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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敌国太子失败后(玄幻灵异)——戏文

时间:2024-04-22 08:16:00  作者:戏文
  岂料,映入我眼帘是来者的一袭青衫,墨发玉冠之下的脸孔逆着月光,五官都被阴影遮蔽,不甚清朗。依稀可见是个俊雅的人。
  我心中顿时一跳——这熟悉的棱角,却让我看出了陌生的感觉。
  这犹豫的一息间,对方闪身一避,我的剑锋擦过来人胸前的衣料,布帛被割破的细弱动响传来。对方一步之下便绕至我身后,单手反制住我的腕子,下一瞬承影剑已经架在了我的颈侧。
  “这大半夜的,上生星君真是好兴致。”
  天枢温和的嗓音自我身后传来。
  为了掩饰歉意,我笑了下,“快松开。我不知道你来了。”他方才生分的称谓让我产生一丝疑惑,灵机一动,我便故意又道:
  “谢谢你的琴。”
  天枢微微一愣,松开了我:“什么琴?”
  庭叶簌簌作响,奇怪的沉默持续了一瞬。我赶忙移开话题:“星君的衣裳被划破了……”
  天枢忙摆手,“不碍事。”他将宵夜的食盒递给我,微微一笑,“天色已晚,星君早些休息吧。”
  “本君也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他的笑颜中无端染上了些许阴沉之意,走得也仓促。
  这使我确定了,应是有一真一假两个天枢。
  .
  我很快就总结出了这一真一假的区别。
  真正的贪狼星君天枢,总能在雅俗之间左右逢源,极为懂得人情世故。可假的天枢,却寡言了些,相与的都是高雅之士。对于入不得他法眼的俗仙,他绝对是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句话。
  假天枢这些细微之处的脾性,和人间那个骄矜恣意的太子隋风都一一对应吻合。
  正是应了司命星君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我没有立刻拆穿他。
  上了天庭刚满两个月的时候,三月初六,是上清天尊的法会当日。三官大帝、四值功曹、五斗星君并六丁六甲一应到场。若无天帝特许,不可不来。
  自我飞升伊始,这才头一回见到“隋风”,也就是武曲星君开阳。
  他被逼无奈,只得以真面目示我。
  那时诸仙班分列于落昀山的道场之下等候,山脚竹林中,一片紫雾升腾。
  北斗七君几乎与我们同时抵达。他们几人清一色穿着玄底罗袍,因着官职不同,袍补花色各异。列众仙家纷纷上前几步,互相寒暄。场面霎时热络起来。
  不少仙家也朝我围拢过来,三官大帝也上前了几步,朝我寒暄说:“上生星君秉公评判,不以个人喜恶而决定他者仙途沉浮,我等煞是钦佩。”
  水官大帝哈哈一笑:“从前只当上生星君玉孤辰是个黑脸煞神,不曾想过,竟是这般仪态秀美。”
  我嘴上一一谦逊地应下,又搬出一些惶恐之辞,实则心却不在此处。间隙里,我暗暗扫了一圈,发觉北斗七君愣是只有六人。
  正纳闷中,又一仙者降临,不知是什么派头,登时云雾四起。随之一尾火凤自竹林上空掠过,啼声悠长。
  有风乍急,穿林而过,卷起千重竹叶,将那雾气也吹散不少。
  “开阳,怎么又来迟了。”天枢略显不悦的声音响起来。
  诸仙开始窃窃私语,一时嗡嗡作响。
  天枢的话音一落,只见一位仙家从潇潇翠竹之中缓步走出来。遥看去姿态挺拔,仪貌堂堂,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侵略性扑面袭来,教人难以接近。恰似我头一次见到大梁太子隋风时的感觉。
  细细看去,见他身着蟠螭玄袍,头戴流火冠,腰间悬着一把仙剑长而无鞘,黯黯瑬光。也许因他是个挂帅武将,常常将领天兵在外除魔,于是一身洗练不去的杀伐之气始终萦绕在他周遭。
  “奉旨携火凤巡查山谷结界。这才迟了些。”他随意地朝天枢解释着。
  他走到近处,便自然地朝我们南斗的几位星官并三官大帝抬手一揖,一套动作干净利落,连俯首躬身都显得赏心悦目。
  近处几位仙家又是对他一顿寒暄,而他只是淡淡笑着,简短又不失礼数地回应众仙。
  由此看,他也并非像天枢所形容的那么恣睢狂妄。只是在眼波流转间余光频频扫过我,却不曾和我说话。那眼神有些意味难明。
  待众仙要上山时,我因着在南斗中排行第六,故而走在我们一列最末。
  忽然我听得有小鸟啼鸣,婉转动听。不由侧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红嘴画眉鸟,鹅黄飞翅,瞧起来十分漂亮。它像是为人所驱使一般,迅捷从竹枝上飞扑下来,停在我肩头。
  这使得我想起,从前为隋风讲过的轶事。
  邯郸城南,有竹林二十里。林中栖有画眉无数。每逢春,雄鸟求偶,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讨得雌鸟欢心,常立于枝头高歌,引得百姓争相前往围观。至清明,则马蹄轻快,香车不绝,男男女女,皆往城南。
  隋风默了默,很认真侧首问我:“那我若也使出浑身解数,能不能讨得你的欢心?”
  当时宫人都还伺候在侧,我生怕这话传到梁王耳朵里去。便惊得惶惶跪地,迭声道“臣不敢”。
  隋风却忽然顽劣地笑起来。
  我抬头,正撞上他狡黠的目光,连带那唇畔的讥嘲都还未退消。
  如此我便知道,他又是在戏耍我。这只不过是太子百无聊赖、打发时光的恶劣游戏。
  可当我沉默下去时,却见到隋风恶狠狠朝左右道:“都下去!”
  很久之后,我才知晓,那些婢子与内侍都是梁王派来监视隋风的。他自知言错,是为了护我,才那样取笑我。
  我将肩头的画眉鸟托在掌心里,忍不住抬头朝阶梯上看去。北斗七君的身影均在十余级台阶之上,我稍加快脚步,便能追上去。但这样实在显得无礼。
  便在这时,开阳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那高挑出众的背影稍顿,旋即缓缓地回过头,朝我所在的方位看过来。
  只见那两蹙剑眉斜入青鬓,鼻梁骨笔直而英挺,似把利剑。当他略颔首看下来时,颇有居高临下的倨傲之意。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看我的目光似乎极深,却坚定而缱绻。
  他沉默了片晌,竟一步步朝我走下来。
  ……
  那便是我在天庭头一回见到开阳的时候。
  他是北天战神,武曲星君。
  也是陌陌凡尘中的大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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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马倒计时
  *武曲星 开阳:最早载于《史记·天官书》
  *画眉:
  求偶季节,画眉雄鸟筑巢求偶,可以不休不眠持续婉转啼鸣。画眉鸟极擅长打斗,雄鸟之间竞争惨烈。
 
 
第84章 番外·冥火鉴篇(四)
  开阳一步步走下阶梯时,不知为何,我反而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要做什么?还是说什么?
  无数种揣测自我心底腾起,可他一贯不走寻常路的性子又使我无从分析。
  直到他已经下到与我并肩之处,我心中的紧张随之放大到极致,一时间,竟不敢看他。半晌后我稍整思绪,微微颔首,以礼貌与疏离来掩饰心中涌动的情绪:
  “星君。”我轻声开口。
  一股心虚支配着我,使我不自觉地瞟向四周,只希望眼下无人在意我们、无人在意开阳这个“奇怪”的举动。
  其实诸位仙者都忙讨论上清天尊法会的内容,言辞慷慨热烈。又哪有人会在意队伍末尾的变化。
  开阳也并没有直视我的双眼,我们之间维持着诡异的客气。他原就高出我一些,此刻他仅是侧目过来,低声道:
  “法会结束时,烦请星君稍留。本君有事要同你说。”
  闻言我心脏微一收紧,脚步都慢了一慢。
  开阳则似看出了我的忐忑,他忙补充:“公事。”
  ……公事?
  如今我司掌考功,纠察督导诸仙功德……此职大有油水可捞,我瞬时想起了平素踏破我仙府门槛、前来送礼贿赂的小仙官。他们大多私德有亏,无非是求我网开一面,在考功录上少记他们一笔。他们要么私养妖姬,要么贪财嗜赌、私敛法器,要么有着三两个魔界的狐朋狗友……
  这些都是不被天庭所允许的。凡有所犯,一经发现,则升迁时不予考虑,严重或遭降职贬谪处理。
  难道开阳也……?
  我不禁心中纳闷儿,胡乱猜测着他到底有什么事要求我。
  法会开场时,上清天尊才在诸多仙童的簇拥之下走上首位的莲座。而我本就无心与此,潦草朝上一窥,但见那是个髯须银白的老者,精神却很好,面色红润眼瞳含光,不知活了有几千岁。他手执一柄檀木龙须浮尘,虽木柄陈旧,但我晓得那定是一个无上法器。
  我的视线很快便从上清天尊身上挪开了,好似漫无目的四下扫视,又好似好奇地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遗憾,开阳因奉旨巡防,并不在席间。
  .
  法会结束时,已是日暮。
  我寻了个蹩脚的理由,准备与南斗诸位星官仓促告辞。司命狐疑地瞅了我两眼,倒也没有多问。
  南斗六君之中,南斗魁首司命星君最为年长。
  从外观上看,他是个瘦削又精明的中年男子,姿容清雅大方,瞧着约有三十七八,实则也不知活了几千年。我无法推测一个神仙的年龄,但也深深知道,开口去问“星君贵庚”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思来想去,我还是避开其余四位星君偷偷叫住司命:“星君,我去见一见武曲星君。”
  不是我非要透露行踪,而是司命执掌仙妖神魔的运数命盘,这天上地下,放眼看去,除了天帝,便是他最为知道我和开阳之间的那点破事。
  ——他只需要掐指一算,便又知晓了我接下来是要去干什么。
  我瞒他,实在没有意义。反而还显得我故意遮遮掩掩,仿佛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存在。
  司命闻言,意味深长“哦”了一声,“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哪句话说得不好听,你只管左耳进,右耳出。不过他念着你帮他渡劫这份恩情,大抵也会给你留几分面子。”
  “……星君,方便问一问,武曲星君那是渡的什么劫吗?”终于,我辗转着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司命诡笑了两声:“情劫。”
  他似乎也觉得把这两个字说出来简直太有意思了。
  我脸上的官笑,渐渐出现了裂痕:“他和一个男人……渡的是哪门子情劫?还请星君赐教。”
  司命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什么男人。分明是狐妖啊。”
  “……”
  良久,我只能理解为,这是司命对我的外貌进行了剑走偏锋地夸赞。
  司命却忽然正了正脸色,“六百年前有个传说。千年魔狐,被天族的畜生沾染,育有一子。此子业障太重,甫一降世,便被天帝赐死。而北阴酆都大帝对那妖女早已暗生情愫,为庇护她们母子,便将那妖女藏在九幽冥地,也将那孩子私自投入轮回隧道了。”
  寥寥数语,便是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不愧是司命星君,真能编。
  “那孩子终究活下来了吗?仙妖结合,其子到底是仙还是妖?”我好奇地问。
  司命盯着我仔细地看了又看,半晌以后,忽然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被司命看得发毛,忍不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他对我一向自来熟,自打我上天庭的第一天起,他见我第一眼便热络地与我寒暄,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我。除却他,天枢也是,西王母也是。
  仿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羁绊。
  .
  我再度见到开阳,是在落昀山的山谷里。
  夕照金晖之下,山谷溪涧淙淙流动,凫鱼弄影。
  火凤卧于一棵参天榕树的盘虬之上,而开阳正盘腿坐在一旁,一壁轻抚着火凤的脑袋,一壁阖目小憩。
  火凤青鸾乃是一雄一雌两只神鸟,情比金坚。若鸾凤和鸣,则百鸟朝凤,一片祥宁;单行却凶悍无匹。我不敢靠得太近,便在距离他们二十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火凤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警觉地看向我,已然蓄势待发,喉间亦是发出低鸣,连冠子上的翎毛都竖了起来。
  开阳闻声眼睛未睁开,抚摸着火凤脖颈命道:“不可无礼。”
  火凤顿时安静下来,只是眼珠子还在不断转动着,似一颗黑曜石,里头倒映出我的一线洁白身影来。
  开阳这时方睁开眼,眼波淡淡流转向我,一刹之间瞳中似有金色霞晖闪动。
  “星君职司考功,因此我不得不提。我如今有一桩私事未了,须得前往魔界。”
  私,事。
  我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当即冷笑一声:这借口我前些日子听了不下千百次。无非是仙官去魔界私会魔姬妖女,追淫逐欲,求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开阳貌似薄情寡性,私下里却也是这个德行。原来是在魔界金屋藏娇,风流快活。
  难言的烦躁瞬间攀上心头,可我还是尽量保持微笑,力图使那笑容无懈可击:
  “哦?那星君准备赠我什么,来封我的口呢?”
  我饶有兴味期待着他下文。
  没想到,开阳比我更加云淡风轻。他镇定自若地整衫起身,两手负在身后,似乎在袖中的乾坤囊里摸索翻找着什么。
  看来,这等贿赂考功仙官的事,他早已轻车熟路了。
  我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甚至已经失去了和他交谈的任何欲望——我应了他的邀约,跑到这山谷里看水看鱼、看鸟看他,更是愚蠢无比。
  山谷阒寂,但闻溪水叮咚。他的脚步声亦如那溪水一般,夹着一股轻快愉悦的情绪,一步步靠过来。细细一瞧,他唇际还带有一线刻意压制的淡淡笑意。
  ——而我脑子里已经在飞速盘算着,去天帝那里参他一本的奏疏要怎么写了。
  武曲星君开阳,罔顾天庭礼法,私入魔界,与妖姬相会。妄图贿赂考功星官,罪加一等……
  报复式的爽快感浸淫着我神智,使得我也望着他似笑非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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