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衔环当然听得懂。“阿齐纳”与“阿尼莎”在梦河古音便是“蛇神”与“母亲河”之意。他笑笑,蓦地感觉两人之间气氛又缓和了些,于是开口道:“听得懂一些,这两句歌谣山中子民总唱。”
“死亡是降生,降生是死亡。”他把歌谣慢慢念出,声音很快就又消散在了风中。“陨落是铁则,降生是抚绥。往复生死以轮回,分拨天地以梦河。时间从你我流逝而过。”
徐烺笑了笑,拿古音又念了一遍。他嗓音低沉,念起来有种李衔环没有的深沉。李衔环也笑,借机道:“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把死亡、陨落放在降生前面。”
徐烺不答,只是顺着问,“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不明白,”李衔环先这样说了,却还是又道,“或许这就是往复生死以轮回吧。”
城中夜不闭城门,到府邸门前,大抵是没了着急忙慌劲儿,李衔环想起从马上跌下来的滋味,又犹豫着不敢往下翻了。徐烺自己先下来,略微张开手臂道:“自己下来吧,我接着你。”
李衔环笨手笨脚地从马上跳下来,徐烺托了他腰一下,随口道:“你太轻了。”
这倒怪不得李衔环,原身是小动物的,本身人形就会偏轻一点。他抿抿嘴,徐烺又说:“倒也没见你少吃东西。”
李衔环噎住,转头就朝院内走,刚迈出去几步,徐烺慢悠悠又道:“往后在府上,把你的耳朵尾巴露出来吧。”
果然,李衔环站住了脚步回头,徐烺信步上前,微笑道:“作为交换,我也会露出来。”
“为什么?”李衔环不解道。
徐烺发上显出一对雪白的狼耳来,耳尖尖儿立着,整个人倒显得柔和了许多。他走到李衔环身前,悠悠地道:“因为你一直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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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梦河古话是我瞎编的,不必带入任何语言,如果需要脑补的话,就是整体音调偏低,没有太多抑扬顿挫
第19章 【十九】
才落地的心登时又悬了起来,李衔环颇不是滋味,嘴唇动了半晌,才细语轻声又说道:“我……”
徐烺只管打断,提醒道:“耳朵。”
无奈,李衔环只得将兔子耳朵也立了起来。兔耳朵皮薄,透出一点淡粉、紧张地支棱着。徐烺伸了个懒腰,进屋道:“乏了,睡觉吧。”
前几日落过雨,洗漱得月光清朗了些,身侧的人倒是好眠,李衔环听着他的呼吸声却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想徐烺的话,扪心自问,“我没欺你”这话他讲不出口。可……
可还能怎样呢?
李衔环平躺在榻上,大抵今日前后受了惊,他不由恍惚了。冥冥之中仿佛只见窗外被黄昏殷红血色染了,有个人慢慢朝着天边走,手里拎着裙摆的角。那人走得缓慢,身子却仍是远到近乎看不见了。她微微含笑着遥遥望了一眼,终是没有挥手、没说再见。
心悸一时连呼吸都忘了,李衔环从床上弹起来,不管不顾晃醒了徐烺,“烺哥!”
徐烺晕晕乎乎睁开眼,乍见李衔环脸色惨白,鬓侧甚至挂着些冷汗。他半支起身子,清了下嗓子问说:“怎么?”
听见他声音,李衔环才如梦初醒,两人呆愣愣地对望片刻,李衔环低声道:“你觉得我是骊姬的人吗?”
话音刚落,徐烺仰倒回床榻上。他胳膊在脸前挡光、看不清神色,只说:“睡觉吧。”
“我不是!”
徐烺一顿,把手从眼前移开。李衔环两手攥着袖口,这一句像是失掉了力气,连胸膛也微微起伏着。他发顶上那兔耳朵本来立着,吼完这句却垂了下来,可怜兮兮地耷拉在脑袋两侧,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难过。
“我真的不是……”李衔环绷着嘴喃喃道。
他把情绪发泄完了,也不管徐烺,自己背过身去重重躺下了。被子经这一折腾滑落到了膝处,李衔环身体半蜷缩着,一只兔子耳朵没注意,垫到了脑袋底下。徐烺睡梦突然被打断,蓦地就来这么一出,他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何滋味,略侧头看李衔环,后腰上有个软绵绒乎的毛团子。
倒也没“骊姬的人”那么远,就李衔环这个傻样子,真要是骊姬的人,不是早一脚从神魔殿金阶上踹下去、就是被诛杀了。徐烺在心中嘟囔完了,目光仍没从那雪白尾巴球儿上移开。
他突然伸手,摸了把那兔子尾巴。又软又蓬松,手感极好。
摸第一下时,李衔环身子一僵,愣是没动。结果可好,徐烺直接上手,把那小毛团夹在指缝间薅起来了。李衔环身上过了电似的,不由翻身,一下把徐烺手压在了身下。
徐烺非但没见好就收,反而干脆就着手被压着的姿势,在他臀上又摸了一把。李衔环再度从床榻上弹起来,声音扬高了,“干什么!”
他一面说一面忽而力气极大、把猝不及防的徐烺一推一按。徐烺在宽敞榻上被翻了个身,背朝上。
李衔环倏地握住他的狼尾巴跟儿,大声道:“不要乱摸别人尾巴!”
他说着,两手并用,顺着那条蓬松的尾巴毛就磨蹭起来。徐烺唔了声,半面身子酥了,反手去拍他,“松开!”
“让你乱摸人家尾巴!”李衔环不松,手上更来劲儿了,刚吼完,只看到一个身体弹起来,眼前顿时地转天旋。
徐烺快如闪电,按着他不安分的手腕把李衔环压到了一旁。半明半晦间他两眼迸出狼独有的亮光,似笑非笑道:“谁跟你是‘别人’,夫妻俩摸摸尾巴怎么了。”
李衔环立刻有了种极不好的预感,徐烺把他右手往左扳,改用单手擒住他两腕,似笑非笑道:“睡不着折腾我是吧?”
第20章 【二十】
徐烺说着,空出那手往下褪李衔环里衣,寒气骤然一贴皮肤,李衔环呆了,挣扎道:“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徐烺现在有别的意思,两腿挤进他大腿间便把他下半身往上一掂。李衔环内心挣扎了下,想想这回可是徐烺主动的,干脆又半推半就了。他刚有点放松意思,却感到硬挺的性器已经抵在了瑟缩着的穴口。
李衔环眼睛微微瞪大,“等……”
不管不顾的挺入让他硬生生地后半句话又吞了回去,咬牙哼了声,手指不由地掐住了徐烺肩膀。徐烺那条毛茸茸的狼尾巴半搭在李衔环腿上,强硬和柔软并存、几乎把他弄晕了,开口的话便也都碎了,“我……你、你……”
“嘘。”徐烺挺腰顶了他几下,把手指伸进了他嘴里搅合起来。津液和舌头被指尖搅弄的声音盖过了身下黏腻的水声,未能循序渐进的快感刺激得李衔环呼吸混乱,不由地想用舌尖顶开徐烺的手指喘一口气,奈何柔软的舌尖无处施力,倒像是在舔吮迎合着。徐烺性器在湿软的穴肉内横冲直撞,两具身体几经磨合愈发了解彼此、顺利地吞下了整根。过快节奏将李衔环拖进了欲海沼泽,他不受控地哼了几声,身体软得像一滩水。
那对兔子耳朵随着性器的顶弄也支不住了,无力地垂到了脑袋两侧,李衔环双眼迷蒙含着水雾,大抵是这幅模样激发出了徐烺原身的狼性,他有一时半刻在快感夹持下想把他撕碎了吞下腹中。
还可以再深一点……这张脸和裹含着下身性器的温柔乡同时蛊惑着徐烺的心神,他把脸贴在李衔环完全暴露出来的脖颈上,用尖锐的犬齿磨他的脖根。雪白皮肤轻易就留下了红痕,那牙抵在李衔环命脉上,一瞬间就让他心底生出了种恐惧来,穴肉也连带着缩紧了,将徐烺性器往内吞送。徐烺再压抑不住,箍着他两腿膝窝将下身退了出来。突然的空虚像是把力气也彻底从李衔环体内抽离了,他软得连指尖都动不了,只是轻轻地喘着气、任徐烺摆布。
身子被整个翻了过来,他半趴半瘫在床榻上,两腿打开、腰却无论如何也撑不起来。这姿势门户大开,强烈地羞耻与被掌控的感觉叫李衔环浑身发颤,更想把腰勉强撑起来。他手指连床褥都攥不住,两个兔耳朵随着动作遮在了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带来了本能不安,李衔环只感到后腰底的兔尾巴根被徐烺手指握住,徐烺攥着他的尾巴把他屁股提了起来,总算大致摆弄出了个趴跪的姿势。
尾巴被抓住有种别样的战栗,李衔环张大口吸了半缕气,还未呼出、那要命的性器再度顶了进来,甚至比躺着更深。他喉咙发紧,徐烺把手指又塞进了口中,收缩的肉穴与喉咙仿佛都在迎合着快感的支配者。徐烺手指的搅弄与抽插两层夹击,吞不住的津水顺着唇角滑了下来,臀缝间被情爱融化的脂膏也滴落在了榻上。徐烺攥着李衔环尾巴控制着他的腰主动配合,每一次都好像挺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身体被扯进了情欲的漩涡,一环比一环逼迫着攀上顶峰。过电般的快感令李衔环小腹阵阵痉挛,腰肢不由自主地摆动了几下,淫靡腥气弥漫在鼻息间,连发顶上的兔子耳朵都发抖起来。
体内的性器兀自抽送,快欲高潮中腹下闷痛,徐烺毫不留情的动作让李衔环在更猛烈的快感与绞痛间来回徘徊。李衔环闷哼了声,徐烺似是终于察觉到他有话说,把手指退了出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疼吗?”
第21章 【二十一】
一闭上眼,眼泪便把睫毛打湿了。徐烺动作放轻了些,总算松开了攥着他尾巴的手。刚一松开,李衔环软软地趴在榻上,含着眼泪摇了摇头,他侧脸挨在被褥上,抬眼看徐烺,带着哭腔道:“停一下,让、让我缓缓——”
“嗯?”徐烺保持着性器没入的动作,真的停了下。他搂住他腰,李衔环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徐烺把他抱在怀里坐到了床沿边上。埋在体内的性器正抵在阳心中,李衔环脚尖够不到地、又不敢乱动。徐烺在他兔子耳朵边明知故问道:“什么时候停一下?”
兔耳敏感不减,腾地支了起来。李衔环两颊涨红,含糊地哼唧道:“就是……就是……最舒服的时候、停一下。”
他听见徐烺低声笑了下,狼尾巴绕过来缠住了他小腿。他慢慢顶了两下,绵软的快感覆便周身,李衔环才射过的性器又抬起头来。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徐烺手腕,徐烺空着那手却突然握住了他性器,“帮帮你?”
他也不管李衔环,手腕上下套弄起来,身体也再度挺腰深入。同时被摆布的身体不知是羞耻还是舒服,李衔环腾地松开了徐烺的手腕捂住脸,嘴里哼哼道:“别……”
但身体的诚实逃不过去,后穴被套弄带来的双重刺激阵阵收缩,徐烺闷哼了声,沉着嗓音还不忘调侃道:“这不是挺好吗?”
他动作不再轻缓,手钳着李衔环腰强迫他配合。突如其来的凶狠挺身,李衔环上身挺了起来、只想逃离这让人发疯的快感半刻,他一动,徐烺倏地又拽住了他兔子尾巴,让他重重坐了回去。李衔环脚蹬了两下,立刻又被那狼尾巴缠紧了踢蹬不得。
身子被完全箍在徐烺身上、李衔环意识模糊,徐烺握住自己下身套动的手指上还挂着津水,泥泞不堪的身体仿佛被任意重塑。李衔环只勉强记得他险些被徐烺弄得晕死过去,连抬起眼帘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看一眼徐烺,思绪却无法控制,身体只能被兔子原身牢牢支配,因而在夜色中什么也看不清楚。黑暗让他迷茫而混乱,唯有徐烺是最后的火光。李衔环手腕动了下,指尖碰到了徐烺,他安心了些,断断续续、脱口而出道:“下次点灯,让我……让我……”
他没说完那句话便睡昏了过去。
徐烺侧眼看了他半天,倏地收起了狼耳狼尾巴。他呆愣愣地躺了会儿,披衣起身。
院内因主人回来得晚未能点上灯笼,不过狼在黑暗中也看得清楚。他站在廊下往屋檐上看,一只乌鸦静静地同他对视须臾,哭似的叫了一嗓子振翅欲飞。徐烺抱起胳膊,悠悠地道:“沧粟,下次再敢让你的乌鸦在我家里叫唤,我把它煮来吃。”
那乌鸦听不懂人言,但徐烺知道它会向主子复述听来的话。徐烺在廊上吹了会儿风,眼底越来越深沉。他慢悠悠地走回屋里,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上望着枕边人。李衔环睡得很安稳,大抵确实累了,倒是没说梦话。
“你不是兔子。”
徐烺轻声自言自语,他握住李衔环手腕,二者灵力交融,他脑海中分明现出了一只雪白的兔子剪影来。徐烺像是突然有点烦躁,把那并不存在于眼前的小兔子挥散了,松开他手腕。
第22章 【二十二】
盛夏的风眼可见儿的带着热浪,连带着把绿叶也烤蔫儿了。阿尼莎在外头玩了会儿便晒得满脸通红,小小孩子在草地上一翻,再蹦起来的却是只通体洁白的小鹿。雌鹿是没有角的,但它头上却挺了两个似玉般通透的圆润小角,跃动起来时散发出一点点的光芒。
小鹿衔起才刚编织好的藤条小花篮,里面摆了几朵野花。它蹦蹦跳跳从那面浅池经过,跑进了后殿。
后殿里还算凉快,玉榻上瘫着个人,懒洋洋的、昏昏欲睡。小鹿把花篮松开,扑到他怀里,拿头蹭他的下巴,“哥!”
傍生有气无力地爬起来,摸了摸小鹿的脑袋,“阿尼莎,上哪儿去了,你不热吗?”
“没人陪我玩,”阿尼莎从榻上蹦下去,落地又成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娘娘和狼哥还没回来呢。”
傍生连忙道:“我太热了,可没劲儿陪你疯。”
阿尼莎坐在地上托着脑袋,眼睛往玉榻后面的小几上瞥,“哥,我能拿你的娃娃玩吗?”
小几上整整齐齐排着十二个玉偶,大部分是傍生的模样,最左边的略高,是个端庄貌美的女人偶,第二个则是匹大狼,雕工略微粗糙,但也活灵活现。第三个则是只更小些的鹿,低头汲水,很是可爱。傍生闭上眼睛,答说:“玩吧,仔细点别磕坏了,烺哥敲你的脑袋。”
阿尼莎欢呼了声,腾地拿了三个小偶搂在怀里。榻上,傍生偷偷眯起眼睛瞧,只见她怀里搂着的是那小鹿偶、狼偶和自己的。他忍不住开口道:“怎么没拿骊姬娘娘?”
“娘娘是要摆在高处的!”阿尼莎理直气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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