恶性的事件，为什么不报警？”
此刻的贺虹，已然没有了初见的温婉端庄模样，只剩下痛苦：“我当时年纪还小，怕被别人笑话。”
“穆伟知道这件事吗？”杜城也放缓语气问她，贺虹点点头。
她颓丧地缓缓说出那段往事：“我当时很无助，也想过去死，是穆伟救了我。他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他说他会好好照顾我们，我觉得我有了依靠，就嫁给他了。”
杜城很疑惑，既然开始这么好，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你们之后为什么又不好了？”
贺虹看着杜城，摇摇头，哽咽道：“人是会变的。”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变的不就是人心吗？那些说着山盟海誓的情爱，那些说着非你不娶的诺言，那些应承着一辈子的言语，有几分可信，又有多少几分忠贞？不过如此罢了，不过是转头就忘的有口无心的话语罢了，当真的大抵只有听的人。
9/55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