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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陪我，愿意照顾我，也心疼我，可为什么……就是不肯喜欢我？”
薛擎抓着他肩膀的手没了轻重，用尽了全力，手指像是要穿透过去，疼得岑深不自觉吸了口气。
“我多想……多想拉着你，告诉她，你是我的人，你是我认定了一辈子的人，你是我的……”薛擎的声音颤得厉害，一张脸惨白，一双眼睛却红得要滴血似的，“我从来就不想做你的朋友，我根本就不想守着你，我就想……就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想要你，想独占你，想一辈子绑着你……去他妈的朋友，我薛擎缺你这么一个朋友？”
岑深被他说得心惊胆战，肩膀又疼得厉害，可看他那神情又心疼得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惶惶喊了声他的名字，“薛擎，你别这……”
肩膀上的手指忽然狠狠一用力，疼得岑深惊叫了一声，可下一秒那喊声就被人狠狠堵住，而后整个身子天旋地转，被牢牢抓着他的男人死死压在了身下。
“薛……唔！你、你干什……啊！”
口腔里肆虐的深吻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冲击得岑深根本不能思考，惶恐地瞪着身上人狂乱的目光。薛擎从来没对他用过强，此刻却是用了全力禁锢他，勒得他浑身都疼，他拼了命都推不开这个人，还因为手腕用狠了力气，疼得脸色都白了。
薛擎的吻从嘴唇辗转到他的脖颈、胸膛，衣服也被拉扯开，因为惊惧而瑟缩的身体在那人暴虐的亲吻中痛得不停战栗，薛擎像是失了神智，却又保持着一丝清醒，他只是用尽全力压着他，亲吻他，却没有动他的腿，没有再抚摸他腰线以下的位置。他看起来更像是想发泄什么，有什么东西承受不住了，忍无可忍想爆发出来。
可也仅此而已，他就算醉糊涂了，身体还是本能地为这个人保留着底线。
可偏偏就是这样矛盾而疯狂的人，让岑深更无法思考了。
“你……”嘴巴终于被放过，岑深忍着被他激烈吮咬胸口的刺痛，费力说，“你疯了……放开我，薛擎！别闹了！”
薛擎根本不搭理他，可岑深隐约感觉胸膛上有什么冰凉的液体又坠落下来，他心里一疼，有些恍惚，短短两天，这个人的眼泪他看了太多太多，真的不舍得再看下去了。
“薛擎……”岑深总算抽出一只手，在模糊的月光中摸索那个人的脸，“你……怎么了啊？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唔！你疯了啊，很疼啊……”
薛擎的动作顿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就又牢牢压着他，还把他摸索的那只手掐住了，不管不顾地拧到了一边。可他没注意那是岑深的左手，曾经被割裂过的手腕，被他狠狠一用力，痛得岑深惨叫了一声，整个手臂痉挛了一下，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薛擎猛地一惊，懵了，醉意一刹那清醒了一半，看他疼得脊背都弓起来，顿时慌得手足无措。
“深深？岑深？怎么了？哪儿、哪儿疼啊？不是右手吗？不……对不起！对不起，我醉糊涂了，我看错了……”
岑深等那一瞬间的激痛过去，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来，“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薛擎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哆嗦着摸他的手腕，“很疼吗？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错了……”
岑深总算挨过去那阵痛，缓了半天，然后抬起右手擦了擦薛擎满脸的泪痕，“没事，就那么一下子，神经痛，没事儿的。”他擦了好几下都擦不干净，只好叹了口气，“好啦别哭了，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呢。”
薛擎惊慌的心情被他哄了一会儿，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岑深看得难受，还想再说些什么，身上人却忽然垂下头，又张开嘴咬住他裸露的肩头，还咬得很用力，跟条大狼狗似的。
岑深磨了磨牙，忍不住揪住他的头发，没好气地骂，“你成心想疼死我是不是？”
可肩头的疼痛却变本加厉，几乎要咬破他的肌肤。岑深忍耐着这人发疯，努力冷静头脑，跟他好声好气讲道理，“你再闹下去，我明天搬走了啊。”
似乎就只剩下这个杀手锏了……
可身上人压根不为所动，还是咬着，只稍微松了些力气，嘴唇在他肩头处磨蹭了几下。
“喂，薛擎……”
“我想要你。”
岑深猛地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
“深深，我想要你。”薛擎没有抬头，只是松开了嘴，嘴唇贴在他肩上。
岑深下意识就说，“你别又胡说八道。”
薛擎静下来，只是岑深感到他的身体又开始发抖，就和昨天在他怀中痛哭的时候一样，又冷又痛苦，扎得他整颗心都刺痛起来。
两人之间足足沉默了五分钟，直到薛擎稍微撑起身子，垂头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试探地，轻轻吻了他一下。岑深的喉结跟着一滚，回望着他的目光里有迷茫，犹豫，挣扎，还有许许多多薛擎看不懂的东西。可他的脑子想不了那么多，只知道他没有躲开自己的吻，便又低下头，在他嘴角又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
岑深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这个人发了疯似的折腾他，他还有心思抵抗，可偏偏此时此刻被珍而重之地试探着亲吻，反而让他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一动都动不得了。
一直到那温柔而瑟缩的吻从脖子慢慢下滑到胸腹，身上的人跪坐在他身体两侧，深深凝视着他。
“你要是讨厌我，就推开我。”
“……”
明明这个人不再用强，明明可以不客气地踹开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可偏偏手臂像是被冰冻住了，竟是根本动弹不得。
“深深，你是不是……其实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这个人的眼睛这么亮，在清朗的月光中带着魔力似的，微微润着一层墨玉的光。
“你不推开我，我就当你喜欢我了。”
岑深望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像是要跌进那潭水一般的眸光里，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就那么一点一点地沦陷了进去。
“深深，你、你真的……真的喜欢我了吗？”
那双眼睛的主人就那么震惊而狂喜地瞪着他，那漆黑的潭水剧烈波动着，像是要把他溺毙在里面。
“你不要可怜我，别骗我，我认真的，你什么意思？你……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也……”
岑深终于闭上眼睛，抬起僵硬的手臂抵住他的胸膛，“你起来。”
“……”
可手腕却被人细细握住，然后被抬起来凑到嘴唇边，又落下一个吻。
那人俯下身来，大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身体，颤着声说，“我最后给你机会，你要是讨厌我，就自己推开我。”
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他终于找回理智要抬手的时候，身体被一双手臂拼了命地抱住，耳边满满是男人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声音。
“我……你……真的吗？你认真的吗？我、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好高兴啊！”
岑深睁开眼，看着那人满脸交错的眼泪，刚刚蓄起力量的手臂又僵直了，愣愣看着他发呆。
“我老是哭，你可别嫌弃我，”薛擎重重抽了下鼻子，咧开嘴傻傻扯出一个笑来，“真的太高兴了，就……只想哭了。”
“深深，”薛擎俯下身，在他耳边哑声说，“我爱你，真的，我爱你。”
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间再也找不到一丝力气，岑深侧头看着薛擎亮如星辰的眸子，许久许久后终于闭上眼，在他耳边茫然地回应了一个字。
“嗯。”
第30章
薛擎睁开眼的时候整整懵逼了十秒钟。
他蒙着脑子勉强回忆——跑阳台自虐了一晚上，然后……被岑深拉去了卧室，好像又发了一阵酒疯，再然后……
……我靠！！
薛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身边没有人，屋子里也没动静，他整个人吓懵了，完全来不及回想什么细节，匆匆忙忙套了两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小岑！岑深！”
薛擎扯开嗓门喊，可屋里连个回响都没有。昨晚一整夜的厮磨纠缠就跟原子弹似的一颗一颗往他脑袋瓜里砸，他恐怕岑深被吓狠了，就这么跑了，慌得恨不得给自己甩俩巴掌。正心急如焚的时候，大门传来咔哒一声响，薛擎整个人中了一枪似的直挺挺站直了，瞪大了眼睛惶恐地盯着那扇被推开的门。
门口慢慢走进来一个跛着脚的男人，一身的寒霜，脸上泛着异常的苍白。
来人准备关门的动作忽地一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僵着脖子一点点朝薛擎的方向看过来。薛擎在那双眼睛望向自己的刹那再也忍不住，拔腿就朝他跑过去，一把把人扯进了怀里。
怀里人猛地抖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微微弓着脊背，瑟缩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太狠，直不起身来。薛擎深吸了口气，憋了半天实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干脆就把人按在门上，自暴自弃地狠狠吻了下去。
这两片唇他吻过很多次，可这次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怀里这个保守木讷的男人从来都躲躲闪闪地抗拒他的吻，就算被他使强不得不张开嘴，舌尖也是退避着，全身僵硬地被动地承受。
可这次，他却没有躲。那是很明显的任他为所欲为的安静，虽然还是没有回应，可却是真真切切地，在接纳他的亲吻。
这一刻薛擎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才终于敢告诉自己，昨晚那人的眼神，回应，和最后犹豫着抱住自己的手臂，都是真的。
“岑……岑深，你看着我，”薛擎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过于激动的情绪里拔出来，忐忑不安地瞪着对面，“你……昨晚……我是说，我是说……”
很想鼓起勇气再问一次，可居然怎么都说不出口。明明已经被拒绝了很多次了，再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关系，可偏偏这一刻竟然说不出话，那巨大的快要炸开心肺的喜悦实在是太让他沉醉了，他居然也有了自欺欺人地不想面对真实的软弱情绪。
他吞吞吐吐地挣扎了好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而怀里的人只是默默看着他，看他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模样，眸光微微颤动了一会儿，然后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里面清清楚楚地只剩下了他薛擎的影子。
“你可真能睡，都下午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都要黑了，”岑深低声说着，稍微推了推他的胸膛，“别傻站着了，来帮我做饭吧。”
薛擎又懵逼了，还是傻呆呆站着，手臂却松开了，愣愣看着岑深提着两个塑料袋子一拐一拐地往厨房走。他足足呆了五秒钟才猛地回过神，急忙跑过去抓住他手里的袋子，慌慌张张地说，“我、我来吧！”
岑深嗯了一声，便过去打开冰箱门，背对着他又平静地说，“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了，剩下的一些酒我给你收起来了，这两天你不要再喝酒了，昨晚喝太多了。”
薛擎听到昨晚两个字浑身又是一抖，然后小心翼翼地凑到岑深身边，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丢了手里的袋子，从背后抱住了他细瘦的腰身。
岑深在被抱住的一刹那本能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了身体，任他抱着，没说话。薛擎勒紧了手臂，深呼吸了两口，终于颤颤巍巍地说，“你……昨晚……我……我……”
岑深静默着等了一会儿，可身后人磕磕巴巴了半天还是说不连贯，明显是在怕什么，抱着他的胳膊都在抖。岑深静了好半天，忽然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按在了薛擎颤抖的手背上。
就像是施展了什么魔法似的，登时就让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男人啪地一下定住了。
岑深回头看着他，目光平静而温和，薛擎在那样一双温润眸光的注视下，终于是鼓起了勇气，硬着头皮把话憋了出来，“你昨晚……说、说也喜欢我，是……是不是……是不是真、真的？”
岑深眨了眨眼，没什么表情，眼角却微微弯下来，像是湖水水面上拂过的一丝清风。薛擎看着这样的眼睛，心头杂乱的思绪像是被安抚住了，终于冷静了一些，有些委屈地靠在他背后，“你说话呀，我……我脑子笨，你不说明白，我怕我理解错了，自作多情……”
岑深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反问他，“如果我说，是我挣不开你，没办法，你信吗？”
薛擎脸色一白，话音都哆嗦了，“你、你糊弄傻子呢？我可是……可是给了你好几次机会，你……你昨晚的那个、那个反应，挣不开也不用……不用那么……你、你真当我傻啊？”
“……”岑深又沉默了半天，然后长呼了口气，在他怀里转过身来，“今天早上醒过来，我本来想这么打发你的。”
“……”
“可是……看着你当时的样子，我就……”
“什、什么样子啊？”
岑深静了片刻，又摇了摇头，“算了，就这样吧。”
“啊？”薛擎又蒙了，傻呆呆地瞪着他，“你别啊，你说明白啊，咱俩这……这现在算啥呀？”
岑深抿了下嘴唇，想说话，但又闭上了嘴巴没吱声。
薛擎本来挺着急的，可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反而激动起来，立刻就兴奋了，“咱、咱俩这就算在一块儿了吗！”
“……”
“我知道你脸皮薄，说不出来吧？嘿嘿，说、说不出来没事儿！你就……你就点个头，你是不是喜欢我了？是不是要跟我处对象？咱俩这是不是就算两情相悦，从此王子公主就过上幸福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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