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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羊(近代现代)——Black_di/黑Di

时间:2024-09-24 08:23:10  作者:Black_di/黑Di
  房间的大门大开着,里面静谧无声。
  我下意识放轻脚步,等看到屋子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人气的时候,一下便明白了,不敢再出声刺激屋中央的那个人。
  薛擎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他留给岑深的家里,在那个空空荡荡的地方站了很久,然后慢慢挪动脚步,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切都和岑深住进来之前一模一样,就好像那个人从来没住进来过,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书桌上躺着一张纸,薛擎走过去拿起来,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里却没了焦距。
  我小心凑过去看,熟悉的俊秀的笔迹,上面的文字我有些看不太明白,却隐隐感到一丝心疼。
  “薛少:
  我走了。您照顾好自己,少喝点酒,少抽烟,有些事也克制一些,毕竟不太安全。”
  下面一行字的墨笔颜色和上一句不一样,像是隔了一段时间,最后离开时写下的。
  “我可能,这辈子也再没有机会,和你养两个孩子,两条狗了吧。”
  我犹豫了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指责他,还是继续劝他相信他,可等我终于能找到一些语言的时候,身旁一向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男人,就那么垂着头,紧紧捏着那张薄薄的纸,难以控制地哭了。
  我一直觉得,薛擎要是难受了,哭起来应该是撕心裂肺的,应该是宣泄着,把痛苦都吼出来的。可他只是那么站着,一点声音都没有,眼泪在流,肩膀在抖,却是默默无声的。
  这哭法不像是他的,倒更像是岑深的。
  连哭你都哭得像他了,为什么就是不肯信他呢?
  “你要不……去找他吧?”
  等他终于平静下来了,我小心翼翼地说,“你翻一翻通话记录,说不定还有他妈妈的电话,你至少打过去问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平安的。”
  薛擎眼眶还是红的,那张纸还紧紧握在指缝里,电话拨出去的时候还有些哽咽,直到对面接起来,他才艰难地发出几个音来,“阿姨,我是……”
  “薛擎是吧?”
  对面冷淡的声音听得我愣了一下,薛擎却猛地抓紧电话,咬紧了唇。
  “你别再来找他了,算阿姨求你了行吗?”
  “他……是回家了吗?”
  “不回家,在你那儿一直住着吗?”
  “……”
  “薛擎,我很谢谢你对他的关照,可如果这关照里有别的东西,我宁可他就这么在家待着,我养他一辈子。”
  “……”
  “你们家里有钱有势,什么都玩得起,我们家不一样的。深深从小就是很规矩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次只是一时糊涂,现在想明白了,就不会再错回去。你也不用操心他身子不好没人要,喜欢他的姑娘老家里就好几个,他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谁都羡慕的,现在腿不利索了,私生活再不清不楚的,你是想把他彻底推到火坑里去是吗?”
  “……”
  “他是要过正常日子的,你条件那么好,身边也不缺什么人吧,就放过他,别缠着他了行吗?”
  薛擎呆滞了好半天,才喃喃说了一句,“我就是……确认他平不平安,他回家了就好,我就是……担心。”
  “你不来打扰他,他就很平安了,”岑妈妈话音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谢谢你当时出面给他爸爸请的医生,也谢谢你那么长时间在医院照顾他,这次又帮他这么多……我们的确是欠着你,你要是想讨回去,我和他爸爸慢慢把钱还给你,你就放过我儿子吧,可以吗?”
  薛擎空洞了许久的目光终于动了动,然后张了张嘴,问了一句,“阿姨,我就问您一个事,您和我说实话行吗?”
  “……什么事?”
  “岑深和戴清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您知道吗?”
  那边静了很长时间,才说,“这也是我跟你说这些话的原因,他都有女朋友了,你就别再缠着他了。”
  薛擎脖颈上的血管似乎跳了一下,又一下,明明没有声音,却剧烈得像是在耳边鸣响。很久后,他闭上眼睛,终于是低声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第39章 
  时间这东西,是这世上最残酷的侩子手,再怎么以为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欢愉,一刀一刀切割下去,慢慢也就变得模糊,直到销声匿迹。只不过有些伤能痊愈,甚至连疤痕都留不下,有些伤病一旦沾染上了,却是一辈子都甩脱不掉,像是慢性病毒一样,不至于要了你的命,却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寸一寸蚕食你的身体。
  只不过因为看不见,连你自己都以为那些早就愈合了的伤口无关紧要,偶尔疼一下,也不再觉得是多么严重的事情。你会和那些病毒共生,到最后也一起带到坟墓里去,一直到死都没有人觉得你是个病人,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寿终正寝,回头想想,那些遥远得都记不清了的东西,和漫长的人生相比,根本也称不上所谓的遗憾。
  只是这一生从某个时刻开始,你终究是变得和过去有了些不同,你可能慢慢会忘了一些人,却在此后无尽的时光里,永远受控于那些人在你身上烙下的印迹。
  “薛哥今天真的不来呀?”云潇颇为遗憾地说,“感觉我都好久没看到他啦,他都忙什么呢?”
  我环顾周围乱糟糟的人群,边看边说,“公司事儿多,抽不出时间过来,谁叫你偏偏今天毕业,他还记着给你办个派对庆祝一下已经算不错了,”我找了半天看不到人,有点奇怪,“岭远怎么还不来……他有联系你吗?”
  “有啊,刚才毕业典礼的时候还收到他短信了,说马上过来的……”云潇左右瞅瞅,也懒得想了,拉着我笑嘻嘻说,“不管他们啦,走,哥,我朋友们都来了,咱俩秀恩爱去!”
  “……别了吧,你先去招待一下,我联系下岭远。”
  我是觉得有点尴尬,云潇的朋友们也都是一对对来的,都和他一般的年纪,一群年轻的男孩儿女孩儿,不是谁都跟这家伙一样缺根筋的,他们只知道云潇有个比他大一些的男朋友,至于大多少……我这么一过去,太一目了然了。
  说真的我已年近不惑,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年龄,虽然表面看起来比一般人年轻许多,可再怎么样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有点怕云潇的朋友们对我有成见,还是不见为好。
  把小家伙忽悠过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电话,那边还是不接,我只好等一会儿再打过去。
  这么等着的功夫,思绪就有些飘远。
  两年过去了,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创业最初期的困顿熬了过去,一切开始稳定,云潇也毕业了,很快也要去美国念书,薛擎的酒吧经营得越来越好,还开了一家分店,温岭远更是把自己名下的一家公司带上了市,除了依旧热衷于八卦和汪汪叫之外,事业倒是顺风顺水。
  可这些不算什么,变化最大的,也让我们至今都难以置信的,却是薛擎。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和温岭远都紧绷着神经,天天盯贼似的盯着薛擎,就怕他哪天要么尼古丁中毒挂掉了,要么又出去飙车挂掉了,总之天天花样百出地提防他,确保他发起疯来别出人命。
  结果……他不仅没发疯,反而画风突变了。
  说真的,“薛擎认真工作”这六个字,基本可以当作一个鬼故事来看,然而两年过去了,那人依旧保持着鬼上身的状态,还愈演愈烈,一个月里有二十天穿着西装干正事,整个人板板正正,还戒了酒,虽然努力想戒烟,可几次都失败了,也就不勉强自己,偶尔还是会抽,只是也没以前那么凶了。
  本来应该是很让人开心的转变,可不仅是我和温岭远,连薛家的家长们也更担心他了。
  他变得有些安静,有些冷漠,很少再贫嘴犯二,连情人也不找了,工作完了就回家撸狗,也不怎么出来玩了。
  哦,对了,他养了两条狗,一条哈士奇一条金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特闹腾,一个特乖顺,混在一起养,也不怕俩东西打架。
  我猜,可能还是和那天下午,他抓在手里几乎要捏碎了的纸有些关系的。
  我那时候问过他,“你信他妈妈的话吗?”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摸着那些模糊了的字迹,反问我,“信与不信,还重要吗?”
  “什么意思?”
  “阿姨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不打扰他,他就很平安了……”薛擎当时看着窗外,阳光斑斑点点地落在他脸上,那神情看着让人难过,“这么些天,他每做一件事,我都在想,是真的啊,还是假的啊……每件事,他做的任何事,我都要这么想,我忍不住不想,做不到不想……”
  我忍不住提醒他,“可他什么都没要,他空着手走了,不是吗?”
  薛擎却是笑了,“他空着手走了,我反而……更怕了呢。”
  “……怕了?”
  “等有一天他腻了,烦了我了,我完全留不住他吧,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舍得下啊……”
  “……”
  “今天一个戴清鸢,明天又是谁呢?不管这次是不是误会了,他爸妈那么讨厌我,他能扛住多久?就为了我,能忍耐多久?他本来就喜欢女孩子啊,等他哪天受不了了,不管我给他什么,他都会走的吧……”
  我渐渐明白了他的心思,竟也不知该怎么劝了。
  “之庭,你知道么?我越和他在一起,我就越离不开他,我现在还忍得住,可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他那么好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你看,我们的感情经不起一点点的波折,他不信我,我不信他,不是说明白了就能好的,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做不到无条件地信任他,他也……没有那么爱我,不如就这么断了,别再彼此折磨了。”
  “说到底,你是可以相信他的为人,却没法相信他对你的感情吧?”
  “……”
  “如果他能无条件爱你呢?如果他比你以为的在乎你,舍不得你呢?”
  “呵,真要是那样,他也就不会走了,”薛擎终于收回眼,回头看向我,“他对我一直就是愧疚,不是爱,就和我们的第一次一样,他只是觉得对不起我,想补偿我。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可这样的感情经不起风浪的,他也不可能为了我违抗他父母的,就算我现在把他追回来,等他以后想明白了,对哪个女孩儿动心了,那时候再想离开我,我会疯的。所以……就这样吧,我还他自由,还他平静的生活,不折磨他了。”
  我其实很明白他,我曾经也是这样,不舍得打扰那份“普通的幸福”,一直压抑着自己,守护了一个人二十年。可我更知道那种心情,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爱你我才放手”,而是因为清醒和惧怕,清醒地知道那个人不可能真的爱上自己,惧怕那个人即使和自己在一起了之后还是会离开,所以宁可就这么卑微地忍耐着,在角落安静地看着他便觉得足够。
  永远不爱你是很痛苦,可“爱”过你之后告诉你其实并没有爱过你,那是能毁了人的。
  所以我不舍得再逼薛擎什么,甚至因为同病相怜而可怜他心疼他,可终归到最后,我也还是和薛擎一样,只是相信了岑深的为人,却始终没有相信过他对他的爱情。
  “哎哟我去!老子总算见到你了!”温岭远嚎叫着扑过来,泪眼汪汪道,“尼玛这一天简直要折腾死我,没了我这世界要毁灭了吧!咋什么屁事儿都找我啊!”
  “那得问问你自己,平时那么八婆,不找你找谁。”
  “……这种时候你不该体贴地问一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给我一个温柔的拥抱吗?”
  “不好意思,我就那么点儿温柔,有主了,没多余的给你。”
  “一秒不秀你就能死咋的?”温岭远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喝了一大口水,“薛擎呢?真不来啊?”
  “嗯,说是今晚得见几个人,错不开时间。”
  “我靠,他现在真的是在霸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他不是被人穿越了吧?”
  “少看那些脑残的小说,”我上下打量他,勉强问,“干什么去了,来这么晚。”
  温岭远简直欲哭无泪,“我去局子了。”
  “……哪儿?”
  温岭远缩成一个团,郁闷道,“去捞个人啊。”
  “……”
  “你别这么看我,我可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温岭远唉声叹气道,“是以前我们一个大院里的……小学初中都是同学,哎,薛擎也认识。”
  我听得更是糊涂,“跟你们一个大院的,还用你捞?”
  “哎呀,说来话长啦,不说了,”温岭远明显不想多说,只道,“反正就是我妈多管闲事儿,自己又搞不定,让我去擦屁股。”
  我也没多问,反正他一天到晚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得插一脚,我也见怪不怪了。
  可鬼知道,我居然就这么错过了一代狗王光荣卸任的历史性时刻,简直失策。
  第二天温岭远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和薛擎有交集,就屁颠颠跑去找他。
  “嘿,我的宝贝薛总,忙完没啊?”
  薛擎瞅都懒得瞅他,回头吩咐助理,“以后放人进来前先做智商检测,这样的就给我踹出去。”
  助理:“……哦。”
  “嘿你个二缺,还嫌弃我?你丫以前智商不在线的时候我都心胸宽广地接纳你呢,你也好意思。”温岭远等助理走了就关上门,说道,“还别说,你穿成这样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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