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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近代现代)——Black_di/黑Di

时间:2024-09-24 08:23:10  作者:Black_di/黑Di
  照片里的女人仍是和过去一样美艳动人,每一张,每一张都在笑,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笑得那么明艳,看起来那么幸福。
  住院的八个月,复健的一整年,他们断绝联系了整整二十个月,再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却是在聚光灯下,与另一个男人的婚礼上。她每一抹扬起的笑仿佛在清楚地告诉他,她当年的抉择是多么正确,离开他之后的人生是多么灿烂,舍弃他这样一个废物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可是……六年啊,从大学,到研究生,到毕业工作,六年多的感情,六年多……在她眼里到底算得上什么?
  她每一次不开心他都费尽心思地哄,她要什么他都拼命拿给她,她抛出一个又一个条件,他全部接纳下来,拼尽全力一个一个地满足她,甚至为了让她安心,为了给她一个安稳平静的未来,他连作为男人的尊严都舍弃了,答应了那么荒唐又耻辱的交易。
  他为她做尽一切他能做的,最后得到的,却只有看不见希望的前途,一双残废的腿,和一张张影印着她在别人怀中灿烂微笑的照片。
  我算什么啊?蒋梦,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薛擎毕恭毕敬地接完了自家老佛爷的传唤,挂了电话就忙不迭跑回屋去,可屋子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反倒是洗手间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他愣了一下,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小岑?洗澡呢?”
  里面没有回应,反倒是水流声更大了,薛擎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退回去,坐在床沿等他出来。正无聊等着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叮叮当当传来几个声响,薛擎瞥了一眼,发现是岑深的微信,发信人的ID里还戴着一朵小粉花和一个笑脸,洒着花扬着笑噼里啪啦发来一大长串的消息。
  薛擎呆了一瞬,顿时火气蹭地一下窜上来,抓起岑深的手机就龇牙咧嘴:我靠啊!这哪个小贱人啊!还学长……学你妹啊!呸呸呸!
  突然就想到白天那个什么学妹,薛擎气不打一处来,又解不开手机锁,烦得要原地爆炸。正暴躁的时候,几条新消息弹出来,却让他猛地惊住了。
  “学长你没事吧?”
  “怎么不说话呀?”
  “我是不是多嘴了?你完全不知道的吗?”
  “你别难过啊,她不珍惜你是她的问题,以后有她后悔的。”
  “她老公也就一个小公司的小领导,没什么大不了的,跟你比差远啦。”
  “学长你别不说话呀,我有点怕……”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空气却也跟着凝滞住了,薛擎忽然就觉得,那门后不停流动的响声,竟刺耳得令人发麻。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门边,抬手转了转把手,意料之中锁住了,便松开手,轻轻敲了敲门。
  “小岑。”
  没有回应,根本就没有回应。
  薛擎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备用钥匙,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开锁的时候居然感到全身都紧绷起来,像是预感到会有什么疼痛一样。
  就和他预想的一样,一旁的莲蓬头洒着水,水声砸落在坚硬的花岗石上,那个人就那么缩在旁边,任凭水柱坠落在一旁,身体湿了一半,却一动不动地坐着,瘦得形销骨立的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像一用力,就会碎掉了似的。
  薛擎站在他旁边静了一会儿,男人仍是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他。薛擎蹲下身来,抬起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然后坐在他旁边,伸长手臂搂住他瘦削的肩膀,稍微一用力,将他整个包裹在了怀里。
  “这是你第二次为她哭了。”
  许久后,薛擎抚摸着他的发梢,低头在他耳边说,“被你放在心里爱着的人,真让人嫉妒啊。”
  怀里的人慢慢发起抖来,薛擎收紧了怀抱,额头蹭蹭他的耳朵,自嘲地笑了笑。
  “小岑,留下来吧。就算是因为她,也留下来吧。”
  “活得漂漂亮亮的给她看,给所有人看,那本来就是你该走的路,我只是铺平了还给你,那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我呢,我什么也不要,你不必在意我的想法,也不需要爱我,我只求你好,其余我什么也不要。”
  “留下来,为了你自己,和以前一样抬头挺胸地活着,好不好?”
  怀里人抖得更厉害了,那哽咽在喉咙里的声音终于是抑制不住,嘶哑地发出声来。
  薛擎侧过身把他整个人搂紧了,用一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温柔语调,一遍遍轻声哄着。
  “想哭就哭,我不笑话你。”
  “哭吧,别忍着了,我陪着你。”
  那天是薛擎头一次见到岑深放声大哭的样子,可那也是唯一的一次,即使日后伤得更重更痛的时候,那人也再没有那么肆无忌惮地大哭过。很久之后薛擎都会回忆起那天的岑深,那个在他怀里放下一切戒备,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依赖着他的怀抱的男人,他曾以为那是他离那个人的真心最近的一刻,却在日后无数孤寂的深夜里终于明白,那才是那个人曾为他敞开过心扉的,最初的萌动。
 
 
第24章 
  “所以……你俩这就算是同居了?”我瞪着眼睛直挺挺坐着,愤然道,“我靠啊!你不是答应我不招惹小岑了吗!”
  我头顶冒火,温岭远倒是冷静许多,只是仍不敢相信,“小岑真同意了?不是你丫威逼利诱的吧?”
  薛擎翻了个霹雳大白眼,哼哼道,“我是那么卑鄙的人嘛?他现在心里难受,我就想帮帮他而已,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用脚趾盖发誓!”
  “……滚蛋吧你,”温岭远好不容易把张大的嘴巴合上,等彻底消化了这颗重磅炸弹,才担心道,“友情提醒啊,你小子还有个挂名男友呢,顾思凝这两天找不到你,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薛擎嘴角的笑容一滞,顿时就哎哟卧槽了一声,“我去,我真把他忘干净了!”不过说归说,薛大少完全不走心,摆摆手无所谓道,“分了分了,一会儿我给他拉黑了,他要再打给你,你随便跟他转达下意思就得了。”
  “尼玛,你丫分手还得我给你宣旨是吧!”
  “是呗,劳烦温公公了哈。”
  我皱着眉头听他俩打情骂俏,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怼他,“你别笑嘻嘻的,跟我说明白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岑深怎么会答应你留下来?不是就过来复查的吗?”
  薛擎眼里的笑意晃了一下,不知所谓道,“他吧……就是心事太重,想事情太复杂,这是病,我得给他治治,”说着便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我该回去了,他和他妈妈也该说清楚了,咱们改天再约吧。”
  “你等等,”我还是不放心,跟着他起身说,“咱们可是说好了,他现在身体不好,你可别犯浑,欺负他反抗不了你。”
  “嘿陆之庭你没完了是吧!你丫对我绝逼有深深的误解!你见我强迫过谁啊?都是别人拼了命往我怀里扑行不行啊?还不是因为老子太帅太美气质太好身材太棒又太有钱,那些小浪蹄子们把持不住的嘛!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几日不见,阁下面皮似乎又膨胀了几分。”
  温岭远在旁边没心没肺地哈哈笑,跟着薛擎一起出去,边走边说,“找个时间约小岑一起出来吧,也好久没见了,挺想的呢。”
  “靠,我的人,你想个屁啊!”薛擎扬扬眉,又笑道,“过两天吧,31号聚聚,一起跨年。”
  “成啊,”温岭远想了想,又道,“顾思凝你真不要了?那我可放消息出去啦?”
  “不要不要,正主都回来了,要个假冒伪劣的留着过年吗?”薛擎头也没回,挥挥手往停车场去了,“走啦,甭送!”
  等薛擎走远了,温岭远嘴边的笑容才敛下去,反而一脸烦躁,“薛擎这个傻逼,我都替他闹心死了。”
  “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啊!心上人就在跟前,看得着摸不着,注定没结果,还得逼自己保持距离,搁谁谁不难受啊!”
  我脚下的步子一顿,忽然抿紧了唇,没说话。
  温岭远没注意到,还在郁闷地吐槽,“他就是傻,直接放手不好吗?眼不见心不烦多好,偏偏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跟自己拧巴!我还寻思高中时候他已经到了傻逼的巅峰了,没想到还能更上一层楼!”
  温岭远是恨铁不成钢,一直在骂骂咧咧,可骂着骂着又顾影自怜,“哎,我有啥资格说他,好歹人家还能有个人虐他,我就只能抱住胖胖的自己。”
  我:“……”
  我们之前约在了温岭远家附近的咖啡厅,此刻也就往他家的方向走,边走边闲聊,“说起来,之庭,你和云潇咋样啦?还没分手啊?”
  “……好好吃你的狗粮,少嘴贱。”
  温岭远哈哈一笑,又耸耸肩,“也是逗了,我最开始最不看好你俩,结果还就你俩一直在一块儿,其他几个朋友都分了好几回了。”
  我嗤之以鼻道,“你还不看好我俩?谁最开始一直撮合我们的?没你这个碎嘴婆子天天唠叨,我还真没想处个小孩子。”
  “我这不是……咳咳,心疼你老是陷入过去无法自拔嘛!寻思随便来个小天使拯救一下你就好了呀。”
  “……谁陷入过去无法自拔了?”
  “你呗,”温岭远收了嘻哈的神情,认真道,“虽然你个闷葫芦从来不说,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你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真孤独终老了那可咋整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正想岔开话题的时候,忽然听身后响起一人的喊声,“之庭?”
  我浑身僵了一下,但很快便调整好表情,甚至露出一个笑容,转过身去。
  “嗨。”
  我平时很少笑,更别说笑得这么明显,还跟人嗨了一声,温岭远显然惊到了,瞪了我一眼,然后回头瞪我“嗨”的对象。
  “哎,嗨!巧了哈,我们出来散个步就碰到你啦。”
  对面的男人憨厚地笑着,挠挠头,又赶紧推了推前面的小孩子,“婷婷,你陆叔叔,打招呼呀!”
  小姑娘看着也就四五岁大,挺乖巧安静的性子,被父亲一推,就乖乖走过来,规规矩矩鞠了个躬,打招呼,“陆叔叔好!”
  我仍是笑着,弯下腰摸摸小孩儿的头,又抬眼看向对面英俊挺拔的男人,目光顿了一顿,转向他身侧紧挨着的女人,“嫂子,好久没见了。”
  一旁的女人爽朗地笑笑,拉着男人的手朝我走近一步,“昨天悠然还说起你呢,说你俩翻墙溜网吧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给我笑半天呢。”
  我有点笑不下去,但好歹是忍住了,没看旁边男人的脸色,只笑道,“是啊,当时给他吓的,腿都软了,趴我身上半天起不来,怂得不得了。”
  我估计我这一整年都没有这十来分钟笑得多,一直笑到脸都僵了,那一家三口才依偎着缓缓走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点舍不得转开眼,一直到彻底看不见了才垂下目光,重新板起脸,低声说,“走吧。”
  温岭远却没走,而是绕到我眼前,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了句,“喂……你没事吧?”
  我瞅瞅他,摇摇头不想说话。温岭远回头看了看那三人消失的方向,像是想再问,但又有点忐忑,也就跟着沉默了。
  等到了温岭远的家,我左右没什么事,也就拿出笔记本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温岭远端茶倒水伺候我半天,往我边上拱了拱,又欲言又止好几下,搞得我心烦意乱,只好合上电脑抬头看他,“你老这么八卦容易嫁不出去知道么?”
  “嘿嘿嘿,你太反常了嘛,看你笑一次跟中奖似的,结果今儿中了五百万,还不许我好奇一下呀?”
  我默了一会儿,想着那个人缓缓离开的背影,那个这么多年里看过无数次的背影,忽然就有些承受不住,犹豫着说了一句,“他……是我的朋友。”
  “呃……就朋友啊?”
  胸口有些酸胀,我缓缓吸了口气,半天才说,“嗯,最好的朋友。”
  “……”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喜欢了二十多年,以至于喜欢这个人,都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可高中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表白了,把他吓坏了,躲了我很多天,可我毕竟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舍不得我,就问我可不可以只做朋友,我……”
  我有些说不下去,心脏又回忆起那时候的苦涩心情,疼得有些难受。
  “我也舍不得他,就只能同意了。可心里一直难过,高考也没发挥好,考得很砸,他倒是考得很好,我就想,这样也好,以后不在一起了,也许就能忘了他了。”
  “结果那个蠢货……我也不知道他当年在想什么,我决定复读一年,他居然……呵,居然跟着我一起复读了。”
  温岭远听得有点蒙,小心翼翼道,“他什么意思啊?”
  “是啊,他什么意思呢?”我抬头看他,苦笑道,“我那时候也不懂,可为了不再拖累他,我就拼命学了一年,后来你也知道,考上了R大,也是和他一起的。”
  “下榜那一天,我发现他跟我报了一个学校,我就忍不住了,跑去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却说什么做一辈子的兄弟,患难与共,有福同享,说得坦坦荡荡,我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了。”
  “我也知道我一辈子得不到他,既然得不到,那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可能也是一种福气。从那之后我仍是以好兄弟的身份陪着他,陪他追女孩子,陪他打架,陪他学习,陪他毕业找工作……这么多年我一直守着他,可能是因为太久了,也太习惯了,他早就忘了我曾经跟他说过,我喜欢他,我爱他的话,以至于连我自己有时候也忘了,麻木了,几乎都不知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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