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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徒(近代现代)——狄醉山

时间:2024-04-26 19:38:31  作者:狄醉山
在陈敬匀心里,他是一个好上司,同时也是一个相处舒服的好朋友。
两人并肩走进烤肉餐厅,环境幽雅,装潢明丽,靠窗的座位垂着绣花帘子,隐私性很好。
服务员把烤肉食材一并上齐,询问是否需要协助,褚铭风说不用了,等服务员离开后便脱了外套,挽起衣袖,动作娴熟地拿起夹子开始烤。
“敬匀你离远点,小心溅到。”
陈敬匀只是端坐着。
他们相处两年,早就了解彼此,褚铭风和他私下相处时熨贴真诚,事事都包揽在自己身上,让陈敬匀很是省心,所以他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小口抿着茶水。
褚铭风铺开一层牛肉,放下夹子,问。
“敬匀,你的离职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人事说还需要半个月才能走完流程。”
褚铭风点点头,语气有些遗憾,“你已经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其实应该很快就会升职了。”
陈敬匀神色淡淡地抚摸着透明杯子表面凸起的花纹,语气平静。
“公司不适合我。”
离职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等不及升职,而是公司里复杂混乱的人际关系使人厌烦。
同在一个项目小组的关系户同事嫉妒陈敬匀的才华,总蓄意抢走他的功劳,为了打压赢过他,甚至恶意影响整个工作的进度,搅得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本该在月初完成的项目一直拖到月底还没有结束,再这样下去只会连累所有人,陈敬匀无心再纠缠下去,他不能撼动关系户同事,于是主动提出了离职。
褚铭风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神色,心中强烈的不舍几乎要化作情感浓烈的挽留话语涌出。
惯于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缺,只有面对陈敬匀,他才会这样失控。
但他最后还是抑制住心口起伏,苦笑一声,低叹道。
“其实三个月内就会进行人事调动,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更换小组成员,如果你再等等..."
话音未落,他看到陈敬匀摇了摇头,微微笑了一下。
陈敬匀是公司里赫赫有名的冷美人,平日总如不可亵玩的远雪,轮廓与话语都是锋利的尖,叫人走不近,而少有的笑只出现在与褚铭风的私下见面。
唇角上翘的弧度细微,却好似坚冰融融漫成春水,漆黑清冷的眼眸也带着温和的笑意,让褚铭风呼吸一窒。
就是因为独独在他面前显露出的这种柔态,让他越陷越深。
陈敬匀没看出他目光的痴意,“铭风,事已至此,别再为我操心了。倒是要恭喜你,听说你很快就升为副总了。”
他不愿再讨论有关自己的事,褚铭风回过神,知情识趣地配合他跳到新的话题。
提到升职,他脸上不禁带了几分春风得意,语气仍旧谦和。
“还没有正式宣布,走完流程大概也要下个月吧。”
“到时候你可要请吃饭了。”
陈敬匀难得开起了玩笑,举起杯子,“今天先提前祝贺你,祝你事事顺利,前程似锦。”
凝视着褚铭风的眼瞳在餐厅柔润的光晕下是错觉般的温柔含情,他的主动,无论是哪方面的主动都极为难得,褚铭风不禁心口发热。
那份藏起的恋慕即便不说出口,眼下的这种亲密关系也足以令他珍而重之。
只有他,能和陈敬匀如此亲密。
他定定望着面前这个清俊动人的年轻人,刹那间,某种泛溢的情愫几乎要在这个同处的空间里喷涌而出。
但是,理智阻止了他。
还不够近,他离陈敬匀还不够近。
等他们的关系再亲融些,等他做好十足准备后再郑重其事地表明心意吧。
喉头滚动,褚铭风动容地笑着说。
“谢谢。”
碰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04章 
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月亮藏在乌云身后,微弱的冷光被人间街道的莹莹灯火映烧流散。
褚铭风是开车接陈敬匀来的,自然也送他回了小区。
这个时间小区里面的空位早就停满了,褚铭风把车停在小区外面,步行送他到了楼下,这样妥帖的举动像极了情人间的依依缠绵,暗含着褚铭风不舍的小心思。
而陈敬匀向来疏于人情交往上,他从没往那处想,况且褚铭风自己都表示出了欣然,他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当之处。
时间已晚,褚铭风没有上楼,他们只在楼下又简单聊了几句。
“敬匀,需要我帮你留意其他公司吗?有几家不错的设计公司里都有我认识的人,我可以帮你打听了解一下。”
陈敬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向几家公司投了简历,正在等回复。”
“好,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褚铭风在设计行业里的人脉比他广泛,只是陈敬匀没求助他,他也不好自作主张,在长久的相处中他深谙与陈敬匀的相处之道,尊重是最重要的。
他们互道晚安,褚铭风看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因为今天这场融洽的,被褚铭风暗自定义为类似约会的见面,他的心情格外愉快,顺手从大衣兜里掏出金边烟盒,点了一支咬在唇间。
陈敬匀不喜烟味,所以他在陈敬匀面前从不抽烟。
淡白烟雾飘散在昏暗的夜里,尼古丁带来迷醉的舒畅感,褚铭风舒适地叹了口气,仍陷于陈敬匀带来的美好余韵中,浑身都洋溢着恋爱般的快乐。
走了几步,他忽而看到前面拐角处站着一个男人,不知道站了多久,隐在树木的阴翳中像是融为了一体。
投向他的目光却如有实质,裹挟着奇怪而阴重的尖刻情绪,让褚铭风本能地感到不喜。
他莫名其妙地瞥了对方一眼,看不太清楚面孔,只能感觉到对方身材高大健壮,不像是坐办公室的白领,走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廉价刺鼻的,像是街边理发店的那种浓重香精味。
褚铭风迅速而精准地判断出了对方在社会上所处的地位,又因他行为古怪,少见地流露出几分轻蔑。
与此同时,杨胜也在盯着他,攥紧的拳头强压着妒忌的愠怒,竭力控制住上前挑衅的冲动。
他跟踪了陈敬匀很多次,常常看到这个男人和陈敬匀一同走出写字楼。
他们关系应当很好,因为陈敬匀在他面前呈现出了杨胜深深渴望的那种亲近,甚至说话时带着微微的笑意。
现在,这个男人居然都送陈敬匀到了家门口。
杨胜回想着陈敬匀刚刚的柔和神情,在那个男人碰到他手臂的时候,他没有躲,是一种完全卸下防备的独特关系。
为什么,对自己就那样冷漠呢?
杨胜已经释放出了绝对的善意,可陈敬匀并没有理睬他的意思,还彻底地远离了他。
小区寂静而黯淡,杨胜神色阴沉地打量着褚铭风的背影。
相貌优越,衣着考究,举手投足间难掩非凡气质,无论是袖扣还是手表都体现出了富贵的身家,无疑是这个社会中的上流精英人士。
刚才杨胜还闻到了他身上喷的香水味,是从没闻过的味道,并不浓烈,却足够彰显存在感。
明明和陈敬匀常用的香水味不一样,但杨胜却觉得,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在一样的高度,一样的空间,一样的世界,而杨胜,被排除在他们那个圈子的外面。
这个显而易见无法跨越的阶层事实实在令人沮丧,杨胜的神色却是异乎寻常的平静,他仰起头,深黑目光看向陈敬匀的窗户。
已经关了灯,陈敬匀睡着了。
然后,杨胜的目光缓缓落在从未靠近过的单元口,走了进去。
去年小区整改,给住户们办理了电梯卡,以此来限制外来人员的进出,杨胜从楼梯间爬到了陈敬匀所在的12层。
每层都是两梯四户,根据外面看到的窗户位置,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找到了陈敬匀的家门。
站在朱红色门外,他像一个贪婪的小偷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里面的动静,当然是听不到的,但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已经让他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兴奋。
一想到陈敬匀在里面安然熟睡,他就止不住臆想着自己是回家的丈夫,敲敲门,陈敬匀就会睡眼惺忪地披着睡衣给他开门,带着柔软的笑,说,你回来了。
这可耻的臆想让血液瞬间沸腾膨胀,杨胜呼吸加重。
他亢奋地勃起了,因为不存在的,绝不会发生的臆想而疯狂。
他情不自禁地握着门把手,用力按了按,门把手纹丝不动,打不开门。
臆想之外的他不是陈敬匀的丈夫,他是一个偷窥者,跟踪者,是一个变态,这现实泼了一盆冷水,杨胜咬紧牙关,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
而徒劳的细微声响没有惊醒里面,陈敬匀不知道门外的一切。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在同层住户发现之前,杨胜迅疾地走向楼梯间藏起身形,他不甘心地从缝隙里回望了一眼陈敬匀的家门,幽暗眼眸里满是势在必得的阴冷。
下一次,他会进去的。
第05章 
一周后,陈敬匀最后一次来公司收拾东西。
他的工位在格子间旁边的一个透明办公室里,已经走到如今这个职位了又辞职,旁人都猜得出来是因为他和那个关系户同事的矛盾,不免有些同情。
不过陈敬匀性子冷,在公司里没什么知心朋友,所以除了几名共事过的同事礼貌性地表示问候,其他人只是远远看着,不时窃窃私语感慨几句。
一个纸箱就能装下他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陈敬立在门口,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他难免生出一丝伤感,毕竟自己毕业后就来到了这家公司,将全部热情都倾注在此,如果不是那名同事的出现,或许他会一辈子都为这家公司效劳。
但他很快剪断了这点没必要的怅然,在众人貌似隐蔽的复杂视线中淡然离开。
刚离开写字楼,褚铭风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焦急。
“敬匀,听说你来公司收拾东西了?不是说一周后来吗?”
“手续办得比想象中得快,人事通知我可以过来,我就来了。”
原本需要半个月的离职手续异常顺利,缩减到了一周,陈敬匀知道应该是那个关系户同事的手笔,催着他赶紧走。
现在在乎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他也想早点摆脱这些烦杂的烂事,索性就过来处理。
公司所在的这条街道是主路,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
陈敬匀弯身钻进去,说了地址后放下纸箱,专心打电话。
“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知道我今天来公司了?”
“看到群里在说我才知道的。”
褚铭风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失态,语气缓和许多,无奈道。
“我还想到时候帮你一起收拾呢,没想到你提前来了,我还在外面出差,一时也赶不回去。”
“我东西不多,自己就能收拾好。”
再关怀也不至于插手这种小事,陈敬匀迟钝地发觉他似乎对自己关心得过分了,不由得顿了一下,犹豫道。
“这个时间你应该挺忙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敬匀!”
离上次见面已经一周了,不接触则已,一打电话听到陈敬匀清冷的声音,褚铭风的想念就止不住了,凝成种子在心里迅猛发芽壮大,撑得胸口涨热难忍。
他温柔道。
“那等你搬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搬家公司总会有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多一个人帮你看着也好一点。”
之前陈敬匀曾和他说过等找到新工作了就搬家,他目前租住的小区是老小区,除了离公司近,别的都一般,所以无论去哪里工作他都会重新找个地方租。
闻言,陈敬匀沉默了几秒。
他说,“铭风,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已经收到了新公司的offer。”
“真的吗!”
褚铭风比他还要惊喜。
“是哪家公司?我相信你选择的一定很不错。”
等他迫不及待地说完,陈敬匀才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个公司名称。
这个名称褚铭风有些耳熟,想了几秒才想起也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大公司,但他没有立刻想起来,是因为这家公司不在他们所在的A城,而在B城。
刚才还替陈敬匀高兴的情绪如被针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轻愉的氛围荡然无存。
他僵了足足一分钟,语气艰涩地挤出不愿接受的事实。
“你……你要走了吗?”
“是的。”
关于离开这所城市的决定,陈敬匀唯一想要告诉的就是褚铭风,褚铭风前几天跟他说去出差了,他就想等褚铭风回来了再当面跟他道别。
现在猝然说出来,倒也轻松,他犹豫道。
“新公司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项目,负责人前几天突发重疾住院了,所以他们想让我早点过去接手。我打算明晚就收拾东西退租,乘坐后天的飞机去那里。”
“这么快就要走……”
褚铭风的语气有些失落,欲言又止。
陈敬匀想起他曾说这次出差至少需要一周,补充道。
“你不用着急赶回来,这两个地方坐飞机只要两个小时,有空了我们再聚,就当上次已经道别了吧。”
谁都知道成年人口中的“有空再聚”是一句可能永远都不会实现的客套托词,即便褚铭风知道陈敬匀此刻是真心想要和他再聚的,可等他去了另一个城市,他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新的工作环境,新的同事伙伴,依然会有很多人被陈敬匀疏冷的性格劝退,敬而远之,可依然会出现褚铭风这样花费无数心思只为走进他心里的痴徒。
陈敬匀的吸引力太强,多的是想拥有他的人。
而他的离开让褚铭风失去了所有近水楼台的优势,无情的距离和时间会让他无可避免地在陈敬匀的生活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淡,直到忘记。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表露心意,现在太晚,也太草率了。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陈敬匀打着电话没办法付钱,匆匆道。
“铭风,我要下车了,先挂了。”
褚铭风还沉浸在得知他要离开的失魂落魄中,不禁喉头一紧,仿佛他现在就要离自己远去,情难自抑地低喃出声。
“敬匀……”
这一声呼唤崩裂了往日的圆润温和,竟似含悲裹痛,还蕴着怦然沉淀的无限深情与眷恋,听得陈敬匀一怔。
他忽然明白了褚铭风对自己的感情。
电话那头传来会场里的扬声器声音,褚铭风是中途出来打电话的,听到快轮到他们了,只好先囫囵吞下满腔心碎,勉强道。
“我会尽快回来的,在你走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
陈敬匀垂下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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