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照旧不容反驳,鬼刃一闪,挂在从容身上的绳索应声而落,身体失了借力的地方,也顺着滑到地面,臀肉碰到坚硬的砂石地疼的差点蹦起来,可是腿也软得没了气力,还不等回上一口气,宋风宁便弯腰将他扛起回了营帐,丢在当中铺好被褥的硬板床上。
第101章
【溇洲逸城】
夕阳中,高子荏披着一件薄衫坐在廊下,单腿盘在椅子上,手架在膝盖上随意的端着洛翕送来的药,鼻尖嗅了嗅那股药味,略带不情愿的小口抿着,他无法喜欢这股子苦味,只不过在宋风宁面前不忍心表露出来。
总有人比他更期待自己能好起来……
“哥哥,蜜饯在这里。”
洛翕将空碗收回,小盘子里装着桃干和杏脯放在高子荏手边,上面白花花的结了糖霜,平日吃上一口能喝半壶茶。高子荏随意摸到一块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方才微皱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口中漫溢酸甜的桃味,果肉间韧韧的筋络滑过舌面,嚼起来更有生趣,就好似在吃新鲜熟透的果子。
这可是只有眼睛看不见时才有的乐趣,高子荏向后靠去,却错估了自己坐下的位置与柱子间的距离,空悬的腰冷不丁失去平衡,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多年未见,想不到还是一样冒失”,昭戎扶着高子荏把他向后扯了扯,刚好能找到倚靠的位置,然后冲着洛翕拱手施礼,“昭戎拜见督军大人。”
“昭将军无须多礼”,洛翕瞧着气氛不太对,可也不知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找个借口离开,手里端着空碗突然有些尴尬,“那个……哥哥,廊下风大,不然……”
“娃娃先去用晚膳吧,我与昭将军有事要说”,高子荏微微颔首,雾气沉沉的灰蓝色眼睛半敛着垂在衣角上,旁人根本瞧不出破绽。洛翕不放心的犹豫着,无奈高子荏感受不到他征询的眼神,只得略带忐忑的离去。
“还以为将军能沉得住气,没想到风宁前脚才走,您后脚就来了”,听得脚步走远,高子荏伸手沿着椅背摸索,然后借力站起身来,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有劳昭将军送子荏回房了。”
“当年把你送走,没想过你会以这种方式回来。”
昭戎扶着高子荏进屋,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两把对放的椅子和一张圆桌,轻纱帘子遮着另一侧的卧房,燃着一缕缕青烟的精巧香炉中点着香片,满室淡淡的木兰香。
“子荏命贱,苟活至今,辜负了将军一番美意”,高子荏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面对着桌子,熟练的摸起放到温热的茶水,动作毫无障碍,昭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军不必试探,是真的瞎了。”
“做了侯夫人是不一样,哪怕身有残疾说话底气十足”,昭戎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久泡的茶汤发苦发涩,入口一点也不好喝,他忍不住轻声呸了一口,“当初说你去了燕国便没了消息,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居然攀了高枝做了将军,不但反咬一口吞了溇国,还嫁给了燕国皇帝的儿子。”
“所以将军没能在战场上要了子荏的命,便派人千里迢迢到燕都去惩罚子荏了么?”高子荏轻飘飘的开口,一字一句沉甸甸的砸在两人之间,“将军大可不必着急,子荏当然没有证据证明将军与殷淑慎甚至是与蛮人勾结,不过是些猜测罢了。”
“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宋风宁要是知道那些事,你这般的姿态还能端多久?高子荏,回到这片土地上你难道就没有悔么?你面对如今的溇洲问心无愧么?”
昭戎眼底闪过一抹血色,狠绝的目光似是想把眼前人撕咬开来,然则高子荏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直耸肩,“有劳将军提醒,子荏没有一日敢忘了自己的出身,也从未忘了自己如何去的大燕”,修长的手指吧嗒掀翻了茶杯,杯沿顺着桌面滚到地上摔的稀碎,茶水洒了满桌,高子荏还是笑,笑的眼角发疼。
“当年不是您要子荏不择手段地留下,命令我不顾礼义廉耻的做皇子皇孙的娈宠,为的是往后时日,要么在溇国撑不下去的时候用一条命求大燕的皇帝拉我们一把,要么在某日与大燕站在对立面时,做一把离皇帝心口最近的刀。”
“不过那时候的我懂什么?但如今的您,又懂什么呢?”
尾音清扬着,灵巧的让人抓不住情绪。
高子荏弯下腰,手指游移着去拾那满地的碎瓷,手指被碎片划伤,粗粝的碎片边缘被他握在手中,潺潺的鲜血带来具体的疼痛,顺着大滴大滴的落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昭将军,您知不知道,当年的使臣是蛮人假扮的?”高子荏抬眼定定地看着昭戎,那双眼明明看不见,却好像洞悉了所有。
“你知道,所以当你见到他的死状,一向自诩正义的昭将军,连替他翻案都不敢。”
高子荏语调轻巧好似一根飘摇的羽毛,滴血的手指在空中一点,“溇国没了怪不得任何人,只怪你昭戎贪心不足,左右逢源。”
“再告诉您一个秘密,人是我杀的,还替他雇了马车运尸体,因为他觉得我太漂亮,想据为己有,昭将军,您年轻的时候识人不清,如今脑筋可还清醒?”
“不过清醒又如何?时至今日,昭戎,你还动得了我么?”
昭戎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对面笑得疯癫的高子荏,恨不得一刀穿了他的心。
“你!狼子野心,当年我就该……”
“小叔叔?子荏?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上午还好好的,现在就吵起来了?”
朱远晟一脸茫然地走进屋子,看见高子荏手上涓涓流淌的鲜血,急忙蹲下身拉着他的手展开,小心的将瓷片拿走,言语间满是关切,“子荏你怎么弄成这样啊……小叔叔您……”
话说到一半又生生咽了回去,朱远晟撞上昭戎的目光,就像是吃了哑药一般,沉默的端来清水,又拿出身上带着的帕子,小心地帮高子荏清理了伤口,屋内再无人多说半句。
昭戎在朱远晟开始打扫地面的时候离开了,高子荏浅浅的舒了口气,揉着发疼的眉心,轻轻在脑袋上叩了几下。
“其实小叔叔不坏的”,朱远晟拿了簸箕将碎片倒出去,陪坐在高子荏旁边,“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到了……”
“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说不上什么好坏”,高子荏淡淡的回答,把朱远晟之后的解释噎回肚子里,“都是些陈年旧事,不算什么秘密,听见就听见吧。”
朱远晟小心的打量着高子荏的脸色,怯怯的多问一句:“那个……侯爷知道这事么?”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高子荏被戳到痛处,想要摸茶杯喝口水缓解尴尬,却摸了个空,那是他最喜欢的茶具,特地从燕都背来,却在到这的第二天变成了碎片。
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两人正沉默着,洛翕像个兔子似得拎了两个食盒蹦进了屋,方才席面没见到哥哥也没见到朱大人,他真是无趣的很,干脆让人将饭菜装盒回来与高子荏共用,内心一直担心的是昭戎与高子荏之间看起来好似有些过节,一路小跑着回来,却没成想屋内遇见的人竟是朱远晟。
“朱大人也没用饭,一起吧?”洛翕是个小话痨,心情好起来能缠着高子荏叭叭的说上一天,他将饭菜从食盒中端出,朱远晟起身帮忙,高子荏静静地坐在一旁,“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手是怎么了?你的脸好白啊……今晚早些歇下吧,这样回头侯爷要怪我没照顾好哥哥。”
“无事,不小心划伤。”
洛翕执意喂高子荏吃了一碗饭,又听朱远晟说了许多溇洲的风土民情,饭前的那些并不愉快的对话随着阳光消匿,一时再无人提及。
朱远晟与高子荏告别回了主院,主院有东西两间厢房,他住东边的,可脚步却先往西边去了,站在廊下叩门,轻声问道:“小叔叔,您在么?”
“进来。”
门内传来沉稳磁性的声音,朱远晟得了允许,才拎起前摆推门而入。进门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回身关门,而是褪下亵裤,俯身双手环膝,将遮挡的衣服掀起夹在手臂之间,露出两瓣肿成馒头的臀瓣来,臀瓣正中赫然一道紫黑紫黑的鞭痕,颜色看上去已经沉淀多年了。
“晟儿请小叔叔教训。”
没有人回应……昭戎坐在床边借着烛火擦着手中的刀,每次翻面屋内都会短暂的被刀光照亮。
屋外的冷风顺着未合上的门缝吹在裸露的臀面上,算不上难忍,但也不让人舒适。
晾了半个时辰之久,在朱远晟身后已经冻的冰凉的时候,耳侧响起刀身入鞘的摩擦声,随即屋内的光线晃动一下,昭戎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卷走到了朱远晟面前。
“小叔叔,您……”
“我如何?”
昭戎将布卷放在朱远晟的腰上,一排银针闪着冷光铺开,他单手拨开肿臀露出浅色的臀缝,然后从中抽出一根,十分老练的扎在穴口上方指节宽的位置,朱远晟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忍不住“啊”的叫了出声。
“这点苦都受不了?我还能指望你复国么?”昭戎说着,在离穴口更近的地方又入一针,“您可太让微臣失望了。”
“小叔叔……”
朱远晟心里忐忑着,他不该忘记昭戎的执念,方才他听说昭戎去找高子荏的时候,突然激起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也是这样的心虚,让他胆大包天的闯入,强行终止了两人的对话,但今晚显然不会好过。
“啊”,第三根银针刺入穴口下方,昭戎在羞辱和折磨他这件事上造诣颇高,朱远晟明白,这是昭戎在惩罚自己的无能。
谁叫他是个“亡国之君”……
“疼……”
针扎到第八根的时候,朱远晟汗流浃背,被风一吹冷的发抖,可昭戎置若罔闻,毫不犹豫的刺入了第九根银针。
“每打十下,自己拔出一根。”
昭戎手持一柄黝黑的戒尺,狠狠的招呼上了朱远晟左侧的臀肉。
银针随着戒尺的击打不停的变化姿态,刺入身体更深的位置,朱远晟疼的脸色惨白,仅仅是第一组十下挨过,便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十下,小叔叔……您疼疼晟儿吧……”
昭戎曾经对他也温柔过的,会带着他摘野果,会给他买街边两文钱一串的糖葫芦……不过那都是在他继位之前的事了。
“就是之前太疼你,才让你如此不成器”,昭戎的态度又冷又硬,朱远晟习以为常却依然难免伤心。
银针拔出带了几滴血落在臀肉上,被戒尺狠狠拍打,然后在臀面晕开成一片鲜红的板印,“疼……”这几乎是朱远晟能说出的全部了。
自己取银针的过程既羞辱又危险,朱远晟被针尖摩擦皮肉的疼痛再度弄哭,双腿打着抖将银针摆在身前,哭的泣不成声。
“啪啪——啪啪啪——啪啪——”
戒尺裹着锐利的风毫无感情的在屁股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肉浪,朱远晟几次觉得自己要倒下,却因为害怕昭戎,而不得不绷紧神经,哪怕是他的双腿已经发抖发软,姿势上也不敢有一点点变化。
“啊呜,疼,小叔叔,晟儿好疼,求您饶了晟儿”
求饶声夹杂在戒尺挥舞撞上皮肉的声音中,昭戎被朱远晟求的烦了,布包中抽出一根银针用针尖抵在他的下唇上,“要是再求饶,就把这针从这穿过去,这样能封住你的嘴么?”
“不……不要,不敢了,晟儿不求饶了,晟儿会乖乖挨罚的,小叔叔别生气……”
朱远晟的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他相信昭戎的执行力,咬紧了双唇,连喘气都不敢大声,昭戎将那根威胁他的银针摆在他目光垂及的地面上,然后拿着戒尺继续狠责他身后的两团发硬的皮肉。
臀肉的颜色从白馒头变成红寿桃,待惩罚的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时,身后的颜色已经变得一言难尽的像是没熬好的糖浆。
朱远晟在昭戎的允准下哆哆嗦嗦的起身,却也不敢站直,只是就着弯腰的姿势将双手伸平出去,掌心感受到戒尺重量,然后捧着出门,跪在院子当中将戒尺举过头顶。
从溇国变成溇洲之日起,除非昭戎夜晚当值或者有欲火要用他的身子发泄,他几乎每天都要如此跪在这里,即便是如此,他也还是希望晚上能见到昭戎,哪怕是在这会跪在院子里,透过火光看见一点影子也足够聊以慰藉。
风卷着几片荒草叶子飘过,屋内随后熄了烛火。
昭戎从不晚睡,也不会管他如何,朱远晟看着因烛影消失而发白的窗纸,周遭突然格外安静起来,心里苦涩又寂寞。
寂静的院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竹杖撞击地面的声响,朱远晟借着月色依稀可辨身侧站了高挑的人影,“子荏?你怎么过来了?”
“朱大人将玉佩落在我房中了,特来归还”,高子荏在空中摸索一阵,循着音源将玉佩他放在捧着戒尺的手心里,然后转身离去。
朱远晟跪满了一个时辰,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桌案上摆着一瓶药酒和一瓶外伤用的药膏,那瓶身用的是皇家的纹样,冷不丁想起前几日昭戎听说高子荏要来溇洲的时候,那晚他经历了一顿狠罚,又被昭戎按在身下反反复复的使用,最后精疲力竭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听到昭戎少见的好声好气,“高子荏其人犹如莽原上的红柳,表面所见得不足一斑,不到万不得已,不必与之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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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高子荏这种心思深沉的大美人~~
第102章
从容被安顿在了受罚的营帐内,歪头就能看到宋风宁拿来抽打自己的板子就放在离鼻尖不足三尺外的地方,他忍不住伸手悄悄在被子里捏着臀尖硬块,两层皮比先前肿的厚了不少,小手在上面轻轻揉搓,疼得自己直揪眉头。
“咕噜噜”
肚子在静悄悄的帐篷里格外明显的叫嚣着饥饿,晚上送来的烤饼和浮着几片薄肉的羊汤并不合口味,他吃的不多,这会饿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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